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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豬樣隊友和不靠譜的隊友哪個更可恨

冉顏唇角彎起一個淺笑,回頭道,“這裡稍微暖和一點,你們都上來吧。”

劉青松和晚綠莫名其妙,卻都依言上去瞭。

“太冷瞭,說會兒話吧。”冉顏道。

“說什麼?”劉青松見冉顏給她遞瞭一個眼色,雖然還是沒弄明白她的目的,卻依言講瞭起來,“我給你們講個故事。”

“好。”冉顏一邊應聲,一邊用小錘尖的一頭開始撬入口連接處的木板。

劉青松瞭解瞭她的動機,便開始興致勃勃的講起瞭故事,用的說書的方式,一會兒學馬蹄聲,一會兒學風聲,盡力把聲音弄的很大,用來掩蓋住冉顏撬木板弄出的細微聲響。

而外面的人,怎麼也不能想到有人會隨身攜帶錘子吧!還有炸藥……

晚綠在一旁配合的問,“然後呢?”

冉顏面上微微帶笑,劉青松反應極快,這麼短的時間,他就能想到一個廝殺連天的故事,其中可模仿的聲音幾乎不會斷歇。

同這麼個精明的搭檔一起,如果還不能逃出去,就算死也死得甘心瞭。若是碰到豬一樣的隊友,結局肯定是四個字——死不瞑目。

約莫過瞭半個時辰,劉青松嘴都說幹瞭,冉顏才堪堪將木板邊緣撬開一條極細的縫隙。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劉青松恨恨的說瞭句結語。

冉顏也住瞭手,向劉青松和晚綠做瞭一個口型:等。

等什麼,他們不知道,但是兩人對冉顏都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也許是她身上那種篤定自信的態度讓人安心吧。

不久以後,隱隱能聽見三更的鼓聲,冉顏知道,這意味著最考驗人時間要到瞭。人的體溫在四更(兩點)時下降最為厲害,這個時候困倦也會襲來,如果挺不住,很有可能陷入失溫的狀態,一旦如此,他們逃跑恐怕無望瞭。

漸漸的,三個人的眉毛、鬢發上結起瞭霜,嘴唇發紫,手指關節也開始不停使喚。

“快換燈籠。”冉顏提醒道。

劉青松反應過來,哆哆嗦嗦的點亮另外一隻燈籠,許是氣溫太低,另外一隻怎麼也不能點亮,冉顏著急,飛快的將燈籠上的紙撕破,從袖中掏出一隻小瓷瓶,把裡面的粉末用燈籠上的紙包裹起來,放在燈芯上點著,然後放在剛剛撬開的縫隙附近。

這時,劉青松才險險的把燈籠點著。

冉顏手中的東西燃燒瞭片刻之後,隻聽外面咕咚一聲悶響,聲音不是很大,絕對能夠聽見。

靜候瞭片刻,又是一聲悶響,久久再沒有瞭聲音,冉顏才飛快的部署一下逃跑方案,“待會出去,劉醫生一定要把火留好,外面人太多的話,就丟炸藥。危機時刻,不要再管誰,能跑掉一個是一個,然後再找人前來應援,聽懂瞭嗎?”

“好。”劉青松應聲。

冉顏看瞭晚綠一眼,“這是危機時刻,我每一句話都不是在開玩笑,希望你能聽懂,不要讓我失望。”

晚綠遲疑瞭一下,點頭道,“奴婢懂瞭。”

自從進入冰窖以來,冉顏的每一個舉動晚綠都看在眼裡,晚綠想,如果娘子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大不瞭她也跟著去罷瞭。

冉顏點點頭,用錘子順著木板裂縫的邊緣砸開。

劉青松把燈籠交給晚綠,也上去幫忙,畢竟冉顏現在還有一隻手臂沒有完全恢復。

兩人手腳麻利的把木板挪開,劉青松探頭出去看瞭看,閣內隻有兩個倒在墻角的黑衣人。

冉顏掃瞭一眼,壓低聲音道,“你們兩個立刻換上黑衣,把他們丟進冰窖。”

晚綠不顧不得男女之別,麻利的拖下黑衣人身上的衣物,“娘子,你穿吧。”

“你穿,我手吊著不方便。”等她解開繃帶,換好在吊上,恐怕早就被人發現瞭。

這次晚綠沒有再固執,飛快的解下自己的裙子,穿上黑衣,衣服大瞭很多,但光線不足之下看起來還沒有多大問題。劉青松穿著倒是大小剛好。

劉青松和晚綠把兩名黑衣人扔進冰窖,然後蓋好木板。

趁著這個時間,冉顏則去瞭門前,觀望外面。

月色如水,可見度很高,能清楚的看見竟然沒有一個人看守!冉顏不禁想,究竟是莊尹太不把他們三個放在眼裡,還是另有圖謀?

冉顏思來想去,覺得莊尹抓他們來的目的就是不讓殺人案的真相敗露,既然如此,他隻需管住他們即可,無需再做別的事情。

室內一切恢復之後,兩人把臉蒙上。劉青松抱著炸藥提起燈籠率先走瞭出去。

一切平靜,晚綠和冉顏才陸續出去。

才走出不到十丈遠,便遠遠的看見兩個黑衣人佇立在路口,冉顏再觀望四周,發現好像守院的人數還不少,怪不得莊尹隻派瞭兩個人守住小閣瞭!因為他們就算逃出冰窖,也不一定能逃出院子。

劉青松拉著冉顏她們躲進一座假山後面,壓低聲音道,“他們站的太分散瞭,炸藥隻有一包,而且威力不大,怎麼辦?”

冉顏沉吟一下,再次觀望四周,“炸藥給我,我去引開他們,你們趁機逃走。”

劉青松立刻否定,“不行,那莊尹一看便是道上的,萬一……”

冉顏打斷他的話,“別忘瞭,莊尹現在恐怕已經毒發瞭,我有保命的籌碼。聚水縣一共就這麼大點,我但凡拖一點時間,你們便能夠趕過來!”

關鍵是,冉顏現在一隻手受傷,又穿著原本的衣物,想要逃走最不容易。

“為什麼非得出去?咱們不會被凍死,找個地方躲著等人來救不就行瞭?”晚綠小聲道。

冉顏和劉青松靜默,這不失為一個辦法,但是如果讓莊尹知道他們有逃跑的本事,會不會覺得不保險,然後立刻殺人滅口就很難說瞭。

如果到時候莊尹拿晚綠和劉青松的性命威脅她解毒,她不可能反抗,與其都要賭,冉顏更喜歡掌握主動權。

“聽我的。”冉顏道,說著她接過劉青松手裡的炸藥和燈籠,“那邊的池塘是活水,你們順著水往下遊,一定能找到出口。

院子裡的池塘其實就起到瞭一個儲水的作用,一頭有活水註入,經過池塘之後,順著溪流出去。

冉顏能辨別出,下遊是東邊,縣衙就在那個方向。

劉青松抓著晚綠的手腕便朝著下遊的方向貓著腰,悄悄前行。

冉顏便立刻起身往上遊方向走去,走的很緩慢,很輕,宛如一個賞夜景的人,正因如此,走瞭約莫半刻還沒有被人發現,而那邊也沒有傳出聲音。

如果事情能夠一直這樣下去,倒是意外驚喜,不過,冉顏駐足,看著面前戛然而止的石板路,和前面滿地的落葉,隻要她一踩上去,嘩啦啦的聲音立刻便會被人發現。

聲東擊西的意義在哪裡?就是要讓虛假的目標暴露在人群,轉移註意力,她一刻不被發現,劉青松那邊就多一幾分危險。

冉顏調整瞭一下腋下炸藥的位置,還有燈籠的光線,一咬牙,一腳踏入落葉之中。

不出所料,窸窣的聲音立刻引起瞭守夜人的註意力。

幾乎是同一時間,三面有聲音喝起,“誰!”

冉顏提著燈籠拔腿便跑,這段時間她的體質已經好瞭許多,但是要顧著炸藥不能滑落,又要防著燈籠不能滅,委實辛苦。

“站住!”

冉顏匆忙之間看見身後的黑衣人越來越多,她跑的也就越賣力,而且專往樹影下跑。

夜風呼嘯從耳邊擦過,冷的似乎要劃破皮膚。

待到一眾黑衣人發現她隻有一個人的時候,冉顏已經駐足。

月華之下,她唇角微微綻開一抹笑,夜風拂起凌亂的發絲,她狼狽的喘息不定,卻神情淡然的將炸藥的捻子深入燈籠裡。

一眾黑衣人還驚艷在她絕代風華之中,便瞧見美人朝他們擲過來一物。這時候還沒有炮竹炸藥的概念,他們隻道是暗器,便隻是避開瞭那個東西,並沒有跑出多遠。

刺啦啦的捻子燃燒聲音中,冉顏向後退出兩三丈。黑衣人以為她要逃跑,便急急追趕上來。

轟!

驀然間,一聲驚天的巨響,土石合著鮮血四濺,方圓十丈的地方落葉頓時燃起熊熊大火。

冉顏也被震得血氣上湧,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劉青松那個混蛋之前說什麼!冉傢記的輕輕楚楚,他說:炸藥隻有一包,而且威力不大!

冉顏臉色發青,就這個威力不大?如果剛剛在冰窖裡點燃瞭這捆炸藥,他們三個人絕對的、毫無疑問的、不容質疑的——不被炸死也會被塌方的巨石砸死!

到時候不是逃亡,而是自殺瞭!

“真他媽混蛋!”冉顏咬牙切齒,她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不靠譜的傢夥!當時如果她再拋近點,大約現在也是血肉模糊瞭!

這一聲巨響不僅吸引瞭院子裡所有的註意力,亦引起瞭外面正挨傢挨戶搜人的衙役的註意。

冉顏趁著硝煙彌漫,顧不得喉嚨裡一直上湧的血,快步順著溪流往上遊跑去。

“快追!”黑衣人陸續趕來,七八個人順著冉顏方向追去。

冉顏不管後面有多少人,隻管拚命的跑,耳鳴聲充斥整個腦袋,令她無法思考。

不知道跑瞭多久,已經隱隱能看見一堵墻,還有溪流中的柵欄。

冉顏氣喘籲籲的頓住腳步,身後的幾個黑衣大漢,也有些氣喘,不禁咒罵道,“娘的,一個小娘子居然竄的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