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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扭持續中(你不是腳痛,你是心絞痛…)

第二天,衛枝睡到自然醒,揉著眼睛在床上呆滯發愣半分鐘,她抓起手機看瞭看時間,九點半。

幾乎是條件反射,衛枝從床上彈起來,手忙腳亂地打開微信,然後意外地面對瞭一個安安靜靜的微信界面――

不像平時,最上面肯定會出現個水著型蠟筆小新頭像的人,告訴她雪具大廳等,已經九點多瞭,快點別墨跡。

今天,蠟筆小新死掉瞭。

“……”

今天不上課。

坐在床上的小姑娘整個人再次放空。

“……”

不美好的一天從起床到現在面對安靜如雞的微信開始。

衛枝正捏著手機遊神,旁邊的薑南風愣是被她的怨念熏醒瞭。

翻瞭個身,努力睜開眼看瞭隔壁床上支棱著的人一眼,她真誠評價:“雖然你還沒結婚,但是我仿佛已經看見離婚那天站在民政局門口看著老公擁著富婆頭也不回揚長而去的你長什麼樣瞭。”

“說話打個標點符號怎麼樣?”

”我不。”

衛枝“唰”地扭過頭:“我不上課,你也不用上課嗎?”

“我跟煙煙說今天休息,陪你去其他雪場玩玩啊,”薑南風打瞭個呵欠,“那麼不識好歹的語氣怎麼回事,大清早的,別逼人揍你。”

衛枝從鼻腔裡“哼”瞭一聲,對薑南風的同情表現得非常不知好歹――

她確實是不稀罕被同情。

整得她像是條被拋棄的可憐蟲一樣。

講真,那個誰沒空就沒空唄,好像整個張傢口崇禮那麼多雪場就他一個人能教人似的……

有什麼瞭不起!

眼珠子在眼眶裡轉瞭一圈,餿主意就來瞭,衛枝抓起手機,打開某短視頻軟件――

刷啊刷。

終於刷到……

一號選手。

滑雪相關的up主,人在張傢口,山腳雪場常客,目測身高一米八,那在雪道上轉圈圈轉的,除瞭像個平花大佬,還像個陀螺。

可以可以。

點進主頁,先點關註為敬,主頁上面寫著“可約課”,就很開心。

繼續往下拉,各式各樣的此up主滑雪的視頻,不同視頻穿的雪服都不一樣,五顏六色,潮男一個!

再繼續往下拉,刷到個不太一樣的,up主和朋友在賣糖葫蘆的攤前打鬧,護臉摘下來瞭,長得――

衛枝:“……”

退出頁面,取消關註。

二號選手。

滑雪相關的up主,人在張傢口,山腰雪場合作教練,目測身高一七二,矮瞭點但能湊合用。是個刻滑大佬,雪板在雪道上“唰”“唰”而過,滑行小回轉,腿靈活的像兩根面條。

可以可以。

點進主頁,先點關註為敬,主頁上面寫著“可約課”,就很開心。

繼續往下拉,第三排視頻就出現該up主,在雪場外面走道,一邊走一邊回頭,順便憑空跳瞭個ollie180,轉過來正好給個正臉,護臉被他拎手裡,長得――

衛枝:“……”

退出頁面,取消關註。

三號選手。

滑雪相關up主,人在張傢口,山頂雪場合作教練,目測身高一米七八,又是個平花大佬,drivespin360,540,720,那是說轉就轉,粉絲千千萬,每條視頻點贊都上萬。

可以可以。

點進主頁,先點關――

噫。

第一個視頻就是露臉照,身著雪服的大男生轉瞭個nollie540,摔瞭,舉著運動相機摔個狗啃式,自己把自己樂得停不下來,整條雪道上都是他的笑聲。

這笑聲衛枝甚至很熟悉。

衛枝:“……”

是他媽的老煙。

幹。

退出頁面,取消關註。

此路不通。

衛枝絕望地放下手機:“薑南風,我們去山腰雪場的滑雪學校……抽盲盒吧?”

“哦,”薑南風抱著被子,非常殘忍,“皇上方才一波努力挑選,那些個短視頻裡的嬪妃眾人,到底是沒入皇上的眼?”

“是的,”衛枝說,“好好的戴著護臉和雪鏡多好,沒事把它們摘下來幹嘛!”

她這荒謬的發言直接讓薑南風冷笑一聲:“有毛病,也就你的那個師父大佬慣著你。”

衛枝不搭腔瞭,又被猝不及防提起某人,心中憋著一股氣,腮幫子像是青蛙似的鼓瞭鼓,她悶不吭聲地爬起床洗澡。

……

半個小時後,收拾完一切準備出門。

外面天氣足夠冷,衛枝就想直接穿著雪服和雪鞋到雪場去。

穿好瞭自己的淺紫色背帶褲雪服加白色外套,到穿雪鞋的環節她品出瞭一點點不對。

雪鞋是很緊沒錯,這麼些天滑下來她都快習慣瞭――然而當她一隻腳塞進新雪鞋的瞬間,她整個人都不太好:這也忒踏馬緊瞭吧?!

都不用拉鞋舌裡的抽帶,從腳趾到腳背到腳踝,她腳上的每一個細胞仿佛都緊緊地被束縛在雪鞋裡,死死貼著鞋身,沒一會兒,她的腳面都開始失去知覺。

“正常,煙煙說瞭,新雪鞋第一天穿就是給自己上刑,時時刻刻感覺自己要去截肢,往後就好瞭……你傢大佬沒跟你說嘛?”

薑南風自己買的是burton當季的boa款,鋼絲紐扣的,平時穿的時候把前面的紐扣擰松,要開始滑擰一擰,再往下一按,整個鞋子就能快速穿好,十分省力,合適女生。

相比起衛枝的deeluxe,burton的這一塊鞋又軟許多,舒適性偏高一些。

眼下,她一邊說話一邊把腳塞雪鞋裡,再把紐扣擰松,直起腰――

“哦,忘記瞭,你倆昨天最後分開的時候就差對著對方拔刀。”

面對薑南風時不時冒出來的奚落,衛枝嗤之以鼻。

deeluxe雪鞋是魔術貼加抽繩款,兩側抽繩前面魔術貼,左右抽繩控制鞋舌上方綁帶的上下兩部分,魔術貼在最上方,起到加強前鞋舌支撐力的作用,平時放松雪鞋的時候可以放開掛在鞋舌前面的一個小固定帶上……

穿好鞋,把能放松的部位全部最大程度放松,衛枝站起來走瞭兩步。

“我腳趾都因為血液不通開始發麻瞭。”

“忍忍。”薑南風看瞭看小姑娘腳上的雪鞋,“這鞋子確實挺好看,美麗就是要付出代價的。”

衛枝上電梯都是扶著墻的,兩隻腳,一會兒左腳著地,一會兒右腳著地。

薑南風被她的躁動影響瞭:“知道嗎,您現在像一隻油鍋上的丹頂鶴。”

衛枝面無表情地放下瞭正勾起來右腳。

走出電梯,向著酒店大門進發,她一瘸一拐地一邊走在前面推開門,一邊回頭問薑南風:“老煙有沒有告訴你這種痛苦一般持續多少天啊,還有要不你現在問問他像我這樣感覺自己被勒得像蘇杭名菜東坡肉到底正常不正――”

話還沒說完。

她剛推開酒店門,餘光就看見面前一輛熟悉的越野車打從她面前開過。

路過個剛融雪的坑,絲毫不減速,車子發出“哐”一聲巨響,任由泥巴水濺一車門。

……那麼臟的車整個張傢口估計也就那一輛。

衛枝閉上嘴,視線根本不受控制地追著那越野車繞著停車場轉瞭一圈,看它找到個停車位,利落倒車入庫,停瞭下來。

然後副駕駛的門先打開瞭。

從上面跳下來個戴毛線帽的女生。

她穿著淺草的單板滑雪鞋,長發,頭發是那種漂過才能染的粉色,粉色格子雪服,大概有一米六五左右,皮膚很白很白,塗著淺色唇釉……

妝容十分韓系。

她已經戴好瞭護臉,隻是這會兒護臉是拉下來掛在下巴上的,正好一個v字形,將她的臉承托得隻有巴掌大。

不是花宴。

是另一個漂亮的小姐姐。

隻見她跳下車站穩,拉開瞭後座的門,把自己的滑雪板拿下來的同時,駕駛座的門也開瞭――

男人一身黑色衛衣、衛褲,戴著黑色鴨舌帽,穿馬丁靴的,長腿一邁從駕駛室下來。

黑色的口罩帽簷投下的陰影讓人看不清楚他的長相……

可惜這人化成灰衛枝都認得出來。

此時他也繞到後座,挑選瞭一會兒後,拿瞭塊黑色的滑雪板出來,剛拿穩板,原本站在副駕一側的粉色頭發的女生便湊瞭上去……

跟他說笑瞭兩句什麼,她摘下手套,從上衣口袋裡掏出個運動相機,遞給男人。

後者沒有拒絕,自然而然地接過去,擺弄瞭下,大概是有什麼設置上的問題,他轉頭,稍稍低頭湊近身邊的女生,又和她說瞭幾句……

不知道他說瞭什麼。

女生發出爽朗的笑聲,就著男人握著相機的手,她也伸手去擺弄那個運動相機桿……遠遠的看,兩人湊很近,她拿著握著攝像機桿前半部分,大概是在教他怎麼擺角度才會顯得人好看――

至此衛枝就沒看瞭。

所以她錯過瞭在那個女生的手剛碰到單崇的手,他就不著痕跡地把手拿開的一幕。

薑南風倒是站在那看瞭個夠本,剛想嘆息這大佬是不是有肌膚過敏癥啊碰都不讓碰,一回頭,衛枝已經走到十米開外的地方瞭。

薑南風:“……”

薑南風:“喂!喂?!”

薑南風:“嘰嘰?”

薑南風:“衛枝!!!!!”

薑南風:“你這瘋女人!這會兒又健步如飛瞭?腳不痛啦?!喂!等等我啊!”

薑南風邊喊邊撒丫子追走在前面頭也不回的人。

……

這一追一趕,薑南風也沒來得及註意到自己嗓門還挺大的問題,於是當她氣吞山河地喊著“衛枝”追人時,站在越野車邊,原本正低頭研究那個gopro運動相機怎麼用的男人停頓瞭下,掀瞭掀眼皮子,抬頭往遠處看瞭一眼。

“拉廣角的鏡頭設置在這――嗯?崇神?怎麼瞭嘛?”

耳邊,近在咫尺的女聲響起。

單崇眨瞭下眼,倒映在他深色瞳眸中的那抹穿著紫色背帶褲的身影變得越發遠去與模糊。

“嗯,沒事。”

男人收回目光,垂眼,語氣禮貌而生疏。

“不好意思,麻煩你再說一遍。”

……

正是雪季,山腰雪場也是人滿為患。

崇禮雪場很多,滑雪愛好者的分佈也形成瞭一個非常有意思局面――

山頂雪場是個綜合形大雪場,占地面積大,雪道寬,海拔高氣溫低雪質好,飯好吃,酒店配套設施齊全,合適親子傢庭旅遊……所以更多地聚集瞭滑雪初學者、熱愛基礎滑行或者刻滑的人;

山腳雪場,因為山腳氣溫相對偏高,雪道也比較窄,但此處勝在距離崇禮商業中心比較近,生活便利……喜歡在這裡聚集的更多的是漂亮小姐姐和潮男老哥,高級道人反而少,大傢更喜歡聚集在初、中級道練習平花技巧;

而山腰雪場,則是公園大佬的天下,大佬們聚集在這跳桶呲桿,切磋技術……

正因為山腰雪場配備瞭商業區,所以這裡的外國人也尤其多――在現下這種國際航線到處封閉的大環境,總給人有一種全國的老外都聚集在瞭這個雪場的味道。

教練是不可能有教練的,和山頂雪場百來好號人的教練天團不一樣,山腰雪場人少,教練也少,一共二十來號教練,全部出課去瞭。

衛枝抽盲盒失敗。

排隊買咖啡的時候,鍥而不舍地再次打開短視頻軟件,打開附近的人,開始搜有沒有靠譜的大佬閑著――

然後但凡刷到的定位在此雪場的,不是在跳桶子,就是在呲桿子。

完全是她能力范疇外的東西。

再看看周圍――

除瞭外國人,身邊放著單板的國內滑手也不少,有幾個板子上還貼著滑雪俱樂部、品牌贊助的各種貼紙,看著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更厲害的是其中一個一隻手拿著咖啡,另外一隻手綁著繃帶吊在脖子上,就這樣,他雪服上還有未融化的雪,一看就是剛滑回來中場休息。

那人還在和朋友閑聊。

繃帶滑手a:“我覺得我那個橫呲是過不去瞭,教學視頻看瞭幾百遍,學不會。”

滑手b:“先平地練,再上桿子。”

滑手b穿著寬大衛衣,手套摘下來放旁邊,滿手戴著各種做舊金屬風格的戒指,頭發染成白色。

潮得很。

繃帶滑手a:”屁用。前天就是這樣,上桿子就慌瞭,直接卡瞭個前刃,媽的手肘折桿上,我都不記得我後來怎麼進的醫院又怎麼從醫院出來的。”

滑手b:“那沒救瞭,找人帶吧。”

繃帶滑手a:“誰?”

滑手b:“山上那位……或者戴鐸不是也來崇禮瞭麼?應該也沒那麼快走。”

繃帶滑手a:“……兄弟,你有病吧,首先那位是ck俱樂部的人,不對付多少年瞭,被發現老子不得被開除出青鋒俱樂部?”

滑手b:“你偷偷請唄,別讓咱們俱樂部主理人發現不就行瞭,但凡你不說,我覺得那位也不會主動往外說。”

繃帶滑手a:“6000塊夠我進兩次骨科瞭……而且之前我聽人說過,要不是特別近的徒弟或者朋友介紹,他不接臨時課,得排隊,還有基礎要求――萬一他說我基礎不合格教不瞭我臉往哪擱?比他媽考清華北大都沒那麼嚴格。”

滑手b:“不一定,我聽說他最近推坡也教。”

繃帶滑手a:“誰?誰給6000塊就為學個推坡?”

滑手b:“……也是哦,那你這雪季不出活你能睡著?”

繃帶滑手a:“睡不著,硬睡唄。”

兩人笑作一團。

聽瞭全程的衛枝:“……”

一個字都聽不懂。

衛枝開始質疑自己大概是來錯瞭雪場。

沒有教練,周圍的人,要麼語言不通,語言通的沒有一個接地氣的……腳也擠得很痛,甚至雪鞋這種鞋居然逃不開新鞋詛咒,她的後腳跟都有點兒磨到。

渾身上下從身體到心靈沒一處愉悅的,她有點喪氣。

正八百次嘆氣,就在這時,肩膀被人拍瞭拍,薑南風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衛枝,我們談談。”

衛枝回過頭,茫然地望著薑南風。

“老生常談,你現在是怎麼回事?”

“腳痛。”

“誰跟你說這個?”

“那我現在就是腳痛。”她強調。“超他媽痛,你雪鞋不磨腳麼?”

“我不磨。我看你不是腳痛,是心絞痛。”

“……這都能成梗?”

薑南風懶得理她插科打諢,一臉嚴肅:“我問你,你今天早上掉毛喪頭雞的模樣是怎麼回事?我早就告訴過你,你那個寶貝師父是個大佬,你還不信……大佬是什麼概念你知道嗎,神龍見首不見尾,徒子徒孫一大堆,上個課都得排隊――”

“你念什麼繞口令呢還怪押韻的,可是他明明說沒人要上他的課。”衛枝還記得單崇是怎麼說的,“你說這些不成立。”

“行,就算偶爾才有一節課上,那人傢不也得上!除此之外,除瞭你,剩下那些徒弟他不得兼顧一下?”薑南風說,“你得平衡這件事,別為瞭這個搞得悶悶不樂。”

衛枝眨眨眼,不承認。

“我沒有悶悶不樂。”

“光這一早上我已經聽你嘆氣八百回瞭。”

“真沒有,嘆氣是因為腳痛。”

衛枝拿到瞭自己的咖啡,走到旁邊去,默默開始給自己把松開的雪鞋穿上――

抽繩拉緊。

魔術貼也要用上吃奶的勁兒才能拉上。

然後成功地,在魔術貼貼上的一瞬間,腳更疼瞭。

小姑娘低頭認真穿雪鞋,薑南風卻不準備放過她,緊緊跟過去,非要跟她把話掰碎瞭說明白:“你沒有?那你今早上看見他開車帶新學生來上課的時候,跑什麼跑?”

“……”

下把被強行抬起來,衛枝微微瞇起眼。

此時下巴落在人傢手裡,被迫直視面前的好友一臉嚴肅,好友的語氣也很嚴格:“還記得以前打遊戲我都不讓你隨便拜師不?雛鳥情節很危險,你最好擺正他的位置,也擺正自己的位置,而我現在已經開始覺得你有點走偏瞭……你別嫌我煩,我就隨便提醒一句,你說實話,你媽昨天找你是不是有別的事?”

衛枝露出個敷衍的表情,動瞭動唇剛想說什麼。

“韓一鳴?”

這名字一鉆入耳朵,小姑娘的臉就繃起來瞭,且明顯蒼白瞭一個度,眼眸閃爍瞭下,明顯是不太想提到這個人。

過瞭一會兒,蒼白瞭一瞬間又染上一絲絲血色,她挪開瞭視線,拒絕對視,並拍掉薑南風的手,說:“什麼呀!我喊著暗戀眼鏡佈時候你都沒那麼緊張!”

“那是我知道你喊著好玩,但這個不是。”

更何況他們根本就是一個人,報警瞭。

薑南風感覺自己看戲把自己看進去瞭。

而小姑娘還他媽在嘴硬。

“這個也是。”

說著她已經穿好瞭自己的雪鞋,站起來走瞭兩步,除瞭腳跟摩擦的感覺更明顯,腳指頭也通通失去瞭直覺,整個麻掉。

走一步都疼。

這踏馬哪是滑雪,是上刑。

“說夠沒?說夠就上山,”她面無表情地說,“我已經找好前後刃c彎的教學視頻瞭,沒人教就自己練。”

“……”

見她這德行,薑南風也不好一直訓閨女似的訓她――

她和衛枝認識那麼多年,小姑娘的感情史比白紙還白,初中時候收到小紙條看都不敢看直接撕掉,完瞭拉著她的衣角說“有人寫紙條罵我”就是她幹出來的事情。

談戀愛是不可能談戀愛的,就嘴巴皮子厲害,動真格的就萎瞭……

像個患有感情障礙的憨批。

眼下她話已經說的夠明白瞭,她還要執迷不悟、不清不楚地飛蛾撲火,那最後隻能把她摁著腦闊塞進雪裡清醒清醒……

她會告訴她,崇禮隻是她們路過的一站,在這裡,隻需要開心。

等離開之後,就看都不要回頭看一眼。

薑南風跟著衛枝一塊兒去租雪板的路上,連怎麼把衛枝揍醒的姿勢都想好瞭。

兩人找到瞭上山的纜車,纜車上,她管衛枝要手機看c彎教學視頻――

正好她也在練習這個項目。

看著看著,手機屏幕上方跳出來一條微信信息。

薑南風原本隨意攘搜郟看清楚發信人時,愣瞭愣。

她透過手機邊緣看向衛枝。

衛枝:“怎麼瞭?”

薑南風面無表情:“你那個大佬師父發來信息,強調,讓你不要一個人上陌生雪場的高級道。”

此時此刻正坐在去高級道的纜車上的衛枝:“……”

薑南風又看瞭眼,這次直接照著手機念:“還有一條,‘新雪鞋都會很擠和磨腳,感覺到疼瞭就立刻去醫務室拿創可貼’。”

不止腳很擠,後腳也早已經火辣辣很可能已經磨破皮的衛枝:“……”

薑南風念完,一邊嘟囔著“他也不是完全不管你死活”,抬頭看瞭一眼衛枝此時此刻的表情,“所以你帶創可貼瞭嗎?”

衛枝自信地拍瞭拍除瞭一張雪卡外空空如也的雪服口袋。

“很好,看來大佬說的日常被你當放屁,一條都沒做到。”

“……”

衛枝不說話,悶頭鵝似的把薑南風遞回來的手機塞回口袋裡。

薑南風抱臂斜視她:“出於禮貌你不得跟人傢說聲‘知道瞭,謝謝‘?”

衛枝面無表情“哦”瞭聲,拿著手機,用語音說:“知道瞭,謝謝。”

薑南風無聲對她比瞭個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