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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白道長,你們怎麼在這兒?”

白爍正被花大鐵嚎得頭暈眼花,明心此時卻領著幾個雲霄弟子匆匆從街角跑來。

與此同時兩股強大的靈力直朝這邊而來。

糟瞭,可千萬不能讓他們發現梵樾的不對勁,白爍看著渾身血的梵樾,連忙拉他衣袖,“木木!快藏起來!”

梵樾攥著白爍的手不肯撒手。

“聽話!”

見白爍急瞭,靈光一閃,梵樾十分不情願化做一根小樹藤彎在瞭白爍腕間。

花大鐵稀罕的一聲驚詫,白爍飛快捂住她的嘴,“小妹,別說木木在這兒。”

花大鐵連連點頭。

“怎麼回事?”

兩道光閃過,南晚和北辰同時出現在街道上,方才兩人在客棧打坐,街上的靈氣驚動瞭兩人。

北辰面容冷淡,南晚見鬧出動靜的竟是白爍和花紅,卻是面色一變,盯著白爍瞇起瞭眼。

這道士不是在房中休息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她早就就算出瞭異人塚的所在,方才隻是在騙他?

白爍一瞅南晚的臉色就知這貨定以為自己跑出來是偷偷找異人塚瞭。

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

“君上,你來的正好,有有有怪物!還好你們來瞭,把它嚇走瞭!”白爍慘白個臉,連忙湊到南晚面前開口。

“怪物?”南晚詫異,“什麼怪物?”

“人身,四隻爪子,有尾巴,賊醜!”白爍手腳並用比劃。

什麼鬼東西?

“據本君所知,妖邪中並無此物是這種本體。”北辰淡淡開口。

南晚也狐疑看向白爍,並不信她。

“真的!”白爍著急,“不信你問花小妹,她也瞧見瞭!那東西差點吃瞭我!”

南晚看向花紅,花大鐵點頭如搗蒜。

“那怪物滿身邪氣,定是個邪祟!”

“胡說,異城有鎖靈封,城中怎會有邪祟?”南晚沉聲打斷白爍,“況且此處並無邪祟氣息。”

“我真沒胡說,方才那邪祟還被小妹……”

白爍話還沒說完,一旁的北辰掌心聚起一團仙光,灑向街道,昏暗的街道霎時亮如白晝,不僅沒有邪祟氣息,連方才地上那隻斷爪和血跡也消失得幹幹凈凈。

白爍聲音卡在喉嚨裡,使勁揉揉眼睛傻眼。

活見鬼瞭這是!

白爍和花小妹面面相覷,白爍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確實,異城有前天帝暮光埋著的鎖靈封,別說邪祟,連南晚和北辰在裡頭也被封瞭靈。若是邪祟出沒,鎖靈封怎麼也會有動靜?可方才那東西若不是邪祟,又是什麼?

“方才怎麼?道長怎不繼續說下去?”北辰淡淡開口。

“沒、沒什麼,也許是我看錯瞭。”白爍悶悶開口,花大鐵還想說什麼,卻被白爍悄悄扯瞭扯袖子。

除瞭他們三人,沒人瞧見那怪物,這些仙門子弟不會信她。異城有邪物出沒,連北辰和南晚都察覺到靈力波動而趕來,異人宮卻毫無動靜,這異城隻怕有些古怪。

她一個小小半仙,趟不瞭這渾水,隻要阿昭沒事,她熬過這兩日,帶著花大鐵和梵樾早些回南海城的好。

“看錯瞭?”北辰眉心一皺,他方才分明感覺到兩股靈力的波動,可趕到這裡,除瞭白爍這兩人半仙卻什麼都沒有。

“如此深夜,道長不在客棧休息,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他轉頭看向南晚,意有所指,“看來雲霄於靈器已有所得。”

南晚臉色一變,暗罵白爍不知好歹惹瞭北辰生疑,他正想開口帶白爍回去。

白爍卻一把拉過花大鐵,扭扭捏捏,兩撇胡子亂顫:“北辰上君誤會瞭,是小道我瞧著月色如水,和小妹出來散散步。”

今夜偷溜出來被南晚抓包,要是還惹上北辰註意,以南晚的性子,回去瞭定給她找麻煩。

花大鐵十分應景地含羞一笑,連連媚眼,“是呀北辰仙長,我陪白白出來賞月,您要不要一起……”

花大鐵一邊說著一邊朝北辰身上撲,臉上脂粉直抖落,北辰神情僵硬,連退數步。

“不必。既無事,各位自便。”北辰說完,再不問一句,靈光一閃消失在原地。

北辰離去,街道上隻剩雲霄眾人,南晚朝白爍望來,“月色尚好,道長可還要賞月?”

白爍連忙擺手,打著哈欠,“太晚瞭太晚瞭,改日再賞改日再賞,君上我們回去休息吧。”

“道長未出身仙門,怕是不知,頂級靈器認主方可用,旁人縱使得到也不過是一堆廢鐵。”

南晚淡淡開口,白爍卻仿佛聽不懂他的警告一般,恍然有悟道:“受教,小道我記住瞭。”

“記住便好。”

南晚輕哼,不再多言,靈光一閃也消失在原地。

一眾雲霄弟子齊齊將白爍花大鐵圍住,客客氣氣把兩人請回瞭客棧。

客棧裡,花大鐵還想跟著白爍進房,又被白爍啪嗒一下擋在瞭門外。

她靠著門抱著鐵錘老模老樣又蹲在門外,抹瞭抹臉上的脂粉,白瞭個眼,“嘖嘖嘖,真是一對過河拆橋的祖宗。”

白爍剛一進房,梵樾便化成瞭人形。

白爍連忙拉過他上下查看,“木木,快給師父瞧瞧,哪裡受傷瞭?!”

梵樾搖頭,二話不說脫瞭一身血的上衣。

“師父,這不是我的血。”

白爍傻眼,“不是你的血?那是誰的?”

“剛剛我在客棧外被人攔住瞭。”

“什麼人?是不是也有四隻爪子長著大尾巴?”

梵樾搖頭,“不是,他是人的樣子,夜太黑,我沒瞧清他的模樣,不過攔住我的東西好像沒有神智,靈力也不強大。”

“那那個東西呢?現在在哪?”白爍連忙問。

“沒瞭。”

“沒瞭是什麼意思?他逃走瞭?”

梵樾扁扁嘴,“我擔心你,力氣用大瞭,它被我一巴掌拍沒瞭。”

難怪梵樾一身血,這是拍成瞭血水?

白爍喉頭一哽,要不是梵樾還是這幅傻傻乖乖的模樣,她都要以為這個大妖怪早就恢復瞭記憶,現在隻是在作弄她!

“算瞭,你沒事就好。這異城古怪的很,等過瞭這兩日,等你師伯平安離開,咱們馬上回南海城。”白爍嘟囔,朝床上一躺,迷迷糊糊閉上瞭眼,“我要睡瞭,困死我瞭。”

“師父,你睡,我守著你。”

梵樾搬著小木凳守在白爍床頭。

“乖徒兒……”

白爍折騰瞭一宿,再沒瞭力氣,嘟囔瞭一句沉沉睡去,當真心寬無比。

至於花大鐵為啥能一錘子捶斷那怪物的爪,白爍問都懶得問。

天生神力也好,勇猛無比也罷,反正她銀錢無幾兩,渾身上下沒什麼好算計的,這些牛鬼蛇神為什麼來這兒,想做什麼,她也阻止不瞭。

瞅她那做派,不是個普通半仙,還不知是仙是妖,頗有善意,隻要不是為瞭她的小命而來,其他的都與她無關。

門裡頭兩師徒的對話花大鐵聽得一清二楚,她兩根手指輕巧地敲在自己那根鐵棍上,神情卻有些悠遠。

異王宮裡安靜無比,一道人影突然出現,來人仿佛對異王宮熟悉無比,直朝最深處的異王殿而去。

就在她踏進異王殿的一瞬間,一道刀芒閃過,將她逼在殿外。

“來者何人?!”無照手握長刀,不怒自威,待瞧清來人,他神情一愣,連忙收刀行禮,剛硬的臉上竟有驚喜。

“小殿下,是您?!您回來瞭!”

來人卻冷淡地開口:“無照叔,當年我走的時候便說過,異城和我再無關系,殿下這稱呼,不必再喚。”

無照神情黯然,“小殿下……”

“為何異城裡會有妖邪?你們沒有察覺嗎?”

“妖邪?”無照一愣,“不可能,鎖靈封下,異城絕不會有妖邪。”

來人看向無照,眼底有些冷,她抬手一揮,地上瞬間多瞭一截斷爪。

無照臉色一白,避過瞭來人的眼。

“我既不再是異城人,異城如何,也與我無關,仙妖子弟齊聚異城,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答應金曜將梧桐武宴設在這裡,不管你們要做什麼,有何所圖,異城都無法同時承受來自仙妖兩界的報復,你們好自為之!”

來人再不多言,轉身欲走。

“小殿下!您不見見陛下嗎?”

來人腳步一頓,並未轉頭,隻身離去。

無照撿起地上斷爪,神色幾變,消失在殿門外。

異王宮地底深處,一座殿堂中,異人王端坐殿中地上。

無照現身的瞬間,他睜開瞭眼。

“何事?”

“陛下,小殿下回來瞭。”

異人王一頓,卻沒開口。

“小殿下發現瞭這個。”

無照舉起手中斷爪,異人王面色一變,皺起眉。

“陛下,此舉太過冒險,既然小殿下回來瞭,不如我們……”

無照剛開口,異人王冷冷看來,無照閉上瞭嘴。

“異族被三界遺棄千年,無照,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也是庸兒唯一的機會。”

異人王轉頭,看向不遠處血池中沉睡的人,閉上瞭眼。

血池中,躺著一個人身蛇尾的怪物,他生著四爪,而其中一爪,恰好斷瞭一截。

日足足上瞭三竿,白爍才神清氣爽地爬起來。

她正準備帶著梵樾下樓覓吃的,南晚已經冷著臉守在她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