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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節擴張的雲傢

沒有錯,遙遠其實就是遠島最大的保護,想在大海上瞞過雲傢,侯傢,馮傢幾乎不可能,大唐的航海業幾乎就是這三傢一手扶持起來的,不管他們有意還是無意,對海洋的嚴密控制權已經形成,而且這樣的控制權不會因為岸上的勢力介入而有什麼變化,下瞭海的人,下意識的就想把自己和土地之間的聯系割斷。

如今下海的人多,也就慢慢的對海洋有瞭一個初步的認知,這個認知就是海洋是最後一片能帶來巨量財富的地方。

傳聞很多,最有名的就是海盜王的傳聞,虯髯客縱橫四海,所向無敵,被雲燁屢屢圍剿卻次次死灰復燃,聽說他在大食海域劫掠另一個富饒的王國,將人傢幾百年積累的財富劫掠一空,但是在回程遇到瞭強大的嶺南艦隊,不得不倉惶逃竄,最後在無處可逃之下悍然鉆進瞭魔鬼海,從此再無蹤影。

有人信誓旦旦的發誓說自己看到瞭那艘船,就在魔鬼海的邊緣晃蕩,隻是上面一個人都沒有,似乎在鬼魂的控制下在礁石間穿梭。

也有人說隻要在月圓時分,就能在海面上見到那艘船隨著湧浪上下起伏,船上的船帆已經破破爛爛,但是上面有女子在歌唱,海盜王虯髯客不是因為迷途才消失的,而是遇上瞭海妖,被美麗的海妖所迷惑,周而復始的在海上撐船,直到變成骸骨……

如果在廣州收集這樣的傳說,你能收集到成百上千個不同的版本,在所有的故事裡面,有一條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變化,那就是海盜王的財富依然存在……

雲傢是不信這一條的,出面辟謠卻被人傢說成雲傢居心叵測,準備獨占海盜王的財產,所以有很多的人,冒著最大的風險駛進瞭魔鬼海,從此杳無音信。

這一回不一樣,一塊鑲著黃金獸頭的木板從魔鬼海飄瞭出來,經過一些見過虯髯客的老水手鑒定之後,確認這個長著翅膀的猛虎頭,就是虯髯客的標志。

於是大海再一次沸騰起來,無數人開始乘船出海,勇敢些的居然敢駕著一個小小的舢板就匆匆下瞭海,抱著對金錢的無比渴望向滔天的海浪發起沖擊。

李容的書房裡,劉掌櫃閉目養神,李容翻看著手裡的信箋,重新將信箋放進信封之後問劉掌櫃:“劉爺爺,虯髯客您是見過的,您老人傢認為這個飛虎頭是真是假?”

劉掌櫃睜開眼睛呵呵一笑道:“當年虯髯客被高山羊子所擒,被人傢掛在船帆上,老侯爺礙於李靖的面子,就把他救瞭下瞭,治療好身上的傷之後,給瞭他一套工具,一個倭女,放逐到瞭一個湧浪很高的海島上,想讓他在海島上瞭此一生算瞭。

沒想到虯髯客居然能夠從海島上脫身,赤手空拳打下瞭諾大的威名,縱橫大食海域所向無敵,說他積累瞭一點財富,恐怕是有的,老朽與虯髯客在這之後又打過幾次交道,都是奉瞭老侯爺的指令去見他,警告他不得擅自越過海峽,否則殺無赦!

什麼黃金飛虎頭,那就是一個笑話,虯髯客的船上連船帆都是補瞭又補的破玩意,何來那些華貴的裝飾,以訛傳訛不足信也。

小侯爺,咱傢沒必要去找什麼海盜王寶藏,虯髯客活著的時候都需要向咱傢進貢,他的那點財富不用去惦記,錢財是咱傢最不缺的東西,老朽估計,是有人想要攪亂大海興風作浪,呵呵,大海上實力決定一切,且看著吧,等主謀浮出水面,咱傢再動手不遲,一旦動手就將徹底的打入地獄,大海是侯爺一刀一槍打下來的,豈容他人染指!”

李容是正牌的郡王,但是雲傢的老人都固執的稱呼他為小侯爺,李容自己也喜歡這個稱謂,不管是在邕州,還是在廣州,從稱呼上就能輕易的分辨出那些是老人,那些是新晉。

“劉爺爺,有一個傳聞很有意思,說是在西面的大海上,也有我雲傢的子孫在稱王稱霸,難道除瞭小壽,小歡,我還有別的兄弟不成?”

劉掌櫃呵呵笑瞭起來,笑的李容有些扭捏,見李容有些慚愧,劉掌櫃才說:“謠傳而已,咱傢就你們三兄弟而已,有一回聽侯爺說,他和你母親乃是上一輩子就有的孽緣,糾纏到這一世來瞭,所以就有瞭你。

傢裡面的絕色佳人還少瞭?侯爺這一輩子隻有五個夫人,所有的子女也隻會來自這五位夫人,侯爺的潔身自好是長安出瞭名的,雖然傳聞非常不堪,但是我們這些如何會不知道,所以啊,你以後如果在大海上遇到瞭那個所謂的雲傢苗裔,盡管痛下殺手就是。”

李容笑著說:“我總覺得不對啊,那些人似乎對雲傢非常的熟悉,您還記得四年前有一封來自大海的信箋,上面提醒我爹爹要註意四面圍攻,還說舉世攻唐的格局已經形成,結果被他說中瞭,三個月後,我大唐就已經身陷危局,我爹爹也不得不遠赴大漠作戰,您以為這個人會是誰?”

劉掌櫃迷惑的搖搖頭說:“這些年老朽也在思慮這件事情,卻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侯爺好像並不感到奇怪,所以老朽認為,侯爺是知道這個人是誰的,隻是不方便說而已。

其實啊,如果高山羊子不死,整個事情就有瞭轉機,當年在嶺南水師所謂的血夜事件中,侯爺佈下瞭必死的殺局,高山羊子沒有可能逃脫,整艘船都被炸成瞭碎片,大帝號在海面上搜尋瞭好久,隻看到殘破的木板,沒有找到幾個活人,根據那些人的口供說高山羊子已經死瞭。

唉,小侯爺如果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不妨給老侯爺去封信問問清楚就是瞭。順便問問您和小媛的婚事,公主的意思是要您十六歲成親,結果被侯爺痛斥瞭一頓,雲傢的孩子都是十八歲成親,少一歲都不成,您明年就滿十八歲瞭,還是早點成親,老朽也能對侯爺有個交代。”

提到這事情李容就惱火,成什麼親啊,馮傢現在已經把主要目的放在崖州瞭,那麼大的一座島,現在快成瞭馮傢的私人領土,已經有馮傢領地兩千裡的傳聞瞭。

高州,羅州,春州,再加上那座大島上的崖州,儋州、振州 ,兩千裡地的傳聞半點不假,馮傢的人口龐大,雖然被爹爹殺瞭兩個,可是還有二十八個兒子散佈在嶺南當官。如果拋開自己和馮媛的感情,李容早就向離自己最近的春州下手瞭。

“小侯爺,這就是聯姻,當初的情形可不是這樣的,咱傢在嶺南是弱勢,馮傢是強勢,為瞭保證邕州的安危,咱們不好和馮傢起沖突,現如今馮盎已經老得不能理事瞭,馮傢的主人現在是你嶽父智戴,海上的主人是智勇,占著大島也不算壞事,那座島和遠島差不多,隻可立足不能發展,可謂死地。

馮傢現在把全部精力放在海上,這樣也好,陸地上的事情他們遲早會交給您,隻要您和小媛誕下子孫,這件事情就會立即進行,別的不敢說春州的勢力他們是要交出來做嫁妝的。”

主仆二人不斷地交談著,不覺間已是入暮時分,李安瀾現在一般不喜歡動彈,總是留在邕州,這裡是她的傢,所以待著最舒坦。

九月的嶺南依然炎熱,李安瀾坐在涼亭裡悠閑地用扇子扇著涼風,想起雲燁來的那封信就不由得狠狠唾罵一下。

說閨女的情形用瞭一半的筆墨,問兒子的情形用瞭一半筆墨,等到問候自己的時候就說瞭一句,不許偷人!

該死的,你自己又是納小妾,又是左擁右抱的,偏偏給老娘下瞭禁令,簡直是不知所謂。不過通過這句話,也能看的出來,這個死人也知道老娘寂寞?

想到這裡不由得嗤嗤笑瞭起來,除瞭寂寞一點自己活得還算不錯,李容翻過年就要成親,不管是雲傢還是馮傢都非常的期待有一場圓滿的婚事,到時候那個死人也會來。

雲傢在嶺南的事物到底交給瞭容兒,而且交的痛快無比,小心眼的辛月大概快要被氣死瞭吧?死人在這件事情上倒是表現的幹脆大方。

滿朝堂的人都在等著看雲傢和馮傢聯姻呢,隻要婚禮成功,皇傢就能名正言順的插手嶺南事物,固守在梅嶺古道上的玄甲軍也就能回軍長安,這樣一支精銳的隊伍,常年在外並不符合朝廷強幹弱枝的佈防狀態。

黃蜂上瞭雲傢的海魚號戰艦,說是戰艦,其實也是商船改裝的,和嶺南艦隊的真正軍艦還是不能相媲美的,昨晚和自己的上司商量瞭一晚上,決定黃蜂走一趟遠島,即使事件上需要兩年,也在所不惜,沒有親眼看到就不能算數,這是都水監的鐵律。

長安水系上的檣帆如雲,連綿不絕,還是沒有辦法和面前的海港相比較,首先在船的形體上,海船都很矮,船帆卻非常的巨大,內河船普遍的高一些,但是整個船體卻沒有辦法和海船相媲美,沒有見到大帝號海上的雄姿,黃蜂覺得非常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