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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節雲府夜宴(1)

“把大門關好,這幾天誰都不見。“回到瞭傢裡雲燁就下瞭關門的命令,辛月扯著雲歡正在量衣服,聽見丈夫這麼說就奇怪的問瞭一句,得知原因之後,就笑的快要昏過去瞭,而且隻要看一眼夫君就會大笑一次。

為瞭自己的生命著想,笑的淚流滿面的抱著雲歡出門去瞭,那日暮端著茶壺走進來,見辛月滿臉都是眼淚小心的把茶壺放下後看著一臉惱怒的丈夫。

“這幾天離我遠點,心情不好,辛月剛才被我揍瞭一頓哭著走瞭,你也小心。“那日暮哦瞭一聲就匆匆離開瞭,夫君脾氣不好的時候就離得遠遠的,這是傢規。

長安的風氣很不好,隻要是在長安有點名氣的人都逃不脫閑話的侵襲,不過他們對魏王和雲侯喜歡龍陽這件事都抱著寬容的態度。

都是瞭不起的青年才俊,傢裡的嬌妻美妾數不勝數,也許早就厭煩瞭,找點新的花頭也無可厚非,這兩個人還是不錯的,平日裡修橋補路不落後人,對待百姓也和善,沒聽誰說自傢的閨女和他們有染,你情我願的事情,不算大事。

書院裡的一些好事之徒還將古代唯美的同性愛情找出來大加歌頌,斷袖分桃,錦被翻浪,花前月下,一時間,書院裡再也見不到勾肩搭背同行者。

被傳得太惡心瞭,雲燁總覺得嗓子眼裡堵著什麼東西,幹什麼都不痛快,何邵的皮肉這些天就沒好過,隻要雲燁和李泰想起這件事,就會去親自去他傢揍他一頓,導致的後果就是何邵被下人抬著上瞭船,不顧自己的傷勢,連夜帶著朱砂去瞭嶽州。

寒轍瞅著雲燁的眼神怪怪的,自從自己的仆役帶著金幣回去之後,他就蹲在書院的圖書館找書看,一兩天不會來已經是常事瞭。

“賓媚人就算是再能幹,也不可能混賬到你這種地步吧?“

“少和我提賓媚人,那塊玉佩你也看瞭,盡東之畝,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搞明白瞭沒有,獨角鬼王,應龍代表著什麼意思?你從老頭子那裡就沒有找到一點答案?“

寒轍聳聳肩膀說:“老頭子光說瞭你是賓媚人,最善於蠱惑人心,要我離你遠一點,其他的沒來得及說就被我氣死瞭,我哪裡知道,白石宮裡遺留的記載少的可憐,我在白玉床底下就找出來一塊玉佩和幾本薄薄的冊子,上面都是些稀奇古怪的記載,我傢的玉佩上隻有一個鬼頭,再什麼都沒有,連水波紋都沒有,隻能當令牌使用。

話說回來啊,咱們又不想著成仙,研究它做什麼,按照書院的理論,人類從未停止過前進的腳步,現在的學問,必然要比上古時期的學問更加的適用,也更加的符合我們現在的國情,我這些天看瞭很多的古籍,結果發現,他們在記述事情的時候往往帶有非常濃重的臆想成分,你我都知道,事情隻要一經過臆想,就失去瞭本味,就像長安人在臆想你和李青雀到底有沒有一腿一樣的,古人的話靠不住的,我們白石宮淒慘到瞭這樣的境地,你難道還不以為戒麼?有些秘密當故事聽遠比親自去證實要美麗,放棄吧,不管哪裡有什麼,都放棄,咱們還是想著如何把自己的族群延續下去吧,別的事情可有可無。“

“話說的不錯啊,如果不拿我和青雀舉例子就更好瞭,你說得對,那些破爛就讓他漚爛在某個地方吧,再也不提瞭,如果誰有興趣,就送給他好瞭,我們不沾瞭。“

寒轍的心思極為滄桑,不論他出於什麼理由畢竟是自己親手殺死瞭父親,表面上看起來無所謂,至於午夜夢回時想到的是什麼就隻有他自己清楚瞭。

雲傢傢主為瞭證明自己不是龍陽愛好者,特意在國喪解除之後,邀請瞭長安城大部分的勛貴去劇院欣賞自己傢調教出來的波斯舞娘,晚宴也是雲傢最頂級的廚子親手炮制,為瞭洗刷自己的污名,雲燁把窖藏多年的好酒都搬瞭出來。

有美人,美酒,美食,長安城裡的勛貴都在等候雲傢的請柬,等他們拿到請柬就有些奇怪,上面的具名居然是雲燁夫婦,也就是說夫人也會去那種亂糟糟的場合。

男人奇怪,婦人們卻絲毫不感到奇怪,紛紛去購買新首飾和準備新衣服,非常的積極,這個主意本來就是她們們慫恿辛月的,別人傢敢這麼做會被夫君一腳踢開,雲傢就沒這顧慮瞭,聽說雲燁疼老婆疼的厲害。

這下好瞭,雲傢的酒會過後,勛貴傢免不得要回請,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傢,誰都丟不起臉面,上一次都帶著夫人去雲傢瞭,自己傢請的時候是不是也需要邀請人傢的夫人呢?

雲傢是很多新事端的起點,他們傢的仆役都比別人傢的幹凈一些,你看看人傢的帖子是怎麼寫的,“我有絕世佳釀,繞梁之歌舞待客,仆輩尚有有美食獻上,君來否?“

都是平輩,哪來那麼多的客氣,明明有好酒,非要說是劣酒,明明有好飯食,非要說是粗茶淡飯,最讓婦人們受不瞭的就是,明明老婆明眸皓齒,光艷動人非要說是陋妻,脖子上掛的鏈子明明能買下百十畝地,那裡陋瞭?

最讓這些婦人們的歡喜的就是長輩一個沒請,辛月私下裡說瞭能穿的多豪奢,就穿的多豪奢,能打扮的多漂亮,就打扮的多漂亮,要不然整天在傢裡低眉順眼的伺候公婆,好衣服,好首飾都要發黴瞭,總得穿出去讓人見見不是?

“你給頭上插那麼多的簪子做什麼?都看不見頭發瞭,一斤多重的金環就沒必要掛脖子上瞭吧?那是爺爺給你辟邪用的“

李鵬程一聲素素的青衣,去雲燁傢裡赴宴,這一身最應景,可是婆娘就瘋瞭,寢室裡被翻得亂七八糟,三個丫鬟都不夠婆娘一個人指揮的,恨不得把全部的傢當都戴在身上。

“哎喲,老爺啊,您不知道,您是男人傢怎麼穿都大氣,雲傢的二娘那日暮是出瞭名的狗眼看人低,妾身要是打扮的連一個小妾都不如,給您丟人不說,會被人嚼舌頭的。“

作為學生,李鵬程無論如何也該提前到雲傢,這是禮數,可是從中午就開始等婆娘,一直到太陽都偏西瞭,還沒有折騰好,長安城離雲傢還有幾十裡路要趕呢,脾氣頓時就上來瞭,打扮一下有必要找胡姬來折騰麼?

正要沖進去教訓一下,就看見臥室的門開瞭,一個娉婷裊裊的美人從裡面走瞭出來,渾身上下珠光寶氣的晃人眼睛,婆娘的姿容本來就艷,沒想到被胡姬一收拾,居然多出幾分貴氣來,這一個多時辰等的還是值得,就是胸口露出白花花的一片是個什麼道理?

才要說一下,就見那個老胡姬笑瞭一下,把一條純白色的披肩給婆娘圍上,頓時,遮掩的嚴嚴實實,婦人見自己丈夫滿臉都是欣賞之意,得意的挺挺胸抓著他的胳膊小聲的問自己的妝容如何?

李鵬程頭一次對一場酒宴生出期盼之意,自從父親去世之後,自傢的好多門路都斷瞭,雖然這是必然的事情,現在就要靠自己結交新的朋友和門路,夫人說不定也能助自己一臂之力,今晚能去雲傢的必定都是每傢的當傢娘子。哈哈笑一聲,就把婆娘抱起來塞進馬車裡,自己跨上戰馬,傢將吼一嗓子,立刻就向城外殺去。

薛萬徹拿著一卷書在看,不求長學問,隻求別被人坑瞭,李泰和雲燁被坑的太慘,龍陽之名已經臭大街瞭,薛傢的名聲已經被丹陽公主敗壞的差不多瞭,自己為瞭孩子的將來,怎麼樣也要留點好名聲。

丹陽很久沒有來過薛萬徹住的小院子瞭,如果不是雲傢的晚宴名聲太大,她有些意動,過來問問薛萬徹雲燁有沒有邀請他們過去,否則她是不願意過來的。

進瞭門才發現薛萬徹在看書,這就好笑瞭,一個粗人怎麼也會想起來看書瞭,站在門口鄙夷的看著薛萬徹問:“雲傢的請柬你收到瞭沒有?“

薛萬徹抬頭看瞭一眼丹陽,從案子上拿起一張燙金的帖子對丹陽說:“我兄弟在傢裡辦晚宴,自然會支應我一聲,不過我不打算去,我沒有夫人可帶。“

丹陽剛要說難道我不是你的夫人這句話,就看見薛萬徹那張似笑非笑的臉,這句話硬是說不下去瞭,改口道:“我堂堂公主難道也去不得麼?”

李淵死瞭,薛萬徹就不太畏懼丹陽瞭,拿書輕輕地敲著腦門對丹陽說:“今晚去雲傢的那些婦人,不管哪一個的身份其實都不比你低多少,更不要說希帕蒂亞,小武,這樣的絕世才女,你去瞭和她們說什麼?遇到豫章,北景,清河,高陽,蘭陵你說什麼?我這輩子已然完蛋瞭,你就不要去禍禍別人瞭,剛才你不是和那個馬夫一起飲酒來著,過來做甚?”

不管是再淫蕩的女人被自己的丈夫看到自己的奸情,心裡都不太舒坦,丹陽的一張俏臉漲的通紅,恨恨的甩門離去。

薛萬徹把書收起來,小聲的嘀咕瞭一句:“好人傢的酒宴,你配去嗎?老子雖然倒黴瞭一些,勉強還算得上好人,自然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