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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節最後的歡樂

歷史書上把秦王破陣樂吹噓的莊嚴工整,氣勢不凡,事實上在雲燁看來都有些拙劣,跳舞的,跳的不夠高,腿劈的不夠直,配合的不夠工整,配樂像噪音多過像音樂,尤其這曲子是李二親自配的,就能想像他有多麼的糟糕。

還好,在可怕的災難也有過去的時候,在眾人的瘋狂喧囂中,鼓不敲瞭,鑼也不響瞭,魔音般的龜茲樂也遠去瞭,終於把這段熬過去瞭,還沒來得及慶幸,亂糟糟的“陛下百戰百勝,萬壽無疆‘的馬屁聲又滾滾而至,聽著身邊李百藥的歡呼聲,雲燁不得不也投入進去一起喊。

踉踉蹌蹌的推開門,趴在欄桿上休息瞭好久才緩過來,下次有破陣樂的聚會打死都不去瞭,何邵滿臉紅光,沙啞著嗓子來找雲燁,問下一步的打算,從他的狀態雲燁可以看出他很享受這種感覺,尤其李二最後出現在露臺上頻頻招手的時候,有好多人都淚流滿面。

”還能怎麼辦,按照商量好的辦法進行,歌舞最多隻有半個時辰,下面就要看你的瞭,我沒辦法出面,把他們哄高興瞭,就要開始拍賣,成敗在此一舉。”

“剛才的武樂實在好看,我都要鼻子冒血瞭。”何邵舔舔肥厚的嘴唇又說:“很多人都意猶未盡,不如我們再來一次如何?”

連踢帶打的,把白癡攆走,直直的躺在寬大的欄桿上,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場子裡實在是不敢進去瞭,有人抓住瞭雲燁的衣角,側頭看原來是蒔蒔和辛月,艱難的笑一下說:“你怎麼不進去,歌舞很好看,不用理會我,我隻是有點累,休息一會就好。”

“妾身就在這陪陪你,不說話,你躺一會,我抓著你就好。”新月哭過瞭,是誰欺負她瞭?

剛要問,辛月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臉上,淚流的更多瞭。

“沒人欺負我,也沒人敢欺負我,就是看到你疲憊的樣子心裡不好受,你一個人要對付整個劇院的人,我怕你累壞瞭,燁子,我們不要錢瞭,我們回傢好嗎?我伺候你睡覺,蓋得暖暖的,什麼都不管,回傢,一覺睡到天亮,就像我們新婚時的樣子好不好?”

話說的雲燁差點掉下淚來,不成啊,這裡面所有的傢夥都欠自己的債,不討回來怎麼行,老子這次要把長安搬空,還要讓這些傢夥都欠上李二的閻王債,不能軟弱。

鯉魚打挺沒打起來,隻好爬起來,活動活動脖子,對辛月說:“婦人傢懂得什麼,好好地去看你的歌舞,看你的戲高高興興地過日子才是正緊,其他事情是男人的事,不要問,我還死不瞭。”

說完話就把辛月,蒔蒔推進去,自己來到一個窗戶前,透過窗欞往裡看,隻見關大傢的袖子甩的漫天飛舞,三四丈長的袖子也不知是如何甩起來的,這比耍流星錘可難多瞭,盈盈的腰肢僅堪一握,到瞭下面卻急劇的膨脹,渾圓的屁股上隻繃著一條薄紗,奶奶的,上回在燕來樓她可不是這麼耍的,皇帝一來,就恨不得脫光,妖精!

雲燁不記得自己說過妖精這兩個字,難道是回音?能說出心裡話的回音罕見,聽得後面有動靜,回頭看,隻見很多的女眷都跑瞭出來,關大傢的艷舞可不是這些婦人能受得瞭的,再說它原本就不是給女人看的,估計都是受不瞭自傢男人的醜態專門躲出來的。

耳朵一緊,程夫人已經怒氣沖天,揪著雲燁的耳朵就問:“好好地歌舞,你怎麼找瞭個妖精來鬧場子,你看看裡面,一個個口水都要流出來瞭,哪有一點莊重的樣子?”她一發話,一群年紀大的婦人都圍瞭上來,連挽袖子的都有,正在危難之際,何邵又爬瞭出來,對著雲燁喊:“燁子,燁子,快來看啊,關大傢在學飛天反彈琵琶啊,”好兄弟啊,這是看到瞭刺激的地方,來找雲燁一起去看的。

“諸位嬸嬸,請這些歌姬的事情,小侄委實不知,都是何邵在搞,您們去問問他可好?”兄弟有時候就是拿來賣的,尤其是遇到現在這種狀況。

大唐的婦女是彪悍的,尤其是房玄齡的夫人,手裡抱著的一隻雪白的貍貓慘叫著就沖著何邵飛瞭過去,更恐怖的是,尉遲的夫人會武功,還很高,裙子一撩,腳就出去瞭,狠狠地踹在何邵的肚子上,何邵的腰一彎,就蹲地上吐酸水,那些婦人拳打腳踢,還有拿簪子紮的,看的雲燁直哆嗦。

好不容易出夠瞭氣,何邵已經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瞭,連襠部都有幾個纖細的腳印,婦人們仰著脖子又進瞭劇院,雲燁趕緊把老何抱起來,臉都腫瞭,捂著襠部慘叫,過瞭一會,老何停止瞭慘叫,對雲燁說:“這頓打不能白挨,等會我拍賣的時候坑幾個人成不?”

“隻要你願意,就是坑我都沒關系。”

“可惜啊,關大傢的縮臀抬胸反彈琵琶你沒看見啊,那腿兒抬得高的,如果燈光再亮些就好瞭。”老何挨揍都挨出經驗瞭,雖然鼻青臉腫的卻無礙行動,就是後背上有幾個血印子看的滲人。

“ 這個關娘子怎麼如此無禮,這是陛下和娘娘在看,成何體統啊。”說起這事情雲燁就惱火,這不是在妓院,是在舞臺上,如此豪放的表演在後世算不得什麼,但是在大唐,絕對有失風化。

“關娘子問過我,說是做一個小修整可不可以,我就答應瞭,我哪裡知道,她會跳舞,還跳的如此風騷。”何邵就是見不得女人,傢裡已經有瞭七八個小妾瞭,這還死心不改,這頓揍挨的不冤。

裡面又轟動起來瞭,雲燁趕緊往裡看,還好公孫在舞劍,身上的衣服還算整齊,隻是舞著舞著,她手裡的劍就飛瞭出去,馬上就要刺到最前面一個商人的胸前,卻又折回飛瞭回去,仔細看原來劍柄上綁著一條白色的綾絹,控制著劍四處飛舞,這他娘的難道就是杜甫詩裡描述的,一舞劍器動四方。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這不用凝什麼清光瞭,都嚇尿瞭,那個商人嘴吐白沫,旁邊的人都捂著鼻子,不用到跟前就知道。

一個跳著名的《渾脫》舞,一個玩險到極點的《劍器》都把看傢的本事拿出來瞭,就為瞭博李二一笑,現在李二早就超越瞭褒姒的水準,全大唐的百姓都以他為公關對象,的確讓人羨慕。

別人發飆沒關系,長孫發飆會要命,趕緊來到皇帝的包廂前,請宦官通稟,進瞭包廂,卻發現李二看的喜笑顏開,長孫也笑意吟吟,還不停的評價兩下,兩口子似乎都很享受。

準備悄悄的再退出去,李二發話瞭:“很有意思,這個公孫就讓她進宮教一些舞娘劍舞就好,”這就動瞭淫心瞭?

看看長孫若無其事的樣子,隻好躬身答應,公孫大傢等這個消息都等得心急瞭吧。

終於有絲竹之聲傳來,琵琶演繹的天籟,幾個口技名傢,繪聲繪色的演繹出深山老林的寧靜氣氛。一隻竹子編的蛇身上面蒙上染瞭色的麻佈,一條白色,一條青色,在搭好的假山上遊來遊去,眼睛一個幽綠,一個火紅,在燈火的渲染下,就仿佛兩條真的蛇一樣,劇院裡一下子就安靜瞭下來,紅紅的蛇信子不停地伸縮,這是書院的學生裝扮的,那幾個歌姬還做不來,一陣煙火升起,掩蓋瞭蛇身,當煙火散盡,地上卻趴著兩個嬌媚的女子,一青衣,一白衣,做睡夢初醒狀……

雲燁沒時間看這些粗制濫造的東西,在後臺和何邵準備拍賣會,雲傢的仆役手裡端著一個個檀木盒子,坐在後臺,每個都有編號,絲毫不亂。

先開始拍賣的是金絲楠木,底價就是三百貫,隻售賣十根,剩下的準備在蓋完宮殿之後,再漲價賣出去,紫米還沒等售賣,就被皇傢,還有雲傢,程傢,牛傢,秦傢瓜分光瞭,這是養生的好東西,隻有龍巖溪這個地方才有,產量稀少,價格倒是不貴,隻是沒人知道就是。

離戲劇結束隻有不到兩柱香的功夫瞭,場下的人大概聽到那句笑死人的情話,唏噓不已,轉眼間,狂風大作,地動山搖,小青被金甲神人一箭射死,鼓著肚子的白蛇竭力與諸神作戰,一聲嬰兒的啼哭,劃破長空,手持三股托天叉的神人就要一叉子紮下去,結過紮不下去,須發虯張的尉遲一把奪過叉子,還把神人給踹下臺子去瞭,就這種白癡行為,下面還有叫好的,可能覺得不對,尉遲又把叉子還給爬起來的金甲神人,自己訕訕地下臺子去瞭,就蹲在下面看。

透過縫隙雲燁看到李二夫婦笑的前仰後合,直到托著缽盂的法海老僧走瞭上來才止住笑意,:“妖孽,人有人道,妖有妖道,如擾亂天機,私自與凡人私合,罪不可恕,老僧將你壓在雷鋒塔下,塔倒你生。”眼看著巨大的缽盂從天而降,白蛇大叫著把孩子拋給瞭遠處的光頭許仙,缽盂轟然落下,一座畫在幕佈上的高大石塔矗立在舞臺中央……

戲完瞭,拍賣就要開始,何邵有些艱難,眼睛腫成瞭一條縫,今晚上不成瞭,隻有自己親自出馬。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