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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二章 失落(下)

第六百六十二章失落(下)

徐嗣諄怏怏然回瞭淡泊齋。躺在床上睡不著,閉上眼睛耳邊就開始回蕩父親的那些話。

難道就這樣丟下陶成不管瞭……

他想想心裡就覺得有不舒服。

下午去雙芙院上課的時候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趙先生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也沒有問。

徐嗣諄以後是要掌管永平侯府的人。小的時候還好說,現在徐嗣諄大瞭,徐令宜開始教導他怎樣處事。有些事,徐嗣諄不說,他也就不好主動問起。

好在給太夫人問過安後,徐嗣誡和徐嗣諄一起回瞭淡泊齋。

“是為瞭陶成的事嗎?”仲春的夜晚的天氣還很涼爽,院子裡浮動的夜來香的芬芳,兄弟兩坐在屋簷下的美人倚上,吃著碧螺洗好的櫻桃。

“嗯!”徐嗣諄的眉頭緊緊地鎖在瞭一起,“他是娘親留下來的陪房呢!”

徐嗣誡見過陶成幾次,覺得他和那些見人就諂媚的管事沒有什麼兩樣。談不上印象好,也談不上印象壞。

“你可以大面上和對待其他管事一樣。”徐嗣誡想瞭想,道,“他有什麼事,你私底下再賞些銀子好瞭。就像母親對管青傢的一樣。該幹什麼的時候幹什麼。要是出瞭錯,也一樣的罰。可要常常會把自己的衣裳、首飾之類的賞給管青傢的。你覺得你也可以學學母親的樣子。這樣,又照顧瞭他,又不至於讓其他的管事看著心中不平。”

管青傢的,就是琥珀。

徐嗣諄眼睛一亮:“我怎麼沒有想到!”

能幫到哥哥,徐嗣誡很高興。

“關心則亂嘛!”他笑道,“四哥是太擔心瞭!”

徐嗣諄點頭,很誠懇地承認道:“是啊。我一想到我連娘親留下來的人都不能照顧,心裡就覺得悶悶的……”然後笑道,“你的話提醒瞭我。我記得太夫人也是這樣的。有什麼事想多打賞身邊的人時,就會拿自己的體己銀子出來。我要好好想想怎麼處置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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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娘朝著兒子白嫩的小腳丫子狠狠地拍瞭一下:“好瞭!”然後示意丫鬟把洗臉水端走。

謹哥兒就捂腳“哎呀”瞭一聲。

“娘!”他嘟著嘴,很委屈的樣子,“您的手好重。我的腳好疼!”

“疼?”十一娘笑著坐到瞭炕邊,“這麼大的孩子瞭,還吵著要娘給洗腳。不狠狠地打兩下,你那小尾巴還不翹上天去瞭。”

謹哥兒嘻嘻笑,從十一娘背後摟瞭她。

“娘,今天我們去瞭四哥的田莊!”他早上回來剛睡瞭一會就去秀木院蹲馬步瞭,下午又在徐令宜的書房裡描紅,還沒來得及和十一娘說悄悄話,“四哥的田莊好大,馬車走瞭好半天才走出去。爹爹今天還教訓瞭四哥。說四哥不應該給那麼多的銀子給陶成……”

十一娘早就知道瞭。

徐令宜今天上午也在床上躺瞭一上午,雖然沒有長籲短嘆,但一直情緒不高。

“你這個小耳報神。”她笑著拍瞭拍兒子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小手,“快去睡去吧!明天一大早還要去秀木院呢!”

“嗯!”謹哥兒乖乖地鉆進瞭被子,“早知道爹爹要在外面過夜,我就不去瞭。害得我差點蹲不成馬步。”他抱怨道,“不過,我覺得這件事雖然陶成有錯,可四哥的錯更大。”

十一娘一愣。

“一百兩銀子,丫鬟都可以買好幾個瞭。四哥給瞭那麼大一筆錢給陶成,那陶成還不兩眼發紅,怎麼也會動心思的。偏偏四哥又不把話挑明瞭,就這樣籠籠統統地說是賞給他。陶成不動腦袋才怪呢!結果被父親喝斥,連個懲戒都不好給。”他說著,翻身望著十一娘,“要是我,就跟他說清楚:二十兩銀子給你買酒喝,八十兩銀子給你買紙錢。你看他敢不敢隻花十兩銀子去買紙錢?”他學著大人的聲音幫做深沉地道。

十一娘明白兒子的意思。

把哪些是讓陶成辦事的,哪些是賞陶成的說清楚瞭。查出陶成沒有按吩咐辦事,就可以狠狠地懲戒陶成一番。徐嗣諄話說的籠統,陶成狡辯起來,完成可以說他理解成瞭用十兩銀子給陶媽媽買紙錢,其他的是賞錢。當然,敢跟主傢狡辯幾乎不可能,但徐嗣諄的做法畢竟有失嚴謹。

“你這是跟誰學的?”盡管如此,她還是很驚訝兒子的早慧。

“保定府那邊的馬場要給兵部送馬,爹爹就是這樣對馬場管事說的。”謹哥兒神色間帶著小小的驕傲,“爹爹給瞭那人二千兩銀子。說,其中一千八百兩是讓他打點的,其餘二百兩是給那個管事喝酒的。當時那個管事喜出意外,還給父親磕瞭個頭呢!”

十一娘忍俊不禁:“你呀,一天到晚就搗騰著這些亂七八糟的。”然後正色道,“你看,你也是看到你父親處置過類似的事情,這才知道該怎樣做的。你四哥沒見過,自然不知道。你切不可因此得意洋洋。覺得你四哥沒有你厲害,指責他。要知道,夫妻不和鄰也欺,兄弟不和被奴欺。他可是你哥哥。做弟弟,這樣議論哥哥的不是,可不好!你一定要勞勞記住娘親的話。知道瞭嗎?”

“知道瞭!”謹哥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瞭笑,身子往下一滑,用被子蓋住瞭臉。

“剛才還自己誇自己好來著!”十一娘把被子往下紮,謹哥兒的臉露瞭出來,“怎麼?現在知道害羞瞭?小心憋著。”

謹哥兒抿瞭嘴笑。

十一娘去把燈芯調小,半躺著拍著謹哥兒:“閉上眼睛。”

謹哥兒咯咯笑,把臉躲在十一娘的懷裡,很快就睡著瞭。

十一娘註視著燈光下兒子紅撲撲的臉龐,嘴角高高地翹瞭起來。良久,她才輕輕地幫謹哥兒掖瞭掖被,躡手躡腳地出瞭廂房。

“睡著瞭!”徐令宜放下手中的書,神色有些悵然。

“為諄哥兒的事?”十一娘笑著坐到瞭他身邊,“諄哥兒性情純良,又涉及到他娘親的事,一時半會想不過來也是有的。侯爺今天提點瞭他,他過後肯定會細細琢磨的。侯爺也別急,暫且先看看。要是還不行,侯爺再愁眉苦臉也不遲啊!”

一席話說的徐令宜笑起來。

十一娘趁機打趣道:“侯爺以後切不可如此瞭。心裡不舒服瞭,妾身倒要看您的臉色。我又不是那惹禍的人。白白受這些牽連……”

“是,是,是……”徐令宜拉瞭她的手,“全是我不好……”說著,臉上的笑容漸漸斂瞭去,看十一娘的目光也變得認真起來,“默言,這個傢裡,多虧有你……”

這樣的鄭重,倒讓十一娘有些不好意思。

“我明天約瞭大哥算帳。”她站瞭起來,“先去梳漱去瞭……”話音未落,徐令宜手略一用力,十一娘跌到他的懷裡。

“我也沒洗!”徐令宜在她耳邊低語,“我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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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小丫鬟來稟說羅振興到瞭,十一娘幾乎是有些狼狽的去瞭花廳——凈房,內室到處濕漉漉的,秋雨幾個或在凈房收拾,或在換帳子、被褥。

“諄哥兒的婚期定下來瞭沒有?”一坐下來,羅振興就問。

“我們請欽天監幫著定瞭幾個日子,已經請黃三奶奶送到瞭薑府。隻等那邊的消息瞭。”

羅振興點瞭點頭,遲疑道:“侯爺……不過來嗎?”

這麼多年,徐令宜從來沒有過問過元娘留下來的產業。

“侯爺去瞭定國公府。”十一娘想到四平八穩地坐在內室臨窗大炕上看書的徐令宜,心中微赧。

羅振興輕輕地嘆瞭口氣,正欲說什麼,徐嗣諄來瞭,大傢打住瞭話題,說起交接的事來。

徐令宜則註意著徐嗣諄。

元娘的陪嫁交給徐嗣諄沒幾日,徐嗣諄的婚期定瞭下來。他把陶成叫進瞭府,先是婉言地告訴陶成,他前幾天有事去大興,順便去給陶媽媽上瞭墳。又拿瞭三十兩銀子給陶成,讓他全部買紙錢、祭品供奉給陶媽媽,把自己成親的日期報給陶媽媽。然後問他缺不缺錢用。要是缺錢,就到他手裡來拿。而且破天荒地沒有留陶成在府裡吃飯。

陶成又羞又慚地走瞭。

徐令宜松瞭口氣,一心一意和十一娘準備徐嗣諄的婚事:“……九月二十六是個好日子。新房六月之前就能修繕一新。簾子、幔帳、窗紗之類的,七月之前應該能換上。八月份開始請客,一進入九月就把宴請的事定下來。我看時間還比較充足。”又道,“餘杭那邊可有消息過來?”

“大哥已經差人去餘杭瞭。”十一娘笑道,“大嫂他們肯定是要來的,隻是不知道爹爹來不來。”

“南京那邊都來。”徐令宜說起徐傢的親戚,“你早點把百花館那邊的幾個院子都讓人打掃出來,免得到時候沒地方住。”

兩個人商量瞭半天,十一娘給太夫人做瞭壽,過瞭端午,新房也就粉刷一新瞭。

十一娘讓人把元娘的東西再重新搬回去:“穿堂前面有左右廂房,做書房也好,做會客的花廳也好,到時候薑氏進門瞭由她自己去安排去。第二進就做你們的新房。你娘的東西擺在第三進。逢年過年、忌日的時候你也可以進去祭拜一番。”

“母親!”徐嗣諄神色激動,眼圈有點紅,“娘親已經過世這麼多年瞭,我看還是算瞭……”雖然是拒絕的話,語氣卻有些猶豫。

徐嗣諄如果不是顧忌她的感受,怎麼會猶豫?能這樣,已是對她這個做繼母的肯定瞭。

“就這樣吧!”十一娘笑著端瞭茶。

徐令宜神色復雜地望著她嘆瞭口氣。

因病在傢裡休息瞭一個月,明天要去上班瞭。不知道單位的情況怎樣,明天的更新可能會晚,還請大傢原諒。

o(n_n)o~

再次祝大傢中秋節花好月圓,闔傢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