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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生非(下)

“還是跳百索好瞭!”十一娘左顧右盼,“踢毽子是小孩子玩的。”

“還是踢毽子的好。”徐嗣儉笑得滿臉春風,“跳百索不過是力氣活,我們怎麼能比力氣活呢!”

“踢毽子、跳百索,甚至是蹴鞠,不都是為瞭強健身體嗎?要不然,我們又何必在這裡汗流浹背的。不如坐在屋裡看書好瞭。”十一娘笑道,“既然沒有什麼區別,那也就無所謂是踢毽子還是跳百索瞭!”

徐嗣儉立刻道:“正如四嬸嬸所說。既然無所謂區別。我看,還是踢毽子吧!”

兩人你一句我一語的辯起來。

諄哥忙道:“要不,我代母親和三哥比踢毽子吧!”一副和事佬的樣子,“大傢別爭論瞭!”

十一娘看著笑起來。

徐嗣儉卻道:“不行,這件事得說清楚才是。”大有和十一娘爭辯踢毽子和跳百索哪一個更有趣的趨勢。

十一娘也樂得逗徐嗣儉玩。

兩個人唇槍舌箭地爭論起來。

諄哥一開始還很擔心地在一旁聽著,後來見兩人說的有趣,支肘托腮在一旁聽得入神,隻有徐嗣誡,上前去踢徐嗣儉:“不許和我母親吵架,不許和我母親吵架……”徐嗣儉哪裡想得到,被踢個正著,捂瞭小腿“嗷嗷”叫。

十一娘呆住,片刻才反應過來,忙抱瞭徐嗣誡:“君子動口,小人才動手。可不能亂打人。”

徐嗣誡望著十一娘,神色有些委屈。

那諄哥已上前對徐嗣儉賠不是:“他還小,不懂事……沒傷到哪裡吧!”

而徐嗣儉見徐嗣誡怏下來,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嚇唬他的機會,豎瞭眉毛,捋著衣袖:“你等著,我把大哥和二哥都找來,讓你好瞧。”

“三哥別生氣,三哥別生氣!”沒有嚇著徐嗣誡,反而把諄哥嚇著瞭。他上前拉瞭徐嗣儉勸道,“三哥不是想要個蟈蟈籠子的嗎?你看我那個湘妃竹的好不好?我還有個紫砂的。都任你挑。”

諄哥竟然會賄賂人!

這是天性還是成長。

十一娘大笑。

徐嗣儉看著緊張的諄哥,也忍不住笑起來。

一時間,屋子裡歡聲笑語,熱鬧而溫馨。

到瞭正月十五那時,徐令宜、太夫人和十一娘按品大妝進瞭宮。徐令宜往乾清宮去,太夫人和十一娘往坤寧宮去。

東暖閣門前侯著的是雷公公。看見太夫人和十一娘,他急步走瞭過來,拱瞭拱手,低聲道:“賢妃娘娘、靜妃娘娘、宋婕妤和長公主、安成公主、永安公主、周夫人在裡面。”又道,“昨天中午皇上在皇貴妃娘娘那裡用午膳。皇貴妃娘娘親自沏瞭杯碧螺春奉上。誰知道茶水太熱,把皇上燙著瞭。皇上很是不悅。今天看煙火,就沒有請皇貴妃娘娘來。”

十一娘聽著心中一動。

別說皇貴妃娘娘給皇上敬茶瞭,就是自己給徐令宜敬茶都要註意茶水的溫度,怎麼可能把人給燙著。再想到特意傳聖旨讓徐令宜、太夫人和自己進宮來看煙火……皇上此舉是不是有什麼用意呢?

她忙朝太夫人望去。

太夫人笑容謙和,與往常並沒有什麼不同。她朝著雷公公手裡塞瞭個東西:“多謝雷公公。這麼冷的天,雷公公辛苦瞭。”

雷公公笑瞭笑,不動聲色地將東西揣進瞭衣袖裡:“太夫人、永平侯夫人請隨我來。”領著她們進瞭東暖閣。

十一娘不敢多想,亦步亦趨地跟在太夫人身後給皇後娘娘行禮,給賢妃等三位內命婦行禮,又和周夫人見禮。

“不必多禮。”皇後娘娘的氣色比上次見著又好瞭很多,她笑容溫和,語氣舒緩,用一種貴婦人特有的悠閑語調讓宮女給太夫人搬來瞭錦杌。

太夫人道謝坐下。

十一娘立在太夫人身後,飛快地脧瞭一眼圍坐在皇後娘娘身邊的三位妃子。

她們的年紀都在十七、八歲間,曲線玲瓏,五官秀美,隻是穿著打扮流於艷俗,嫵媚有餘驚艷不足,沒什麼特色。反而不如皇後娘娘朝服風冠,端莊端穆,另有一番莊重之美。

皇後娘娘就問起太夫人近日的身體狀況來。

太夫人一一作答。

站在長公主身後的周夫人就朝著十一娘抿著嘴笑。

十一娘不知是何意,不敢亂動,眼觀鼻,鼻觀心地立在那裡。

就有宮女來稟,建寧侯夫人和壽昌伯夫人來瞭。

皇後宣瞭進來,眾人互相行瞭禮,皇後娘娘依舊叫宮女端瞭錦杌來。

兩人道謝剛剛坐下,宮女進來稟,說常寧公主來瞭。

除瞭皇後娘娘和長公主,其他人聽瞭都站瞭起來。

十一娘忍不住打量來人。

常寧公主看上去四十來歲,白白凈凈,身體微微有些發福,眉眼和皇上有四、五分相似。雖然穿著打扮很是華麗,可臉繃得緊緊的,神色很凝重。

她身後還跟著個看上去二十五、六歲的女子,削瘦高挑,梳瞭整齊的圓髻,戴瞭赤金銜紅寶石步搖,穿瞭件真紫色刻絲褙子,臉色蠟黃,神色怏怏的,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樣。

那安成公主笑吟吟和常寧公主打著招呼:“常寧,我還以為你不來瞭呢?聽說你這段時間身子骨不好,現在可好些瞭?”

常寧公主行禮:“多謝大姐掛念。天氣冷,受瞭點風寒,如今沒事瞭。”說著,勉強地笑瞭笑。

安成公主就望著常寧公主身後的那女子笑道:“看你樣兒,清減瞭不少——是照顧常寧累得吧?”

那女子忙曲膝行禮,喃喃地道:“沒有,沒有……”

常寧公主聽著眼角眉梢就多瞭幾份清冷,顯然對那女子的回答不怎麼滿意。

“錦葵,我有些日子沒看見你瞭。”長公主看瞭就笑吟吟朝那女子招手,“來,讓我看看。”

被稱做錦葵的女子就怯生生地望瞭常寧公主一眼。

常寧公主眉頭微皺,沉聲道:“長公主叫你呢!”

“是!”她聲若蚊蚋地應瞭一聲,畏畏縮縮地走到瞭長公主的身邊。

長公主拉瞭她的手:“今天這衣裳穿得好——寶相花的,是今年的新樣子。”

錦葵臉上浮起一絲紅潤,小聲道:“是公主賞的。”

長公主笑著頜首:“常寧,還是你對媳婦好。”

十一娘則有些驚訝地望著錦葵。

她沒想到任昆的妻子是這個樣子——舉止拘謹的像個小媳婦。再看常寧公主的樣子,對這個媳婦好像很不滿意似的。

“我隻有這個媳婦。自然當女兒一樣看待。”常寧公主聽著臉色微霽,上前給皇後和長公主諸人問安,又有周夫人、十一娘上前給常寧公主行禮。

常寧公主點瞭點頭,錦葵卻嘴唇微張地望著十一娘,很是吃驚的樣子。

正好有宮女端瞭錦杌進來請常寧公主坐。她趁機走到瞭常寧公主身邊,眼瞼微垂地立在瞭常寧公主的身後,借著重重大紅羅帳,掩蓋瞭單薄的身影。

屋裡的眾人說著過年的趣事,你言完畢她登場,卻沒有人提起徐傢的孩子,也沒有人提起任昆的失蹤。好像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雖然是刻意而為,卻也一樣熱鬧喧闐。

下午申正,皇後娘娘賞瞭湯圓吃。黃昏時分,帶著眾人去瞭交泰殿。

剛剛站定,太後娘娘來瞭。

眾人紛紛上前行禮,內侍們按品階引瞭眾人入坐。

十一娘和周夫人挨坐在殿口前的一張長案前。

“我最怕進宮瞭。”周夫人見太後娘娘正和建寧侯、昌壽伯夫人說得熱鬧,小聲和十一娘嘀咕,“每次都坐在殿門口,簾子一撩,冷風就往裡面直灌,把人凍得半死。沒一樣菜冒著熱氣。”

十一娘忍著笑意,一臉正色地端坐在長案前,低聲道:“趕情周姐姐還準備在禦宴上吃飽不成?”

周夫人聽著呵呵一笑,道:“也是。”然後悄聲道,“你聽說瞭沒有,皇貴妃娘娘受瞭皇上的訓斥……”

是周夫人的消息太靈通?還是這件事已經傳遍瞭呢?如果是傳遍瞭,那就得好好琢磨琢磨瞭。

“周姐姐是聽誰說的?”十一娘很驚愕的樣子。

“大傢都知道瞭。”周夫人若有所指,“你也要跟你們傢侯爺提一提才是。”

有時候,內宮的動向就是一座風向標。

十一娘笑著向她道謝,有內侍領瞭人過來,兩人忙停止瞭交談,目不斜視地坐好。待來人坐下,喊瞭一聲“周姐姐”,十一娘才發現原來坐在她們身邊的是錦葵。

“錦葵妹妹!”周夫人先瞥瞭一眼寶座,見太後和皇後已一右一左地坐下,眾人正窸窸窣窣地坐下,沒有人註意到她,這才低低地和錦葵打瞭一聲招呼,臉上的笑容卻比剛才更是燦爛。

錦葵有些靦腆地笑瞭笑。

周夫人就指瞭指十一娘,低聲道:“你還不認識吧——這是永平侯夫人!”

她的話音剛落,那錦葵已道:“我知道。她是十娘的妹妹。”

周夫人一怔。

十一娘則是苦笑。

人傢不說她是徐令宜的老婆而說她是十娘的妹妹,完全是從王瑯的角度來看待她們之間的親戚關系。看來,錦葵對丈夫和王瑯的關系瞭若指掌。

她有些尷尬地朝著錦葵點瞭點頭:“任夫人!”

錦葵卻道:“我是東陽人,娘傢姓江。”

東陽和餘杭都是江南,說起來,兩人是老鄉。可在這種場合,這種情況下,說這些有什麼用。難道自己能因此而對她心懷愧意或是王、任兩傢會因此就冰釋前嫌不成?

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十一娘在心裡嘀咕著,腦子裡卻靈光一閃。

東陽、江傢……不就是自己從餘杭到燕京的船上,五娘提到的那個與燕京世族聯姻、還曾經出過一位太妃的東陽江傢!

她強忍著沒去撫額。

這世界還真是小啊!

新領導九月上任,到瞭十一月中旬才燒第一把火。看這行事作風,一時半會這火是不會歇瞭。我也在追文,對喜歡的文一日一更也頗有微詞。所以仔細看瞭看日歷,又把需要完成的工作羅列瞭一下,發現還有很多事要做。要保持每日雙更是不太現實的。偏偏我又是個不喜歡雜亂無章的人,像現在這裡根據工作情況來安排加更,不僅大傢看得心浮氣燥,我也覺得很苦惱。既然工作時間是不能像以前那樣寫文瞭,那就隻能利用休息時間瞭。以後每個周末定時加更,大傢看這樣的安排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