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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比奸商還黑

許半夏下飛機出來,高辛夷來接她,見面就取笑:“胖子,怎麼減肥減成這種臉色?不過穿起衣服來架子要好多瞭。”

許半夏懶懶地把拉桿箱交給她,懶懶地道:“不許痛打落水狗,送我去老蘇那裡,我懷疑有問題。”

高辛夷嚇瞭一跳,一頭湊到許半夏面前,拉起她的手臂翻來覆去細看,許半夏奇道:“你幹什麼?我要喊抓色狼。”

高辛夷道:“沒事啊,皮膚上沒有小血點,小陳以前伸出手來,手背上都看得見小血點。”

許半夏不由笑道:“你別嚇我,哪有那麼嚴重的,小陳那病就跟中獎一樣,哪能人人都得瞭。跟你說說沒關系,我月經都十天瞭,一直淅淅瀝瀝沒斷過,而且量也不小。咳嗽也一直有,痰裡還有血絲。我得去查查,不能錢賺到,命給丟瞭。”

高辛夷嚇瞭一跳,“胖子,會不會是肺結核?你太累瞭。”

許半夏搖頭,“不會是肺結核,前不久剛排除過。太累也沒什麼,比這回累的時候還有,主要是睡不著覺,不知你知道瞭沒有,趙總給解職瞭。”一邊說,一邊就找出手機,翻找電話號碼。車子就在眼前。

高辛夷一邊與許半夏一人一手地把行李箱扔進後箱,一邊笑道:“趙總去職你那麼難過幹什麼,莫非是有什麼相思?”

許半夏終於找到馮遇的電話,這才坐進車子,一邊嘀咕道:“別胡說,趙總是我最大客戶,他倒瞭的話,我那麼多鋼材,以後要銷給誰去?我不為這個急還急什麼?碼頭怎麼樣瞭?”

高辛夷正要說,卻聽許半夏的手機接通,電話裡傳出一聲“喂”,她便不開口。心裡想,不知老爹做到那麼大規模,平時是怎麼操心著,好像也沒見他怎麼埋怨過,不過傢裡老是不見人那是有的,以前老是懷疑他在外面花天酒地,現在看來,有一半是冤枉的,現在即使把帥哥排一行陳列在許半夏面前,估計許半夏也沒力氣花天酒地的。可以依此類推到她老爹身上,一定也不容易。

許半夏接通馮遇,就道:“趙總不在那個公司做瞭,大哥你知道瞭嗎?”

馮遇笑道:“這件事現在誰不知道,我一個廣東客戶都知道,據說都把這件事評為年度行業最大新聞事件瞭。不過我這兒還有一件事,雖然沒有趙總這件事大,但也夠有意思,你過來我們探討一下。”

許半夏道:“大哥,我剛下飛機,明天再去你那兒吧,現在去一下醫院,身體不大好,總是幹咳。你那件有意思的事是什麼?我還是等不及想知道。”

馮遇道:“你也太拼命瞭,這一點你與伍建設當初倒是很像,身體還是要緊的,好好查一查,我也最近一直在治療脂肪肝。我這件事吧,你一定不會想到。裘畢正上上下下地跑郭啟東保釋的事,結果郭啟東出來是出來瞭,可幫上忙的是伍建設。沒想到吧?兩個人以前還是對頭呢。”

許半夏想瞭想,道:“伍建設可能看中裘畢正的公司瞭吧,他這麼出力把郭啟東保出來,郭啟東以後還不感恩戴德俯首帖耳聽他的?也就郭啟東能幫伍建設把裘畢正的公司搶過來。這個壞嘴郭啟東以後可再不會說伍建設是小學生瞭吧。”

馮遇嘆道:“胖子,你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有沒有想過,裘畢正的公司要是被伍建設拿去的話,他更是會改造生產線,逐步放棄從我這兒進貨瞭。郭啟東都已經把設備需要改造的部分拉進場瞭,如果伍建設接手,還能不立刻上馬?我有得頭大瞭。睡覺都睡不安穩。”

許半夏聽瞭也是嘆息道:“我還不是一樣。大哥,趙總一下去,我的生意就不保險瞭,哪裡再去找那麼大的買主去。我想到這個也是睡不著,以前可都是一碰枕頭就打呼的。”

馮遇道:“還真是難兄難弟瞭,我這幾天連麻將都不想碰。偏生裘畢正這個呆瓜還一直找我訴苦,我真是被他煩死。好瞭,胖子你自己註意身體,明天等你過來。”

許半夏放下電話,心裡跟打破瞭調味瓶一般,什麼甜酸苦辣都有,怎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瞭呢?原本隻想幫著馮遇教訓一下郭啟東的,也想到會拔出蘿卜帶出泥,連累到趙壘。隻是伍建設式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卻是一點沒曾考慮到。正如馮遇所言,裘畢正的公司要是被伍建設拿去的話,後果就是馮遇未來將慘淡度日。而馮遇是她許半夏的一個固定客戶,馮遇日子不好,勢必將影響到她許半夏,何況現在又倒瞭趙壘這個靠山。

可是,裘畢正的公司如果光靠裘畢正自己操心的話,翻身的機會幾乎微乎其微,除非他找到合適的人選,又舍得傾傢蕩產典當傢產註入資金,否則也就隻有面臨公司難以為繼,終至被吞並這個結局瞭。而伍建設則是接手他這個公司的最佳人選,兩者產品存在上下遊關系,如果兩傢並一傢,中間環節費用將大大減少,多出來的就是凈利,伍建設怎麼可能看不到?再說,現成的場地,現成的設備,還有現成的感激涕零的可以被抓得緊緊的管理人員郭啟東,一切都是現成的,隻要投入資金就可以復活,於別人還便罷瞭,對於伍建設來說,簡直如同一塊送到嘴邊的上好神戶牛肉。

不知馮遇有沒有合並裘畢正公司的想法,不過許半夏覺得馮遇可能一是實力不夠,一下拿不出那麼多資金;二是即使拿出那麼多資金並瞭裘畢正的公司,以後的流動資金也會成問題;三是馮遇這人一向懶散,喜歡穩紮穩打,不喜歡給趕著上架,吃下裘畢正公司的話,他起碼在一兩年內得忙得腳不沾地。可是面對生死存亡的關頭,馮遇會不會甩開胳膊上陣?許半夏想著覺得很無力,雖然事情都與她切身相關,可她都無法牢牢操控,隻有眼睜睜看著別人做出決定,比如裘畢正究竟怎麼走下一步?馮遇究竟會不會豁出去?趙壘將何去何從?趙壘的原公司將由誰出任新老總?一大堆的問題,許半夏都考慮得到,就是能力有限,鞭長莫及。

許半夏在心裡長籲短嘆瞭半天,忽然發覺野貓安靜得不像話,忙問:“野貓,怎麼瞭,今天話這麼少。”

野貓倒是一貫的爽直,皺著眉頭道:“我在想一個問題,我看阿騎平時那麼忙,他鐵打的身體有時都支持不過來,我看著都心疼死。今天看你也是這樣,原來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不,即使是在春節前最落魄的日子裡,一張臉也是白裡透紅的,可現在,你臉上血色沒瞭不說,似乎還罩著一層黃氣,病怏怏的。都是累出來的。所以我在想,我傢老爹做得那麼大,他是不是也辛苦過?或者現在還在辛苦,隻是不跟我說?”

許半夏聞言驚得都快要從椅子上蹦起來,這話要是聽到高躍進耳朵裡的話,高躍進該是如何的欣慰。這個人情不做白不做,做瞭皆大歡喜,當下就背著開車的野貓翻找高躍進的手機號碼,一邊對高辛夷道:“毫無疑問,你老爹在開始階段一定也是一樣的辛苦,不過現在應該是勞心占多數,勞力的事有底下人負擔瞭吧。他現在這年紀,要是還勞力的話,不要瞭他老命。”偷偷撥通高躍進的手機,沒想到居然是關機,隻好替他嘆息一下,多好的機會啊。一邊還繼續道:“所以做事情要趁早,體力好,腦筋活,不怕摔,你看我和阿騎,酒喝多瞭,隻要睡一覺就可以恢復,換你爹倒是試試。”

哪料到高辛夷卻是大大地一個哈哈,笑道:“嘁,別小瞧我傢老爹,人傢還有精力找小娘happy happy呢。”

許半夏頓時傾倒,心想幸好沒接通高躍進的電話,否則不知會闖什麼禍。看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高辛夷放下心裡的芥蒂接受她老爹,還需假以時日。其實高辛夷要真那麼容易說服的話,高躍進這個老狐貍還能如此束手無策,乖乖把女兒送來當人質壓在她許半夏手裡?也不知高躍進對阿騎將怎麼發落,想來他不會那麼甘心。許半夏想起一件事,微笑道:“野貓,等下我開瞭行李,你拿三條領帶走,一條給阿騎,一條你叫阿騎給秦方平,一條給你老爹,算是我這個鄉下人進城帶回的禮物吧。還有,你跟阿騎說一下,叫他最近密切接觸秦方平,關系搞得越鐵越好,我礙於趙壘,就不出面瞭,免得刺激趙壘。”

高辛夷差點跳起來:“他們都有禮物,為什麼獨我沒有?我不給你帶話。”

許半夏閉上眼睛,隻是微笑著一個“哼”。

高辛夷居然伸出魔爪,一把掐住許半夏肩膀上的肉皮,道:“給不給?或者商量一下,你給自己的舍一個給我。”

許半夏笑嘻嘻地道:“我在飛機上發到的一盒點心沒動過一下,等下你拿走吧。呵呵。”

高辛夷也是一聲“哼”,道:“不稀罕,瞧我回去怎麼傳話給阿騎。”

許半夏這才慢騰騰地從自己的小包裡掏出一個黑沉沉的心形東西交給高辛夷,故作委屈地道:“你瞧瞧,現在都要挾著要離間我和阿騎的兄弟關系瞭,你說我還能不把自己私藏的寶貨挖出來給你嗎?這可是個有年頭兒的古董,你可給我保管好瞭。”

高辛夷怕許半夏反悔,一把抓過黑沉沉的小東西握在手心裡,到紅綠燈前才松開來一看,當即就大笑出來:“胖子,我真愛你,隻有你想得出買這種好玩東西送我。我等下就去找根結實點的線串瞭拴腰上,太好玩兒瞭。”

許半夏笑道:“不許露出來,更不許說是我送的,否則我老臉都斷送在你手裡瞭。”

高辛夷隻管“咯咯”地笑著道:“不怕不怕,我都戴得出來,你還怕什麼?唉,胖子,你說那個西門慶以前戴的什麼春宮香囊是不是就是這種東西?”

許半夏早就知道高辛夷另類,所以一看見這個寶貝,也不管是不是真古董,就買瞭下來,見野貓果然喜歡得不得瞭,不由笑道:“我估計內容圖案應該是差不多的,隻是西門慶的香囊是潘金蓮李瓶兒什麼的繡的,這個是用紫檀木雕的,更經久一點。好瞭,這玩意兒以後就是你的,跟我無關,你要跟人說是我送給你的,我一準賴得一幹二凈。”

高辛夷一邊開車,一邊把玩著這件小古董,笑道:“我應該拿去央著修姨給打個絡子,可是又怕修姨見瞭責怪。我最怕她嘴裡不說,心裡生氣。修姨是我傢老爹插隊時候遇見的,還是我傢老爹的救命恩人,聽說是什麼地主傢出來的,老爹感恩要給她養老,可是她偏要做保姆,我覺得她這人陰陽怪氣的,到湖邊小屋去,也不知道是她伺候我,還是我伺候她眼色。所以我都不願意去,我媽也不喜歡去,湖邊別墅基本上是她的天下。”

許半夏這才明白修姨原來是這種身份,怪不得這麼有主意。不過覺得高辛夷說得有點對,這個修姨怪怪的,主不主,仆不仆,身份尷尬,也不知高躍進怎麼忍得下她,也算是本事瞭。要是她的保姆主意那麼大的話,一早被她打發回傢瞭。

說說笑笑,醫院很快在望,高辛夷留下車子離開。許半夏剛進門就又接到一個電話,這個號碼極不熟悉,是誰?接起一聽,對方哇啦哇啦大聲亢奮地道:“許半夏,好嗎?”

許半夏一聽就聽出是龔飛鵬,懶得與他說話,便道:“哪位?”

龔飛鵬笑道:“別裝瞭,我的聲音你怎麼能聽不出來?”

許半夏一臉嚴肅地道:“嗯,不好意思,沒聽出來。”便連個再見都沒有,關掉手機。不明白這個龔飛鵬有事沒事總來個電話幹什麼。

哪知龔飛鵬不屈不撓地又打瞭過來,許半夏正氣喘籲籲地爬著樓梯,一見還是龔飛鵬的號碼,打開就道:“龔胖子你煩什麼煩,我在醫院裡要死要活呢,你還來煩我。”

龔飛鵬一聽嚇瞭一跳,道:“哎喲,我立刻過來看你。”

許半夏在心裡哼瞭一聲,搞什麼腦子嘛,便道:“我在二院腫瘤科,你要來就快來。”說完又掛瞭電話。大學時候就不喜歡他,覺得這人特俗,比她這個一心鉆在錢眼子裡的奸商都俗,整一個政客,也不知他這博士教授是不是靠著社會關系弄來的。現在照樣還是不喜歡他。奸商也有奸商的原則,不喜歡,又沒錢途的人,那是堅決不敷衍的。

因為與老蘇早就約好,老蘇果然這個時間等著許半夏,一見她出現在門口,便站起來迎接,兩眼關心地打量著許半夏的臉色。不等許半夏說話,便道:“你這回的臉色怎麼這麼差?不會自己註意一點嗎?”

許半夏笑道:“我知道要挨你的罵,可是我沒辦法,我是被趕上架的老鼠,隻有不停地跑,身體才能保持平衡。老蘇,我現在心力交瘁,你得給我驗血,我都懷疑我得瞭什麼病瞭,幹咳一直不會好。”許半夏終是不便把自己月經不調的事也說出來。

老蘇給許半夏量瞭血壓,不由自言自語嘀咕道:“怎麼血壓這麼低?”

許半夏笑道:“胖子血壓不高不正是福音嗎?”

老蘇搖搖頭,很實在地道:“偏高偏低都不好。胖子,我給你開幾個化驗單,你去查一下,結果我會給你拿瞭,你各個地方化驗完就回傢休息去吧。我估計你沒有別的病,隻是操勞過度,好好睡幾覺就好。”

許半夏看著老蘇刷刷刷地填寫化驗單,笑道:“也有道理,我在北京好好睡瞭一晚,第二天人就特別有精神,可是老蘇,我睡不著怎麼辦?以前是倒下就睡著,這幾天就不行瞭。”

老蘇放下筆,很認真地看著許半夏,道:“你把自己逼得太急瞭,可不可以緩一緩節奏,恢復到以前早跑的生活?”

許半夏搖頭道:“不可能,開弓沒有回頭箭。再說,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不可能放棄掉眼前的機會。”

老蘇皺皺眉頭,眼睛裡明顯有擔心,有關懷,但他沒說太多,隻是簡單地問:“胖子,你是不是想證明什麼給誰看?其實不用,你一個女孩子做到現在這地步,已經很不錯瞭。”

許半夏愣瞭一下,沒想到老蘇會這麼想,但老蘇不會對她亂說話,難道自己的這種企圖心就這麼明顯?想瞭一會兒才道:“老蘇,我沒有這種想法啊,我傢父親那兒我根本就沒當他一回事,怎麼可能證明給他看?其他還能有誰?”心裡暗想,即使趙壘的話,他喜歡的可不會是強硬的女子吧,自己要證明這些給他看又沒用,想都沒想過。

老蘇見許半夏認真考慮瞭他的話,心裡也欣慰,忙道:“這隻是我的想法,可能是我看錯。不過,胖子,你真的不該這麼玩命,你比去年夏天簡直瘦瞭一半不止。這樣非正常減肥可不好。”

許半夏笑道:“這可真是半夏瞭,去年夏天的一半,呵呵。老蘇,我拿這些化驗單下去,等有結果瞭,你給我電話,我們約個時間。我再到下面看看。”

老蘇忍不住問瞭一句:“還哪兒?”

許半夏笑道:“別問。都不好意思跟你說。我走瞭,等下不上來瞭。”

老蘇起身相送,才到門口,見一個高大胖子在走廊探頭探腦,許半夏一看,可不正是龔飛鵬,不由詫異,叫道:“龔胖子,怎麼你還真來瞭?”

龔飛鵬一聽,忙轉過頭來,隨即做瞭個轉身動作,這個動作對於高大胖子來說,轉得可謂虎虎生風:“許半夏,你沒事吧?怎麼瘦瞭那麼多?”

許半夏很直接地道:“不知道,老蘇醫生正給我查呢。老蘇,這是我大學時候的師兄,現在是副教授,太太也是博士,相當厲害。”最後面一句許半夏說得言不由衷,不過奸商本色,誇起人來還是比較落力的。

老蘇聽瞭大大地松瞭一口氣,還好,是個結婚瞭的,否則看著一個男子特意趕來醫院看望許半夏,其中總是有問題的。見龔飛鵬伸手來握,也忙伸手握瞭一下,覺得許半夏這個師兄滿有派頭,人也一直笑嘻嘻的態度很好。

龔飛鵬看著許半夏的臉色,關切地道:“查一下好,查一下好,瞭解清楚最要緊。”

許半夏白他一眼,道:“馬後炮。誰不知道查一下好?否則我來這兒找老蘇幹什麼?龔胖子,出差來?”

龔飛鵬笑嘻嘻地道:“來講課,給個公司講課。剛好講完,我想給你個電話,約你一起吃飯。”

許半夏奇道:“人傢公司請你過來講課,難道不請你吃飯?”

龔飛鵬道:“他們請的,我想來問你去不去。沒想到問到你在醫院,那就不叫你瞭,你還是回傢休息吧,我送你回去。”

許半夏“哦”瞭一聲,回頭與老蘇道瞭別,跟龔飛鵬一起走下去,樓梯上把錢和化驗單交給龔飛鵬,簡潔地道:“你幫我跑腿把錢去交瞭,等下我們在抽血的地方碰頭,我再去一個科室。”

龔飛鵬把錢還給許半夏,笑道:“這點錢還是有的,雖然沒你富。”

許半夏也沒推辭,拿回錢就直奔婦產科。到處都要排隊,還好龔飛鵬腦子活絡,已經給她在抽血的地方排起瞭隊,所以這一項很快就結束。然後奔下一站。有人陪著,感覺好很多,以前許半夏沒人陪的時候也不覺得難過,可是這下有人陪著,雖然隻是個有點討厭的人,可感覺還是好的。不用寂寞地數地上的地磚,有人說說話,時間容易打發。

與龔飛鵬聊天瞭才知道,原來現在的校園也不是凈土,以前煙酒煙酒已經差不多是極限,現在老師們則是各顯神通地四處拉項目,為此不惜調動所有學生師兄弟的關系,許半夏心想,這要是換在過去的話,她許半夏出馬幫老師拉來一個項目,不知可以換得多少學分的獎勵,真是生不逢時啊。龔飛鵬還說到為瞭拉一個國營大公司的項目,他去套關系時,硬是把他們的老總副總拉進系裡讀在職研究生,當然,最後項目肯定是拉到手瞭。許半夏聽著隻會張口結舌,最後總結一句:黑,真夠黑,比奸商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