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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紅裙妒殺石榴花(1)

☆、第五章 紅裙妒殺石榴花

我,雲想容,終於出師瞭!

繼“梨園門事件”和“粉絲門事件”後,雲府上上下下又陷入瞭瘋狂的“變臉門恐慌”中。

我華麗地穿梭在雲府的各個角落,時而易容成丫鬟,時而易容成廚子,時而易容成看門小廝。當然,我最熱衷的還是易容成雲傢大少爺雲小白同志的模樣四處調戲府裡的丫鬟。

以前,府裡總有大大小小的丫鬟貪戀小白的美色,找各種各樣的理由從早到晚前仆後繼地出現在小白面前。自從盜版小白向她們伸出魔爪之後,在風雲變幻的股市中,小白這支原來被廣大股民普遍看好的績優股一路高開低走下挫跌停成為一支新興的垃圾股。

現在,府裡的丫頭隻要一看到小白就紅著臉跑開,有小白的地方一般方圓十米以內都看不到異性出現。起先小白不明所以,很是開心,沒有丫頭們的環繞頓覺輕松暢快不少,直到有一天,莫名其妙地被姑姑沉著臉教訓瞭一頓禮義廉恥之後,才搞清楚是怎麼回事。

其實那天,我隻是輕輕捏瞭一下姑姑的小丫鬟翠花的屁屁,哪知道翠花哭哭啼啼地一狀告到姑姑面前,要姑姑給她做主。姑姑拍案大怒,立馬把小白叫去訓話。

現如今,雲府上下是草木皆兵,見面一般先是狐疑地打量一下對方,開口☆、第一句話必是:“六小姐?”(請用上聲讀)以確認對方實際身份。

雲傢上下:有六小姐出沒在四周,我們瘋掉是必然的,不瘋才是偶然的。就盼著中秋節,太子把六小姐娶進宮裡解救雲府上上下下幾百號人瞭!

革命先驅總是不能被周圍的凡人所理解的。小白這個凡人自從知道真相以後,非但不能理解我,反而決定與我劃清界限。他已經很男子漢地五天不來找我瞭,我去找他也總被仆役們擋在院門外,推說他們大少爺正在讀書習武沒空見客。

好吧,我承認,沒有小白的日子還是蠻寂寞的,就像離開老鼠的貓,就像沒有劫匪的銀行,就像不關犯人的監獄,生活一下子失去瞭樂趣。山不來就我,隻好我去就山。

於是,在小白單方面實施冷戰後的☆、第六天,我很沒有骨氣地易容成他身邊的丫鬟小月混進瞭他的書房。進去以後就看見大少爺正拿著一本前朝詩集在讀。我在門邊低頭站著,他也不抬頭,隻是緊鎖著眉。二十分鐘過去後,還是這個姿勢,書一頁也沒有翻,隻是時不時望向院門外,顯得有些煩躁。

我走到他身邊時,他正打算站起來,見我過來,起先隻是淡淡地看瞭我一眼又坐瞭回去。過瞭兩秒鐘,突然有些欣喜疑惑地抬頭看瞭看我,害我以為被認出來瞭,結果隻是一瞬間他又恢復瞭平淡的表情,指瞭指邊上沏在小爐上的茶壺,說:“我渴瞭,煩勞小月給我倒杯茶。”

居然敢使喚我!心裡一面嘮叨一面恨恨地走過去拎起茶壺往茶杯裡倒瞭一杯茶。我噎不死你個小樣兒,一邊詛咒,一邊端起茶杯準備遞給他。哪知這茶杯被滾茶一焐燙得很,我被燙得一個激靈,手一松茶杯就摔碎在瞭地上。小白一個箭步就沖瞭過來,抓起我的手又是吹又是揉,眼裡滿溢著心疼和自責。

“疼不疼,是不是被燙著瞭?有沒有被碎片傷到哪裡?怎麼總是這麼毛毛躁躁的呢?叫我怎麼放心你。”說完,一手抓著我的手,另一隻手想攬過我的肩。

我一生氣,偏過身去。好你個小白,居然對個小丫頭這麼關心,不但敢抓手,還想攬肩,平日裡還不知幹瞭些什麼事情。難怪不理我瞭,原來是見色忘妹,還害我白白擔心瞭這麼多天。想到這裡,我不禁覺得滿腹委屈,鼻子一酸,眼淚就落瞭下來。

“怎麼哭瞭,容兒,是不是很疼?容兒莫要哭,我這就遣人去取方師爺的燙傷藥!容兒且忍一下,都是哥哥不好!”小白一下急瞭,一面抓著我的手,一面就喊人去拿藥。

等等,他叫我什麼來著?容兒?他什麼時候認出我來的?我停下抽咽,疑惑地看著他,“小白知道我是容兒?”

看我不哭瞭,小白如釋重負,“你初進來時,我還隻當是小月,待你走到身邊,我便認瞭出來。”

我迷惑地眨巴著眼,到底是哪裡出瞭破綻呢?下人們都沒認出來,怎麼偏就小白識破瞭?

“容兒平素裡喜歡使薄荷泡水喝,這日子一長,身上就帶瞭股淡淡的薄荷香。容兒自個兒怕是不覺,但又豈能瞞得過哥哥。”小白接過小廝取來的燙傷藥輕輕地替我擦拭。

聞香識女人,這麼淡的薄荷味小白都能分辨出來,快趕上靈犬萊西瞭。隻是這傢夥既然認出是我還使喚我端茶倒水,太不厚道瞭。我兇神惡煞地瞪瞭小白一眼,伸手抓瞭一把白色膏藥就往小白的臉上抹去。原以為小白會躲開,哪知他竟不避,由著我抓得他滿臉道道白沫。

我不禁奇怪地對上他的眼睛,隻見他正癡癡地望著我,平日裡星輝一樣明亮的眼睛此刻卻宛如深深的潭水蕩漾著某種莫名的感情。我心裡一動,低下頭去直覺地想要避開。他卻伸出手來,修長的手指輕柔卻堅定地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面對他。我一抬頭看見他被我抓得一道白一道紅,弄得很是狼狽,不禁開心地大笑起來。小白被我一笑不知是窘的還是氣惱的,臉噌的一下紅瞭起來,嘆瞭口氣把我攬在懷裡:“你呀,你呀……這幾日不見,原是想罰你淘氣,哪知最後罰的竟是我自己……”

“哥哥以後不要不睬容兒,容兒保證以後再不調戲小丫頭們瞭。”不知為什麼,我有些害怕小白後面的話,硬是插瞭進去將其截斷。

小白看著我,似有千言萬語,但又不知如何啟口,仿佛在內心經歷瞭一番掙紮,最終隻是化成一縷輕煙般的慨嘆。

月亮圓瞭缺,缺瞭圓。中秋在不知不覺間慢慢地逼近,府裡上上下下都在緊鑼密鼓地張羅著我的婚事。宮裡的太監宮女最近也是頻繁出入雲府,忙碌著大婚的籌備事宜。爹爹連帶也忙瞭起來,除瞭平時的政事,還要應付一些登門道賀和送禮的官員們。大夫人和姑姑則是負責日日到我園子裡教導我一些宮廷禮儀和大婚註意事項,不過我多半時間處於神遊太虛狀態,一邊聽一邊忘。

小白自從那次“變臉門”事件後,每天都陪著我,而且時間越來越長,不過常常在不自覺間就會顰著眉憂鬱地看著我。我說笑話逗他,也未能使他開懷,雖是輕笑卻難掩那眉宇間的神傷,笑意再也不能到達眼底。

其實我也有些傷感,畢竟和小白是朝夕相對瞭十年的兄妹,現在就要離開瞭,不免有些黯然。我是個沒心沒肺的人,隻是,自從我在雲傢生活的十個年頭裡,全傢都對我呵護有加,我也對雲傢人產生瞭絲絲縷縷的眷戀親情。如果我抗旨逃婚,隻怕對雲傢無異於滅門之災,我不能因為自己一時興起而毀瞭雲傢幾百條人命。雖說深宮內院風雲難測,但以雲傢的勢力和皇上的指婚,估計他們一時半會兒也不能把我怎麼地,反正時間還長著,一切都可以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