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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命中註定的祝福

次日,梅源縣出瞭太陽,大片的積雪開始迅速的融化,雪水順著屋簷滴落下來,外面四處都濕漉漉的,盤山公路上也開始有瞭車輛通行。

俗話說,化雪比下雪冷,高幸剛一出門就被凍得直哆嗦,聽著汽車的鳴笛聲,她精神一震,大概今天能回去瞭。趙敬名伸著懶腰,突然想到還沒帶高幸好好逛過這個地方,轉頭沖著她說:“今天下午我們晚點回去吧,我帶你逛一逛這。”

高幸回頭:“什麼?”

梅源縣,顧名思義有梅花之源的稱呼,縣城有個景點被稱為小梅園,據說是明朝時期一男子為心愛的女子所栽種,已逾百年,艷如墨的墨梅占據整個山頭,隨著時代的變遷,不少人經常偷偷挖走這裡的梅花,有人挖就有人栽,不知不覺,這裡的梅花品種變得多瞭起來,小巧玲瓏的綠萼梅和顏色別致的綠梅等等,到瞭建國後,當地人就在這裡建立瞭圍墻以及樹立瞭石碑,更是請瞭一個守林人看護著。

守林人年過五十,這幾天天氣冷他一直縮在圍墻邊搭建的亭子裡,看著前來的一男一女,笑道:“你們是來看梅花的嗎?這幾天梅花剛開,來看梅花的情侶都會被祝福的喲。”

高幸連連擺手:“不是,我們不是情侶。”

守林人疑惑道:“不是嗎,看著很像啊。”

趙敬名用守林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借您吉言,以後會是的。”

下過一場雪,更使得這些梅花凌然桀驁,在寒風中孤芳自賞。院中鋪瞭一條小路,直接橫貫整片園子,一路走過,整片林子梅花就能盡數看遍,眼前枝幹盤曲、矯若遊龍的梅花一一掠過,分外清雅。

趙敬名閑來問道:“高幸,你知道這片梅花的由來嗎?”

高幸疑惑的看向他。

他開始把古老的故事娓娓道來:“明朝時期,梅源縣的一位書生進京趕考,不知怎麼卻被人誣陷入獄,他的妻子為瞭救他,女扮男裝也去參加科舉中瞭探花,進京面聖的時候卻故意暴露自己的女子身份為自己的相公伸冤,皇帝開始徹查此事,將書生的冤屈洗去,但是呢,女子的欺君之罪卻在所難免,最後,書生的妻子被迫賜瞭毒酒,妻子死後,書生將她的屍體帶回瞭老鄉,種下瞭這些梅花紀念他的妻子……”

高幸聽完故事,心中唏噓:“這個傳說太淒涼瞭,我情願它像仙女石一樣被編成一個神話故事,起碼有個好的結局。”

“傳說也有傳說,”趙敬名俯到高幸的耳際:“傳說,隻要是兩情相悅的兩人到瞭梅園,就會得到書生和他的妻子祝福。”

這句話太意味分明瞭,高幸不是傻子,她搓著不知道是凍紅還是自己紅的臉:“這裡太冷啦,我們是不是該回容城瞭。”

遠在老城區的高海,因昨日的一場大雨,腿有些輕微的疼痛,正想給高幸打電話問她什麼時候回來,門口站著一人擋住瞭灑進屋子裡的光,修長的身子如同翠竹般堅韌,周籬提著包笑臉盈盈:“想著昨天大雨,你的腿可能不舒服,就提前來瞭。”說著,她取出茶幾下面放著的針包,熟練的脫下瞭高海的襪子。

連續一個月的針灸確實讓高海的腿已經好瞭很多,近段時間的示范他也開始瞭親力親為,可最怕的還是氣候的變化。

周籬今天穿著一件紅色的妮子大衣,收腰的設計襯著她的腰盈盈不堪一握,酒紅的頭發顏色也已經變淺瞭,變成深棕色,雪白的皮膚和修長的四肢,深邃的五官還有那認真的眼神,咋一看像在人世間修煉的妖精一般。

高海兀自出神,突然腳上一痛,一根針已經插瞭進去,他的額頭開始冒出薄汗。

周籬試圖轉移他的註意力:“今天怎麼沒看到高幸?”

高海定瞭定心神:“她啊,跟梁悅熟瞭後就去她傢鬼混瞭吧,還是個小孩子,玩性大。”

“去梁悅傢瞭嗎,我還以為是跟趙敬名一起出去玩瞭呢。”手下高海的腳猛地一抖。

高海眉毛皺起:“你也覺得是和趙敬名出去瞭對吧,你看他朋友圈,那個女孩可不就是高幸麼,不行,我要給她打個電話。”

周籬頓住,細細想來,沒準高幸真的是跟趙敬名出去玩瞭,梁悅隻是個幌子,她搶過高海的手機:“打什麼電話,你自己的女兒你都不信瞭,好好針灸,別左顧言他耽誤我時間。”

“你怎麼突然這麼兇!”

周籬耐著性子繼續插上一針:“每個月不是都有這麼幾天嗎,你就體諒體諒。”

門外,高幸背著包小心翼翼的拉開大門,放慢腳步往大廳走,往日這個時候高海一定是在午睡,眼看距離大廳門越來越近,大廳裡傳來瞭周籬和高海的談話聲,剛好正提醒瞭她,她看瞭看身上的襖子,自個老爹看過趙敬名的朋友圈,這不換下來肯定得露餡。

她掏出手機給周籬發出求救信號:周醫生,你現在是不是在我傢?能不能幫我一忙……

紮完最後一根針,周籬才發現高幸發來的信息,她故作驚訝道:“呀,高海,你眼皮上怎麼多瞭一塊臟東西,你等著我找個濕毛巾來給你擦擦。”

躲在門旁邊的高幸一頭黑線,周醫生到底在做什麼……

周籬拿著毛巾走瞭過來,背對著大門:“高海你眼睛閉上。”她的另外一隻手沖著門勾瞭勾,示意高幸早點進來。

高幸深吸一口氣,墊著腳貓著身子小心翼翼的往樓梯上爬。

高海被擦瞭半天,有點不耐煩:“周籬,好瞭嗎,怎麼弄那麼久。”

高幸成功到達房間,懸著的心終於落下,第一件事就是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換掉,拆掉自己的馬尾,隨意的撥弄幾下,裝作剛睡醒的樣子下樓,樓下周籬已經收走瞭高海腳上的針,這次的針灸算是完美的結束瞭。

高幸邊下樓邊打著哈欠:“呀,周醫生,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瞭。”

高海皺著眉盯著自個女兒身上的襖子:“高幸,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不知道?”再看看自個女兒的頭發和狀態,興許趙敬名照片上的人不是她,可趙敬名難道不喜歡自個女兒喜歡別人?

頓時他在心裡給趙敬名打上瞭花花公子的標簽。

遠在315寢室的趙敬名打瞭好幾個噴嚏,他揉瞭揉鼻子,該不會真的和高幸說的一樣他感冒瞭吧?

高幸伸著懶腰,先發制人方為上策:“我老早就回瞭,你就知道跟周醫生聊天,也不知道上樓看看,我餓死瞭,傢裡還有吃的沒?”伺機再轉移話題。

高海冷哼一聲:“梁悅沒留你吃飯嗎,你回來的正好,出去買點菜,今晚周醫生留咋們傢吃飯!”

高幸如蒙大赦,悄悄地沖著周籬眨瞭眨眼,腳步輕快的走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