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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何妍目露狐疑,看瞭他兩眼,這才說道:“這樣最好。”

傅慎行還想逗她說話,可她沒瞭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將照片收整瞭一下,自己的和田甜的分別放進兩個袋子裡,然後便就起身從沙發上站瞭起來,往臥室走。他真不想就這樣放她走,想也不想地叫住她,“阿妍。”

她停步回頭,秀眉微挑,似是在問他還有什麼事。

他就又笑瞭笑,問道:“什麼時候去和田甜見面?”

這話於他就是沒話找話,可聽入何妍耳中卻是暗自心驚,她心裡藏著事,難免就更加多疑,答他:“還沒有定呢,問這個做什麼?”

傅慎行此刻絕大部分心思都放在如何把話題繼續下去,說出的話其實並未經過什麼深思熟慮,聞言答道:“沒事,就是問問,到時候我叫阿江陪你一起去。”

“好啊。”何妍應下。

她說完轉瞭身又要走,傅慎行忙就又叫瞭她一聲。她心虛呢,不得不再一次停下來,回身看他,“還有什麼事?”

傅慎行真是找不到什麼話可以再說瞭,他其實隻是有些舍不得,抬著頭靜靜看她好一會兒,這才又問道:“看你今天心情不錯,因為什麼?”他淡淡一笑,手不自覺地從外壓瞭一下心口,那裡還藏著她的一張照片。“田甜要和你絕交,我還以為你會難過一陣子。”

說者無心,聽者卻是要嚇破瞭膽。

何妍此刻真的都要相信傅慎行是已經知道瞭什麼瞭,他絕對是對今天的事情起疑瞭。她人在那裡淡定站著,腦子卻有些發亂,她習慣性地用微笑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向他彎唇笑瞭笑,這才答道:“你不瞭解田甜這個人,她嘴硬心軟,肯打這個電話給我,肯向我要這些東西,那就是還留著一絲希望。隻要我好言好語地哄一哄她,也許她就能消瞭氣,非但不和我絕交瞭,還能繼續把我當朋友。”

莫名其妙地,傅慎行就有點吃田甜的醋,她竟然能叫何妍低聲下氣地去哄!心裡雖這樣笑,可他唇邊上卻露出些笑意,點瞭點頭,“哦,這樣啊。”

她又向他扯瞭扯唇角,然後就轉身進瞭臥室。傅慎行又獨自在沙發上坐瞭片刻,不自覺地把衣袋裡照片摸出來看瞭兩眼,唇角微不可見地翹瞭翹,這才重又把照片收回衣袋,起身下樓去客房睡。

第二天去上班的路上,傅慎行就把那張照片交給瞭阿江,吩咐道:“拿去翻印一下,一定要清楚。”頓瞭一頓,又補充:“不要田甜。”

阿江接過那張照片瞅瞭眼,一時間也不知道搭錯瞭那根神經,竟又多嘴問瞭一句,“用不用把您P上去?”

傅慎行愣瞭一下,頓時俊面微紅,簡直要惱羞成怒,差點一腳把鞋底踏到阿江那張大方臉上去,恨聲罵道:“滾!”

阿江卻瞧出來他不是真惱,倒也沒有怎麼害怕,雖挨瞭一腳,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竟是露出瞭些憨厚的笑容。還不到中午的時候,他就把隻有何妍一人的照片給傅慎行送到瞭辦公室,甚至還自作主張地給配瞭個相框,做成瞭一個精致的桌擺。

傅慎行隻淡淡地掃瞭一眼,沒說什麼。不過這一整天,他心情都似不錯,對下屬也和顏悅色,哪怕工程部那邊出瞭個不大不小的事故,負責人跑過來向他請罪,他也沒有發火,竟還輕輕地揮瞭揮手,不以為意地說道:“該道歉道歉,該賠錢賠錢,閑話少說。”

負責人如遭大赦,從傅慎行辦公室裡出來後差點沒感激得向南叩頭。

何妍這一天也沒有什麼動靜,直到又過瞭兩天,瞧著傅慎行並未有什麼舉動,這才打電話約田甜見面。許是上次事情給她造成的陰影太大,即便是大白天,身邊還有阿江陪著,她也沒把田甜往什麼私密的地方約,而是約在瞭一個人來人往的廣場,露天的咖啡座裡。

田甜是認識阿江的,一照面就指著他向何妍說道:“你叫這人離咱們遠一點,我一見著他就想到他主子那德行,我不爽。”

何妍面上就有些尷尬,“田甜??”

阿江不想叫何妍為難,也不屑和田甜一個姑娘傢一般見識,不等何妍吩咐就起身往遠處走,直走到最靠外的位置才停下來,與她們隔瞭足有好幾張桌子遠,還特意選瞭一個田甜背後看不到的位置,隨意地扯瞭一把椅子坐瞭下來。

田甜回頭瞥瞭一眼,瞧著離得的確是夠遠,這才滿意瞭,向何妍直接伸手:“照片呢?給我。”

何妍從包裡把她的照片都掏出來遞給她,再按耐不住,壓低瞭聲音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田甜抬頭瞥她一眼,繼續低下頭不緊不慢地翻看那些照片,口中卻是快速而小聲地說道:“這話該是我問你才對。何妍,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知道梁遠澤是怎麼聯系我的嗎?他竟然找到瞭咱們班王俊,沒錯,就是明戀過我的那個王俊。梁遠澤通過他的郵箱給我發瞭封信!”

田甜忍不住抬起頭來向何妍瞪眼,“你們這是打算要做地下黨瞭嗎?你到底瞞瞭我什麼事?傅慎行那個渣子到底對你們都做瞭什麼?”

何妍顧不上答田甜這些,也沒有心思答她這些。阿江坐在遠處喝著咖啡,可目光卻不時地掃過她們這裡,顯然是心存戒備的。她面上露出無奈的微笑,就像是真的在忍耐著一個嬌蠻大小姐的壞脾氣,隻趁著阿江視線移開時,這才急切地問田甜:“他現在在哪裡?在南昭嗎?”

這個“他”指的自然就是梁遠澤。

“不在,他還在西班牙。”田甜回答,話語簡潔明瞭,“他是通過別人把那個瓷娃娃寄給我的,中間轉瞭好幾道手,叫我把那東西想法給你,還有一句話捎給你。”

“什麼話?”何妍迫不及待地問道。

田甜答她:“耐心等待,他會回來。”

何妍不覺沉默下來,她上次見到他是在西班牙,他和羅陪醫生的助手凱西在一起。他們一起晨跑,神態親昵,儼然一對情侶的模樣。如果他並沒有像傅慎行他們設計得那樣失憶,那麼他為什麼要裝作完全忘記瞭她,為什麼還要留在西班牙,留在那個整容醫生那裡?

答案幾乎呼之欲出,他還在找傅慎行就是沈知節的證據!何妍不自覺地咬瞭咬唇瓣,向田甜說道:“你盡快通知他,叫他離開那裡,那很危險。”

“我聯系不到他,他壓根就沒給我留聯系方式!”田甜真是氣得急瞭,一時失控,把手裡的照片往桌子上用力一摔,怒道:“你們搞得特麼這叫什麼事?把我瞞得跟傻逼一樣!”

她這動靜太大,頓時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便是遠處的阿江都站起瞭身,往這邊看瞭過來。何妍也是驚住瞭,瞪大瞭眼睛看向田甜。虧得田甜應變極快,立刻就反應過來,硬生生地把後面的話別瞭回來,“我可是把你當最好的朋友,你特麼卻來撬我的未婚夫,你還有臉叫我原諒你!”

看著好友這樣賣力地表演,不知怎地,何妍竟就有些想笑。她和阿江是對面坐著的,怕被阿江看到自己的表情,她忙就以手遮面,做出羞愧的模樣,說道:“對不起,田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田甜離得她近,自然看出瞭端倪,愣瞭一愣,差點也要笑場,強自板住瞭臉,又見周圍還有人好奇地往這邊偷瞄,便就故作兇惡地向人吼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女人撕逼啊?”

世人雖多好事,可更怕田甜這樣的惡人,被她吼這麼一嗓子,人們竟真的不敢再多看,甚至還有那膽小怕事的,索性起身躲得遠瞭些。田甜這才氣哼哼地回過瞭頭,隻去盯面前的何妍,沒好氣地說道:“行瞭!別裝瞭!”

何妍深吸瞭口氣,這才放下瞭手,想瞭想,輕聲說道:“不是我們要瞞著你,而是這事太危險,你知道瞭沒好處。傅慎行那樣的人,你還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田甜又不是隻會沖動的笨蛋,自然能明白何妍這話裡的意思。張傢滅門之事,她或多或少也聽到瞭一些小道消息。若是放在以前,她鐵定不信,可自從那晚上傅慎行向她逼問何妍的下落,差點沒把她掐死在傢門外之後,那混蛋再做出什麼事來她都不覺得意外瞭。

田甜忍不住問何妍:“張守那一傢子真都是他殺的?”

何妍抿瞭抿唇角,卻沒有回答她,隻是說道:“這事和你沒關系,你管那麼多做什麼!”

田甜猶豫瞭一下,又小心地看她,壓低聲音問道:“張守那畜生欺負到你瞭?”

她聽到一些傳言,說是張守鬼迷心竅地動瞭傅慎行的禁臠,這才惹得傅慎行大怒。再想到那夜傅慎行發瘋地找何妍,田甜就猜想著這個所謂的“禁臠”可能是何妍。

何妍面色不覺蒼白瞭一些,垂瞭垂眼簾,輕描淡寫地答道:“也沒怎樣,就是被他用鞭子抽瞭一頓。”

“該殺!那畜生該殺!”田甜恨聲說道。若真是那晚上出的事,那何妍是因為出來見她才會遇到張守,她頗有些自責,恨不能也去插張守兩刀,倒是有些感謝傅慎行先宰瞭那畜生。“這麼說來,傅慎行那渣子也不算是全無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