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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可那又怎樣呢?傅慎行嘲弄地笑笑,他不在乎,他何必要去在乎那女人怎麼看他?雖這樣想著,他卻沒有任何動作,不是多高尚,隻是沒興致,旁邊這個青瓜蛋子一樣的小姑娘,他不喜歡,甚至激不起他的半點欲望。

迷迷糊糊中,他意識有些發沉,就在要睡去之前,卻突然想到瞭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上去。不知道何妍那女人今天穿的是什麼衣服,她進門後連大衣都沒脫,隻看得出其下一雙腿是光溜溜的,向來應該是穿得裙子,可大衣長度還不及膝,裡面的裙子隻能更短。

她也隻有來見他的時候才會穿得這麼風騷,勾得他心癢癢的。這個女人冷起來,簡直凜然不可侵犯,可要騷起來,卻也能騷到骨子裡,他有些恨恨地想。就在這樣的胡思亂想中,傅慎行終於昏沉沉地睡瞭過去。

也不知過瞭多久,昏暗的燈光中,大床另一側的人輕輕地動瞭動。

陳禾果有些迷蒙地睜開雙眼,呆呆地愣瞭片刻,這才似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嚇得猛地坐起身來。頭痛欲裂,她不得不伸手扶住瞭頭,低低地呻吟瞭一聲,待轉過頭來看到身邊躺的男人,卻是嚇得一僵,連呼吸都停住瞭。

是傅慎行!她竟然和傅慎行睡到瞭一起。

沒錯,她來醉今朝的確是為瞭傅慎行而來的,陳禾果想從這裡接近他,卻不想隻才第一次遇到,竟就接得這樣近,兩個人竟然睡到瞭一張床上。

其實她從包廂裡出來的時候還是有些意識的,甚至聽見瞭傅慎行對小五說的那句話,他說“送她出去,叫人看著點,別出事情”,實話講,她聽到他說那話時很是有些意外,那樣一個罪大惡極的男人,竟然會對人關照她的安全,這感覺太過怪異。

再後來的事情,她就有些記不清瞭,不知道怎麼就到瞭這裡,又怎麼會和他睡在一起。幸好,她身上並無異樣感覺,他許是醉得太過,所以並沒有動她。陳禾果愣愣地坐著,好一會兒才鎮定下來,傾身湊近瞭那個男人,試探地輕聲叫道:“傅先生?傅先生?”

沒有回應,他像是睡得極沉,英俊的面容上不見絲毫表情,結實的胸膛微微起伏,呼吸沉穩綿長,氣息間有淡淡的酒氣,顯然是喝瞭不少的酒。

她不覺松瞭口氣,小心地掀開薄被下瞭床,裹緊瞭身上的浴巾,躡手躡腳地往外走,去找她需要的東西,一張幹凈的白紙。隻要傅慎行在上面留下指紋,她就可以使用專業的手段,提取到完整而清晰的指紋。

陳禾果不知道何妍是怎麼取到這個男人的指紋的,料想著應該從金屬或者玻璃之類的物品上提取的,隻是她太不專業,竟然用化妝用的散粉和普通的透明膠帶來代替鋁粉沫和水膠轉寫紙,導致她寄去的那些指紋不夠清晰,根本無法使用。

她是親耳聽到張叔叔在電話裡和奶奶這樣說的。他們把所有的事情都瞞著她,可是沒關系,她自然有自己的法子獲知一切。

陳禾果自認膽大心細,卻獨不知從她坐起的那一瞬起,床上的那個男人就已經醒來瞭。

傅慎行睡眠一直極淺,也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極少讓女人留宿。這是他多年前就養成的習慣,哪怕是睡得再沉,隻要外界略有動靜,他就能驚醒。刀口添生活那幾年,他的反應更靈敏,從驚醒到子彈上膛,也不過是眨眼的功夫。

沒辦法,要想活命,隻能養成這樣的本事。

一開始,他以為這丫頭隻是想要溜走,因此並未在意,甚至在她叫他的時候,還有意把呼吸放重瞭些,似是睡得很沉。

不料她下床離開,片刻後卻又輕手輕腳地走瞭回來。她又輕聲喚他,他依舊是裝睡,然後,他就聽到瞭紙張的聲音。她輕輕地拿起他的手,把他的手指一個個地往紙上摁去,不敢使太大力氣,卻個個小心仔細。

傅慎行是什麼人,他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瞭她的意圖,甚至微微睜開瞭些眼睛,垂眼看著她低著頭在那裡小心地忙碌著。摁完瞭一隻手,竟然小心翼翼地換到瞭他另一側,換瞭另隻手來摁。

他不覺暗自冷笑,是該說這女孩膽大包天,還是說她愚蠢至極。

傅慎行又忽地想到瞭何妍,想到瞭在酒店裡她和這個小丫頭的對話,她替這小丫頭說話,要走瞭他的簽名。原來,她們竟是一夥的嗎?要他的指紋?是還不死心,想要通過指紋來正證明傅慎行和沈知節是一個人嗎?

隻是,這丫頭是誰?為什麼會幫何妍來做這事?而且,何妍與他接觸更多,要取指紋的機會也更多,何必要這樣一個小丫頭來替她冒這份危險?

不知怎地,他突然想到瞭那日早上何妍要自己遞給她的那杯牛奶,她一點不嫌棄地喝他喝過的牛奶,隻是因為電話打得專註?她那樣的人,會因為打個電話就忘記對他的憎恨嗎?她喝著牛奶上樓,隻是為瞭和母親說幾句悄悄話嗎?

隻要一事可疑,事事想來便都有可疑之處。這許多的念頭轉過來,也不過是須臾間的事情,傅慎行隻覺得恨,恨何妍那日的故作親密,更恨自己竟然還因她那日的親密而心生喜悅。難怪那幾日她會那樣的聽話,每夜裡都與他同眠,原來,一切不過是另有所圖。

陳禾果正跪坐在床上,專註地摁著傅慎行的指紋,有時甚至還會先小心地往他指上哈一口熱氣,絲毫沒有防備他會醒來。直等他忽地將手抽走,頓時嚇瞭一個激靈,驚慌失措地抬眼去看他,卻見他隻是翻瞭個身,手臂向這邊搭瞭過來,待摸瞭個空,這才緩緩睜瞭眼,向她看瞭過來。

他似是有些意外,片刻後才向她扯瞭扯唇角,啞聲問道:“醒瞭?”

陳禾果嗓子緊張得幾近失聲,卻不忘動瞭動腿,不露痕跡地把那張白紙壓住,然後呆呆地點頭,回答他道:“嗯,醒瞭。”

他看著她,隻是輕笑,就在她冷汗都要出來的時候,他卻一把拽住瞭她。陳禾果來不及反應,人就已經被他拉倒在床上。他翻身壓住她,手指緩緩劃過她的臉龐,低聲說道:“那好,既然睡醒瞭,我們就做些有意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