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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他微微仰身,抬著頭,目送她離開。

何妍走得極為鎮定,有時甚至還故意停上一停,站在臺階上和母親說兩句話,然後這才繼續往上走。可待房門在身後一關,她卻像是變瞭一個人,幾大口將牛奶喝完,從沙發上拎起皮包,飛快地走進瞭臥室。

電話就扔在床邊,並沒有掛掉,母親還在裡面念叨著她,她嘴上雖時不時地應一聲,可應瞭什麼話自己都不知道。

心臟跳得飛快,因為過度緊張,手也微微有些發抖,可即便這樣,她的動作卻仍是快而不亂。粉盒裡的粉早就換成瞭最細的一種,用毛刷沾上粉輕輕刷過玻璃杯外壁,其上的指印清晰地顯現瞭出來,有他的,也有她的。她顧不上分辨,屏住氣息,用膠帶貼上去,把那些指印紋線盡數取瞭下來。

從頭到尾,滿打滿算不過才是三五分鐘的時間,在她看來卻像是經歷瞭半個世紀,直到把杯子擦凈,其他的東西都收進皮包裡,她這才緩緩地吐出一口氣來。

“妍妍!說話啊,你有沒有再聽我說話?”母親的聲音裡已經蘊瞭怒意,“那個傅慎行到底是什麼人?你老實告訴媽媽,你這幾天是不是在和他在一起?”

何妍回過神來,回答:“媽,你別瞎猜瞭,我和誰也沒在一起,就住學校宿舍呢!”

她一面說著,拎著皮包、大衣等物從房間裡出來。傅慎行也已用過早餐,正在往樓上來,聽到何妍最後這一句話,不知怎地頑皮心起,站在樓梯上,故意揚聲叫她道:“阿妍,要不要我送你上班?”

她聞聲一愣,下一刻就聽到母親在電話中厲聲問道:“妍妍!誰在說話?這男人是誰?你和誰住一塊呢?”

何妍懊惱至極,恨恨地瞪傅慎行,口中卻是睜眼說瞎話,“哪裡有男人,是電視裡的聲音,媽你聽錯瞭。哎呀,時間來不及瞭,我得趕緊上班去瞭,回頭再聯系!”

說完也不管母親再說什麼,急忙掛掉瞭電話。

傅慎行已忍不住笑起來,逗她道:“你媽沒問你看得是哪個臺的節目嗎?”

她不答,蹬蹬蹬下瞭幾階樓梯,居高臨下地瞪他,氣呼呼地問道:“這種惡作劇很好玩嗎?傅慎行,你幼稚不幼稚?”

在他心情好的時候,傅慎行很喜歡看她這種氣呼呼炸毛的模樣,就像是一隻被惹急瞭的貓咪,雖然有被她撓一把的危險,可更多的卻是意想不到的樂趣。他抬著頭,微笑著看她,回答道:“很好玩。”

她似乎是被他氣得無語,索性也不再理他,隻沉著臉往下走,不想路過他身邊時卻被他一把扯住瞭胳膊。她一愣,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人就已經被他摁到瞭墻壁上。他用手臂將她困住,垂下眼看她,唇邊帶出幾分不懷好意的笑意,低聲問:“我的東西好不好喝?”

她心中一凜,根本沒有聽出他的弦外之音,隻怕他察覺出什麼,緊張地問:“什麼?”

他的笑更濃,抬起手,手指輕擦她唇角上的奶漬,然後捏住她小巧的下巴,拇指稍稍用力,迫她微微張開瞭嘴。紅的唇,白的齒,微微顫栗的唇瓣,馨香溫軟的氣息??他的眼眸一點點的沉暗下來,情不自禁地低下頭輕咬她的下唇,曖昧地問她:“問你,剛才的牛奶好喝嗎?要不要再嘗點其他的?”

她愣瞭一愣,這才明白瞭他的話,臉一下子漲得通紅,用力往外推著他,羞怒罵道:“流氓!”

“我本來就是個流氓,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他卻隻是笑,重又欺壓過來,低聲笑道:“今天時間早,我們做點別的事情,怎麼樣?”

果然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她清晰地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再強硬下去隻會給他增添情趣,還不如換種方式試一下。而且,皮包裡還藏著那些東西,她最怕節外生枝。她暗自思量著,抬眼看他,放軟瞭態度央求道:“別鬧瞭,我今天要監第一場,真的不能遲到的。”

這個狡猾的女人,變起臉來比誰都快,剛還憤憤瞪她,下一秒鐘竟就對他軟語相求,偏他還極受用這一套,對著她這張臉,還真沒法硬起心腸隻顧自己痛快。傅慎行對她真是又恨又愛,故意擺動腰身重重撞瞭她一下,啞聲說道:“依著你也可以,不過,總得給我點別的補償。”

她咬著唇看他,面色緋紅,眼波瀲灩,猶豫瞭一下,這才抬手揪住瞭他的衣領,閉上眼,忍著羞惱往他唇上湊過來。他有心使壞,瞧她湊過來,竟故意站直瞭身體,於是,她的吻就落在瞭他的下巴上。

她愣瞭一下,有點不明所以地看他。

他面上全無瞭平日裡的冷漠凌厲,眼角眉梢俱都是笑意,偏唇角微微繃緊放平,淡淡說道:“有點誠意。”

她真是又羞又惱,恨不得撲上去狠狠咬上他一口,這樣想著,她竟也這樣做瞭,把一直拎在手上的皮包大衣往臺階下一丟,雙手環住他的脖頸,踮起腳往他唇上咬瞭過去。

他曾領教過她的吻有多瘋狂,那還是在半山別墅裡,她別有用心地強吻他,濕滑的舌至軟至硬,狡猾而又可恨,像是成瞭妖的精怪,攪得他心神大亂,狼狽至極。即便是現在,他不用再躲避,甚至更加猛烈地反擊回去,可不知不覺中,卻還是被她控制住瞭,進也好,退也罷,挑逗或是纏綿,俱都由她主宰。

半晌之後,她這才氣喘籲籲地抽身而退,問:“這回誠意足夠瞭嗎?”

他也氣息不穩,下腹那團火非但沒有消除,反而燒得愈加旺盛,簡直要炸裂瞭他的身體。他盯著她,沉默不語,用眼神就說明瞭一切,他想吃瞭她。

她嫵媚地往下瞥瞭一眼,驚訝地揚瞭下眉梢,卻伸手抵在瞭他的胸口,含笑道:“男子漢大丈夫,要言而有信哦。”她笑瞇瞇地看著他,慢慢地屈膝,壓低身體從他手臂下鉆出來,往下跳瞭兩節樓梯,彎腰一把抄起皮包和大衣來,這才飛快地往下跑去,笑道:“再見,傅先生。”

這回換瞭他憤恨而無奈,狠狠捶瞭一拳墻壁,很沒氣勢地啞聲威脅她,“你等著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