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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不跟一個下屬議論另一個下屬

進入一年中的最後一個季度,業務部門進入瞭關鍵的沖刺階段,指標的壓力層層往下傳遞,一線銷售人員的流失率環比明顯升高瞭,此外,連財務部這樣的支持部門,流失率也出現瞭不好的趨勢。

麥大衛對此很不滿,照此下去,一面是HR不停地往裡招人,一面卻是現有員工不停地往外流失,這不成瞭個無底洞麼?麥大衛馬上發郵件問何查理怎麼看。

何查理也正惱火呢,麥大衛的郵件就到瞭。何查理從郵件中嗅出瞭一股興師問罪的味道,心說你HR是幹什麼吃的,不說趕緊幫著分析情況查找原因,又來問這問那,想抓住把柄教訓人是吧?

何查理就不冷不熱地回復說,據總監們反映,今年新招的人員素質不夠理想,魚目混珠,有些人根本不具備完成任務的能力,還有一些則承受不瞭SH快速發展的壓力,此二類人構成瞭流失人群的主流。何查理最後說希望HR加強把好招聘關。

麥大衛本想質疑何查理的管理團隊領導力有問題,沒有帶好團隊,卻被何查理反過來挑戰瞭一把,說是HR招人招得有問題。

麥大衛對著何查理的郵件哼瞭一聲,心說咱們走著瞧看看到底是誰的問題。他吩咐黃國棟馬上著手分析人員流失的原因,並且按服務年限區分出流失人群的比例。麥大衛想看看到底是老人走得多還是新人走得多,占主要比例的離職原因是什麼。

說起來,監控流失率原本就是HR的職責。

有用的人要走,那叫資源流失,明智的老板都不樂意這樣的事情發生。於是做HR的就有責任挺身而出,和顏悅色地問人傢,您為啥要走呢?咱們這兒哪不好呀?咱們改!

不過呢,但凡有點人生經驗的離職者,出於善良或者謹慎,常常會不全說真話,以便照顧大傢的面子,並且避免給他本人今後的背景調查增加難度。再說瞭,行業的圈子就這麼大,山不轉水轉,互相討厭的人沒準哪天又碰到一起,何必圖一時痛快扯破臉皮。

有個風靡一時的笑話叫“鬱悶的人”,某甲在A公司有一份不錯的工作,美中不足的是他特別討厭頂頭上司某乙,可是他又很難找到像A公司這麼好的公司,隻好一直忍著。後來他終於找到瞭好工作,從A公司跳到瞭B公司。臨走前,他暢快淋漓地告訴HR,某乙是怎樣鳥的一個鳥人!不料,三個月後,A公司宣佈收購B公司,鬱悶的某甲發現他將再次淪為某乙的下屬。

這個故事充分說明瞭好聚好散對當事人的必要性。老話說,凡事留一線日後好見面,又說山不轉水轉,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都是類似道理。隻有沒經驗和不明智的人才好在分手之際玩一把翻臉泄憤的小遊戲。

因此,HR要想問出真正的離職原因,很多時候並沒有那麼容易。為瞭達到這個目的,通常各大公司的HR都會設計出專門的離職訪談表,上面列有一些很有技巧的問題,來幫助HR獲得真相。事實上,在李衛東的招聘流程整頓項目中,就包括瞭這個任務—離職訪談表的設計,隻是幾個月過去瞭,他還沒有做出有把握的東西。

隨著時間的流逝,HR部門的人都知道杜拉拉的寬帶制已經接近勝利瞭,而原先被麥大衛高調表揚、黃國棟認為篤定沒有問題的招聘流程整頓,卻推進得不如人意。這讓李衛東壓力很大,幸好黃國棟沒怎麼催問進展,連一向關心這個項目的麥大衛近來也沒有聲音瞭。雖然這暫時免除瞭李衛東的尷尬,但李衛東由此疑心麥大衛可能已經看出項目卡殼,為瞭照顧他的面子才保持沉默。

如今,杜拉拉和李衛東在競爭中的位置,和四個多月前項目剛開始時相比,恰好奇妙地調瞭個個。李衛東生性要強,為此他焦慮得茶飯不思,經常一整天也看不到他臉上有一絲笑容,手下的人都盡量避免去招惹他。

乘著周會,黃國棟和三個經理說起離職率的事情。拉拉在DB的時候留心過這方面的情況,便說瞭說自己的見解。

拉拉認為,員工離開的真正原因不外乎四類:壓力太大;幹得不開心;找到瞭更好的工作;個人生活原因。其中公司最重視的又屬頭兩條。

所謂壓力太大,通常是指任務難度太高,任職者無法完成,或者活太多,人傢幹不完。

幹得不開心是指人際關系上有問題,比如跟頂頭上司處不來,當然,也有人是和同事處不來。另外,不開心還可能是因為公司流程方面的障礙或者企業文化的困擾。比如官僚主義,比如待遇不公平,比如互相推諉,還比如人欺負人蔚然成風。

拉拉告訴黃國棟,在DB,員工主動離職的頭一條原因就是“工作壓力太大”,而且遙遙領先於排名第二、第三位的“和頂頭上司相處不好”以及“有瞭更好的發展”。

黃國棟聽瞭大感興趣,問拉拉DB有什麼對策?總不能因為員工抱怨工作壓力太大,公司就真的降低指標吧?

拉拉說,公司開門是做生意又不是做慈善,像DB這種要做行業老大的公司,指標自然不能隨便往下降的。活兒再多任務再難,這都沒法兒變,沒得商量。

李衛東在邊上懶洋洋地插嘴說:“小時候看電影,主人公總說,我們共產黨人做事兒,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特豪氣幹雲!現在想一想,其實資本傢有啥兩樣!”

拉拉笑道,可不是嘛!任務是一定要完成的!所以我們當時的對策有兩條,一個是加強培訓和分享,員工能力提高瞭,任務的難度就等於下來瞭,他的熟練度提高瞭,幹活速度就上去瞭;另一個是強調休假管理。

黃國棟沖李衛東說,培訓肯定得加強,這就看你瞭衛東!拉拉覺得他說話的時候不像做老板的在對下屬寄予期望,倒顯得有點刻意套近乎。

可惜李衛東沒有投桃報李,反而架子十足地說:“培訓沒問題—不過,流失率高也不是光靠培訓就能解決的。”

黃國棟一臉熱情碰瞭李衛東一個不軟不硬的釘子,又委屈又惱火,心裡暗罵瞭一句英文,翻譯成中文的大意是,小樣!表面上卻不得不說:“當然,當然,我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這年頭,做下屬不容易,做老板一樣不容易,特別是當能幹的下屬拿錢太少或者任務太重的時候,老板就更不好當瞭。

李衛東果然還有話,他不緊不慢地說:“比如不好的流程也會造成人員流失,公司現有流程是不是需要改進呢?咱們HR自己的招聘流程就有不少不大不小的問題,前幾個月大衛來大陸,批評過這個事兒,可到現在我們都還沒有像樣的改進。”

他這一說,黃國棟和拉拉不吱聲瞭,兩人都有一種被人教訓瞭的感覺,隻有馬萊仍舊是一臉由裡往外發自肺腑的事不關己,事實上,李衛東確實也是沒有怎麼針對她,這正是讓拉拉很想不通的地方,要說整頓招聘流程這事兒,她杜拉拉和馬萊的位置可說是毫無差別的,為什麼人們總是不去要求馬萊,卻不肯放過杜拉拉?

黃國棟打個哈哈,明知故問道,拉拉,招聘流程的事情,都怎麼分工的?

拉拉說,按您交代過的,這個事情衛東挑頭,我和馬萊協助。

李衛東說,我挑頭是我挑頭,可也得給我配人手才成呀。

黃國棟說,那是那是,拉拉、馬萊,你們倆也得出人手配合衛東嘛。

馬萊照舊是多她不多少她不少的風格,聽瞭老板的話,她好脾氣沒立場地點瞭點頭,拉拉忍不住解釋說:“老板,現在的做法就是按照我們三個商量好的,各自從下屬中抽瞭一個專員出來,歸衛東調配。”

“我要說的就是這個,當初我把項目思路用郵件發給你,提出來讓艾瑪做小組長,沒見你表態呀拉拉!” 李衛東冷冷地說,“現在倒好,這艾瑪,該她負責的事情,到瞭時間卻不交活,事先不打招呼,事後沒有一句解釋。”

黃國棟馬上一臉嚴肅地問拉拉,怎麼回事?

上次艾瑪和李衛東對著幹以後,拉拉馬上讓艾瑪給李衛東道瞭歉,拉拉自己也向李衛東表示瞭歉意,原以為這事兒就算過去瞭,沒想到李衛東今天忽然當著黃國棟的面發難。拉拉愣瞭一下,對黃國棟說,我還沒聽艾瑪說起過這個事兒,一會兒我瞭解一下情況。

黃國棟聽李衛東責怪拉拉不回復郵件,他覺得拉拉這樣做不對,就婉轉地表態說:“拉拉,衛東剛才說項目思路發給你,你還沒有表態,那麼你是怎麼個看法?”

拉拉一下聽懂黃國棟的潛臺詞瞭,她沒有馬上回答黃國棟,而是轉過臉去提醒李衛東:“衛東,我是沒有書面回復,可這事兒我們倆當面討論過的呀。當時,你提出在抽出來的三個人中設小組長,你想讓艾瑪來當。考慮到艾瑪隻是招聘專員,馬萊手下的潘吉文是招聘主管,我覺得讓艾瑪當組長不合適。後來咱倆不是達成一致,不設小組長,就讓他們三個人共同商量自定分工。你還記得這個過程嗎?”

沒等李衛東說話,拉拉又轉回來對黃國棟說:“老板,當時我考慮我的組零七年擴招任務很重,艾瑪又是重中之重,為瞭保證擴招不出紕漏,我的意思就不動艾瑪瞭,傑西卡的工作量相對最輕,就抽調傑西卡去衛東的項目組—這事兒我和您打過招呼的,後來因為衛東實在相中艾瑪,我才沒派出傑西卡。”

黃國棟想起確有此事,尷尬地打瞭個哈哈道,噢,噢,噢。

李衛東沒好氣地沖拉拉說:“我要的是艾瑪這樣能幹活的,傑西卡那麼嫩,她來能發揮多大作用!”

拉拉被李衛東的霸道逗得忘瞭生氣,啞然失笑道:“嗨!衛東,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跟你的想法如出一轍呀!我是打心眼兒裡想留著艾瑪這樣能幹的自己用—不誇張地說,我決定給你艾瑪的時候心疼得流血呢。”馬萊在邊上聽瞭拉拉聲情並茂的表白,一個沒忍住差點笑出聲來,她自覺不合時宜,趕緊又憋瞭回去。

在李衛東看來,整頓招聘流程是整個HR團隊的任務。他受累出面挑頭,那兩位卻一點不自覺,索性做起甩手掌櫃!李衛東每次為這事兒發郵件給她們,就像石頭丟到棉花堆裡,從來都是一聲不響。李衛東對杜拉拉和馬萊的態度生悶氣不是一天兩天瞭。

李衛東想,杜拉拉現在這麼說無非是在表白自己顧全大局,分明是得瞭便宜還賣乖嘛!這進一步刺激瞭李衛東,李衛東氣得幾乎跳起來說:“哎!拉拉!問題是艾瑪來瞭根本不肯賣力氣,她能力再強對我也沒有任何意義!”

見李衛東如此不客氣,拉拉忍不住也針鋒相對起來:“衛東,剛才我解釋過瞭,你今天講的情況我是第一次聽說。在此之前,我隻知道艾瑪有些工作質量沒有達到你的要求,但不是因為她不肯賣力,而是因為她目前的能力還不夠,我側面瞭解瞭一下,潘吉文和吳爽的完成質量跟艾瑪差不多。”

李衛東馬上還以顏色:“你說是第一次聽說,可我不是把項目進程都發送給瞭你和馬萊,你們沒有看郵件嗎?”

拉拉眨瞭眨眼說:“不好意思,沒細看。因為這些郵件你都是CC(抄送)給我的,我以為就是讓我粗線條地瞭解一下而已。如果是TO(致)我的郵件,我一定細看並回答。”

“我本意確實隻是想讓你們倆瞭解一下進程,前提是我以為你們的下屬都會按照分工如期完成任務。” 傻子都能聽出來李衛東話中有話。

拉拉不願再爭執下去,她緩瞭緩口氣想找個臺階下:“艾瑪這幾個月確實壓力非常大,我一會兒就找她談,看看她是不是忙糊塗忘瞭時間表。”

“壓力大不是借口,SH就這風格!碰上今年這樣的大擴張,誰不是累得要死!要吃這碗飯,就得完成任務。” 李衛東的話硬邦邦的,臉也跟刷瞭漿糊似的板成一塊,跟誰欠瞭他錢沒還似的。

這下拉拉真生氣瞭,她撇下李衛東,對黃國棟說:“任務也得分個輕重緩急吧?!我以為完成零七年的擴招是不能動搖的硬指標,不然到年底業務部門因為人手不足完不成任務,HR還不得吃不瞭兜著走!您每月看我的工作報告,首先必看我的擴招進度的。我手下就這幾個人這幾條槍,已經是三天兩頭加班到晚上十點。要不我做一個工作量分析,把所有任務都列出需要的工作時間—老板您決定,我的團隊該優先完成哪些任務、放棄哪些任務?”

李衛東聽拉拉拿擴招說事兒,他何嘗不知道這確實是今年的頭等大事,但是麥大衛的指示難道就能當放屁嗎?他可是跟麥大衛拍過胸脯的。李衛東氣沖沖地插嘴說:“招聘流程項目,是大衛要求做的,難道我們可以置之不理嗎?”

拉拉不買賬,照舊對著黃國棟說:“老板,麻煩您跟大衛解釋我團隊的現狀。”

黃國棟看看再說下去不像話,趕緊出頭制止兩人道:“好啦好啦,都別急嘛!大傢都是為瞭把工作做好。拉拉,這樣,你抓緊找艾瑪談談,看看她到底是什麼原因沒有按時交報告給衛東。”

拉拉面無表情地“嗯”瞭一聲。李衛東冷著臉沒說的。馬萊本來就一直沒有講話,這時候更加沉默是金。 剛才還是唇槍舌戰硝煙彌漫,一時間忽然靜得讓人發慌。

黃國棟幹咳一聲,岔開話題道,時間差不多瞭,一起去吃午飯吧。拉拉首先站起身說,老板,我不去瞭,有個分析要利用中午趕出來。馬萊也說有事。兩人先走瞭。

李衛東看著她們走出去的背影,忽然對黃國棟說,您不覺得嗎,艾瑪的態度其實來自拉拉的默許。

黃國棟勸他說,你多心瞭,衛東!拉拉對工作還是很敬業的。艾瑪這事兒也許隻是一時的失控。

李衛東馬上說,失控,您這算說對瞭!拉拉對團隊的把控絕對有問題!

評判一個經理合格不合格,一看他(她)能否完成業務指標,二看他(她)是否能帶好團隊—李衛東對拉拉的這個評價可謂打擊力度不輕。黃國棟忽然感到心裡不太舒服,他意識到再這樣和李衛東談下去有風險,可他不願貿然批評李衛東,便又拿吃飯說事兒道,走,吃飯去!

李衛東偏不罷休,他盯著黃國棟的眼睛道:“您覺得我在危言聳聽?其實,艾瑪這還真不算什麼,拉拉更大的問題在C&B團隊。”

黃國棟心裡一驚,誰都可以偶然有個忽悠人的時候,單單C&B啥時候都含糊不得,他不由自主地反問李衛東道:“C&B怎麼瞭?年度加薪不是做得挺好嘛!”這年的年度加薪,亞太區有的地方,加薪方案被大衛打回去改瞭三稿才過關,而拉拉的方案在麥大衛那裡一次就獲得通過,這讓黃國棟很滿意,他由此對拉拉的業務能力放心不少。

李衛東搖搖頭說,您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要不是那天拉拉趕著提交年度加薪方案,我還真不知道她的C&B潛伏著不小的風險呢。

李衛東把沈喬治那場驚魂之“true or false”繪聲繪色地跟黃國棟一說,黃國棟臉上沒露出什麼,心裡不免有些吃驚。

“對瞭,這事兒財務總監榮之妙也知道,要交報告的那天,沈喬治加班到凌晨還查不出數據錯在那裡,榮之妙正好也在。早上大傢來上班後,榮之妙就站在我和拉拉辦公室的門口,跟拉拉說這個事情。”李衛東生怕黃國棟不信自己的話,又補充瞭個人證。

黃國棟嗯嗯瞭兩聲,仍舊不表態,李衛東對他的心思洞察分明,笑道:“那事過後,我就勸瞭拉拉一次,沈喬治那人絕對是個一等一的好人,但是他不是個合格的主管!用這樣的主管,拉拉自己就像坐在火山口,哪天出問題都不知道。反正,換瞭我是拉拉,肯定要及早換人的。但是拉拉聽不進去呀,她非說喬治隻是那天太累瞭。”

黃國棟喃喃地說,C&B團隊確實辛苦。

李衛東不以為然地“切”瞭一聲道,我跟您再說一件事,C&B前一陣不是在做崗位評估嗎,這事兒在公司可是上上下下萬眾矚目的,大衛,您,查理,誰不重視呀!

黃國棟“嗯”瞭一聲,關切地問,有什麼問題嗎?

李衛東笑道,拉拉盯得很緊,順利還是順利的,可是中間出瞭個小插曲,C&B先把所有的崗位都打瞭分,然後呢,拉拉把我和馬萊負責的職能分數都發給瞭我們,讓我們看看有沒有需要調整的地方。

黃國棟說,這事兒拉拉和我說過,我覺得她這樣做很穩妥。你認為不合適嗎?

李衛東說,相反,我也認為拉拉考慮得很周到。事實上,我和馬萊確實也提出瞭一些修改建議,並且,經過討論,我們和拉拉達成瞭一致。

黃國棟心想那不挺好,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李衛東說,可是,幾天後一個偶然的機會,我發現,我和拉拉達成一致的一個崗位的評分被降低瞭。當時我很驚訝,馬上找拉拉溝通為什麼又有變化?結果,您猜怎麼著?拉拉看瞭分數也一頭霧水,她馬上打電話找沈喬治查問,原來是這哥們兒不同意我們的意見,擅自給改瞭,連招呼都不打一個,自作主張到這個程度。要不是被我及時發現,還不知道他會改動幾處呢。那天拉拉自己也氣得臉色煞白。我早說瞭,喬治不是個合格的主管,該及早換人,既然拉拉聽不進去,我就不好再多說什麼瞭。

黃國棟喃喃地說,喬治不像是會自作主張的人呀。

李衛東笑道,依我看,他倒不是想自作主張,就是愛犯糊塗,這種特點是天生的,不好改。說句不客氣的,喬治的腦子我有一比,左邊是清水,右邊是面粉,當你讓他思考,他就會先搖晃腦袋,這一晃,好嘛,一腦袋全是面糊瞭。

黃國棟覺得李衛東這話忒刻薄瞭點,就沒接話。李衛東根本不在意他的反應,自顧自往下說:“拉拉是個聰明人,喬治的問題她肯定比咱們更有體會。不過,我也能理解拉拉,她有她的難處—在加入SH前,拉拉畢竟隻是個行政經理,沒有C&B的經驗,這時候讓她馬上換C&B主管,活兒誰來幹?”

黃國棟算不上一個出色的老板,但是他有一個明智的原則,那就是不跟一個下屬議論另一個下屬,尤其是背著人。

如果說李衛東前面幾段話還是在就事論事地發表議論,那麼他最後這一段話已經擺明瞭是一種攻擊,他在給杜拉拉紮針。黃國棟再遲鈍也完全聽明白瞭,不由心裡湧起一陣反感,他像沒聽到李衛東的話一樣,抬起手腕看瞭看表道:“咱們趕緊吃飯去吧,不然下午的會要來不及瞭。”

李衛東歪頭看著黃國棟的背影,心說,滑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