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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六○年十一月二十二日(譯自法文)

親愛的孩子:由於聰時常拘於自己的音樂主張,我很想知道他能否從那些有關他彈奏與演技的批評中得到好處?這些批評有時雖然嚴峻但卻充滿睿智。不知他是否肯花功夫仔細看看這類批評,並且跟你一起討論3?你在藝術方面要求嚴格,意見中肯,我很放心,因為這樣對他會有所幫助,可是他是否很有耐性聽取你的意見?還有你父親,他是藝術界極負盛名的老前輩,聰是否能夠虛心聆教?聰還很年輕,對某些音樂家的作品,在藝術與學識方面都尚未成熟,就算對那些他自以為瞭解頗深的音樂家,例如莫扎特與舒伯特,他也可能犯了自以為是的毛病,沉溺於偏激而不盡合理的見解。我以為他很需要學習和聽從朋友及前輩的卓越見解,從中汲取靈感與教益。你可否告訴我,他目前的愛好傾向於哪方面?假如他沒有直接用語言表達清楚,你聽了他的音樂也一定可以猜度出他在理智與感情方面的傾向。

3 舉例來說,你父親剛寄給我的那篇《泰晤士報》上的文章,其中有幾段說到聰對舒伯特及貝多芬(作品111 號)奏鳴曲的演奏,依我看來就很值得好好反省,這樣就能根據他人的意見,對自己的長處與短處作客觀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