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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三皇子還未開口,一旁的玉兒卻先搶著說道:「皇上何必為難三殿下?三殿下是您最得意的皇子,他做事您若都信不過,這皇宮上下還有哪個人能讓皇上心安呢?」

皇上聽了玉兒的話,臉色立刻多雲間晴,話語間也帶上滿滿的寵溺。

「你可真會挑朕愛聽的話說,朕就是因為看重這個皇兒,才讓他與自己一同上朝。別的皇兒就是想同朕一起去,朕也不見得會讓他們跟著。」

「皇上說的是。」玉兒又暗暗瞄了三皇子一眼,接著眼角帶笑地朝皇上說道:「我想三殿下是懂您的心思的,但就是因為您這樣做太過偏寵於他,其他皇子見了難免會亂想,殿下才想要避嫌的吧。想這宮中十幾個皇子,十幾個公主,哪個不想得到皇上您的疼寵,您這樣做也會給殿下樹敵的……」

玉兒一邊說著,一邊細心地為皇上梳理額間不平整的髮絲,樣子貼心極了。

大概是玉兒的聲音有安神的作用,皇上聽後心情平和多了。玉兒又貼在皇上耳邊說了一些別的話,將皇上哄得眉眼間都是笑意,這才讓三皇子先去辦自己的事。

三皇子也是抱著息事寧人的態度,能少一事則少一事,根本不需要玉兒替他說話。若是這會兒幕雪逝已經睡醒了,任是誰在這裡攔著,他也會照樣趕回寢宮。

不過這次三皇子似乎有些失算了。

他剛回到小院,就看到幾個下人匆匆朝這裡跑來,最前面的是清竹,滿頭大汗地朝三皇子指手畫腳,氣喘吁吁地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三皇子撥開那些人,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清韻宮的門口,這裡能清晰地聽到後院傳來一陣低沉的嗚咽聲,而且聲音不是別人的,正好是幕雪逝的。

三皇子心裡一緊,趕緊朝後院走去,身後跟著一群下人。

結果穿過花叢到了後院,三皇子看到眼前的情景,一口氣差點兒沒接不上來。

此時的幕雪逝,正被蘇入翰按在兩條腿的長椅上,用半米長的木棍一下一下抽打著。剛才三皇子聽到的那些痛苦不堪的聲音,都是拜上面的這個人所賜,幕雪逝只是無法開口說話,不然早就疼得哭爹喊媽了。

一大早三皇子剛離開,蘇入翰就把床上睡的正香的幕雪逝揪了起來,命令他穿好衣服之後拉著他到了後院,開始一番教訓。

至於是因為什麼,幕雪逝到現在也沒弄明白,只知道嗚嗚叫喚向旁人求救,結果那些下人每一個敢上前的。現在看到了三皇子,幕雪逝的眼淚像開了閘的洪水,立刻決堤而出。

三皇子大步跨到蘇入翰身邊,一把奪過他的木棍,又將他按在幕雪逝身上的手拿開。幕雪逝則迅速從長椅上爬起,哭喪著臉躲到三皇子身後,拽著他的胳膊不撒手。

「嗚嗚……」幕雪逝自己揉揉屁股,給三皇子指指蘇入翰,臉上帶著告狀的表情。結果迎到蘇入翰的目光,又縮縮脖子躲到了三皇子的身後,看起來可憐極了。

三皇子沉著臉看著蘇入翰,冷冷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蘇入翰不緊不慢地說道:「完成殿下的心願而已。」

幕雪逝聽到這話,如此被踩到尾巴的小貓,猛地躥到了三皇子面前,兩手攥拳像是要和他算賬一樣。

三皇子心疼地把幕雪逝拉到懷裡,手揉著他被打的地方,怒視著蘇入翰道:「我何時要你動手打他?」

蘇入翰始終都是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現在亦是如此,「難道他不該打麼?殿下當初不是一直在說,等他回來之後,要屬下在背地裡好好教訓他一頓,只要不讓殿下看到就好。」

「我何時說過這話?」三皇子見幕雪逝略帶委屈的臉,朝蘇入翰質問道。

蘇入翰有種無語凝噎的心情,怎麼連三皇子都學會事後不認賬了……

「如果殿下未說過,那屬下就是以師父的身份教訓徒兒。殿下以前不都是不管的麼?怎麼現在連這點兒苦都不捨得讓他吃了?這樣下去他還會跑第二次,第三次,終會有一天再也找不回來。」

聽到蘇入翰的話,幕雪逝趕緊擺擺手朝三皇子表態,說自己肯定不會再跑了。就看在他師傅的手勁上,他也不敢再輕易招惹了,雖說自己該打,可是從早上打到現在,所有的教訓都該吸取夠了。

三皇子瞥了蘇入翰一眼,見蘇入翰一臉堅定的表情,心裡生出一股無處發洩的悶氣。事先他也曾交代過蘇入翰,幕雪逝和他學武,三皇子不干涉他們師徒之間的事。

可是看著心愛的人在自己面前挨打,誰能忍心坐視不理?

「雪逝身上有傷,教訓的事情先擱下,日後他傷好了,要打隨你。」

三皇子冷冷撂下一句話,就不由分說得將幕雪逝夾在臂彎裡,護著抱回了屋中。

幕雪逝聽到三皇子最後那句話,雖然心存後怕,可現在一點兒要求都不敢提了。萬一三皇子想起什麼,為了面子再結結實實揍自己一頓,自己的小命就不保了。

清竹站在蘇入翰身邊,小聲朝蘇入翰抱怨道:「蘇侍衛您怎麼能打雪公子,雪公子這麼嬌貴,看著我們都心疼啊!」

蘇入翰朝清竹看了一眼,清竹連忙住了嘴,站到一旁默不作聲。

「越來越縱容他了,竟然連打都打不得了。」蘇入翰朝著三皇子離開的方向冷哼道。

泰安公公在一旁歎了口氣,緩緩說道:「蘇侍衛這話說得不妥,若是蘇侍衛有了心上人,看著他被別人打,恐怕也會急得不行。」

蘇入翰又看了泰安公公一眼,泰安公公也深吸了一口氣,悻悻的退到一旁。

「別說是打,若是有人敢碰漓淺一根毫毛,我也會讓他死無全屍。」蘇入翰心裡想著,也沉著臉朝三皇子的寢宮走去。

幕雪逝這一路上都在吸鼻子,樣子別提多可憐了,一直到屋裡,幕雪逝還嗚咽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三皇子以為他被打疼了,趕緊吩咐下人端些熱水來,要幫他敷敷傷口。

幕雪逝則一瘸一拐的走到大案旁,拿起一支毛筆,朝著白紙上寫了幾行字,歪歪扭扭倒也能看清。

幕雪逝拿起那張紙,走到三皇子身邊,塞進了三皇子的懷裡。

三皇子低頭一看,字體有些簡略,但是能明白大意。他是向三皇子承認錯誤,說他師傅打的對,並保證以後不會亂跑了。

三皇子寵溺的捏了捏幕雪逝的臉頰,但笑不語。他對幕雪逝再瞭解不過,幕雪逝若是不亂跑,恐怕就配不上他本來的名字了。

脫掉幕雪逝的褲子,三皇子看到的是一個紅通通好似蘋果的雙丘,碰一下就感覺到身下人的撲騰。三皇子又氣又心疼,不想蘇入翰竟然下了這麼狠的手,其實蘇入翰根本沒有用到一成力。

三皇子親自把水巾浸泡到熱水裡,擰乾後幫幕雪逝敷著被打腫的地方。感覺身下的人越來越沉,三皇子將幕雪逝的身子翻了過來,看到他又呼呼睡著了。

那會兒天還早,幕雪逝沒睡一個時辰就被蘇入翰拉了起來,現在睡意又上來了。三皇子把幕雪逝小心翼翼放到床上,結果幕雪逝的屁股一著床,立刻火燒似的被逼醒了。

三皇子又把幕雪逝撈了起來,抱在懷裡睡。幕雪逝想推開三皇子,趴到床上睡,結果被攔住了。

三皇子心疼幕雪逝趴著會睡不好,便往幕雪逝身上披個被子,就這樣一直抱到了中午。

「殿下,默孺蠱師在小院外面候著呢。」

三皇子沉默片刻,大概猜到了默孺蠱師的來意。低頭一看,幕雪逝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了,言曜石的大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看。

「怎麼了?」三皇子摸摸幕雪逝的臉。

幕雪逝搖搖頭,在三皇子的臉上啵了一口之後,笑瞇瞇的從三皇子的身上下來,幫他揉著發麻的腿。又指指自己的腿,示意下次三皇子累了,也可以枕在自己的腿上睡。

「殿下,默孺蠱師說他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報,懇求三皇子快些接見他。」

三皇子沒聽到一般,任就享受著幕雪逝一會兒輕一會兒重,毫無章法的「手活」。幕雪逝也是賣力的很,壓根兒沒聽到外面有人說話。過了一會兒,泰安公公實在被三番五次過來通告的守門侍衛催促得有些著急,便朝屋子裡面說道:「殿下,午膳好了,膳房做了很多小點心,都是為雪公子精心準備的。」

幕雪逝的眼睛一下亮如寶石,兩腮都印上兩團紅暈。想他在山林裡吃了不少好東西,可都是原生態的,甚是想念這種加工品啊!

三皇子和幕雪逝終於走出了屋子。

幕雪逝一走出去,那群不常見到幕雪逝真容的下人又是一陣呆愣,院子裡就剩下鳥叫聲了。

幕雪逝被泰安公公領著去了膳房,三皇子看著門口的蘇入翰,表情有些複雜。

兩人對視幾眼之後,蘇入翰先開口朝三皇子說道:「隼曳被關在了臨寒宮,等候殿下的發落呢。」

三皇子點點頭,淡淡問道:「那默孺蠱師過來是因為隼曳?」

「沒說明來意,只說事情重要,耽誤不得。」

三皇子沉思了片刻,便通知下人准許默孺蠱師進來。

默孺蠱師進來之後,朝三皇子行了一個禮,起身時表情少見的凝重。

「你是為了隼曳的事情?「

聽到三皇子直白的問話,默孺蠱師眼神一怔,安詳三皇子是怎麼看出她的心思的,殊不知連小院裡的下人都瞧得明明白白的了。

「不是,默孺這次來是為了雪公子。」

聽到雪公子三個字,三皇子冷冰冰的表情才有了幾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