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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那雙鞋在……在三殿下……的寢宮裡。」

幕雪逝一句話說得有氣無力,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機制和膽識。說完之後瞟了三皇子幾眼,見他沒有回應,便苦笑著低下頭,一聲不吭。

皇上用手敲了自己的茶碗三下,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一旁的李公公,眼中的意思明顯不過。

這一舉動雖然細微,但還是被三皇子看到了,三皇子哼笑一聲,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三皇子的反應讓整個大堂瞬間陷入一種連呼吸都困難的境地。

「沒必要!」三皇子開口說道。

三皇子一句話說得平靜無比,可就是讓聽者寒毛直豎,平日裡見到三皇子的次數不多,可是一旦見到了,便會被他身上一種無形的震懾力壓的呼吸困難的感覺。三皇子話不多,可是一旦開口,便會有不一般的事情發生。

皇上眉頭緊鎖,目光一直追隨著三皇子,直到他從自己的身前跪下。

三皇子先是看了幕雪逝一眼,然後把目光朝向皇上,一臉從容不迫的說道:「父皇,兒臣突然想到一個辦法,不需要取回鞋子,就可以查明真相。」

皇上放在椅子上的手微微抖著,眼中的憤怒之意再明顯不過,三皇子之前答應自己不再插手大師一案,這會兒突然站出來,無非就是為了拆自己的台。

「請父皇恩准!」三皇子又一臉恭敬的逼迫到。

這會兒假如不准許三皇子說話,堂上的所有官員都會看出皇上不公正,三皇子儼然將皇上擺在了進退兩難的境地。皇上強壓住心中的怒火,一抬手朝三皇子說道:「朕准了。」

三皇子的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他慢慢的走到幕雪逝的身前,低頭凝望著靜默不語的幕雪逝,心裡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幕雪逝看到三皇子的鞋,有些猶豫,但還是抬起頭看了看三皇子。三皇子用手扶了扶幕雪逝打腫了的臉,一抹怒氣掠過眼角。

幕雪逝有些迷糊,剛才還散發著睿智的眸子如今又掛上了呆滯的色彩。

大堂上的所有人都沒想到三皇子會在此等地方公然朝幕雪逝袒露愛意,還表現得如此明顯,彷彿就是為了挑戰皇上的底線。看的所有的人都是目瞪口呆,一副大氣不敢出的樣子。

三皇子轉過頭,將武偲手裡拿的衣服扯了過來,又朝著旁邊站著的奴才命令道:「我需要一桶水。」

幕雪逝不知道三皇子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麼藥,皇上亦不知道三皇子到底要做什麼,只是心裡面隱隱有些不安。

等到下人抬來一桶水,三皇子姿勢優雅地將手裡的衣服拋進了水裡,接著從旁邊一個侍衛的手裡拿過劍,將衣服扎到了水底。

過了一會,水面上開始慢慢浮起一層薄薄的灰塵,贓物,在清澈見底的水面上顯得很是明顯。三皇子一拍手,將藥劑師叫了過來。

「請藥劑師幫我看看,水面上漂浮的顆粒都有什麼?」

三皇子這話一說出來,大堂上一半以上的人都反映了過來,皇上的臉色越發的難看。

果然,沒一會兒,藥劑師便躬身說道:「回稟皇上,回稟三殿下,水上漂浮織物有灰塵,棉絮,還有……芝洛花的花粉……」

「可以了……」皇上有些不耐煩地打斷,擺擺手示意藥劑師可以退下了。

幕雪逝還一知半解的,不明白水面漂浮著芝洛花的花粉意味著什麼。三皇子見到幕雪逝緊皺的眉頭,蹲下身來,眼睛直視著幕雪逝,彷彿只為了給他一人而解釋。

「因為芝洛花花枝及膝,一般人的長袍都是過膝的,所以肯定會沾上花粉。而花粉又細小難發現,所以浸在水中,讓花粉浮上水面,這樣便可以輕易被發現。」

幕雪逝這下徹底明白了,暗淡的眸子閃現出一絲光彩,心中暗暗讚歎三皇子聰明。同時也解除了方才疑惑地擔心,原來三皇子並不是要置自己於死地,自己這樣懷疑他,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愧疚之意。

還沒來得及說謝謝,三皇子就臉色一變,將面孔朝向皇上。然後再皇上目光的逼迫之下拍了拍手,緊接著進來了一個人。

幕雪逝眼前一亮,整個人都精神起來,差點就將「師父」二字叫出口。可是見到蘇入翰臉色凝重,又彷彿用眼睛示意自己不要輕舉妄動,便只好乖乖的跪在地上,安靜地看著蘇入翰和三皇子。

三皇子注意到幕雪逝的眼神,剛剛柔和下來的面部曲線立刻又開始緊繃。

蘇入翰不僅一個人進來,後面還拖著兩個人,皇上定睛一看,立刻臉色微變。

三皇子似笑非笑地看著皇上,眼中的嘲諷之意在明顯不過,只不過當著數多官員的面,不好指明罷了。皇上臉色陰沉的看著地上那兩個滿身是上的大內侍衛,緊閉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那兩名侍衛一臉頹廢的樣子,從沒有一個人在幾招之內就將他們兩個可以稱的武功超群的高手打得滿地找牙。他們本是信心滿滿的想潛入三皇子的小院,拿走那雙可以當做作案證據的鞋,不料竟然剛踏入一步,就被蘇入翰輕而易舉地抓住。

跪在地上,兩名侍衛頓時覺得顏面無存,於是朝皇上磕了一個頭,齊聲說道:「請皇上賜罪。」

皇上的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手指在座椅上輕輕敲著,玩笑半的說道:「你們有何罪?」

「我們……」兩名侍衛剛要開口,看到了李公公的眼神,便轉換了一種語氣說道:「屬下不該私自闖入三皇子的小院,整個皇宮的人都知道,三皇子的小院是違禁之地,沒有三皇子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闖入。」

這一個回答讓皇上派屬下去偷拿證據的事撇得一清二白,的確,蘇入翰並沒有抓到這輛名侍衛偷鞋,只是在他們剛簽入小院之時,就把他們擒住了。

三皇子對為難皇上根本不感興趣,說到底,他如今享受的榮華富貴都是眼前這個人給的。雖然他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可是畢竟自己叫父皇叫了這麼多年,他又對自己寵愛有加,暗中操作一事也只好作罷。

「既然如此,兒臣告退。」

三皇子用手扶起幕雪逝,打算直接拉著他離開,不料剛轉身,皇上就在後面冷冷說道:「站住!」

三皇子停住腳步,一臉平靜的轉過身,朝皇上躬身說道:「請父皇明示。」

「幕雪逝不能和你回沁怡別院,在找到真正的兇手之前,他必須被囚禁。臨寒宮已經是朕最大的寬限,若你不從,朕也要強行將幕雪逝壓入大牢。」

皇上此話一出,大堂之上靜得連根針都聽得到,沒有人敢違逆皇上,即便是三皇子,最後也必須服從,否則就是冒犯聖上,天理不容。

三皇子沉默了一會兒,清冷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讓堂下的大臣不禁冷汗直冒。若要這樣鬥下去,恐怕他們這些沉默不語的,都要受到牽連。

「父皇的太和殿如今有五具屍體,即便兒臣不講,父皇心裡也該明白他們為何而死。兒臣並沒有冒犯之意,也希望父皇能放兒臣一條生路。如今大堂之上站著文武百官,我不過是一死,而父皇您,還要統治天下。」

三皇子說完這句話,旁邊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剛才那個給幕雪逝掌嘴的奴才已經在三皇子說話間就被砍斷了雙臂。如今的兩隻斷臂正血淋淋的躺在地上,散發出一絲恐怖的氣息,三皇子朝那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奴才輕輕說道:「你那二十巴掌,我要一個一個還。」

說完,三皇子站起身來,一臉漠然的拉著幕雪逝朝外面走去。那個已經被嚇傻的奴才還在地上蜷縮著,臉上頃刻間多了數十道刀痕,道道觸目驚心。

皇上的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看著三皇子悠然離去,卻無法下令將他扣押。太和殿的五具屍體無疑就是皇上派去暗殺幕雪逝的御前侍衛,個個武功高強,走了之後卻全部音信全無,如今才知道他們全部成了三皇子威脅皇上的犧牲品。

是我太過偏寵於他了麼?皇上最終歎了口氣,堅毅的臉上帶上了一抹哀傷。

大堂上的官員開始紛紛告退,跪在大堂中央的太師夫人已經完全昏厥了過去,一旁的丫鬟神情焦急,看到皇上的臉色,趕忙和王管家手忙腳亂的將太師夫人抬了出去。偌大的刑審室一下子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皇上,不要想太多了,我想三殿下只是年輕氣盛,皇上的苦心,三殿下日後便會體諒的。況且三殿下的話也有幾分道理,皇上不就是欣賞三殿下這一點麼?若他像其他皇子那樣只會服從於聖上,皇上也便不會偏寵於他了……」

皇上聽著李公公的話,心情稍微舒暢了一點,他在李公公的攙扶下站起身來,略帶疲倦地說道:「回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