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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三皇子要抱幕雪逝回去休息,幕雪逝說什麼都不肯,一個人站在那裡沉默著,不哭不鬧也不說話。沒一會兒天就亮了,溫暖的陽光灑在小院的各個角落,萬物都開始恢復生氣。

自那一朵鶯蘭花開了之後,再也沒有第二朵乳白色的小花在眾人眼前開放,幕雪逝整張臉變得蒼白無血色。三皇子習慣了幕雪逝的古靈精怪,活潑好動,這會兒一見他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一樣,自己的心情都稍稍有些沉重。

最後,三皇子終於不顧及幕雪逝的要求,直接把他抱回了屋內。在三皇子懷裡的幕雪逝十分不老實,整個人也倔得可以,臉憋得通紅,無論三皇子怎麼警告,都嚷嚷著要繼續待在院子裡。

最後,三皇子把幕雪逝放在床上,自己坐在床榻旁,看著他入睡。

幕雪逝的大眼睛一點兒神采都沒有,卻說什麼也不肯閉上,就是沒有焦距地朝著屋頂看,數著上面的花紋條數,嘴裡嘟嘟囔囔的,模模糊糊地說著些什麼。

三皇子把手伸到幕雪逝的臉上,由上自下地輕撫著,希望幕雪逝能乖順地閉上眼睛。結果三皇子的手幾個來回,幕雪逝的眼睛依舊大大地睜著,彷彿和自己做對一般。

「睡覺!」三皇子終於不再沉默,朝幕雪逝命令道。

三皇子的聲音裡帶著無限的強制,倘若是昨天或是更早以前,幕雪逝聽到一定立刻閉上眼,沒有三皇子的指示絕不睜開。但是幕雪逝這次是什麼都不怕了,三皇子越是命令於他,他心中越是愧疚,心中越是愧疚,幕雪逝就越不允許自己睡覺。

見幕雪逝已經到了不服從自己命令的地步,三皇子有些惱怒了。幕雪逝清晰地聽到屋中傳來的骨頭響,卻沒有絲毫恐懼的感覺。

「打我一頓吧,讓我記住這個教訓。」幕雪逝喃喃地說道。

三皇子陰沉著臉問道:「為何要打你?」

幕雪逝的大眼睛裡面又滑出兩顆圓滾滾的淚珠,朝著屋頂抽泣著說道:「你不打我,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說著,幕雪逝情緒忽然激動了,他猛地坐了起來,用手捶著床榻,哭得傷心欲絕。三皇子坐在旁邊還未發出一言,幕雪逝就整個人撲了過去,掛在三皇子的身上,抱著他的頭問道:「你說我為什麼這麼廢物?為什麼啊……為什麼啊……你告訴我,不告訴我我就抱著你不撒手……嗚嗚嗚嗚……」

三皇子剛才還憤怒的心情全部化為了無奈,面對幕雪逝喪失理智的舉動,三皇子覺得好笑,又覺得心中微微抽痛。幕雪逝伏在他的肩膀上哭,三皇子聽到那斷斷續續的抽泣,心中一陣一陣的恍惚,放在幕雪逝腰間的手也不禁緊了緊。

「三殿下,有要事稟告!」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出一聲急促的請示,聲音是隼曳的,似乎還有一個人,門口稍顯得有些雜亂。

三皇子皺眉,作勢要把幕雪逝放在床上,自己走出去。無奈幕雪逝像是一個八爪魚一樣貼在三皇子的身上,三皇子稍一用力發現幕雪逝也在用力,於是便將自己的手放下來。

「准進!」

隼曳一愣,最初以為自己聽錯了,後來看到三皇子沒有出來,才知道三皇子真的允許自己進入他的內室。

一進屋,隼曳就愣住了,他旁邊還拽著一個人,兩個人一起進入屋內。看到三皇子如此親密地和幕雪逝粘在一起,一臉溫柔的表情,都以為自己花了眼。

看到兩個人驚詫的表情,三皇子也沒有刻意掩飾自己的情緒,而是少見的柔和語氣對隼曳說道:「何事?」

這話說完,隼曳就把手裡名震江湖的默孺蠱師扔在地上,惡狠狠地指著他說道:「這個逆賊膽敢欺騙於殿下,上次他說得那個鶯蘭花的花粉,根本就是愚弄人的。今天早上他告訴我,三皇子身上的蠱毒早就被他徹底除掉了……」

默孺蠱師趴在地上故作一副悔不當初狀,朝著隼曳說道:「你竟然出賣於我,我好心相告,你……悲痛欲絕啊……」

三皇子還未作出反應,幕雪逝先發話了,他愣愣地瞧了瞧默孺蠱師,嚥了幾口吐沫,靜靜地朝三皇子說道:「可以把他交給我處置麼?」

三皇子看了看默孺蠱師,臉上的表情很複雜,他本不想答應幕雪逝的這個請求,即便默孺蠱師不能輕易招惹,三皇子也定給他一警告。但是看著幕雪逝眼神似乎又恢復了一些神采。臉上又要多雲轉晴,三皇子不忍他失望,只好說道:「可以!」

幕雪逝掙扎著要下來,三皇子小心翼翼地把幕雪逝放在地上,幕雪逝頓時覺得腳有點兒軟,但還是努力步履穩健地朝默孺蠱師走去,臉上帶著陰狠的表情。

「饒了我吧,我是想增進雪公子和三殿下之間的感情才想出的這個法子,草民也是用心良苦啊。天地可鑒,天地可鑒……」默孺蠱師朝幕雪逝一臉真誠的說道。

過了大概兩秒鐘,幕雪逝突然臉色一變,朝默孺蠱師大吼道:「從今天起,到下個月十五,你每天晚上都不能睡覺,要在小院的草坪那裡思過,直到早上才能走。哈哈……」

說完,幕雪逝頓時覺得無比解恨。心情也一下子明朗起來,與剛才相比簡直轉了十幾道彎。他對默孺蠱師又愛又恨,愛的是默孺蠱師及時相告,不然幕雪逝一定會繼續愧疚下去。恨得是他最初對三皇子的欺騙,讓幕雪逝接連幾天都沒有睡到一個安穩覺。

一切又峰迴路轉,幕雪逝轉身的瞬間就眼皮打架,怎麼都撐不住了。剛才那十足的精神頭全部被挖掘一空,他徑直地走到床上,紮在上面連姿勢都沒來得及調整,就呼呼大睡起來。

默孺蠱師頓時大喜,本來以為自己會受到難以忍受的刑罰,沒想到竟然撿了一個大便宜。他不敢露出這樣的神情,怕幕雪逝和三皇子會反悔,便使勁朝地上磕著頭,悲愴地說道:「謝雪公子賜罪,謝三殿下賜罪。」

隼曳在一旁臉都黑了,握著拳頭恨不得讓幸災樂禍的默孺蠱師血濺當場。本來近些日子以來,默孺蠱師就時不時地夜闖小院,鬼鬼祟祟不知道做些什麼,而且每次都被隼曳逮到,還厚著臉皮賴著不走。幕雪逝的這個懲罰,等於讓他撿了一個大便宜。

拖著默孺蠱師走出三皇子的內室,隼曳連句話都沒說。默孺蠱師清了清嗓子,一臉得意的笑容。隼曳忍到極致,立刻拔出手裡的劍,朝默孺蠱師的胸口扎去。默孺蠱師又是沒躲,劍鋒扎進去一寸長,留出血來。

隼曳有些慌了,急忙抽出劍來,朝默孺蠱師說道:「為何不躲?」隼曳心中有數,雖然自己只和默孺蠱師交過一次手,可是知道他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

默孺蠱師用手摸了摸自己胸口的血,竟然一臉邪笑地朝隼曳說道:「我寧願被你所傷,也不願違逆於你,不然進三皇子內室之前我就可以從你手中逃走。」

隼曳一愣,在他神思恍惚之際,默孺蠱師已經飛出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