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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紙質小抄,還有一種比較流行的就是肉質小抄。前文說過的寫大腿上的是一種,寫在手腕上的也是一種,還有的牛人比較強,寫在手指縫當中,考試時只要錯一錯手指就看得見,但是這個方法的缺點就是寫不了多少字。

  還有就是大河馬專用的木質小抄,也不再贅述了。

  橡皮質小抄,聽名字就知道,是寫在橡皮上的,優點是不顯山露水,缺點也是寫不了幾個字。

  布質小抄,寫在衣服裡面或者桌布上的,缺點是難以去掉,成本較大。

  鐵質或塑料質小抄,用馬克筆寫在鐵皮或塑料文具盒上,優點是可反覆利用,不引人注意,缺點是馬克筆比較粗,字大顯眼又寫不了多少……

  至於小抄的藏匿位置,只適合紙質小抄一種,肉質小抄想藏別處就得做手術,其他幾種都是有固定地方不用藏的。

  小抄藏匿位置首要妥當處,為袖子裡。因為袖子離手近,可以方便地將小抄攜出藏進。

  我有一件藍色的廣袖合歡襦,還是我三姨送給我的,我有時懷疑她基本就是為了讓我考試打小抄準備的。那件衣服袖子極寬,卻不長,而且最好的就是袖子上有帶子,就是紮起來是蓬蓬馬蹄袖,放鬆了是寬袍大袖的那種,所以我都考試以前將小抄放在袖子裡,用帶子抽緊紮起,考試時候不為人知地放開帶子,一條條拿出來……

  但是到了夏天,穿短袖甚至無袖的衣服時,該怎麼辦哩?第二個妥當之處,就是頭髮裡。當然這個是長髮女生的專用。梳倆小辮子,橡皮筋綁得低一點,多綁幾道,紮著頭髮的那個部分可以塞N個小條,考試期間就學紅杏姐輕撫秀髮就可以了,一隻隻拿出來。對於短髮女生來說,比較妥當的地方是手錶下面。帶大圓或大方型手錶,手錶下面貼著肌膚的地方藏幾隻小抄是沒問題的,但是藏的肯定不多就是了。襪子裡就不用說了,無論是長襪短襪,只要不是連褲襪,藏一堆小抄都是沒問題的。還有當然是最極品的是胸罩裡,這個位置藏小抄那是又多又隱蔽,還可以左邊藏沒用過的條,右邊回收已抄完的條,而且若是男老師監考絕對有霧裡看花的效果,但是這個也有條件,一是只能夏天穿低領衣服用,二是像我這種A-的發育不全者是不能用的,必須得是減肥女、大姐那種型號的同志們才行。

  至於將小抄拿出來的手法,前文已多次介紹過了,其要訣就是心不慌,眼不斜,穩准快。這裡也不再贅述了。

  作弊寶典之

  終於要寫到這一節了。我本來以為魚刺要自己寫我只是溜張圖而已,沒想到他說:「當時我在屋裡坐著,體會不到這一招的緊張,還是你寫吧。」

  恩,那好,我還是兢兢業業一點吧。

  所謂天外飛仙,自然是在考場之外有人輔助作弊的行為。像前文集團作戰篇裡所描述的,方塊腦袋和火眼衙內在窗下蹲守的就是,鋼牙妹等人到另一考場隔座送勾也是。不過集團作戰是各種武器、各種招數、各種戰術協同運用的戰略經典,其中既有研製先進作弊武器的方面,也有團結一心協同做戰的方面,還有尖兵突擊奇襲攻堅的方面,還有單兵配合傳輸轉運的方面,而在對這些手段介紹的時候未免沒把重點放在某一招數上,其中比較重要的天外飛仙大法不免受到了忽視。

  而我和魚刺等人曾經上演過一次只用天外飛仙一招的極端作弊,並且現場魚雁傳書還被我留存備案了。

  那是高三的代數會考的補考中。

  要我說會考這種制度真是形式主義的極端反映——魚刺等藝術類考生在高考當中明明不考數學,作為一群數學白癡,還必須要通過高中數學會考,這不是有意為難人麼?所以在第一次會考當中,所有藝術男藝術女全部掛科,必須在補考當中通過才能拿到畢業證,如願報考大學。

  其實,我個人覺得,本校校方對於一眾豬腦藝術男女是十分重視的,因為本校在當時「學苗差」、教學質量也不高的情況下,升學率大半來自各種藝術體育男女,尤其是重點大學的升學率,基本上是寶都壓在藝術男女身上的。事實也證明了確實如此,在最終的高考當中,除了大美女由於高三以後到農貿市場前門的一流學校去借讀因而考上了一所全國有名的師範院校以外,我班唯一一個考上重點大學的就是藝術類的魚刺了。其他同學基本都在三流大學裡混,連省本都沒有,更別說還有一批人根本連大學都沒考上了。(不過,當年文科考生的全國錄取比例是1:7,在有些地區,比如我校所在地區,由於我們是生育高峰出來的孩子,當年文科生錄取比例達到了1:9甚至1:10的令人髮指的程度,不像現在基本上文理都是1:2,甚至1:1.5,所以那時候考上考不上的,也沒啥人可丟。)

  在校方對藝術男女極其重視的情況下,自然不能讓他們出現補考也掛科取不得畢業證無法報考的情況,於是校方替他們爭取到了補考在學校小範圍進行的優惠條件。當時有一種聲音又甚囂塵上,也就是要求重視素質教育,重視會考,換校考試的聲音,所以校方的爭取在後來的天外飛仙的形成中還是很起作用的。在此再次向牛B校長和極品教師團致敬。

  話說那日,數學會考補考將在某週日於某班教室進行的消息已不脛而走,魚刺前往一線戰場也就是某教室偵察一番之後來與我商議:「我發現考場教室後面的門有隙可乘,那門板是上下接的,中間有個半指寬的縫兒!等週日補考的時候,你來學校在走廊裡從這個門縫給我傳條吧。」我當時激動得熱淚盈眶地對他說:「魚刺啊……感謝你對我的信任,我自從小學畢業就再也沒有被請教過數學題了……」

  當時就我那個150分只考30的數學水平,誰都以為我是藝術類考生呢!而且我也確實差一點就和魚刺進了同一個畫班,真的成為藝術女,至於為什麼沒有最終當藝術女,以後再介紹吧。不過,還得充分感謝會考這個形式主義的制度,我們不是人手一冊「今年考什麼」的小冊子麼,所以我只要攜帶著小冊子去學校幫魚刺傳條就行了——當年我們過了數學會考也全靠小冊子,而豬腦藝術男女們對於冊子上的天書都只有紋樣方面的理解,是抄都找不到地方的。

  所以,週日我就本著兩肋插刀的態度攜帶小冊子來到了學校,在考場後門以飛仙狀蹲守,魚刺在發下卷子以後就把題目挨個用美術構型的方式畫下來從門縫塞給我,我在外面找出小冊子上的對應答案,抄好了再塞給他,他再依樣畫葫蘆地謄畫到卷子上。

  我在走廊的窗台上算哪算哪抄啊抄啊,還要時刻警惕雷人主任A+B或者小恐龍有沒有在走廊游弋——其實當天是週日,貌似哪個雷人的都沒來,而考場監考的只有老年歌手代數老師一人而已,但是我還是心虛地在外面做飛仙狀,一會兒竄到樓梯口,一會兒竄到走廊另一邊,反正就算有人看見也會認為我是在等人,發現不了我的目的地是這個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