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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 太沒節操了

夏耀發現,這幾天夏母不怎麼管他了。

以前下班稍微晚一點兒,就要提前和額娘報備,敢忘了?立馬電話過來「審問」。現在無論回家早晚,加班與否,夏母好像不關心了。甚至有兩次夏耀和同事出去喝酒,提前給夏母打電話,打了好幾個才接通,夏母特別敷衍地應了兩聲就掛斷了。

這些還不算什麼,最明顯的改變就是晚上的查寢。以往夏母都要很晚睡,很早起,中途還要潛到門口看看兒子的睡態。現在愛睡不睡,愛起不起,人家一大早就光鮮亮麗地出門,晚上看都不看夏耀一眼就回了自己房間。

要說這樣也算好事,證明夏母對夏耀的防備心沒有了,夏耀可以為所欲為了。

可問題是夏耀也沒能為所欲為,因為夏母對他放鬆警惕的這幾天,袁縱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夏耀有時候很早下班回家,我額娘額娘不在,聯繫袁縱一直在忙碌中,一個人閒得都快發毛了。

突然有點兒皮癢了,想念夏母對他嚴加管教的那段日子。

又是一個加班夜,忙到晚上九點多,夏耀特意沒給夏母打電話,想等夏母主動打過來,結果一直等到下班也沒動靜。

我擦,都對我放心到了這種程度?

夏耀回到家之後,才發現夏母還沒回來。打她的電話一直無人接聽,正著急的時候,門口傳來一陣開鎖聲。

夏耀轉過頭,看到夏母正往房間裡面走,高跟鞋發出清脆的嗒嗒聲。

「您去幹嘛了?」夏耀問。

夏母淡淡回到:「和一個朋友去逛夜市了。」

夏耀呲牙,這小日子過的,比我還瀟灑啊!看來已經把您兒子的婚姻大事置之度外了啊!

為了找存在感,夏耀故意和夏母說:「我也剛回來不久。」

然後一直等著夏母問他去幹了什麼,結果夏母完全沒有打聽的興趣,脫了外套直奔自個的房間。

卸妝、洗臉、做美容。

夏耀就一個人在旁邊念秧兒。

「我今天九點多才回來。」刻意強調的口吻。

夏母悠悠地問:「然後呢?」

「然後……」夏耀語塞,「然後,您咋不問問我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

夏母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你不是加班嗎?」

夏耀竟然因為夏母的極度信任而覺得掃興,為了找到夏母對他「嚴盯死守」的那種親切感,刻意清了清嗓子,故作一副心虛的表情。

「其實吧……我沒加班。」

夏母在鏡子前左照照、右看看,完全沒搭理夏耀這茬兒。

夏耀又擺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媽,我實話跟您說了吧,我剛才去和袁縱約會了。我這段時間憋得太難受了,實在沒忍住就……」

不料,夏母輕飄飄地甩出仨字,「蒙誰啊?」

夏耀真懵了。

過了好半天之後赤白臉地跟夏母嚷嚷,「媽,您就這麼信任我?您就不能懷疑一下我的人品?」

夏母終於放下手中的面膜,臉上浮現一絲慍色。

「你能不能別再這吵吵八火的?」

夏耀驚了,這怎麼還冒出一句東北話?

夏母斜眼掃著夏耀,「有事沒事?沒事趕緊出去。」

夏耀面色又柔和下來,和額娘硬來是沒用的,袁縱曾經叮囑過他,對待額娘要用哄。於是雙手作揖,一臉堆笑地看著夏母。

「媽,我求求您了,您罵我兩句,您嘮叨我幾聲,您就我和袁縱的問題給我施加一點兒壓力,真的,我現在生活好空虛……」

夏母終於惱了,「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啊?非得數落你兩句心裡才舒服是吧?

夏耀點頭。

「去去去,我沒工夫跟你白活。現在已經將近十一點了,美容時間到了,我得馬上上床睡覺。」

夏母將夏耀推搡到門口,「你自個反省去。」說完,砰的一聲將門關上了。

第二天中午,夏母憑借自主之力買了菜回家,路上沒有袁縱尾隨。心中暗喜:這小子一上午都沒露面,是攤上什麼事了吧?

終於可以吃上一頓消停飯了……

一邊想著一邊摸鑰匙,結果鑰匙插進去,還沒擰就打開了。

額?家裡進人了?

廚房裡飄來一陣極度誘人的菜香味兒。

夏母一路小跑走過來,看到袁縱英武的身軀屹立在灶台旁,手中的炒勺揮舞得異常瀟灑,好像就在自個家做飯一樣。

「你怎麼進來的?誰讓你進來的?」

袁縱理所當然的口吻說,「不想讓油煙子熏花了您臉上的妝,就進來了。

夏母面露慍色,精亮的目光怒瞪著袁縱,好半天才嗆出聲來。

「你還真不把自個兒當外人了?」

袁縱還真沒把自個當外人,直接推著夏母往外走。

「行了,您就等著吃現成的吧。」

「我告訴你袁縱,你少跟我來這一套!我好吃好喝的……誒,你給我等等!鍋貼兒餃子你往鍋裡倒什麼水啊?」

袁縱完全不理會夏母的抗議,直接倒涼水沒過餃子。

「我告訴你,你這樣弄絕對好吃不了。」夏母信誓旦旦,「白瞎那些牛肉餡兒了,我做鍋貼從來沒放過水。」

十五分鐘後,開鍋了,夏母剛聞到味兒就把那些話收回去了。

這一桌子的菜,姑且不說多好吃,光是看這色澤和精緻程度,就足以讓人垂涎三尺。可憐了夏母買回來的那些菜,還沒開始做,就被香味兒熏篶了。

夏耀平時不回家吃中飯,今天又東西要拿,就開車回來了。

這會兒夏母和袁縱剛吃完飯,袁縱主動要洗碗。

本來夏母就對自己胡吃海塞的欣慰夠不好意思的了,袁縱還要來這一套,這不是存心讓她過意不去麼?於是過來搶著洗。

「這碗絕對不能讓你洗,這不是男人該干的活兒!」

袁縱又是一副深情體貼的好姑爺派頭,「您的手剛做完保養,哪能這麼糟踐?」

夏母不依,非要搶,結果水池的洗潔精濺到地上,夏母腳下一滑差點兒仰臉躺下去,幸好被袁縱結實的手臂攬住了。

攬住之後就沒撤手,因為老人的身子骨不想年輕人,沒那麼靈巧地立刻站穩。萬一閃到腰,還得攙扶著回屋。

夏耀剛閃進屋,聽到廚房有動靜,躥到門口一探究竟。

結果這一看不要緊,正巧看到袁縱摟著夏母。

夏耀心裡咯登一下,腦袋瞬間就木了。

哎呦我操……這是什麼情況?這這這這……這不科學啊!

袁縱怎麼會在這?我媽怎麼會讓他進來?最主要的是,他倆怎麼會抱在一起了?更讓夏耀理解無能的是,袁縱既然來了他家,怎麼都沒和他打聲招呼?就偷偷摸摸地來了?

夏耀不知道是出於怎麼一種心理,一聲沒吭就閃人了。

下午,一個人在單位天馬行空地演繹著事情的前因後果,想著想著,突然想到有次袁縱來家裡給他們娘倆做飯,夏母跟他說的一句話。

「我年輕的時候就想嫁這麼一個男人,結果最後還是跟了你爸。理想和現實總是有差距,一看見他就巴不得自個兒年輕二十多歲。」

夏耀瞬間一身冷汗。

很快就把彭澤找過來了。

「彭子啊,我最近吧,有一件很苦惱的事。」

彭澤一邊玩手機一邊點頭。

「我發現我媽最近有點兒不對勁。」夏耀說。

彭澤問:「怎麼不對勁了?」

「以前她基本不怎麼出家門,現在一天到晚不著家。以前對衣著裝扮漠不關心,現在沒事就看一些沒裝雜誌,時尚週刊。以前見人就說我兒子怎麼怎麼滴,現在都不提我了,好像沒我這個兒子一樣。」

彭澤一聽這事也覺得挺邪乎,當即把手機放下了,和夏耀一起琢磨。

「我記得你媽前段時間去了美國,是不是受了那邊的文化影響啊?」

夏耀擰眉,「才去了一個多月,不至於吧?有的人在那待了幾年都保留著傳統的思想觀念,我媽都那麼大歲數了,哪能說變就變?」

「也是啊……」彭澤又琢磨了一下,「難道是你的事給她太大打擊,她採取這種方式逃避現實?」

夏耀猛的一敲桌子,「我正想說這個!我也有過你這種想法,單後來經過我的試探,發現並不是那麼回事!有些東西裝是裝不出來的,以前她特別忌諱我提袁縱這個人,現在好像對這個人完全免疫了。」

「怎麼回事?」彭澤糊塗了。

夏耀拿出手機,「你等著,我給你看一張照片。」

夏耀把他前兩天拍下的夏母上妝後的照片給彭澤看,彭澤頓時震驚了。

「你媽打扮成這樣……你爸知道麼?」

夏耀歎了口氣,「他要是知道了,我還能這麼心慌麼?」

彭澤噗嗤一樂,「怎麼?你還拍你媽紅杏出牆啊?那樣不是更好麼?你到時候就有說辭了。既然您都對婚姻不忠,您有什麼資格干涉我的愛情?」

「問題是,跟我媽紅杏出牆的對象他@%@#@…………」

「啥?」彭澤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夏耀把今天中午看到的場景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彭澤。

彭澤瞬間石化了。

好半天才擺手說:「別,妖兒,我覺著吧,這事肯定有誤會。興許就是攙一下,扶一下,你想想,你媽那麼這歲數,走不穩也是正常事。」

夏耀幽幽地說:「人家那高跟鞋噠噠噠走得溜著呢。」

彭澤都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真的,你別逗我,袁縱不至於那麼重口味吧?」

夏耀想想也覺得不太可能,但就是袁縱辦的這些事,讓他有點兒理解無能。

「你知道麼?我媽現在對我和袁縱的私下來往特別放心,篤定我倆沒有什麼聯繫。為什麼?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袁縱整天膩歪在她身邊!他為了我倆的事勸服我媽,在我媽身上下工夫我沒意見,問題是幹嘛晾著我啊?他讓我這段時間少跟他聯繫,多陪陪我媽,結果呢?他沒影了,我媽也沒影,最後他們兩個混到一塊去了!!」

彭澤面露糾結之色,「確實有點兒說不過去啊!」

夏耀的眼神黑幽幽的。

「這樣吧,你回去探探話。」彭澤朝夏耀說,「你觀察觀察你媽,看看是不是真的性情大變,說不定就是一時興起,是你想多了。」

晚上,夏耀回到家,夏母正在拖地,電視上放著晚會。

等到了一個歌唱節目,夏母停下手中的動作,目不轉睛地盯著看。

「這幾個小伙子真帥,我最近很迷他們。」

夏耀扭臉往電視上一瞧,差點兒從沙發上出溜下去。

「您喜歡他們?他們比我還小七八歲呢!!」

夏母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我知道啊,EXO嘛!」

連夏耀都叫不出這個組合的全稱,連夏耀這個年齡段都對這種偶像組合不來電了,他額娘竟然會……我滴分擦擦擦,是哪個王八犢子喚醒了您的少女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