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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心如刀絞

五分鐘之後,助理帶著醫生火速趕到。

本以為是施力過猛導致的創傷,助理還特意叮囑醫生多拿了些肛腸科的急救藥物,哪想進去才發現流血的部位竟然是鼻子,讓助理大跌眼鏡。

「這……怎麼回事?」問豹子。

豹子罵罵咧咧的,「哪個孫子配的破藥?」

助理悻悻地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醫生很公正地說一句,「藥沒問題,是他扛得太久了。」

豹子煩躁地抽著煙,目光死死盯著夏耀,生怕出什麼意外。

在醫生的救治下,夏耀的鼻血很快就止住了,醫生又給他注射了下火的藥,夏耀漸漸地昏睡了過去。

豹子此時才不得不感慨一句,「我以為小土田兒就夠變態了,沒想到他比小土田兒還變態,袁縱真是不養凡人啊!」

「行了,把床鋪收拾收拾,都出去吧。」豹子說。

醫生特意叮囑,「服藥剛緩過來,建議不要再繼續折騰了。」

「我也沒那個興致了。」

把眾人都趕走之後,豹子走到床邊,注視了夏耀良久。看到他衣服上還沾著血,便去櫃子裡給他找了件乾淨的睡袍換上。

換衣服的時候,豹子終於知道袁縱這「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動力從何而來了。

真特麼白啊!

就像剛從奶缸子裡撈出來的,渾身上下連個蚊子叮出來的印兒都沒有。

這樣的皮膚,不弱不娘,肌肉飽滿結實,毛髮濃密黑亮。尤其臀部長得相當漂亮,皮膚鬆緊有度,摸一下肉感十足。

簡直就是個極品!

豹子粗糙的手指將復耀睡袍的帶子輕輕一系,自己也脫鞋上床,把夏耀摟在胸前,一邊抽煙一邊享受著坐擁天下的成就感。

下午公司正忙的時候,袁縱斂著一身的暴戾氣焰從辦公室走出去。

田嚴琦正巧要找他,一瞧袁縱這陣勢,禁不住佇足詢問。

「你去幹嘛?」

袁縱淡淡回道:「出去一趟。」

田嚴琦還想問什麼,袁縱已經從他身邊走過,捲起一股陰寒之風。

袁縱根據唐文才的描述,開車前往豹子為夏耀購置的豪宅所在地。

因為豪宅購置沒幾天,還沒有設立專門的警衛人員駐守在門口,袁縱的車輕而易舉地開了進去,繞過寬敞的私人草場,逕直地開到別墅前。

醫生和助理剛走沒多久,那幾個保鏢不敢打擾豹子,都貓在三樓打牌。

袁縱徑直地邁著大步走了進去,豪華佈置的客廳正中央的照片牆上,全是夏耀的各種帥照。不知道什麼時候抓拍的,姿勢都相當瀟灑自然,高清晰地喇入袁縱的視線內。

他的腳步如悶雷一樣砸在樓梯上,一步又一步,從一樓大廳到二樓的臥室和工作間,甚至還有專門的寵物房間。袁縱一間一間走進去,漫無目的,卻又像承載著沉重的任務,每一塊牆皮都要狠狠盯著看。

原本,袁縱只是來視察的,並無找人的目的。

然而當他推開其中一間臥室的門,「意外驚喜」就這樣闖入他的視線中。

就像一顆子彈穿過胸膛,天崩地裂,血肉橫飛。

豹子摟著夏耀瞇了一個小覺,這會兒剛醒,睜開惺忪的睡眼,突然掃到袁縱橫霸在門口的身軀,心臟陡然一震。

他怎麼來了?

如果現在豹子的表情是得意的,袁縱會以為這是他故意設計好的套,等著自個兒來鑽。但豹子的表情偏偏是倉促的,意外的,始料不及的,給袁縱上淡了一場「捉姦在床」的精彩好戲。

天塌下來了,砸得袁縱發出粗暴的一聲惡吼。

這一聲吼從二樓貫穿到三樓,震得所有保鏢都拋下了手裡的牌。

夏耀在那一瞬間醒了,但是沒睜開眼睛。

他不敢看袁縱現在的表情,怕看到那種質疑和悲愴。

心裡突然有種絕望的情緒在滋生,所有渴求見到袁縱的心情都在這一刻被打擊一空。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鑽進了豹子設計好的套,只知道心中的感情世界變天了。

袁縱沒有看到豹子之前對夏耀的種種欺辱,看到的僅僅是十多天來朝思暮想的人躺在別人為他精心鋪設的大床上,安謐地睡著。

而豹子看到的,則是比那天在高速路上更讓他畏寒的暴戾身影。

袁縱將同等體型的豹子從床上掄甩下來,一拳掃在他的鼻子上。

高聳的鼻樑瞬間塌陷,假體在表層皮膚下面粉碎成渣。

豹子瞳孔飆血,揮拳反抗。

然而袁縱心頭的怒氣已將他的人性泯滅,無節制、無限度地施展自己的殘暴。拳拳見肉,掌掌斷骨,不用親自感受這種殺戮,光是聽到碎裂的聲響就足以讓人膽寒。

六個保鏢闖進來的時候,豹子滿臉是血,剛整好的臉已經全塌了。

甚中領頭的保鏢先衝上來,被袁縱卸下的椅子腿兒楔中側臉,整只耳朵連帶著周邊的皮肉都被削了下來。

而後衝上來的幾個人!簡直不是在跟一個人打架,而是在跟一頭狂獸廝殺,袁縱的暴力值在極致憤怒的心情下再度爆表。六個人攔不住一個,硬是讓袁縱的一記鋼腿把豹子踹到吐血乾嘔。

「袁縱我草你媽……」豹子被血染紅的眼珠子迸發出極致的恨意。

袁縱又一腳踹向豹子的褲襠,被一個保鏢衝過去用身體攔住,中招的後脖頸瞬間血肉模糊,暴突的眼珠差一點兒飛出眼眶。,

「快,先把咱頭兒救出去。」

六個爺們兒連滾帶爬地將豹子從袁縱的魔爪下解救出來,拖拽著從門口撤離,房間裡就剩下袁縱和夏耀兩個人。

久別重逢的兩個人,卻沒有預想中那緊緊相擁的激動場面。

袁縱的目光死死瞪著床頭櫃上的藥瓶,拿了過來放到鼻息間聞了聞,氣味特別相似。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嗥叫聲如雷吼,藥瓶在地上炸裂,碎渣濺到了夏耀的臉上。

夏耀依舊閉著眼,全身都在抖動著。

袁縱將被子掀開,看到夏耀身著陌生的睡袍時動作一頓,但還是將他緊緊摟抱在懷裡。手扣住他的後腦勺,竭力平緩著他的呼吸,然後抱著他往外走。

回到車上,夏耀才把眼睛睜開。

兩個人四目對視,復耀一直等著袁縱質問他為何在豹子的床上,但袁縱什麼都沒問。就那麼一直抱著他,直到夏耀意識到天已經快黑了。

「我得回去了,我是藉著給小鷯哥看病的理由才混出來的,我再不回去,我媽會發現異常的。」

袁縱說:「我送你。」

「不用了,我怕那兩個人告狀,我媽已經候在那了。」說完這句話,夏耀走下車。

不知是服藥之後體虛還是什麼,夏耀雙腿發飄,走路一直在打晃。

袁縱定定地注視著他,心跟著夏耀淌了一路的血。

夏耀回到車上的時候,那二位依舊昏迷不醒!跟著他們一起昏迷不醒的還有小鷯哥。夏耀心裡一震,猛的將籠子提起來,搖晃戶陣,小鷂哥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夏耀大喊一聲。

「起來!」

小鷯哥毫無反應。

夏耀又抖著鳥籠喊了一聲。

「你好!」

平日裡小鷯哥總是躺在籠子裡一動不動玩裝死的把戲,夏耀通常捅一下它就活蹦亂跳了。今天夏耀再把手指伸進去,發現小鷯哥已經僵了。

夏耀特想說一句:你丫別給我裝啊!

可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心似刀絞!

回到家,夏母已經回來了,沉聲質問夏耀,「你去幹嘛了?怎麼到現在才回來?」

夏耀不說話。

剛醒來沒多久的隨行人員朝夏母說:「您別責怪他了,小鷯哥死了。」

夏母心裡一痛,強憋著沒有發作。

夏耀一滴眼淚都沒掉。

他把小鷯哥放進了袁縱送他的堅固無比的泥塑小房子裡,連同那個身著小褲衩,意氣風發的他,一起關在裡面,牢牢地鎖上。

然後,埋在了家門口的老槐樹底下。

那個袁縱經常站在那偷窺他窗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