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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一字千金

一大早,袁茹穿著睡衣,蓬頭散髮地從房間走出,去訓練室溜躂。

這些保鏢學員早已經習慣了袁茹的居家裝扮,不穿胸罩,兩個D罩杯的大饅頭在寬鬆的睡衣裡面晃來晃去。偶爾伸伸懶腰,做個擴胸運動,胸口的那層薄薄的棉布繃出一個激凸的輪廓,依舊渾然不知地在一群爺們兒中間穿行。

「張德子,昨個我讓你去超市給我買包護墊,你怎麼給我買衛生巾了?」袁茹大喇喇地朝一個常年跑腿兒的小伙子問。

小伙子一臉糊塗,「這……有什麼區別麼?」

「廢話!那護墊是月經前後用的,衛生巾是月經中用的。」

「既然沒來那個,幹嘛還用啊?不嫌捂得慌麼?」

「我抽你……」

袁茹鬧得正歡,突然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纏抱著小伙子的手臂瞬間鬆開,眼神中的嬉笑逐漸淡去,被驚悚所取代。

「他……他……他怎麼來了?」袁茹指著不遠處正在和一群保鏢負重跑的夏耀問。

小伙子說:「他昨天報的名,怎麼?你認識?」

「那就是夏耀啊!」

說完,袁茹露出從未有過的慌張表情,先是摸摸糟亂的頭髮,而後低頭瞧自個這一身的裝扮,一副咬牙切齒,追悔莫及的表情。看夏耀那個隊伍馬上就要跑過來了,袁茹飛速捂著胸逃竄了。

沒一會兒,夏耀的身份就在隊裡傳開了。換衣服的時候,一行人紛紛側目。

「原來他就是夏耀啊!」

「他昨天來報名,我就盯著他看半天了,還在想哪來這麼一個大帥哥!」

「袁大美人好眼光啊!」

「……」

夏耀把自個的衣服脫下來,換上保鏢特訓服,褲腿扎得一絲不苟,皮帶啪啪一扣,衣領翻出,每個衣角都拽得平滑整齊。最後再把儲衣櫃每個角落都擦一遍,才將脫下來的衣服疊放平整後擱到裡面。

簡單一個動作,就能看出此人多麼注重形象。

準備活動做完之後,施天彪命令22個保鏢背對背圍成一個圈。

「下面是10分鐘綁架格鬥訓練,我一聲令下,你們迅速轉身搶到布條,然後找到任一對手,將對方制服並綁起來,失敗者將重罰。除了小關節和要害部位不能攻擊,你們可以採取一切手段來制服對方。」

口哨聲響起後,夏耀飛速轉身,第一個搶到布條。瞄準斜對面一個學員,一記側身飛踢襲中那人的肩膀,而後腕部發力,牢牢卡住此人的脖頸。

這個學員儼然比夏耀老道多了,剛才夏耀一個換衣服的動作就讓他盯上了。這會兒不開攻不發力,專門撕扯夏耀的衣服。

夏耀原本都要把這個學員制服了,結果因為衣服被扯拽,一走神又被這個學員拿住了。然後兩個人纏鬥起來,夏耀屢被拽衣服,氣得怒罵一聲。

「別尼瑪拽了!」

這一聲把施天彪招來了。

「怎麼回事?」

兩個人停手,夏耀把衣服拽平整,沒好氣地說:「他拽我衣服。」

「昨天是你親口答應的,要和這些保鏢一個訓練標準,那麼我告訴你……」施天彪學著袁縱的口吻說:「身為一個保鏢,主人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你的個人形象是次要的。想要成為一名合格的保鏢,必須要有個人形象上的犧牲……」

說完,大手拽住夏耀的領口,猛的一拽,上面兩個紐扣掉了。

夏耀緊抿著雙唇,臉繃得僵硬,看得出他在強忍著。

「因為你是袁總的小舅子,我更要對你加倍嚴格!」

說完卡嚓一撕,整個前襟都扯開了;再一撕,露出一大片胸口;再一撕,兩個紅點全都露出來了……

袁縱就站在辦公室的窗口,看著他還沒捨得撕開的衣服被別人反反覆覆強撕,而且還打著他的口號,心裡就一個滋味,這特麼的就是報應啊!

夏耀衣服剛被撕,又跟著一群人去滾泥塘了,這對於愛乾淨的夏耀是何等的挑戰啊!而且前胸和後背必須要滾得均勻,如果只是後背滾上泥,前胸乾乾淨淨的,那就要重新滾。夏耀衣服的前襟幾乎被撕扯沒了,想要前後均勻,就得往身上蹭。

夏耀開始不樂意,結果被罰重新滾,再滾的時候被一個動作慢的學員阻礙了去路,結果他卻挨了施天彪一腳。

「是他擋著我的路!」夏耀強辯。

施天彪說:「但你是袁總的小舅子,我必須要對你更加負責!」

跟著又補上一腳!

到了中午,所有人都去吃午飯了,就因為夏耀頂撞了教官,加之他是袁縱的小舅子,施天彪為了提升袁縱的形象,體現其大公無私的氣度,硬是要夏耀在烈日底下暴曬。

平時,袁縱都去食堂吃午飯,今個遲遲未露面。

幾個教官湊在一起邊吃邊聊。

「今個怎麼沒瞧見袁總啊?」

「是啊!我也納悶呢,他是不是出去了?」

「沒,一直在辦公室。」

「不像他啊!」

「……」

下午有系統的課程學習,課件裡播放著一段袁縱與另一位功夫高手模擬搏鬥的視頻,一招一式都講解得非常清楚。所有人都細緻地學習著上面的招數,只有夏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袁縱的身體看,他在尋找著袁縱的弱點和軟肋。

一段課程完畢,夏耀感覺有人敲他的後背。

扭頭看到一個相貌英氣的女人,說:「袁總叫你去辦公室一趟。」

夏耀走到袁縱的辦公室,袁縱不在。

辦公桌上擺著幾塊蛋糕,全是剛出爐的,散發著一股奶香味。夏耀目光流轉,舌頭在牙尖上舔了舔。這不是明擺著麼?袁縱怕夏耀餓著,專門給備的吃的,為了避嫌,故意不在現場。這麼一來,夏耀「偷吃」幾塊也沒人看見。

吃不吃?夏耀對甜食最沒有抵抗力了,當初要不是裝木魚的盒子外面寫著曲奇餅,他絕對不會傻了吧唧地打開。

就在夏耀的手剛準備伸過去的時候,門吱的一聲開了。

施天彪那道身影出現在門口。

「你怎麼在這?」施天彪問。

夏耀說:「袁縱叫我過來的。」

施天彪一眼瞄見袁縱辦公桌上的餐盤,瞬間露出一副瞭然於胸的表情。

「你大舅子真是煞費苦心啊!為了鍛煉你的意志力,竟然想出這麼一招。」說著就端起那盤點心,一邊吃一邊往外走。

結果吃了沒兩口,就看到一張陰沉沉的面孔直朝他走過來。

施天彪把嘴裡的蛋糕嚼吧嚼吧嚥了,朝袁縱豎起大拇指。

「袁總,你這個小舅子好樣的,能扛得住誘惑!」

袁縱一直盯到他沒影兒了,眼神才轉回去。

折騰了一天,每個人都是灰頭土臉的,尤其是夏耀,簡直就像一隻泥猴。所有學員都去公共澡堂集體沖洗,夏耀也不例外。

提著乾淨的衣服往澡堂走,突然又被一個人叫住了。

「袁總給您單獨安排了一間浴室,請您隨我來。」

夏耀走了沒多遠,又被迎面走來的施天彪攔住了。

「幹嘛去?」

夏耀沒說話,旁邊的學員也沒敢說話,因為袁縱特意叮囑這事不能聲張。

「又要搞特殊化是不是?」施天彪那張臉突然就陰了下來,厲聲朝傳話的學員訓斥道:「搞什麼?袁總公正嚴明的形象是你能玷污的麼?自作聰明!」

說完,一把拽住夏耀的手。

「甭理這種人,咱們一塊去澡堂子洗。」

夏耀選了最角落的一個噴頭,剛把身上的泥污沖洗乾淨,四面八方的目光就朝這邊聚攏過來。沒辦法,夏耀太白了,和周圍的膚色格格不入。就像從奶缸裡撈出來的,渾身上下找不到一點兒色差。不僅白,而且身材非常棒,挺拔健美,雙腿修長,腰窩深陷,臀部翹挺,這要是一屋子的G都能鼻血流成河。

夏耀下面圍著毛巾,一屋的爺們兒特別想拽下來,瞧瞧裡面藏著的物件是不是也這麼白,但是沒人敢。

這時,施天彪裸著進來了,胯下就像掛著一個水煙袋,左搖右擺就奔著夏耀來了。

「洗澡還圍著毛巾幹什麼?一屋的老爺們兒,誰不知道誰啊?哈哈哈……」

伴著一屋子的笑聲,施天彪將夏耀胯下的毛巾扯開了,無數雙視線掃了過來。沒掃到期待中的大白蘿蔔,倒是掃到了精壯的腰板和兩條彪悍的大腿。

袁縱冷厲的目光在房間內一掃,沉沉的聲音穿透水柱撞向嬉笑的人群。

「鬧什麼?都給我老實點兒!」

所有人全都埋下頭一副龜孫子狀,膽大的還默默叨咕一句:怎麼洗個澡還視察?平時沒有過這種待遇啊!

袁縱背著手站在夏耀的身前,就像一個巨大的屏障,正好把夏耀擋住了。無論夏耀怎麼晃蕩,那根大白蘿蔔都在他的輻射範圍內,誰也甭想瞧見。

……

第二天開例會的時候,袁縱當眾表揚了施天彪。

「你們要學習施教官,對學員一視同仁,盡職盡責,非常令我滿意。」

這是袁縱第一次當眾表揚一個人,施天彪那股得瑟勁兒就甭提了。

下午就發工資表,施天彪想著自個表現這麼出眾,怎麼也得多發點兒,結果定睛一看,竟然少了三千塊獎金。

「核對錯了吧?」問會計。

會計說:「沒錯,我特意多核對了一遍,您這個月的獎金就是兩千。」

施天彪急急忙忙跑到袁縱辦公室,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袁縱沉默了半晌,淡然的目光掃向對面的施天彪。

「知道什麼叫一字千金麼?我誇了你那麼多句,應該值三千塊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