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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其其(九)

向白洛因訴苦。

吃過午飯,楊猛坐在沙發上愁眉不展。

尤其一邊換衣服一邊催促著楊猛,「快點兒,我們得在一點半之前趕到片場。」

聽到這話,楊猛立刻把腦袋扎進沙發縫裡,含糊不清地念叨著,「我身上不得勁,頭暈,噁心,胳膊腿兒全都沒力氣,要不你給我放一天假吧。」

「去吧~」尤其英俊的眼角線條浮現兩道波紋,「今兒試鏡,你不去我心裡沒底。」

楊猛陡然一個寒噤,而後臉上的愁容更深了,「我是真的特別難受,你就讓我在家休息一天吧!」

尤其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無奈地歎了口氣。

「那好吧!你就甭去了,一個人在家養著,別到處亂跑啊!」

楊猛趕忙點點頭,「一定不亂跑。」

門被關上,留下一抹攝人心魄的影子。

楊猛臉上的愁容立馬不見了,好像卸下了多大的包袱一樣,一臉的輕鬆和暢快,他滑動著手機屏幕,不停地翻找著,最終定在了白洛因的名字上。

他不一定有空吧……楊猛暗自嘟噥著,但還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撥了。

「喂,猛子?」

「啊……你在忙麼?」

「沒,今兒正好放假。」

「太好了,這程子我心裡特壓抑,想找你待會兒。」

「成,在哪碰面?」

楊猛琢磨了一下,說道:「就你們家吧!」

「額……」那頭猶豫了一下,「好吧,那你半個鐘頭之後再過來。」

撂下電話,楊猛奸笑了兩聲。半個鐘頭過後?難不成小兩口大中午的還要親熱親熱?我偏不等到那個時候再去,我就要現在去,我要看現場直播!

當楊猛到達白顧倆人的家時,很幸運的,門是開著的,楊猛在門口陰陰邪邪地瞇著眼睛,踮著腳尖走了進去。

不料,裡面烏煙瘴氣,伸手不見五指,只能聽見乒呤乓啷的聲響,楊猛正在驚愕著。突然一個重物砸到了他的胯下,疼得楊猛嗷的一聲叫喚。

這時,一米之內出現一道模糊的身影,楊猛摀住襠部不停地吸氣,白洛因的臉越來越清晰,終於,他把手搭在了楊猛的肩膀上,詫異地問:「不是讓你半個鐘頭之後再來麼?」

楊猛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在幹嘛呢?」

「收拾屋子啊!」

白洛因拍怕手上的土,嗆得楊猛直咳嗽。

「你這是收拾還是禍害啊?」

楊猛環顧四周,衣服像是抹布一樣散落在地毯上,擺件橫七豎八地亂丟,而剛才砸中楊猛的,這會兒看清楚了,是一個運動器材,看起來真硬。

白洛因彎腰拿起來,略顯懊惱地說,「扔錯東西了,本來想扔那台破飲水機的,結果屋裡塵土太濃沒看清楚,我說抱著怎麼這麼沉呢?」

扔錯了……楊猛的襠部一陣隱隱作痛。

「你在沙發上好好坐著,我很快就收拾完了。」

楊猛瞧這陣勢,忍不住開口問:「您這房是多久沒打掃了?」

「剛兩天。」

兩天能把房子住成這樣,楊猛對這兩口子表示由衷的佩服。

「顧海呢?」

白洛因一邊笨手笨腳地整理著書櫃裡的雜物,一邊回道:「出差了。」

「走幾天了?」

「剛走兩天。」

怪不得……楊猛尋著髒亂差的根兒了。

半個鐘頭過後,楊猛看著越來越亂的房間,忍不住開口說道:「算了,還是別收拾了。」

「沒事,你坐著喝水,我這馬上就好了。」

很委婉的語氣,「我感覺……離『好』還有一段距離。」

不料,白洛因把幾雙上萬塊的鞋踢到門口過後,拍拍手朝楊猛說:「齊活兒!」

「……」

待到屋子裡的塵土落得差不多了,倆人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白洛因才朝楊猛問:「你說你這程子特鬱悶,到底因為啥?」

楊猛磨嘰了好久,才艱難地開口。

「我覺得,尤其可能喜歡我。」

說完這句話,楊猛自個都嚇一跳,更甭說白洛因了。

「他和你表白了?」白洛因問。

楊猛做小雞啄米狀,「這倒沒,我只是懷疑。」

白洛因輕咳兩聲,「你是怎麼發現的?」

「尤其對我好得有點兒不正常。」楊猛挺尷尬。

白洛因饒有興致地盯著楊猛,「怎麼不正常?你給我說說。」

楊猛組織了一下語言,徐徐道來。

「我前陣子讓派出所給辭了,尤其就讓我當他的保鏢兼司機,一個月給兩萬不說,還小費不斷,沒事就往我兜裡塞錢,還給我配了一輛幾十萬的車。前兩天又和我說,他計劃送我一套房作為年終獎。」

「這……」白洛因也挺驚訝,但他盡量往好了說,「也許他只是仗義,看你這麼多年不容易,想幫你一把,你別往歪了想。」

楊猛依舊愁眉不展,「你繼續聽我說,那都不算什麼,關鍵是他特別黏我,24小時都離不開我,無論幹什麼都得叫上我,吃飯陪著,睡覺陪著,上廁所都讓我跟著。」

「也許是他被伺候慣了,身邊沒個人不方便。」白洛因繼續安慰道。

「可他有事沒事就親我一口!!」

這下,白洛因說不出話了。

楊猛扁著嘴控訴道,「我都警告他好幾次了,他屢教不改,最後我沒轍了,天天吃臭豆腐卷大蔥。」

「……」

白洛因深深的佩服,他當初怎麼沒想到這招呢?要是那會兒有楊猛這份魄力,何至於上了顧海這條賊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