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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不和諧的聲音

當日下午,白洛因又接到尤其的電話。

「因子,今兒是我電影的首映式,別忘了來捧場,我還給你準備了一份生日禮物呢。」

撂下電話,白洛因急忙朝顧海問:「上次尤其送咱倆的那兩張入場券呢?」

顧海想都不想便回道,「扔了。」

白洛因擰眉,「快點兒交出來,一會兒我還有用呢!」

顧海繃著臉走進屋,抽出那兩張他屢次想扔都沒扔的入場券,遞到白洛因面前。

「《遲到的情書》……」白洛因勾起唇角,「還挺文藝的片名。」

顧海冷哼一聲,「一看票房就高不了。」

「有你這麼說話的麼?」白洛因斜了顧海一眼,「要不要去看看?老同學的電影,怎麼也得去捧個場吧?!」

「我沒空。」顧海口氣挺硬,「我公司的事多著呢。」

「那你回公司忙吧,我自個去。」作勢要朝門口走。

顧海一把拉住他,不情不願地說,「我陪你去還不成麼?」

「別介,耽誤你時間多不好,我還是自個去吧。多一個人多一張嘴,人家明星的時間很有限,我還想多和他聊幾句呢!」推開顧海的手。

顧海胳膊一伸,捆麻袋一樣地把白洛因捆在懷裡,「那我更得跟你一塊去了。」

兩個人換了一身衣服,二十分鐘之後抵達電影院。

很快,電影的導演,編劇,演員等一系列人員紛紛到場,媒體問答和影迷互動時間開始,各位演員一一接受了採訪。

前面幾個人發言的時候,白洛因哈欠連篇,等到了尤其發言,他立刻就精神起來了。

顧海斜了白洛因一眼,突然把手伸到了白洛因兩腿之間。

白洛因腿根處的肌肉一緊,扭頭給了顧海一記警告的目光。

「你幹什麼?」

顧海不痛不癢地回了一句,「暖和。」

炎炎六月,說這倆字多欠抽!

白洛因默不作聲地把手伸到顧海的手腕上,使勁掰哧,愣是沒掰開,這會兒尤其已經開口說話了。白洛因見觀眾席的燈光這麼暗,也沒人看得清顧海在幹什麼,便由著他去了。

記者,「在你的人生經歷中,有沒有這麼一封遲到的情書?」

尤其,「遲到的沒有,沒送出去的倒是有一封。」

話音剛落,立刻有影迷開始起哄,自打尤其進了娛樂圈,花邊新聞就不斷,但他親口承認的戀情卻沒有一段。這麼一番爆料,儼然又給了八卦記者一個好的素材。

「能不能請你說說那封情書的內容啊?」

顧海放在白洛因腿間的手不由的緊了緊,白洛因壓低聲音警告道,「又不是給我寫的,你丫急什麼急?」

尤其開口,嘴角綻放一個迷人的笑容。

「我只記得大概的內容,簡單和大家分享一下,就用現在的身份和語氣吧。咳咳……那年我們讀高中,還記得剛開學不久,你就送了我一卷衛生紙……」

底下一片哄笑聲,白洛因卻一臉痛苦的表情。

顧海狠狠在他腿間最嫩的那個部位掐了一把,白洛因呲牙咧嘴地看向顧海,怒道:「你怎麼知道他說的就是我?」

尤其繼續,「平安夜那天,我送你了一個蘋果形狀的飾品。」

尤其沒敢說出「打火機」三個字,怕暴露了對方的性別。

顧海又掐了白洛因一下,「他送你東西我怎麼都不知道?」

白洛因還在嘴硬,「你怎麼知道他說的一定是我?」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白洛因心裡明鏡似的,他就不屑於承認,覺得八年前的事了,就當個笑話聽了,哪想旁邊這貨連陳年老醋都吃得這麼帶勁。

「我們曾經在一個被窩睡過……」

周圍又是一片起哄聲,白洛因又挨掐了。

「畢業那天,你送我的那副治鼻炎的藥,我吃了之後鼻炎就好了,那個藥盒我到現在還留著……」

又遭到重重一擊,白洛因疼得直吸溜嘴。

「你還送過他治鼻炎的藥?這事我怎麼又不知道?」

白洛因強忍著疼痛回斥了顧海一句,「他說的又不一定是我!」

「今天,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想和你說一句:生日快樂!」

顧海的臉在漆黑的觀眾席上都看不見了。

「這回我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白洛因的確說不出話來了,心裡的感動和肉體的疼痛夾雜到一起,混合成一張扭曲而分裂的面孔。尤其捕捉到白洛因的面孔之後,禁不住嚇了一跳,這是什麼反應?

楊猛就坐在離白洛因不遠的位置,在尤其念情書的這段時間,他在底下對其進行赤裸裸的鄙視和批鬥。孫子!還尼瑪和我說記憶很模糊了,你還要記得多清楚?

採訪過程結束,電影開始放映。

顧海的手從白洛因腿間拿開,過會兒用餘光朝旁邊掃了一眼,白洛因正在用手搓著那塊被虐待的區域,看那樣兒還挺可憐。

顧海有點兒心疼了,把手伸過去,想給白洛因揉揉,結果白洛因聽到尤其的聲音,瞬間把頭抬起來望向屏幕,顧海的手就這麼僵在半空中。

「活該!」口氣立換。

白洛因陰著臉不搭理顧海。

過了一會兒,顧海又把白洛因的手拽了過來,緊緊地攥住。

手掌傳遞的熱度漸漸消磨了倆人心中的戾氣。

電影漸入佳境,最近被炒得很熱的女二號出場了。

「長得也就那麼回事。」顧海隨口評論一句。

白洛因淡淡回了句,「聲音挺好聽的。」

顧海湊到白洛因的耳邊說:「沒有你的呻好聽。」

白洛因扭頭剛要發飆,就被顧海趁機親了一口,臉一燒,朝顧海的肚子上給了一拳,接著便憤憤然地轉過頭。

顧海斜了白洛因一眼,嘴角揚起一個邪惡的弧度。

電影進入高潮部分,尤其遭到女主的拒絕,忍不住慟哭出聲。

很多影迷眼淚都掉下來了,氣氛一時凝重,白洛因卻在這時聽到嗤笑聲,與週遭的環境如此不和諧。起初他以為聽錯了,結果隨著尤其哭聲的增大,那笑聲又縈繞在耳邊,不是明目張膽的笑,而是一種強忍的笑,一種因繃不住而鑽出來的笑。

楊猛使勁摀住嘴,但猥瑣的笑聲還是順著指縫溜了出來。

旁邊一個眼眶噙淚的女影迷扭頭看向楊猛,一臉無法理解的表情。

「你笑什麼?」

楊猛指著屏幕,「你看他那副倒霉樣兒,哭得鼻涕都流下來了,哈哈哈……」

女影迷一臉黑線。

白洛因找了半天聲音的源頭都沒找到,於是扭過頭接著看。

電影逐漸接近尾聲,那封遲到的情書被寄到女主的房間,女主拿起信紙,電影裡響起尤其充滿磁性的聲音,他開始朗讀那段青澀而淳樸的文字。

很多人都在靜靜聆聽著,突然出現「額」的一聲,某個人好像吐了。

隨後,楊猛被無數道目光包圍。

「沒事,沒事,你們看你們的,甭管我……」楊猛尷尬地朝眾人揮手。

白洛因終於找到了那個煞風景的人物,定睛一看竟然是楊猛,他就坐在旁邊一個位置,與自個僅隔了顧海和一條過道。

白洛因趕緊把頭轉了回去,他可不想讓人家知道他認識這麼二的人。

結果,楊猛也瞧見白洛因了。

「誒,因子,你也在這呢?」挺大的聲音,前後兩排估摸都能聽見。

白洛因尷尬地朝楊猛揚了揚手。

楊猛樂呵呵的,「剛才尤其念的情書聽見沒?那就是給你念的啊!!」

這句話一說出來,整個放映廳都靜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從螢幕轉移到白洛因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