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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可憐的劉小炮

「你怎麼又來了?」

白洛因打斷了劉沖的話,因為他意識到劉沖再說下去估摸會捅婁子。

「因為我心裡過意不去,我……我放心不下你。」

白洛因不僅沒有任何感激之意,還板起臉朝劉沖訓道:「我生病關你什麼事?你不在部隊好好訓練,跑這磨嘰什麼?趕緊給我回去!」

「怎麼不關我的事?」劉沖眼眶濕了,「首長,每次我一出事,你總是第一個衝到我的面前;可每次你一出事,你總是把我往外轟!」

白洛因死擰著眉毛拒不承認,「我什麼時候衝到你面前了?別玩那虛頭巴腦的!要是就咱倆人,你怎麼奉承我都沒關係,今兒顧總在這,你別讓人家看笑話!」

「首長,你別再說這種話了!」劉沖急得直跺腳,「我已經醒悟了,我不能再盲目地服從你的命令了,如果我這次再扭頭走人,我就真的太沒人情味了!」

白洛因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部隊心理健康教育勢在必行啊!

顧海沉默許久,見劉沖和白洛因扯不清道不明的狀況,覺得自個有必要開口了。

「小劉,這麼叫你對吧?」

劉沖還處在慷慨激昂的情緒中沒有緩過來,聽到顧海在叫他,把頭扭過去之後,繼續大喇喇地說:「顧總,你給評評理,你說到了這份上我還能走麼?」

顧海聽了半天也沒聽明白,「到了哪份上了?」

「就……就是首長對我恩重如山,現在首長出事了,我該掉頭走人麼?」

顧海心中冷笑數聲,你現在就在恩將仇報。

「你給我說說他對你的恩,我幫你掂量掂量,看看怎麼就重如山了?」顧海瞥了劉沖一眼。

白洛因身形一凜。

劉沖剛要開口,白洛因咆哮一聲。

「滾出去!」

劉沖嘴裡的話突然噎住,驚愕地看了白洛因幾秒鐘,又看了看顧海,而後清了清嗓子,好脾氣地朝白洛因說:「首長,顧總問這話沒別的意思,你別轟他走。」

「我他媽讓你滾!」白洛因眼珠都紫了。

「呃……」劉沖這次真愣了。

顧海算是看出來了,劉沖有口難言,白洛因百般阻撓,倆人之間必有問題。

劉沖被白洛因劈頭蓋臉的一頓訓給徹底整蔫了,轉過身鼓搗他那個大背包,垂著圓圓的腦袋一聲不吭,模樣十分可憐。

白洛因收了收語氣,「行了,回部隊吧,我過兩天就出院了。」

劉沖不聲不響地從背包裡掏出自個的衣服和日用品,然後往旁邊邁開一大步,故意展示給白洛因看,「首長,你啥也甭說了,我已經請好假了,來了就不打算走了。」

造孽啊!白洛因一頭扎進被子裡不吭聲了。

劉沖以為白洛因動搖了,趁機補幾句客氣話,「首長,顧總人再好也是客啊!我好歹不是外人,你怎麼使喚都方便對不?」

對你大爺!白洛因都已經開始想像自個的悲慘下場了。

劉沖走到顧海面前,滿臉感激地握了握顧海的手,「這程子麻煩你了。」

顧海拍著劉沖的肩膀誇讚道:「你真是個人才!」

「過獎了。」劉沖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後把手朝門口伸,「顧總,我送送你。」

顧海還真和劉沖一塊走出去了。

白洛因覺得世界末日到來了。

「我問你個事。」顧海停住腳。

劉沖習慣性地立正站直,「你問吧。」

「你們首長平時是怎麼對你好的?讓你這麼無怨無悔地留在這照顧他。」

說到這事,劉沖又眼淚吧嗒的。

「我們前些日子去大漠紮營訓練,首長因為我的傷和師長吵起來了,師長罰他爬二百棵樹,他爬完樹都累得快虛脫了,還爬到我帳篷裡抱著我取暖。他說我腿上有傷,不能著涼,每天晚上都抱著我睡,要是沒有首長,我現在已經殘疾了。」

顧海笑容裡透著濃濃的危險,可惜劉沖壓根看不出來。

「看來你真該留在這。」顧海拍了拍劉沖的肩膀。

劉沖樂呵呵的,「那我就送到這,我得趕緊回去瞅瞅首長。」

「去吧!」顧海揚了揚手。

劉沖興沖沖地跑了進去,顧海陰著一張臉出了醫院。

白洛因絕望地等著顧海殺回來,結果看到的卻是劉沖神采飛揚地走了進來。

「顧海呢?」白洛因納悶。

劉沖一邊收拾自個的東西一邊說道:「他走了,這兩天就由我來照顧你。」哼著小調去了衛生間,打算先洗個澡。

結果,劉沖這澡也洗了,衣服也換了,香噴噴地走出來,門砰的一聲開了。

一張盛怒的面孔出現在門口。

劉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顧海五花大綁給綁起來了,橫著吊在屋頂上,下面放個火爐,火苗子噌噌往上冒,不到十分鐘的工夫,劉沖就給熏得大汗淋漓。到了這份上,劉沖還不明白自個為什麼被烤,還在那一個勁地哀嚎。

「首長啊,救救我吧,我快熟了。」

白洛因實在看不下去了,趁著顧海去衛生間的工夫,走到劉沖面前要給他鬆綁。結果顧海慢悠悠地從衛生間晃蕩出來,走到白洛因面前,客客氣氣地說:「想給他調溫度,言一聲不得了麼?幹嘛還要親自下床啊?」

說罷,腳一勾,溫度又提了一個檔,火苗子躥得更高了。

劉沖慘叫一聲,只得把身體拚命地繃直,以防火苗子燒到身上。

顧海拍了拍劉沖的臉蛋,幽幽地說:「還是你們首長知道疼人啊!嫌我這『火療』的力度不夠,特意下床給你調高溫度,幫助你的骨骼快速恢復,你得好好謝謝他。」

劉沖的臉都快皺成一朵菊花了。

顧海狠狠箍住白洛因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還不回床?」

白洛因僵著沒動。

「你是想讓我再往他身上加一件棉襖麼?」

白洛因硬是被顧海拖回了床。

到了晚上睡覺前,劉沖已經被吊了將近十二個鐘頭了。

顧海脫得只剩下一條內褲,在劉沖驚愕的目光中,鑽進了白洛因的被窩。然後故意把手臂伸出被窩,緊緊地摟住白洛因,一副舒服享受的表情,一個宣示性的笑容。

這個人,是我的!

劉沖看到這一幕,心裡突然有些憋屈。

顧海瞧見劉沖那副難受的模樣,冷不丁地問了句:「小劉啊!你夠暖和了,用不著誰再摟著你睡覺了吧?要不然我再把溫度給你調調?」

劉沖急忙搖搖頭,面露隱忍之色。

白洛因咬牙切齒地朝顧海說:「差不多得了!他身上的傷還沒好呢,你這麼給他綁著,他血液不流通,真殘了怎麼辦?」

顧海笑得殘忍,「你當初為他爬了二百棵樹,把手弄得都是口子,我就讓他為你烤二十幾個小時,不過分吧?」

白洛因一字一頓的,「顧海,你真狠!」

「沒你狠!」顧海怒瞪回去。

白洛因翻身要下床,被顧海狠狠拽住,陰森森的聲音在他耳邊環繞,「你那隻腳要敢著地,我立馬當著他的面和你做愛,不信你就試試!」

在床上這一方面,顧海歷來都是掌控局面的王者。

白洛因的身體重重地砸回床上。

一直到凌晨兩點多,白洛因還睜著眼,眼神不停地往劉沖那瞄。劉沖的腦袋已經垂下來了,頭髮一直在火苗子上飛舞著,地上已經滴答了一灘水。

白洛因的心一直揪著。

顧海微微瞇起眼睛,看到白洛因那副模樣,汗毛眼兒裡都冒著一股酸氣。

「你就這麼心疼他?」

「換做是你,我就是被人上了,也會衝過去把繩子解了的。」

顧海心裡猛地一震,意志還是鬆動了,可嘴上依舊不饒人。

「甭拿我倆作比較,壓根沒有可比性,你對我再重視都不為過,你對他重視一點兒都不成!」

白洛因緊緊攥著的拳頭鬆了開來,語氣裡透著濃濃的不甘。

「你把他放了,我以後絕不會再做這種事了。」

顧海等的就是這句保證,晃蕩了一天的心終於穩了下來,他滿意地笑了笑,走下床給劉沖鬆了綁,劉沖站都站不穩了,躺在地上一個勁地呲牙咧嘴。

顧海蹲下身,冷銳的視線直直地掃向他。

「你記住了,你們首長對你好,我不干涉。但是如果他以犧牲自個的方式對你好,那我就把他犧牲的那些東西一點一點地從你身上找回來!」

劉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