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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臉皮厚的顧某

倆人禁慾三天,小黃瓜和小菊花都恢復了正常使用功能,與此同時假期也宣佈結束,好日子沒了,又加入到了起早貪黑的隊伍中去。

一大早,顧海開車出門,買好早點回來,白洛因還在被窩裡紮著。

「我說,寶貝兒,醒醒了,醒醒了。」

顧海用手拍了拍白洛因的臉。

白洛因嗯了數聲,就是睜不開眼,任憑顧海怎麼甜言蜜語地召喚,腦袋都無力地垂著,只要顧海的手一鬆開,身體馬上就倒回床上。

這可怎麼辦?顧海有點兒發愁了。

硬是把他折騰醒,實在下不去手……

就在他想轍的工夫,白洛因又睡著了,還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顧海心裡不由得咒罵,萬惡的教育制度,摧殘身體、扼殺靈魂的玩意兒,瞅瞅你們把我媳婦兒給困的!想罷輕輕扶起白洛因,把衣服一件一件地往他身上套,等穿到襪子的時候,卻被白洛因踢了一腳。

顧海惱了,「我給你買早飯、伺候你穿衣服,你丫還踢我?真是把你慣壞了!」

說完這句話,用拳頭狠狠頂了白洛因的腳踝一下,白洛因直接給疼醒了。

煩悶地穿上鞋,煩悶地洗臉刷牙,煩悶地吃著早餐、煩悶地出了門……

兩個人是跑著去學校的,一路上白洛因一句話都不說,一直耷拉個臉。

顧海忍不住問了句,「我給你買早餐,給你穿衣服,挨了你一腳,你還委屈了是吧?」

「沒有。」

「那你擺著一張臭臉給誰看呢?」

白洛因斜了顧海一眼,「我煩不是因為你,我就是不想上學。」

小孩兒似的……顧海笑著捏了白洛因的臉一下。

剛到學校門口,白洛因就瞧見了尤其,尤其是住校生,昨天下午就返校了,這會兒正從宿舍往教室走。雖然天還沒亮,學生成群結隊地從眼前走過,白洛因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尤其,沒辦法,太熟悉他走路的姿勢和造作的氣質了。

「尤其!」白洛因喊了一聲。

尤其停住了腳步,朝校門口這邊看了一眼。

白洛因加緊腳步走了過去。

顧海跟在後面,心裡冷哼一聲,天這麼黑都能認出來,眼神兒夠好的啊!

尤其看到白洛因,冷酷的臉上終於露出幾分笑意。

「好長時間沒見了啊,想我了沒?」

白洛因用胳膊肘戳了尤其的肚子一下,很哥們兒的語氣回道:「想了,能不想麼?」

「別扯了,我給你發了那麼多條短信,你一條都沒回。」

白洛因乾笑兩聲,「你知道,我最煩發短信了。」

尤其盯著白洛因看了好一會兒,挺納悶地說:「我怎麼感覺你好像瘦了?人家過年不都是長肉麼?你怎麼越過越瘦啊?」

「有麼?」白洛因自己沒感覺到。

尤其捏了捏白洛因的胳膊,好像又沒有太大的變化,不過下巴是尖了。

兩個人在前面你一言我一語地寒暄著,完全忽視了後面這位,其實尤其也想和顧海聊幾句,關鍵是每次還沒開口,就感覺到了一種強大的敵對氣場。

早自習,各科課代表就開始收作業。

白洛因和顧海就把班主任羅曉瑜的英語作業寫完了,其餘的都是半不的交上去了。

下了第一節課,尤其又轉過頭,繼續和白洛因聊之前沒聊完的話題。

顧海把白洛因的書包拿過來,掏出他的手機,無聊地翻看著他的短信息。

除了石慧的信息,其餘的幾乎都沒刪,但是也很少打開,也不知道這個人怎麼這麼懶,你說你不樂意回復也就算了,你總要打開看兩眼吧,他偏不,心情好的時候直接看個名字,心情不好的時候手機就是個擺設。

在這一點上,顧海很有自豪感,他給白洛因發的信息,白洛因幾乎每條都看,每條都回。咱不指望他整天膩著你,對你百依百順,只要能有一點兒區別對待,顧海就很滿足了。

終於翻到了尤其給白洛因發的那些信息。

其實無非就是些祝福短信,過年的那段時間發的,還有一些閒聊的問候語,每條短信不超過十個字,內容都很正常。

只有一條短信,帶著那麼點兒溫情。

「因子,有點兒想你了呢!」

有點兒想他了?……顧海咂摸著這句話,別有深意地瞟了尤其一眼。

語文老師長著一張三角臉,圓鼓鼓的腮幫子對著講台下的每個學生。

「我只留了一篇作文,結果還有兩名同學沒有完成作業。」

底下的學生東張西望,都在猜測這兩個人是誰。

語文老師又發話了,「別讓我念出你們的名字,如果你們有點兒自覺性,就拿著課本,主動去教室外面站著。」

白洛因和顧海雙雙起立,甚有默契地走到了教室外面。

樓道裡空無一人,可以聽到很多個班老師的講課聲音,混雜在一起,有男有女,有高有低,抑揚頓挫,斷斷續續……

很多年以後,那些在記憶裡刻板教條的聲音,突然變得如此美好。

顧海就那麼看著白洛因,定定地看著,時間不知不覺就溜走了,好像比待在教室裡更容易熬過去。白洛因即使眼睛看著前面,也能感受到顧海在盯著自己,心裡毛毛的,扭頭黑了顧海一眼,把頭轉過去,過了一會兒還能感覺到顧海的注視,又給了一記警告性的眼神。

顧海暗忖,你這哪是瞪我呢,分明就是勾搭我呢!

白洛因往旁邊挪了一大步,顧海也跟著挪了過去,寸步不離。

快到下課的時候,白洛因忍不住問了句,「你老看我幹嘛?」

「你長得好看。」

白洛因一副「你很無聊」的表情把頭轉了過去。

沒想到,顧海又把手伸過來了,直接摸到了小因子。

「這還疼麼?」

白洛因的臉噌的燒了起來,猛地打掉顧海的手,怒道:「疼你大爺!」

這一聲,估計整個樓層所有上課的班都聽見了,白洛因自個都意識到聲兒有點兒大了,說完了恨不得把嘴縫上,可惜收不回來了。

語文老師慢悠悠地走出來,臉上蓋了一層冰霜。

「這樓道裡還容不下你們倆是吧?去,旗桿底下站著去,麻利兒的!」

兩個悲催的傢伙,身體剛恢復,就去瑟瑟的寒風中感受乍暖還寒的折磨去了。顧海怕白洛因被吹感冒了,把外套脫了要給白洛因披上,白洛因死活不要。顧海往白洛因身邊挪了挪,和他貼得特別緊,然後拉住他的手,放進了自己的口袋。沒人看得到,也不怕被人看到,只是單純地覺得,能在這手拉手地罰站都是一件美事兒。

老天爺成全了顧海這一心願,其後的每節課,老師都要求沒完成作業的學生去外面站著,除了羅曉瑜沒有這樣做,可他們偏偏就完成了她的作業。

下午放學,兩個人才帶著一身冰碴子回了教室。

收拾完東西,剛要走,被尤其叫住了。

「給你,我媽親手做的,拿回去過一遍油就能吃了,這也算我們天津的特產呢!」遞給白洛因一個紙袋,已經被油浸濕了。

白洛因光是拿著就聞到一股香味兒,頓時面露喜色,拍了尤其的肩膀一下。

「夠意思啊!」

顧海在一旁不冷不熱地來了句,「你有點兒出息行不行?人家給的東西就那麼好吃麼?」

「起碼比你做的好吃多了。」

顧海牙都綠了。

白洛因轉過頭,樂呵呵地看著尤其,「代我謝謝阿姨啊!」

「你要是覺得好吃,改天去我們家啊,讓我媽給你做現成的。」

白洛因想都沒想就回了句,「成!」

回到家,顧海去廚房煮麵條,白洛因想起書包裡還有尤其給他帶來的好吃的,就把那一袋豆香齋牛肉香圈遞給顧海,叮囑他,「記得炸一下。」

說完自己去臥室寫作業。

顧海瞇縫著眼睛,嫉惡如仇地盯著手裡的香圈,恨不得現在就撇到垃圾桶裡。

結果他還是沒那麼做,因為他也餓了,而且他發現這東西確實香。

於是,倒了半桶油放到鍋裡,油溫夠了就把牛肉香圈放了進去。

炸著炸著,香味兒飄到鼻子裡,顧海忍不住了,自己先撈出來幾個嘗了嘗。

等白洛因被香味兒勾得跑進廚房的時候,已經看不見那些牛肉香圈了。

「誒,尤其給我的那袋好吃的哪去了?」

顧海指指盤子上那些被炸得焦黑又扭曲的東西,說道:「這就是啊!」

「你……你炸過頭了吧?」白洛因一臉心疼的表情,「我怎麼記得那香圈開始是黃色的啊!」

「別賴我,開始就是黑的。」

白洛因不信,嘗了一口,已經有點兒苦了,還帶著淡淡的糊味兒,總之吃著不如聞著好。

顧海瞧笑話一樣地看著白洛因,問道:「味道怎麼樣?」

白洛因還是一副無法相信的表情,「我剛才明明聞著特香啊,怎麼吃著不是那麼回事了呢?」

顧海恬不知恥地回道:「你肯定聞錯了,那香味兒是從我煮的麵條裡飄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