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鋒芒 > 第238章 反季節拍戲 >

第238章 反季節拍戲

這頓飯吃完,天已經黑了。俞銘緩步朝停車場走去,夏弘威就在車裡等著他。

不知道是不是被韓東提醒的緣故,俞銘總覺得有人跟蹤自己。直到上了車,這種不安感還是沒有祛除。

夏弘威發現了俞銘的異樣,便問:「怎麼了?看你沒精打采的。」

俞銘怏怏地說:「可能有點兒累。」

「腳了那麼久能不累麼?你跟他說一個小時的話,都能和別人說一年了。」夏弘威的語氣明顯很不樂觀。

不過現在俞銘學聰明了,一句不反駁,直接把腦袋枕在夏弘威肩膀上休息。

夏弘威斜眼一瞄,態度陡然轉變。

「是不是下午跑了太多地方,沒休息過來?」手指肚兒刮著他的薄唇問。

俞銘將錯就錯,「有可能。」

夏弘威深信不疑,直接朝司機招手。

「那咱們走吧。」

「等下!」

坐在前排的兩個保鏢突然如豹子般躥出車外,將不遠處偷拍的記者抓了出來夏弘威臉色驟變,揚揚下巴示意司機出去看看情況。

這時,記者和保鏢正在爭執中。保鏢想查看照片,記者卻以涉及其他新聞為由,死活不肯交出相機。

司機見勢開口說道:「甭跟他廢話,直接搶過來。」

雖然記者玩命抵抗,但是由於體力相差懸殊,儲存卡很快落入保鏢手中。

回到車上,司機將儲存卡交給夏弘威,又將一併搜刮來的記者證扔給俞銘。

夏弘威把儲存卡連接到電腦上,一張一張翻看裡面的照片。其中不少是俞銘的,而且不只今天,前面幾天也有跟蹤拍攝。

「張文。」俞銘嘟噥著這個名字,「聽著好耳熟,貌似是《新樂報》的紀者。」

夏弘威陰著臉取下儲存卡,扔給了前面的司機。

對演員來說,除了熬夜、起早床之外,最痛苦的莫過於「反季節拍戲」了。

冬天拍夏天戲還好一些,攝影棚裡面有暖氣,衣服裡面有暖寶,熬一熬就過去了。

夏天拍冬天戲就杯具了。

因為空調有噪音,所以拍攝期間不能開。再加上厚厚的棉服,幾萬瓦的大燈,演員的痛苦可想而知。

韓東最近就飽嘗了這種滋味。

他主演的這部講述狂犬病的電影定名為《七日》,原計劃四月份開拍,那會兒正值春季,穿棉服還說得過去。

但因為韓東故意推脫,臨時改變行程,導致開拍時間晚了近兩個月。一下來到六月份,氣溫飆升到三十幾度。

而且這個角色是農民,卷毛小辮不能有,韓東又不捨得剪,只能戴上厚厚的頭套。幾乎每場戲下來,他的棉服都會沉上兩斤。

今天這幾場戲就是雪戲。

韓東將在這片叫「雪地」上演繹狂犬病發作的悲慘景象。不僅要穿著棉服狂奔,還要摔跤、咆哮、倒地抽搐……怎麼熱怎麼折騰。

他以為劇組會整點兒棉花之類的充當雪,不料劇組卻撤了六千斤鹽。想他滿頭大汗掉下去,再在鹽上滾一滾,那滋味……

開拍之前,俞銘過來探班,看到韓東的造型就已經笑得不行了。

「我跟你說,你都不用演了,就這副打扮出鏡,觀眾就原諒你了。」

若是放在以前,韓東一定會大罵造型師,但是現在各種感謝其用心。

六十年代的板寸頭,臃腫的俗棉服,灰不溜秋的條絨褲,刷得泛黃的白球鞋……怎是一個寒酸了得!

再加上韓東的神演技,一縮脖、一端肩,小人物的窮苦與悲哀就這麼出來了。

俞銘問:「你在劇中是被咬了哪?」

「腿。」韓東說。

「怪不得。」俞銘掃了韓東一眼,「我要是那隻狗,我也咬。」

韓東剛要回話,就聽到導演在叫他了。

「我先過去準備了。」

「去吧。」

俞銘一想反正也沒什麼事,乾脆多看一會兒吧,於是又開始對著韓東的造型樂。

結果樂了沒一會兒,電話就打過來了,讓他立刻回公司,出事了。

俞銘本以為是夏陽卓那裡出了問題,不料竟是自己。

看到剛登出來的新聞,俞銘瞬間傻眼了。

那天跟拍的根本不是張文一個,張文不過是個靶子。真正要暗算他的,是張文身後那個拍攝「保鏢搶相機」的人。

原本只是「私會男性友人」的爆料,結果被保鏢一介入,又多了條「責令保鏢毆打記者企圖銷毀照片」的罪過。

果然留了一手……俞銘咬牙切齒。

而且,新聞還拿夏弘威的司機太做文章。司機司是夏弘威的秘書,在夏家掌控的太集團做著高管。那天夏弘威沒露面,媒體就斷章取義,暗示該司機就是俞銘背後的「大財主」。

同時還爆料了司機的家庭信息,特別強調其已婚並有兩名子女,含沙射影地「印證」了「俞銘是小三」的傳聞。

一時間,網上又掀起辱罵俞銘的狂潮。

這事是誰指使的再清楚不過了。

馮牧之雖然是馮俊的堂姐,但是兩人行事作風迥然不司,馮俊很少和她談及私事,所以馮牧之根本不知道俞銘真正的後台。

她現在是人前著急人後得意。

結果,得意了不到兩個小時,與她私通的記者就打過電話來了。

「馮姐快救救我吧,要出大事了。」

馮牧之臉色一變,「怎麼了?」

「剛才公安局來人把張文帶走了,一起帶走的還有一些相關負責人,據說社長和總編都被請去喝茶了。」

馮牧之難以相信,「一個集團的高管而已,怎麼可能有那麼大權力?」

「什麼集團高管?那是他司機!」

「你說那個高管是他司機?」馮牧之眼珠都快瞪出來了。

「馮姐,又來警察了!他們……」

一陣忙音傳來,馮牧之先是一僵,接著便懊惱地將手機丟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