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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心疼

郭城宇那邊疏通了關係之後,池騁這邊的監管立刻就寬鬆了不少。郭城宇給吳所畏偽造了一系列證件,又暗中給偵查人員不少好處,吳所畏這才以委託律師的身份混進了看守所。

闊別半個月後的首次相見,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池騁還是由賈申帶著過來的,他之前並不知道來的人是吳所畏。通知他的時候,只是告訴他是委託律師。所以池騁緩緩踱步進來的時候,表情很是平和的。

結果,當他看到玻璃對面的人,心臟狂震了十幾秒。

賈申從沒見過池騁這樣的眼神,驚愕的、喜悅的、心疼的、深情的……所有不該出現的情緒全都出現在他的眼中,交融雜糅後自眸底緩緩淌了出來。

這一刻,賈申隱隱感覺到了吳所畏不是委託律師。

但他沒有挑明,而是沉默地走了出去。

池騁拿起電話,半天都沒說話。

最後還是吳所畏先開口的。

「剛才那個獄警挺帥的。」

池騁說:「哪個獄警?」

「就領著你進來的那個。」

「我沒看見,光顧著看你了。」

吳所畏露出這麼多天來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笑容。

池騁心裡HOU甜HOU甜的,總算嘗到點兒滋味了。

兩人又靜靜地凝望了好一陣,池騁問:「穿這麼多,熱不熱?」

「一點兒都不熱。」

吳所畏說著,把衣服解開一條小縫,一個尖尖的小腦袋鑽了出來。

「我知道你想二寶,就把它一起帶來了。」

池騁不由的一驚,「你是怎麼過檢驗的?」

「那你就得問郭子了。」

剛說完,池騁那邊的門突然開了,賈申晃了進來。吳所畏連忙把小醋包的腦袋按進去,扣上最上面的扣子,一副假裝分析案情的模樣。

等賈申走了之後,吳所畏朝池騁吐了吐舌頭。

池騁看吳所畏這副可人疼的小樣兒,直想把玻璃砸了。

「我臉貼到玻璃上。」池騁說。

吳所畏猶豫了一下,還是彆扭地貼了上去。

池騁隔著玻璃在吳所畏的臉上示意性的擰了一下,佯怒著說:「你瘦了。」

吳所畏今天還特意穿了身顯胖的衣服,依然敵不過池老爺的法眼。

「沒有性生活的滋潤,當然得瘦。」吳所畏眉飛色舞,「你趕緊出來操我幾次,我立馬就長肉。」

池騁幽幽地說:「你都把我說硬了。」

「哪呢?」

無所伸著脖子瞅,發現池騁褲襠處真的有了變化。當即呲牙一樂,看來還挺老師,沒對小獄警起歪心思。

吳所畏每笑一次,池騁對吳所畏的心疼就會強烈幾分。

「最近沒睡好吧?皮膚都沒有以前好了。」池騁說。

吳所畏說:「沒有性生活的滋潤,皮膚當然得變差。你趕緊出來操我幾次,我皮膚立馬就恢復光澤。」

池騁的心都讓吳所畏撓出血了。

「你再臭貧我湊你啊!」池騁虎眸威瞪。

吳所畏以柔克剛,「你捨得麼?」

這四個字戳中了池騁心中最柔軟的區域,這麼多天來,池騁徹夜不眠。每天晚上想的都是吳所畏吃了多少苦,然後默默地在心裡劃刀子。

他能捨得麼?真到了見面那一天,別說湊了,就是抱著都怕把他勒疼了。

池騁用這種沉默的方式傳達過去的深情,讓吳所畏覺得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值了。

「想我沒?」吳所畏又問。

池騁反問,「你說呢?」

老子想你想得都快把牆鑿穿了!

吳所畏下巴上揚四十五度,斜了池騁一眼,「我哪知道?」

池騁硬朗的臉上浮現溫柔的笑意,特別難以形容的一種口氣。

「想你了。」

吳所畏的臉上這次透出笑模樣。

池騁又問他,「你想我沒?」

吳所畏點點頭。

「有多想?」池騁問。

吳所畏說:「想你想得把小金庫都交待出去了。」

池騁臉上的笑容在那一刻凍結了。

「你說什麼?」

吳所畏含蓄表達:「過幾天你的案子就要公開審理了,我估摸用不了多久,咱倆就能見面了。」

吳所畏本想哄池騁一個高興,不料池騁聽完之後,臉色更加凝重了。

「除了小金庫呢?你還把什麼搭進去了?」

吳所畏猶豫了好久才開口說道:「老院。」

池騁的心在那一刻被摔得七零八落。

吳所畏幻想過池騁得知這一消息後的種種反應,但從沒想到會到如此嚴重的地步。池騁臉上露出的不堪忍受的痛苦表情,已經遠遠超過了吳所畏的預期範圍,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池騁問:「為什麼不賣我的房?」

池騁並不知道池遠端把他的房產過戶了,事實上吳所畏也是才知道的。

「我不想讓你家人看不起我。」吳所畏說。

池騁不甘地追問,「那你為什麼不先找郭子借錢?!」

「因為我們兩個才是一家人。」

池騁不說話了。

吳所畏知道池騁態度差是因為心疼他,他一點兒都不計較,還玩笑般地說:「你不是老說我是鐵公雞麼?這回我把身上的毛都拔了,我看你以後還怎麼擠兌我。」

池騁依舊定定地看著吳所畏,不發一言。

吳所畏又說:「你是我的大財主,我的搖錢樹。等你出來了,多少錢賺不回來啊?你要是一直在裡面待著,我享受不到政策優惠,就永遠都是那堆錢。所以總算賬,還是先把你救出去更划算。」

池騁繼續沉默。

吳所畏實在笑不出來了,凝神望著池騁,靜靜說道:「我現在好後悔,當初不如多給你點兒零花錢。現在給了人家才知道,原來十塊二十塊真的不算什麼。」

「其實我小金庫裡面的錢就是留著給你養老的,你要是出不去了,我要那個錢還有什麼用?」

「我現在就想讓你早點兒出去,我不是花錢買你的自由,而是花錢買我自個的安全感。我一個人睡在家裡太害怕了,那麼多面鏡子,怎麼照都只有我一個人。」

「我不要酒池肉林,我就要你。」

「池騁,你跟我說句話吧!」

池騁的視線在吳所畏臉上停留了幾秒鐘,撬開硬朗的薄唇。

「我恨你。」

說完這三個字,池騁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賈申就依靠在外面的牆壁上,聽到門響,迅速將頭轉過來。

「這麼快就談完了?還有十多分鐘呢,你確定不利用剩餘的……」

賈申的話還沒說完,池騁就飛快地踱步到了樓梯口。等賈申追過去的時候,池騁監房的門已經死死關上了。

吳所畏還做在玻璃窗外,手貼在小醋包冰涼的肚皮上。眼神訥訥的,好像還沒回過神來。

沒一會兒,門再次響了,吳所畏眼神瞬間亮了起來。結果只看到了賈申,沒看到池騁,眼神又暗淡了下去。

「池騁已經回監房了,您請便吧。」賈申說。

吳所畏沒聽見一樣。

賈申又提高音量重複了一遍。

吳所畏依舊紋絲未動。

嘿!邪了門了!……賈申擰起眉,好心勸你走你還不走。那行,你一個人在這耗著吧!小爺我得先去關係『犯人』的心理狀況了。

說完,賈申一溜煙走了。

吳所畏一直待到時間耗盡,才起身朝外走。

結果,賈申回到值班室,從監視器上看到池騁的臉色後,突然有點兒不敢進去了。

誰也想像不到,池騁會掉眼淚。

連他自己都沒想到。

吳所畏被大黃龍咬,性命攸關的那一刻他沒哭;吳所畏和他分手,親口說沒愛過他的時候他也沒哭;吳所畏母親去世,看到吳所畏坐在葬車上的時候他還沒哭;吳所畏獨自一人掛在六樓,滿手血痕的時候他依然沒哭……

可當吳所畏告訴他小金庫沒了的時候,他哭了。

他想起吳所畏要他把JJ放在羊絨褲外面的倔強模樣,一個個吧啦著鋼崩兒的較真模樣,盯著自個兒吃羊腿的嘴饞模樣,和往他後脖頸塗抹昂貴護膚品時的心疼模樣……

池騁最愛的小性子,卻被自己親手摧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