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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重歸於好

池騁到醫院的時候,吳所畏埋著頭坐在病房外面。

「知道了?」池騁問。

吳所畏定定的看著池騁的褲子,沒抬頭,也沒說話。

池騁的大手扣住吳所畏的頭頂,掌心的力道狠狠壓了下來。「堅強一點兒,有病可以瞧。」

吳所畏依舊耷拉個腦袋不說話。

池騁低沉有力的嗓音又砸了下來,「咱不至於的,多大點兒事啊?就扛不住了。」

吳所畏混沌的目光轉到池騁的褲帶上,就沒再往上移。

池騁在吳所畏的腦袋上狠敲一記。「你再這樣,你媽白疼你了。」

聽到這話,吳所畏終於爆發了,結結實實的一拳襲向池騁面門。

池騁巋然不動,吳所畏卻疼得撕心裂肺。然後他又猛地攢到池騁的身上,抱著他的頭猛揍,揪他的耳朵,薅他的頭髮,抓他的臉。

「你他媽不是不管我了麼?你不是把我轟出來了麼?誰讓你來的?誰讓你來的?你滾蛋,滾蛋。。。」吳所畏的聲音從抖動到哽咽,再到哭嚎,就像尖銳的利器捅進池騁的心窩,扎得越來越深,疼得越來越劇烈。

說著說著,吳所畏說不下去了,咬著池騁的脖子,鼻涕、眼淚、血絲混雜在一起,悲傷的氣息瀰漫了整個樓道。

池騁狠不下心再說重話了,抱著吳所畏走到一個黑暗僻靜的角落,手抵著他的後腦勺柔聲哄到,「畏畏是最堅強的,這點兒事算不來什麼,咱有經濟條件給老太太治病。只要你媽心態好,多活幾年不是問題。」

剛子也在啊旁邊勸,「是啊,我們那一個老太太,三十多歲那會兒就診斷出癌症,沒錢治就一直沒管,現在還活著,都八十多歲了。」

吳所畏哭嚥著埋怨池騁,「你咋不早點兒告訴我?咋不早點兒告訴我?」

池騁給剛子打了個手勢,讓他買條毛巾過來。

過了一會兒,剛子遞給池騁一包紙巾,池騁抽出兩張給吳所畏擦鼻涕,柔聲哄到,「擤擤。。。不許再苦了聽見沒?你瞧人家都看你呢,一個小伙子哭成這樣寒磣不?」

吳所畏擤完了鼻子才通暢了,可依舊控制不住的肩膀抖動,池騁又讓剛子把毛巾用熱水浸濕,拿過來給吳所畏擦臉。

過了好一陣,吳所畏總算緩過來了,可眼睛裡依舊沒有任何神采。

「你是色盲?」池騁終於問出口。

吳所畏烏突突的目光斜視著他,說,「你要是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還不來找我?」

「我什麼時候來找你,取決於我能人生離開你的時間。」

吳所畏不說話,努力調整自個的心情,想等吳媽醒過來之後,看到一個活蹦亂跳的他。也許在這種時候,給父母一張笑臉就是最好的盡孝方式。

「我要給我媽換最好的醫生,最好的病房,不管花多少錢。」吳所畏說。

池騁說,「這就對了。」吳所畏深吸了兩口氣,心裡好受多了。

不得不說,池騁的話在他心裡是有很大份量的,在他來之前,這裡很多人都勸過吳所畏,包括主任醫師,可他誰的話都聽不進去。池騁安慰一句頂別人安慰十句,即便同樣是糊弄人的一句話,從池騁的嘴裡說出來,給吳所畏的精神鼓勵要比別人大得多。

池騁拉住吳所畏的手,說:「等你媽情況好點兒了,就和我回家吧。」

「我不和你回去。」吳所畏沉著臉。

池騁使勁在他後脖頸上捏了一把,問:「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是色盲?」

「為什麼要告訴你?」吳所畏沒好氣,「就你丫那壞心眼,我告訴你,你肯定得變相整我,指不定讓我穿什麼色的衣服。」

本來人家池騁沒這想法,吳所畏非要提醒,池騁也就不得不記在心裡了。

吳所畏用餘光掃了池騁一眼,見他露出不明所以的笑容,立刻用拳頭橫掃他的小腹,「你丫又憋什麼壞主意呢?」

池騁攥住吳所畏的手,笑道,「你心裡沒壞主意,怎麼知道我心裡的壞主意?」

吳所畏氣悶著不說話。很快,值班護士走了出來,朝池騁說:「老太太醒了。」

吳所畏噌的站起身,著急忙慌的往裡走。

池騁一把拽住他,警告道,「你要敢哭,我就把咱倆的事告訴你媽。」

吳所畏真被這話拿住了,進去之後,看到吳媽憔悴乾枯的面容,眼淚差一點兒就飆出來了。

可池老爺威震後方,吳所畏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卯足了勁往回收。「媽,您醒了?好點兒沒?」

吳媽超吳所畏笑笑,「媽沒事。」

吳所畏點頭,「我媽多硬朗啊!能有事麼?」

吳媽本來擔心得要命,一聽吳所畏這副口氣,瞬間大鬆了一口氣。

臨走時,吳媽拉著池騁的手說:「謝謝你幫我瞞住了我家三兒,他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我都沒法安心在這養病。」

池騁攥了一下吳媽的手,沒說什麼。。。。。

「我總算把你逮著了。」郭城宇對汪碩說。

汪碩冷哼一聲,「什麼叫逮著了?就跟我真逃了似的。」

「逃沒逃你自個心裡有數。」郭城宇把那疊病歷單甩到汪碩面前,「你給我解釋解釋,這是怎麼一回事?」

汪碩還是那幅不以為意的模樣,「心理疾病每個人都有,你沒看過心理醫生,所以你覺得你沒病。我這麼多年一直在吃調節神經的藥,今兒出門忘吃藥了,你說話注意點兒,我一犯病就咬人。」

「在我面前你就別裝了。」郭城宇邊耍著茶具邊說:「我夠給你面子的了,你黑了我七年我都沒把你怎麼著,別沒完沒了的。」

「嘿,你這人怎麼不負責任啊?」汪碩逗貧,「欺負我不是娘們兒,一炮打中了,也沒法帶個孩子來指證你對不?」

郭城宇嘲弄的目光投過去,「你那調節神經的假藥從哪買的?別吃了,越吃越混亂。」

汪碩挺鬱悶,「既然你覺得咱倆當初沒睡,幹嘛還要白白讓我黑七年?以你這副腦袋瓜子,犯不上被我算計吧?」

「我這不是將計就計麼。」郭城宇哼笑一聲,「沒你這麼一走,能有我和池騁糾纏不清的七年麼?不是有個成語叫由愛生恨麼?我想反過來試試,看看能不能由恨生愛。」

汪碩臉色驟變,磨牙狠擲一句話。「你丫果然和池騁有一腿。」

郭城宇輕易拿到了汪碩當年「作案」的動機,反擲一句。「你丫果然因為這個黑了我。」

過了好一會兒,汪碩才發現他被郭城宇套進去了,幡然悔悟已經晚了。

郭城宇不緊不慢地說:「我告訴你我為什麼七年沒拆穿你,因為我比你有人情味兒。我知道你利用我,利用我和你的這件事刺激池騁,讓他這麼多年都放不開你。我心裡承受能力比你強,所以我讓著你。但我沒想到,你竟然是真的想黑我,而且還是因為證捕風捉影的理由。」

「捕風捉影?」汪碩笑道,「那這股風的勢頭也太強了,當年把我刮得五迷三道。你們倆好得忒讓我膈應了,上的是我的床,叫的卻是你的名,那一宿郭子郭子喊的,我都想把你丫放鍋裡煎了。」

郭城宇將茶具一甩,穩穩落在茶盤中間的位置。

「那是因為他喝醉了酒,那段時間你倆天天吵架,他總來我這喝酒,喝多了的時候身邊就我一個,他不喊我喊誰?」

汪碩攤手,「他沒喝醉的時候,眼睛裡也只有你。」

郭城宇送上倆字,「扯淡。」

「他可以忍受與我分開七年,卻不忍真正傷你,郭城宇,你丫還沒明白麼?」汪碩固執己見。

郭城宇一揚手,「得,我還不跟你爭這事了,神經病人的心理世界太精彩,我欣賞不來。」

汪碩挑了挑眉,「好好和你們家姜小帥學學。」

「用不著。」郭城宇說,「我心眼兒夠密的了,別再往裡堵了,萬一哪天比你心縫兒還小,再黑你一次怎麼辦?」

汪碩滿不在乎,「你拿什麼證明咱倆沒睡過?你JB上蓋著節操戳麼?」

「你是不是抹黑自個有癮?」郭城宇問。

汪碩說,「我只是不屑於讓你給我漂白。」

郭城宇無話可說。

「你恨我不?」汪碩問。

「精神病人殺人都不犯法,這麼一點兒小事算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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