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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悲催的快遞員

郭城宇因為公務出國大半個月,回來見到李旺,第一句話問的就是,「帥帥最近怎麼樣?」

李旺好半天才憋出倆字,「湊合。」

「為什麼叫湊合?」郭城宇斜睨著李旺,「我這程子忙,也沒空兒給他打電話,那小皮臉兒是不是生我氣了?」

李旺輕咳一聲說:「沒,人家好著呢。」

郭城宇聽李旺這酸不溜溜的語氣,就知道肯定有事。「怎麼個好法?」

李旺謹慎地開口,「好到你有可能都認不出來了。」

郭城宇一揚手指,「先去診所。」

於是,汽車直接從機場開到了姜小帥的診所。

姜小帥百無聊賴地耍著藥瓶,聽到剎車響兒,朝外瞄了一眼,眼睛瞬間放光。但等車上的人下來,他又把光芒收起,繼續一副懶懶散散的傲嬌樣兒。

郭城宇的腳一邁進來,姜小帥的手機就響了。瞄了一眼郭城宇,慢悠悠地把手機拿起來。

「喂?」

「我在啊,幹嘛?」

「讓我出去?我才不去呢。是誰咋網上說昨天來的?讓我白白等了一天。」

姜小帥還是那款爆潮的卷毛,那身拉風的修身小西裝,顛顛著腳,一副懶得鳥郭城宇的得瑟樣兒。

郭城宇不急不惱,抽了條凳子坐下,瞇著有神的雙眼看著姜小帥公然在他面前電話「調情」。

「你知道你昨天沒來,我有多失落麼?」

「天氣不好?天氣不好是理由麼?」

「你現在來找我我也不見你,誰讓你昨天爽約的?」

「東西愛送誰送誰,我不稀罕。」

「哎,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都說不要了,你還死乞白賴送我。」

「行了行了,瞧你這可憐樣兒,東西我收了,你就放旁邊的小超市吧。甭來我這露面了,懶得瞅你。」

手機一甩,佯裝一副驚訝狀瞧著郭城宇,「喲,你來了?什麼時候來的啊?」

「從你接快遞的電話開始。」郭城宇說。

姜小帥臉一窘,「什麼快遞的電話?」

郭城宇舔著牙尖笑了笑,「剛才那個電話,不是快遞員給你打的麼?」

草。。。姜小帥心裡怒罵一聲,調戲老油餅真沒勁,刷一點兒心眼都能讓他瞧出來。

「什麼快遞員啊?」姜小帥繼續裝,「你丫腦袋裡怎麼這麼多彎呢?繞哪去了?」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快遞員嘹亮一嗓子,「誰是姜小帥?」

姜小帥頂著一張大綠臉走到門口,沒好氣的說:「不是讓你放在旁邊的超市麼?你怎麼還是來我門口了?」

快遞大哥四方臉,矮胖墩實,嘲弄的目光打量著姜小帥,「你不想瞅我,可我想瞅你。我算看出來了,這派的件多了,什麼收件人都有。」說完,使勁一擰把,摩的嗡嗡開走了,耍下一路的草你大爺!

姜小帥還沒轉身進屋,身後就傳來郭城宇沉睿的調侃聲。「我看不是我腦袋裡面的彎兒多,是你頭髮上卷多。」

姜小帥不說話,黑著一張臉做到沙發上。

郭城宇走過去,手在姜小帥腦袋上胡擼一把,說,「我想把你這些小卷毛都捋直了怎麼辦?」

姜小帥咬牙,「你敢!!」

郭城宇貼附到姜小帥耳邊輕聲問:「你下面的毛是不是也這麼卷?」

姜小帥帶著火星子的一拳掃了過去,郭城宇美滋滋地接著,而後就把姜小帥使勁抱住,獠牙在他腦門上硌出幾個大牙印。「想你了。」

姜小帥卻說了句,「前個晚上,汪碩又在我這睡的。」

郭城宇臉一沉,「你怎麼又和他混一塊去了?」

「急什麼?」姜小帥斜了郭城宇一眼,「我發現你和池騁都有一個毛病,提起汪碩就炸毛,你倆是怕他揭腦門老底怎麼著?」

「你又來了。。。」郭城宇呲牙,「我有什麼老底兒可讓他揭的?」

「得得得。。。」姜小帥急忙打住,「你先甭跟我說這個,我給你看樣兒東西。」說著,把那份病歷複印單遞給了郭城宇。

郭城宇掃了一眼,臉色就變了,腿上的肌肉猛的繃起,腰身也跟著一凜。

「這些病歷你從哪弄來的?」

姜小帥說,「吳所畏從池騁他表姨那糊弄過來的,七年前,汪碩走前的那半年,幾乎每隔幾天就會去那報個道。」

郭城宇像是才知道這件事,看著病歷單的眸子裡透出幾分震驚。他又看了一下醫生給的診斷證明和病人的口述,臉色變得更加凝重了。

「當初你們仨關係這麼好,這麼大的事你都不知道?」這話讓姜小帥說中了,這事郭城宇確實不知道。他只記得那會兒池騁和汪碩經常吵架,每次吵完,池騁都會去他那喝酒,一喝多了就郭子郭子的叫,問他什麼也不說。

「你那學心眼都哪去了?」姜小帥拷問。

郭城宇冷著臉說:「我那些心眼兒,不都是後來練出來的麼。」

「草!」姜小帥暗中磨牙,「汪碩可真有本事,他這一走,對你倆的心智成熟幫助多大啊,簡直就是你倆心靈的鑄造師。」

郭城宇沉默了好一陣才開口和姜小帥說:「我還得去找汪碩,上次還沒來得及問清楚,我這邊就來事了。」

姜小帥點頭表示支持。

郭城宇不放心地問了姜小帥一句,「你不介意群毆去找他吧?」

李旺在外面聽了都覺得丟人郭老大啊郭老大,你平時敢想敢幹的那股子魄力呢?那點兒狠話都撂外面頭上了吧?瞧你現在這副慫樣兒,我都替你臊得慌。

姜小帥一抱拳,「大哥,我巴不得你去,現在正是用得著你的時候啊!快把您那蜂窩煤一樣的心眼兒逃出來吧!我盼這個案子了結盼得頭髮都白了。」

郭城宇拿著這些病歷單,面色凝重地走出診所。。。。。。。

現在,剛子衡量吳所畏和池騁關係的標尺就是池騁和自個在一起的時間有多久。時間越短,證明他和吳所畏的關係越好,時間越長,證明他倆之間的問題越大。

這一晃都兩個禮拜了,剛子天天都能看見池騁,證明情況不妙。

汽車在路上行駛著,眼看著又要到那個岔路口,往西拐直奔池騁的家,往東拐不到二百米就到了吳所畏的公司。

剛子還是習慣性地問了句,「往哪邊拐?」池騁的眼神明確指向西。剛子要往西轉,結果路口有三輛車追尾,一下堵死了。瞧著形勢,一時半會兒也開不出去了,剛子點了一顆煙,遞給池騁。

池騁沒接,眼睛瞟著窗外,吳所畏公司的方向。

「有倆禮拜沒見了吧?」剛子問。

池騁把目光轉回來,淡淡地說:「去別人家住一宿,晾他倆禮拜,不多。」

「這麼嚴重?」剛子震驚,「你沒收拾他?」

「我要不把他轟走,他現在就在醫院躺著呢。」

剛子挺佩服池騁的度量,他現在越來越爺們兒了,以前這事發生在他身上,別說轟出門,腿都得斷一根。

「他膽子越來越大了,你得管管了。」

池騁目光沉沉的灼視這窗外,言道,「他哪有那個膽兒?就是存心氣我唄。」

剛子無奈地笑了笑,「既然車都堵在這了,那咱現在下去瞧瞧他?順帶把他接回家?」

池騁頓了頓,說:「讓他多在家住幾天,多陪陪他媽吧。」

剛子一瞬間什麼都明白了,生氣是小,孝敬父母是大,池騁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倆人顧自沉默了半晌,剛子突然視線一緊,說:「我怎麼感覺公司門口不太對勁啊?我看見聚了不少人了。」

池騁說:「你下去看看。」

「你不去啊?」剛子問。

池騁沒說話,他現在想吳所畏想得五臟六腑都冒血光,真要下去看一眼,肯定就上不來了。

剛子會意,麻利兒下車,朝吳所畏的公司走去。大概半個多鐘頭過去,剛子回到車上。

池騁問:「怎麼回事?」

剛子說:「也不是什麼大事,一個客戶,定了一批燈,結果又把顏色弄錯了,就來公司來鬧事。光是把燈換了不成,還得賠償他們重複裝修的經濟損失,說他們公司都是按秒掙錢的,耽誤一分鐘就是一筆巨額損失。」

池騁冷哼一聲,「解決了麼?錢賠了麼?」

「賠了。」剛子說,「吳所畏沒在,我做的主,那麼多人看熱鬧,不把事擺平了不成。這人開車就往東去了,人我都安排好了,拿咱們錢可以,但不能白拿。」

池騁微斂雙目,「顏色怎麼會弄錯?」

「誰知道啊?」剛子說,「林顏睿告訴我的,這批燈是吳所畏親自挑的。不止一次了,只要他經手過的買賣,顏色準會出錯。」

池騁思忖了片刻,眼神中的鎮定一點一點被抽離。

「穿個粉色的小褲衩,不是賣騷是什麼?」「瞎說什麼?我這是灰色。」「你闖紅燈了。」「不可能,我和旁邊的車一塊開過來的。」「他丫就闖紅燈了,你不看信號燈看別的車幹嘛?」「大寶,小心後面那條黃蟒。」

「。。。」池騁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想響了,醫生來的電話。「你趕緊過來看看吧,老人家的情況有點兒不好,他兒子跟著一起來的。有個護士剛來的,我事先忘了囑咐,一不小心就說禿嚕嘴了,他兒子有可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