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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一觸即發

凌晨四點多,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吳所畏瞇著的眼睛迅速睜開。

池騁的手臂圈著吳所畏,感覺到他心跳的加速,大手在胸脯上順了幾下,安撫道,「沒事,我的電話,你接著睡。」

說完,拿著手機走了出去。

「這邊有情況了,剛子我們看見六輛卡車開進了部隊,車廂是封閉的,看不出裡面藏了幾個人。我猜這輛車就是進去拉蛇的,估摸半個鐘頭就能裝完,我們幾個在一里地開外的兩間破房裡,還有一隊人在道邊兒守著,車過來馬上就動手。」

池騁眸色一沉,「我馬上過去,你們注意安全。」

說完,掛了電話。

吳所畏在床上躺得老老實實的,池騁坐過去在他的光頭上摸了很久,一抹心疼之意泛上眼角。大寶,委屈你熬了這麼長時間,等我回來,一定把礙眼的東西除得乾乾淨淨,還你一個名正言順。

聽到關門響,吳所畏從床上坐起來。

這麼早,池騁去幹嘛了?

會不會是池遠端發現情況不對,急招兒子回去談話?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池騁在那邊抱住池遠端,吳所畏這邊的阻力就會小很多。不管怎麼樣,只要池騁不在身邊就可以,他不在,就可以和丟蛇撇清關係了。

這麼一想,麻利兒穿衣服下床。

剛要出門,就接到了那邊的電話。

「吳哥,剛子二麻子給我打電話,說他看到一輛非軍用卡車開進部隊,懷疑那輛車就是來拉蛇的。我們幾個就在東南路口的拐角蹲著呢,一會兒那輛車要是從這邊開過來,我們要不要動手?」

吳所畏大步跨出門,從容不迫地說道:「先觀察清楚,不著急動手,我這就過去。」

……

天剛濛濛亮,一輛卡車從部隊大門緩緩駛出,後車廂內載有二十幾個玻璃箱,夾雜著十幾個條子,橫七豎八地歪在車廂裡昏昏欲睡。卡車沒有直奔高速,而是朝東南方向的一條小道上開去。

一聲尖銳的剎車響打破了凌晨的寂靜。

車廂劇烈的搖晃一下,玻璃箱相撞發出雜亂的響聲,震醒了搖頭晃腦的幾個條子。緊張的空氣在車廂瀰漫開來,十幾個條子彼此交換眼神,全都處於高度警戒狀態。

很快,外面傳來了打鬥聲。

「不好,有人劫車,你們倆在上面看著,其餘的都跟我下去。」

車廂門被撞開,十幾個訓練有素的條子手持警棍跳了下去,下面也是十幾個人,車頭已經被砸變形了,擋風玻璃碎了一地,兩個司機被圍堵在中間,場面十分混亂。

天還沒亮透,這些警察都穿著便裝,反倒是劫車的,通通一襲黑衣,全是訓練有素的打手。實際上是兩撥人,雖然都穿著黑衣服,但袖口的花紋不同。剛子只帶了四五個人,至於那六七個人是從哪冒出來的,現在無暇顧及,先對付條子最重要。

一輛加長越野車在道口停下,一個身材精瘦的男人慢各斯理地走下車,不動聲色地摻入鬥毆人群中,出手如電,抓住一個條子的頭髮,用力一拉,條子怒嚎一聲,在地上翻滾兩圈。男人並不看他,提腿踢在另一個條子的胸口,那個條子倒射回車廂,警棍飛出十幾米遠。

剛子瞥見此人,胸口一震,郭城宇怎麼來了?

事實上,吳所畏這隊人馬一直按兵不動,誰也沒有他的算盤扒拉得響。從姜小帥去郭城宇那要蛇開始,吳所畏就料到郭城宇得對這事有所警覺,篤定他會來插一手。所以吳所畏帶人來這的目的不是想真刀真槍地火拚一場,而是想撿個大便宜。

只是他沒料到,池騁也來了。

又一輛車橫在路邊,一道凜然的身影晃了出來,陰森的視線飆射到兩個條子身上。一根警棍橫劈下來,他輕鬆閃過,猛地一提腿,膝蓋頂在那人的小腹上。

這個條子像個煮熟的大蝦,身體扭曲著跪倒在地,連連乾嘔。旁邊的那個條子下巴吃了一腳,仰面而倒,當場昏迷過去。

郭城宇掃到了池騁,池騁自然也瞥見了他。

兩人心照不宣地合夥作戰,像是事先商量好的。

沒一會兒,吳所畏也趕來了,和他一起來的,還有躲在車廂內的倆條子搬來的救兵。十幾名剛從被窩鑽出來的刑警,蓬頭垢面,渾渾噩噩地朝衝突地點跑過去。

很快,那邊又開始一場廝鬥。

吳所畏和自己的人會合,朝領頭問:「郭城宇來了麼?」

「來了。」領頭的說,「那輛車就是他的。」

吳所畏順著領頭的視線看過去,先看到的卻是池騁的車。

池騁怎麼來了?

吳所畏身形劇震,視線朝鬥毆人群飆過去。

一名刑警手裡的警棍悄無聲息地砸到池騁的軟肋附近,後者一個滑步,硬生生地在刑警眼前消失。

刑警心裡一驚,「人呢?」

一個恐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這呢。」

刑警的腦袋還沒來得及轉過來,就被池騁扣住了脖子,後腦狠狠砸地,發出砰的一聲響。緊接著大腦皮層發出緊急信號,兩眼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吳所畏親眼目睹了這一切,胸口滾燙滾燙的,池騁真特麼酷斃了!認識這麼久,頭一次對這個爺們兒犯花癡。

「吳哥,你朋友來了。」

吳所畏扭過頭,看到姜小帥,目露驚詫之色。

「你怎麼來了?」

「看熱鬧。」姜小帥摟住吳所畏的肩膀。

吳所畏急赤白臉地大吼,「瞎湊什麼份子啊?趕緊回去,你沒瞧見那邊都……」

「誒?」姜小帥打斷了吳所畏的話,「池騁怎麼來了?」

吳所畏喉嚨一陣阻塞,我哪知道?

這邊的條子被打得哭爹喊娘,能站起來的全都趁機溜了。卡車車廂門被砸開,裡面的兩個條子也被揪了出來,就剩下二十幾個玻璃箱和大眼瞪小眼的兩撥人。

「搶!」

一聲指令發出,原本合作的兩撥人又拆分成了對立派,開始廝鬥。

池騁和郭城宇如兩尊雕像般靜止不動,隔著躺在地上的條子雙目對視。

下一秒鐘,昏迷的條子被一隻有力的大腳踩到蛋,硬生生地給疼醒了。

頭頂上方是兇猛纏鬥的四條腿和密如雨點的拳頭。

那邊打起來,吳所畏這邊不能再坐視不理了,於是大手一揮,喝令一聲,「給我上!」

這幾個男人也是吳所畏高價請過來的練家子,只是不像人家特訓的私人保鏢那麼機敏,磨合期太短,猜不透吳所畏心中所想。

「吳哥,我們過去打誰啊?」

吳所畏眼一瞪,「廢話,打郭城宇那撥人啊!」

「我知道打郭城宇那撥人,關鍵哪些是郭城宇的人啊?」

吳所畏一瞧也懵了,我草,衣服都是一個色,就花紋的顏色不一樣,吳所畏這個色盲還分辨不出來。

「你們憑感覺來吧!」

於是七八個人一臉黑線的去那邊攪局了。

本來,兩邊打得不分上下,突然冒出幾個人一通亂踹,整個場面都混亂了。這時候剛子意識到不能再耗時間了,把蛇搬出來最重要,李旺也意識到這一點,於是倆人又在車廂門口打起來了。

姜小帥把手插進衣兜,摸到一把瓜子,分給吳所畏,倆人一邊嗑瓜子一邊觀戰。

吳所畏翹起一條腿,眼睛瞄著不遠處的倆人,忍不住讚歎一聲。

「真沒想到,郭子身手這麼棒。」

姜小帥眉毛一挑,「空手道黑帶五段。」

「嘖嘖……」吳所畏含笑著啐掉嘴裡的瓜子皮,「跟我這顯擺呢?」

「我顯擺他幹什麼?」英俊的臉上滿滿的不屑。

吳所畏手機響起,另一撥人打來的。

「過來吧。」吳所畏說。

撂下手機,用手背拍拍姜小帥的胸脯,笑著蔫壞蔫壞的。

「對不住你家郭子,我得去搶蛇了。」

姜小帥在吳所畏的屁股上踹了一腳。

此時此刻,吳所畏請來的那些人也找到組織了,以多壓少,郭城宇這邊自然吃虧。但他的手下有著寧死不屈的精神,任由拳頭往身上砸,鋼釘鞋往腿上踹,也要擠進車廂搶蛇。

池騁和郭城宇依舊打得不可開交,多年的積壓的怨氣瞬間井噴,恨不得鬥個你死我活。

就在這時,吳所畏居然領著另一撥人衝進陣營。

剛子目露精光,對著李旺獰笑一聲,有人幫忙搬蛇,他只要集中精力對紂郭城宇這夥人就成了。

池騁瞳孔驟黑,他怎麼來了?

一個走神,左邊的眉骨被郭城宇爆砸一拳。

吳所畏不敢和池騁對視,直接帶人去搬蛇。

兩個人的決鬥進入白熱化的階段,池騁搶到先機,致命的一掌劈向郭城宇門面,望著他充血的雙目,居然僵在那動不了了。

四道猩紅的視線扭纏在一起,就像掙扎的六年。

僵持片刻,郭城宇肩膀先鬆了,揚了揚下巴,示意池騁看後面。

池騁轉過頭,瞳孔驟裂,嘶吼出聲。

「大寶,小心後面那條黃蟒!」

吳所畏這才注意到身後的蛇箱開了,四五條蟒蛇爬了出來,什麼顏色都有,可吳所畏分不清,哪條是黃的?貌似都是黃的。

正愣神,一條凶悍的黃蟒衝了上來,直接纏上吳所畏的脖頸。

一股窒息般的疼痛襲上喉嚨,吳所畏青紫著臉栽倒在地。

混亂嘈雜的場面瞬間靜止了。

沒人剛上前,沒人敢動,這是池騁手裡最厲害的一條蛇。

當年他和汪碩出國旅遊,一起抓回來的,比小醋包來得還早,池騁最鍾愛的猛將,此時此刻,想要吳所畏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