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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宇宙凶器

  第五章 宇宙凶器

  來自宇宙的凶器?是什麼?

  我們惴惴不安地猜測著什麼才是來自宇宙的凶器,突然有人在我們身後說道:「莫非指的是那個東西?」

  「你醒過來了!」我興奮地對正從地板上爬起的夏早安說。想必各位已經知道,她現在又換成了愛迪生模式。

  她走到我們中間,先是檢查了一下那封邀請函,然後撿起另外的紅色和白色邀請函,翻閱其中的內容,裡面寫的無非是一些陞官發財的話。愛迪生對這兩封邀請函檢查得很仔細,嘴巴抿成弧線,作沉思狀。

  結果,愛迪生沒有看出那兩封邀請函有什麼破綻,只是失望地發出一聲歎息。他接著盯著李警官,直接問道:「李警官,能告訴我們,你當時為什麼選擇黑色邀請函嗎?」

  李警官說,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選擇黑色邀請函。顯然愛迪生對他的回答不抱有希望,所以當聽到李警官模稜兩可的答案後,也沒有多失望。

  「這就奇怪了,明明知道不能選黑色,偏偏選了黑色……」Doctor馬低語道,這也是我們所有人的心聲。

  確實,如果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選擇黑色,那還說得通,可是明明知道,卻還要選……這裡面到底藏著怎樣巧妙的把戲呢?

  李警官卻突然問道:「丫頭,你剛才說那個東西是指什麼?」

  對哦!我們的目光又回到愛迪生身上。

  她還沒出聲,程美妮倒自作聰明了:「I see!是UFO!」

  「UFO?」

  不難想像,現場有多少張O型嘴了。

  程美妮卻繼續洋洋得意地分析:「That is right!宇宙中來的還不是UFO嗎?」

  我皺起眉頭:「難不成你認為兇手是外星人?」

  「Nothing is impossible!既然可以有狐妖,為什麼不能有ET?」

  這混血美眉大概是在國外看科幻片看多了吧?

  結果,沒人理睬她。UFO殺人這條荒誕的推測直接被踢出局了。

  「喂,是什麼東西呀?別賣關子了。」我對愛迪生說。

  他卻笑而不答。直到我叫了好幾聲,他才緩緩開口:「我的推測也很離奇,不說也罷。來自宇宙的凶器這道謎題確實怪誕,且讓我們到時候看看是怎麼一回事吧。不過,李警官你最好要小心點兒,狐妖的下一個目標已經很明確,就是你!」

  本以為這麼說會讓李警官產生一絲恐懼,他卻不屑地說:「我就不信,我還真能被外星人給殺了。」說完,他大步地走出屋子,消失在夜幕中。穆曉和黃百萬隨後也回旅店去了。

  愛迪生沒走:「還有個謎團呢。」他蹲下去,檢查地板上剩餘的信封,「剛才狐妖看也沒看信封就猜出了裡面的內容,這不是很奇怪嗎?」

  「是呀!」我們幾個人圍在一起,想解開這個謎團。

  愛迪生重新拿了一張紙,寫了字,塞進信封裡,然後把信封放到燭火邊。即使如此,藉著燭火也不可能看透信封裡白紙上面的字跡。

  「奇怪!如果不在信封上做手腳,狐妖怎麼知道裡面的內容?你們到處找找,看有沒有針孔攝像頭什麼的。」

  按照他的吩咐,我們把四周的牆壁都滴水不漏地檢查了一遍,連個小洞都沒發現,更別說什麼監視設備了。

  愛迪生有些苦惱,坐在狐妖剛才坐著的地方,呼吸凝重。「這是怎麼回事呢?」他分析著剛才的情況,「狐妖第一個猜中了黃百萬的紙條,然後是Doctor馬、穆曉,這三次,她都打開信封確認裡面的內容,大概是想知道自己有沒有猜錯吧。到了夏早安的,哦……也就是我的……她卻沒有拆開信封,而是直接燒掉了,為什麼要這樣做?是因為我寫的內容不符合她的要求?嗯……似乎是這樣,因為李警官什麼也沒寫,交了白紙,所以也是不符合要求。也就是說,有兩封不合要求的信被她直接燒掉了,而其他的信封她都要拆開來確認。這個過程當中沒任何規律可言……」

  在他的腦海中,也許出現這樣的圖表:1拆2拆3拆4燒5拆6拆7燒,數字表示順序,而拆或燒表示信封的不同處理方法。正如他所說,狐妖是用一個不規律的手法進行了預言,而夏早安和李警官的信封算是突發狀況。

  「I guess,會不會狐妖真的有法力啊?」程美妮抱緊我的胳膊,看來她越來越相信狐妖的本事了。我雖然不迷信,這時卻也有點附和她的說法:「狐妖真的準確預言了我們的過去呢!」

  「這一點只要事先調查就能知道得一清二楚。」愛迪生說道。

  關鍵還是狐妖怎麼猜中信封裡面的內容,他絞盡腦汁想了好久,最後還是長歎一聲,說道:「沒想到狐妖使用的把戲高明的程度遠遠超出我的意料。」

  帶著這些未解的謎,我們回到了旅店。

  夜深了,旅店的人都睡熟了,只有掛在走廊上的電燈散發出一圈圈昏黃的光暈。突然,某個房間外出現了一個人影。

  沒錯,有個人打開門偷偷走了進來。他躡手躡腳地走近床邊,門口投射進來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他朝睡在床上的人微微一笑。

  「哇哈哈!好多錢,好多錢,我發達了!」正在睡覺的人突然叫起來,把潛入者也嚇了一跳。

  「原來在說夢話。」潛入者心想,他慢慢俯下身子,正要對床上的人有所行動。

  突然,睡覺的那個人夢到了什麼,興奮地從床上彈起來:「哇!我中了五百萬……哎喲!」

  兩個腦袋狠狠地撞在一起。潛入者摀住額頭,痛苦呻吟,直接倒在床上。他根本沒料到這傢伙的睡相這麼差,而對方也嚴重受傷,在床上嗚嗚地哭。

  「有賊有賊,救命啊!」呼叫聲把二樓的人都吵醒了。我們趕到夏早安的房間,打開電燈,發現齊木和夏早安在床上哀號。

  「怎麼了?」

  「有賊跑進我的房間了!欸,怎麼是齊木大人你?」夏早安瞪大眼睛看著齊木。

  「不是啦!你們誤會啦!」齊木從床上站起來,但可能頭被撞得仍有些暈暈的,他的身子很自然地晃了晃,好不容易才說,「我沒別的意思,闖進來就是想捉狐妖。」

  「狐妖?你是說狐妖在這裡?」我們連忙察看四周,夏早安也嚇得縮進牆角。

  「可能從這裡逃出去了吧。」Doctor馬猜測道。她走到半開的窗戶前往樓下察看了一下,神情緊張地回過頭,「呀,我好像看到有什麼溜進了竹林裡。」

  「那就沒錯了!」齊木扼腕歎息,「剛才差一點我就把它給抓住了。」

  這時我們才注意到他帶來了一根網兜,用來捉動物的那種。

  「你拿這個能捉住狐妖,她那麼大一個人……」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誰說它是人,它是狐狸!」

  「狐狸?」

  「你們不知道呀,狐妖過了十二點就會變回狐狸的原形。」

  「好像西方的狼人傳說!」程美妮驚歎地說。

  這個傳說我們還真沒聽說過,事實就是,一隻狐狸潛入了夏早安的房間。聽到這個,眾人都鬆了一口氣,其他人懶得繼續留在這兒,又回房睡覺去了,只剩下我和程美妮、Doctor馬。齊木意猶未盡地把我們邀請到他的房間。走進裡面,我們便吃了一驚,因為房間裡堆滿了資料。

  「這些都是我收集到的有關這個稻草村傳說的資料。」齊木走到桌子前,打開手提電腦。他好像正在搜集有用的資料為雜誌寫文章,這跟他之前說的一樣,他的身份是雜誌社的兼職記者。

  「那麼,有什麼有趣的嗎?」我問道。

  「有呀。從縣志裡得到的資料顯示,這個村子出現狐妖傳說大概是在幾百年前,也就是明朝的時候。」

  「What is縣志?」程美妮充滿好奇地問。

  我耐心地跟她解釋:「縣志就是一個地方的史書,通常是記載一個縣的歷史、地理、風俗、文教、物產,等等。」

  「I see,就是這個縣城的history!」

  夏早安一臉不爽:「別打斷我的齊木大人講話啦。」

  程美妮咂了一下嘴巴,乖乖地閉上了。

  齊木繼續說下去:「自古以來,不斷地有關於這個稻草村狐妖傳說的記錄。不過,有一點很奇怪,就是古人記錄的狐妖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妖精,史書裡記載的都是人們如何受到狐妖恩惠的事情。」

  我們目前所認識的狐妖看起來可是一個帶來不幸的妖精,與史書記載的完全不同嘛。難道狐妖變壞了?

  齊木滑動著鼠標,目光專注在屏幕上。他說:「最後一次出現狐妖顯靈的記錄是在六十多年前,就是抗日戰爭時期。話說日軍有一支小分隊奉命掃蕩稻草村,大約有一百人。他們浩浩蕩蕩地沿著山路進村,在進村的途中忽然風雲突變,下起了暴雨,日軍躲進樹林避雨,結果雨停後,只有傷痕纍纍的兩三個日軍屁滾尿流地逃了出來。

  「他們跑回去跟上級匯報,竟說部隊在樹林裡遇到了狐妖,他們驚慌地開槍還擊,卻依舊逃不過全軍覆沒的命運。日軍高層當然不相信,於是又派了大部隊前來救援那支小分隊,結果在樹林裡發現了大量日軍屍體。屍體上全是爪痕,顯然是受到了某種猛獸的襲擊。但無論怎樣的猛獸也不可能一次性襲擊有一百號人的小分隊!

  「還沒等救援的日軍弄清楚狀況,狐妖又出現了。這一次,日軍大部隊又損失了幾十號人。日軍將領意識到是狐妖在守護著稻草村,從此以後不敢再派兵進犯這個村莊了。」

  我們聽得入了神,夏早安眨了眨大眼睛:「好好的狐妖哦!」

  「可不是嗎?跟現在的狐妖完全不同!」我同意她的看法。

  程美妮卻說:「這不說明這個村子真的有狐妖嗎?」

  「所以,你見過狐狸囉?」Doctor馬問齊木。

  他倒回答得很乾脆:「對呀,我見過兩次,是一隻白色的狐狸。」

  「那你抓到它打算怎麼辦?」夏早安問得還真是另闢蹊徑,「把它宰了吃,還是賣出去?對了,要是賣出去,我可以幫你在網上賣個好價錢哦!天下無雙的狐妖嘛,定個什麼價格好呢?」

  又來了!天下無雙的拜金女!

  「No!虐待動物is very bad!Police會抓你的!」

  一聽到程美妮說這可能觸犯法律,夏早安的滿腔熱情就像被迎面潑了一盆冷水,我也說:「狐狸應該算是國家保護動物,屠宰和售賣都是犯法的!」

  夏早安徹底喪氣了,嘴裡念著:「我也是隨口說說,不是真的啦。」

  齊木也說:「你們放心好啦。我捉住狐妖也不打算拿去賣或者宰了,只不過就是想看看它到天亮的時候會不會變成人形。如果真是這樣,就說明它的確是狐妖呀。」

  嗯,這個想法很好。問題是,在捉到狐妖之前,我們會不會先被它殺光?

  送我們出房間之後,齊木關上門,轉過身卻一改之前熱情親切的表情。他表情冷漠地坐到桌子前,右手操控鼠標,屏幕上彈出一個郵件收發軟件。他快速地打出一行字:「A計劃開頭順利,目標人物仍處在觀察中。」

  很快,一封新郵件彈出,齊木讀完上面的內容,嘴角露出怪異的一笑。他按按鼠標,新郵件頓時被徹底刪除。然後他躺到床上,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似的,不消半刻便安穩入睡了。

  夜色更深了一些,旅店又恢復了寂靜。

  厚厚的雲層遮住了月光,一個黑色的人影在走廊上悄悄移動。他利索地打開其中一個房間的門。進去之前,他掏出一塊手帕,往上面倒了一些氣味刺激的藥水,然後才貓身鑽進了房間。不到一分鐘,他便出來了,肩上扛著一個暈倒的人。

  這個人將在明天死掉。黑影在心中奸笑,他會找個適合的時間殺掉這個人。當然,會有人替他製造不在場證明。

  第二天,吃過早飯。我們並沒有第一時間意識到那人的不在場,突然,村子裡響起召集的鐘聲。村民們紛紛朝村公所趕去,我們也好奇地跟過去想看個究竟。

  村公所裡擠滿了人。幾個年長的老人坐在房子的中間,看起來像要主持什麼會議,但正中的一張椅子是空著的,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人物還沒到。

  會議尚未開始,村民們正在議論紛紛。聽他們討論的內容,似乎跟出賣土地有關。而黃百萬正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穆曉站在旁邊。另外還有一張椅子空著,好像也是為了誰預留的。

  等了約摸十分鐘,身後有人小聲說:「來了。」

  村公所頓時安靜下來,大家的目光聚集在同一個方向,一個幼小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那居然是豆豆!這個可愛的小孩,正大搖大擺地走進屋子裡。沒有人出聲,也沒有人敢流露出一絲不敬之意,就連那幾個老人也恭恭敬敬地朝豆豆鞠了一躬。

  「姨婆,你來了!」

  「嗯。」豆豆一屁股坐到了正中的椅子上。

  「今天我爺爺不舒服,他吩咐我來主持這個會議。」

  這個小屁孩居然是這村子的長老!

  黃百萬率先跳起來發洩了不滿。雖然剛剛經歷喪女之痛,但經過一夜的休息,此時的他精神狀況已經有很大的好轉,說話中氣十足:「喂!你們有沒有搞錯,叫一個小孩來主持,分明是糊弄我們呀。」

  「放肆!」其中一個老人瞪起眼睛訓斥道,「豆豆姨婆是我們的長輩,豈容你如此輕視!」

  周圍儘是村民們不滿的目光,黃百萬的氣焰頓時被壓了下去。他悻悻然坐下了。

  豆豆也不生氣,反而天真地安慰那個發怒的老人:「侄孫,你別生氣,姨婆給你糖吃!」

  我身邊的夏早安忍笑忍得很痛苦,臉都扭曲了。

  重回正題,關於出賣土地的事,豆豆一臉嚴肅地說道:「我爺爺說了,這片山林是狐妖大人的領地,如果要賣出去,就必須要買家保證絕不作出冒犯狐妖大人的事情,而且還要看你們兩家能出到多高的價錢,咦……」她眨了眨可愛的大眼睛,指著黃百萬旁邊的空椅子問,「那個大姐姐呢?」

  經她這麼一提,我們才發現程美妮不在這裡。對了,今天早上好像就一直沒有見過她。

  「是不是還在睡覺呀?」老張馬上吩咐小工安小寶回去一趟找人。結果,十分鐘後,安小寶跑回來說程美妮不在房間了。

  「不會出什麼事吧?」Doctor馬擔憂地說。

  李警官一臉警覺,他走到房子中間,環顧四周說:「各位,我是警察,在此希望大家能幫忙找找那個叫程美妮的女孩。我懷疑她出了什麼意外。」

  村民們交頭接耳,卻沒有人響應。

  剛才的老人和豆豆低聲商量著什麼,然後站起來,捋捋花白的鬍子:「豆豆姨婆說了,動員全村人去找那個女孩。大家快去吧!」

  一聲令下,大家才分頭行動。

  與此同時,在一間荒廢的木屋裡,手腳被綁的女孩終於醒了過來。眼睛被布條蒙著,眼前一片漆黑。即使想喊救命,嘴巴被塞住了,根本喊不出來。

  What's happened?程美妮陷入一片茫然中。啊,她想起昨夜的事了。當時她正在睡夢中時,忽然聽到異常的聲響,剛睜開眼睛,便發現一個黑影撲了上來。那個人用什麼摀住她的口鼻,一股刺激的氣味迅速弄暈了她。

  程美妮試圖動了動身子,可是繩索把她的手腳綁得死死的,根本掙脫不了。現在只能試圖弄出點聲響讓別人聽見。她在地上滾了兩下,卻一頭撞到木頭上。

  哎喲!疼!她的額頭好像起了個大包。

  怎麼辦怎麼辦?程美妮苦思著對策。忽然,她隱約聽到遠處有呼喚她的聲音。程美妮聽得越來越清楚。沒錯,是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呼喊聲來自四面八方。

  看來,大家正在著急地尋找她。程美妮有點放心了。照這樣看,她很快就會被發現的。

  她聽到其中有一個熟悉的聲音:「程美妮!Maggie!程美妮!Maggie!」

  中英文交替的呼喊,是米卡卡!

  近了,近了,米卡卡正往這邊走來。他的呼喊聲越來越近。程美妮激動地亂踢雙腳,希望能踢倒什麼東西,吸引外面的人注意。

  Good luck!她踢到了什麼,發出東西掉落的聲音。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米卡卡似乎聽到了。

  他就在屋外!

  「嗯嗯嗯……」程美妮說不出話,只能發出這種聲音。

  「沒有呀!」夏早安的聲音,「肯定是你聽錯啦,哪有什麼聲音呀!我去那邊看看!」

  聽著兩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程美妮急得想哭。她的耳朵突然又豎了起來。又有人往這邊來了。一個男人,呼喚著她的名字。

  她再次作出努力,將掉在地上的東西用力一踢。它撞到牆壁,發出「砰」的一聲,但聲音太輕微,很難引人注意。程美妮正失望,卻聽見那個人的腳步聲毫不遲疑地往這邊走過來,好像還有另外一個人同行。

  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Help!Help!結果鼻子裡發出的還是「嗯嗯嗯……」的聲音。

  他們沒聽到麼?程美妮覺得奇怪,那兩個人怎麼站住不動了,他們沒看見她?難道她被什麼遮住了?

  程美妮用盡所有的方法,試圖製造更大的聲響。但她卻聽到了無比陰冷的奸笑聲。這讓她全身冒汗,強烈的恐懼感潮汐般襲進皮膚的毛孔裡。

  「嘿嘿,你以為會有人來救你?告訴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這個男人的聲音好像在哪裡聽過。

  「嗯嗯嗯……」算是反抗或是質問,總之,程美妮不甘心就這樣死去。至少,她也要死得明明白白呀。

  為什麼要殺她?難道跟那次稻草人襲擊她的事情有關?還是因為狐妖的邀請函?那個邀請函不是應驗在黃明珠身上了嗎?

  「喂!」那個人好像在對自己的同伴說,「你確定我的不在場證明足夠完美嗎?」

  「嗯。」同伴點點頭,不多說話,似乎怕被程美妮聽出聲音。

  那個人又說:「幹掉這個丫頭後,我們也要把狐妖幹掉。我識穿了她的詭計……」

  「嗯嗯嗯……」程美妮又亂動起身體以作抗議。

  她聽出那個人的聲音了,那是李警官,一個人面獸心的執法者!

  李警官沒有繼續說出詭計的真相,而是得意地看了看在地上掙扎的程美妮:「別垂死掙扎了,死心吧!現在馬上就送你歸西!」他抄起地上的鐵鏟,對準了程美妮的腦袋。

  完蛋了!程美妮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地獄之門彷彿就在她的面前緩緩打開,李警官的陰笑聲像是一首恐怖的送葬曲,飄蕩在空中。

  突然,鐵鏟停在半空。李警官目瞪口呆地望著牆上的長方形小窗。那是用來通風透氣的,位置高過兩米,所以普通人不可能站在窗外望進來。但是,現在那裡卻有一雙眼睛,正冷冷地注視著這樁罪案的發生。

  「啊!」李警官倒抽一口冷氣,喉嚨像被噎住了,說不出話來。

  站在窗口外看進來的人正是狐妖!不過,以她的身高根本不可能站得這麼高,除非是站在椅子或者別的輔助物上面,但這不是重點。李警官望著狐妖那寒氣瀰漫的眼睛,突然一轉身,衝出了門口。

  原本打算用來殺死程美妮的鐵鏟,現在反而成了追殺狐妖的工具。

  李警官剛跑出木屋,便看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在拐角一閃而過。他追過去,而他的同伴也亦步亦趨地跟在了後面。似乎,被狐妖看到自己的樣子,同伴也頗感頭痛。

  「狐妖在那邊!」同伴這時才說話,這樣木屋裡的程美妮就聽不見他的聲音了。

  兩個人追著狐妖。不知為何,狐妖今天穿了一身白袍,看起來一飄一飄的,跑得飛快。眼看她又要跑進左邊的轉角,沒想到,她很快退了出來,跑向右邊的轉角了。

  這時從左邊走出來一臉困惑的米卡卡和夏早安,他們似乎不明白狐妖為何在跑。

  「抓住她!」李警官指著狐妖逃跑的方向,「她殺了程美妮!」

  「不會吧!」米卡卡和夏早安驚愕地大喊,隨即回過神,跟李警官他們一同追起狐妖來。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這場追逐遊戲中來。大家都被騙了,以為正在追捕殺死程美妮的兇手,但很多村民並不相信狐妖就是兇手。懂得法力的狐妖大人想殺人還用得著親自動手嗎?

  誰也沒察覺到這個是李警官急中生智想出的詭計。他打算以拒捕的理由一槍除掉狐妖,這樣就能把殺死程美妮的罪名推到狐妖的身上。當然,程美妮這時還活著,稍後他會把大家領去她所在的木屋。在這個過程中,他打算盡量拖延時間,讓他的同夥抄近路首先到達木屋,把程美妮殺死,這樣一來他的謊言就圓滿了。

  而此時,他的同伴正混在追逐的人群當中。

  他來不及告訴對方自己的計劃了,先把狐妖幹掉再說。李警官掏出警槍,另一隻手仍握著忘記扔掉的鐵鏟。不過他隨即就為自己的這個失誤而慶幸。他跑在最前面,越跑越快,與狐妖的距離越來越近。

  到了射擊的距離,他扣動扳機,然而,沒有槍聲,也沒有子彈飛出來。

  對了!李警官恍然大悟,自己的警槍從來就不裝上子彈。換言之,那是一把空槍。所以他只能用鐵剷除掉她了。在腳步緩滯之間,狐妖又一閃身,躲進了前面的轉角。

  「那裡是條死胡同!」後面人群中有個村民說。

  天助我也!李警官一個箭步,跑進拐角,立刻做好揮起鐵鏟的姿勢。

  在他面前的確是個死胡同,但狐妖卻消失了。

  人群湧進了胡同口。「啊!」大家仰頭驚呼,一幕奇異的景象呈現在所有人的面前——狐妖飛走了。沒錯,她乘風而飛。那一襲顯眼的白袍飄呀飄呀,好像下凡的仙女,又回到天上了。

  這又是什麼詭計嗎?

  不可能!一個人無論怎麼也不能就這樣飛走的呀!

  「狐妖大人!狐妖大人!」村民紛紛跪倒在地上,朝飄浮在空中的那團白色的身影虔誠地參拜。

  「放屁!不可能!」李警官瞠目結舌,「那是假的,人怎麼可能會飛,一定是藏在什麼地方了。」

  他粗魯地四處翻查著,大概想找出可以藏人的地洞,但這條死胡同一目瞭然,根本沒有這樣的秘道。不過,倒有一扇門,好像是屋子的後門。李警官撥開人群想使勁推開門,卻發現門上了鎖。一把生銹的鐵鎖似乎在說明這是一間荒廢許久的屋子。

  狐妖也不可能從這裡逃走呀。那麼,飛在空中的真是狐妖?她到底用了什麼詭計來作出絕對違背科學定律的事情?

  在我們的注視下,那團白影消失在了樹林的上空。

  麻煩了。

  目前擺在李警官面前的是一個兩難的境地。無論他有沒有把程美妮殺掉,狐妖都是目擊證人,肯定會說出他是兇手這個事實。而且,他剛告訴眾人,狐妖把程美妮給殺死了,所以,現在必須讓那個女生死。

  在把大家帶去木屋的途中,李警官趁機朝他的同伴使了個眼色。同伴立刻心領神會,正打算閃進轉角,抄小路跑去木屋。然而他卻愣住了。

  「怎麼了?」李警官往前面一看,頓時頭冒冷汗。

  只見兩個人朝這邊跑過來,一個是齊木,另一個居然是程美妮。

  程美妮一邊跑,一邊指著李警官:「抓住他!李警官是綁架我的人,他還想殺了我,快抓住他!」

  事情敗露了!

  這時,李警官聽到他的同伴故意大喊起來:「原來你才是兇手,看你還想往哪裡跑!」

  話中之意,分明是提醒他趕緊逃跑。

  未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同伴撲過來,裝勢揪住李警官,卻趁機在他耳邊低語:「今天晚上在……等我……」然後,佯作被推開,往後倒退幾步,撞進了追上來的人群中。大家追趕的步伐就此一滯,李警官見狀,拔腿就跑。

  他跑過轉角,往山上跑去。當我們要追過去時,他掏出手槍恐嚇我們,最後順利地跑掉了。

  程美妮和齊木氣喘吁吁地跑到大家跟前。

  她跟我們說起她的遭遇。我們一方面對李警官的行為感到震驚和意外,另一方面也好奇齊木是怎麼發現程美妮的藏身之地的。

  齊木掏出一張紙條:「我在房間裡發現了這個。」

  那是告訴程美妮藏身之所的紙條。

  是誰留下這張紙條的?是某人偶然發現的嗎?那麼,他為什麼不大大方方告訴別人,而採用這種隱秘的方式?是兇手的……同伴?的確,這樣一來,他不難知道程美妮藏在哪裡,但他為何說出來?這分明是陷害李警官嘛。難道,那個傢伙有著更深一層的謀算?

  我不知道,在我身邊,某個人眼神中露出的陰險與得意一閃而過。

  旅店沒有一個人,安靜極了。

  一樓的某個房間,一雙眼睛透過門縫警惕地察看著外面的情況。之所以說是一雙眼睛,是因為其他的五官都被罩在了黑色的頭罩裡。從剪開的小洞透出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種反常的緊張。然後,門輕輕打開,頭罩怪人東張西望地走出來。

  似乎沒其他人在店裡了,大家都去哪裡了呢?

  空蕩蕩的旅店裡,此時竟瀰漫著死寂的氣氛。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旅店中間,再次環顧四周。樓上樓下都沒有人在。水龍頭沒關緊,水珠滴落在青石地板上。他剛想走出門口,忽然聽到有交談聲從門外傳過來,他趕緊躲進一處角落。

  兩個人前後腳走進旅店裡,由於角度的原因,頭罩怪人只看到其中一個人是老張。他們在討論剛才的事情。頭罩怪人這才知道程美妮被綁架,而李警官逃進了山裡。他暗自嘀咕:那個警官為何要殺死那個千金小姐?

  瀰漫在心頭的疑問隨即煙消雲散,因為頭罩怪人聽到老張居然沮喪地說:「媽的,就差一點!李警官要是把程美妮殺死了,這件事不就一了百了了?」

  難道老張和李警官是一夥的?頭罩怪人心裡不免有些震驚。他努力想看清楚另一個人的臉,腦袋冒險地探出去。老張卻突然轉過頭,嚇得他趕緊一縮。

  老張似乎並沒有發現他在偷聽,依然繼續說:「那個丫頭,分明在自尋死路,就是死了也怨不了我們,誰叫她要買我們的地。要是這裡被開發了,我們的秘密就完了……」

  「噓!」另一個人阻止了他。

  老張會意地壓低聲音,之後的交談,頭罩怪人根本聽不到什麼。待他們離開後,頭罩怪人才走出來。他沉思著,老張那夥人似乎正在進行什麼陰謀,但與自己無甚關係。

  本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原則,頭罩怪人將剛才的所見所聞在腦海裡迅速地剔除了。他走出旅店,左右觀察了一下,才腳步疾快地向狐妖的大宅走去。

  一路上沒遇到其他人,這讓頭罩怪人感到欣喜。他加快幾步,少頃便來到大宅。

  平日總有村民逗留的大宅此刻顯得出奇的安靜。頭罩怪人抑制住心裡的激動情緒,躡手躡腳地走到大宅門口。狐妖會在裡面嗎?他帶著疑問,往屋子裡張望。只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安靜地盤坐在裡面。

  她在!頭罩怪人驚喜得心臟亂跳,他迫不及待地走了進去,緊張得直吞口水,手心滲滿了汗。

  他終於可以單獨與她見面了!他必須把握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有些事情,必須問清楚。

  「你終於來了!」閉目打坐的狐妖突然睜開眼睛,說出的話令頭罩怪人吃驚不小。

  他身子一抖,磕磕絆絆地問:「你知道我要來?」他第一次出聲,聲音聽起來竟充滿朝氣,和他陰森的外表十分不符。

  「當然。我是狐妖,我無所不能。」

  「不!你不是狐妖!我知道你不是!」

  頭罩怪人著急地想撲到狐妖跟前,還想扯下自己的頭罩,不過狐妖卻呵斥道:「別放肆!退回去!」

  頭罩怪人只得悻悻地退後幾步,手仍然扯著頭罩。

  「你用不著拿下頭罩我也知道你是誰。」

  「哦?」頭罩怪人很吃驚,「那麼你也知道我要問的是什麼嗎?」

  「當然。」狐妖直視過來,那鷹般銳利的目光彷彿能看穿人的內心。她嘴角一抿,似在笑,「你想知道我是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女孩。」

  「那你是不是呢?」

  雖然這樣問,但頭罩怪人心中已經有七八分肯定了。她就是唐紫雲,不然,她不可能知道他是誰。他在心裡悄然醞釀好下一個問題——當年,發生了什麼事?

  「你可以說我是,也可以說我不是。我是狐妖,只不過借用了這個女生的軀體復生而已。」

  狐妖依舊在否認。這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他認為對方繼續否認沒有任何意義。

  「你以為這樣說我就會相信了嗎?你就是唐紫雲。」

  「看來你跟那些人一樣,質疑我的能力。」狐妖那雙眼睛忽然變得陰森,她注視著頭罩怪人,「我說過,我的靈魂只是借用了別人的軀體,而這個軀體已經死去了。」

  「別亂說!我不會相信的!」

  頭罩怪人很生氣,聲音提高了八度。即使大聲喊,他也不會擔心有人闖進來,畢竟現在大家都在外頭。所以,他很不明白,唐紫雲為什麼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

  「快告訴我,當年……」頭罩怪人剛想衝過去,雙腳卻僵硬得拔不起來。

  他張大嘴巴,下巴好像要掉下來似的完全無法控制。在他面前,狐妖正慢慢把腦袋摘下來,抱在手裡。

  一個陰冷的聲音傳來:「現在,你還認為我是那個女生嗎?」

  恐懼好像剪刀般「卡嚓卡嚓」地剪開他的身體,頭罩怪人跌坐在地上。他驚恐地睜大眼睛,被眼前的一幕嚇得渾身發抖。

  不……她不是唐紫雲,是狐妖!只有狐妖才能硬生生地摘下自己的腦袋,而那顆腦袋還在對自己笑!

  頭罩怪人迸發出歇斯底里的慘叫:「哇啊啊啊!」

  出了什麼事?

  聽到大宅那邊傳來慘叫聲,我們立即趕了過去。在門口,那個頭罩怪人跌跌撞撞地與我們相遇。他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邊跑一邊回頭看後面。

  一個身影緩緩地走出屋子,那是剛剛在我們面前演示飛天一幕的狐妖。她依舊一襲白袍,氣定神閒地注視著站在門口的我們。頭罩怪人看見她,更害怕了,一下子跌倒在地上,但很快爬起來逃命似的推開人群跑掉了。

  我相信,狐妖肯定對他做了什麼。

  「狐妖大人萬歲!狐妖大人萬歲!」

  像受到了狐妖的召喚,村民們紛紛走到狐妖跟前跪拜。狐妖揮一揮手,他們才停下來。

  「你們剛才竟打算殺死我。你們可知罪?」狐妖的話充滿威力,跪在地上的村民們一個個面如死灰,身子直發抖:「狐……狐妖大人……不關我們的……事!請您饒恕我們吧!」

  狐妖意外地不加以追究:「我知道,這不是你們的錯,是那個警察干的壞事。我不會降罪於你們。」

  「狐妖大人英明!狐妖大人英明!」村民們非常感激,拚命跪拜。

  狐妖又揮手阻止他們:「但是,」她頓了一頓,「不能放過那個警察。」

  「可是狐妖大人,那個警察已經逃進山裡了。」

  「不,他逃不掉的。你們去準備祭壇,我要舉行儀式,」那一剎那,狐妖眉宇間露出一絲奇怪的笑意。她停下來,仰望天空深處,臉上掠過一個奇妙的表情,接著又說,「時辰將到,我已看見來自宇宙的凶器,它將奪去那個警察的生命。」

  來自宇宙的凶器?這就是第二封黑色邀請函上的預言。

  現在,是時候進行下一場盛大的殺人計劃了。在我們身邊的某個人,平靜的臉孔背後卻隱藏著邪惡的微笑。

  山林裡安靜一片,四處黑影幢幢。一雙眼睛藏在陰暗處,沉默地注視著山下那塊被火光包圍的空地。

  那兒聚集了很多人,正前方有一個方形大祭壇。他們打算做什麼呢?好像回應他心中疑問一般,一個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狐妖要在祭壇舉行儀式。」一個人邊走過來邊說。

  李警官聽出來人的聲音,毫無防備地回過身,他看到同伴從黑暗中走過來,於是問:「舉行什麼儀式?」

  「邀請函上面不是說了嗎?你將會被來自宇宙的凶器幹掉,狐妖就是幫你舉行召喚死亡的儀式吧。」

  「嘁!」李警官不屑地啐道,「那個傢伙,真把自己當成法力無邊的妖精了呀。」

  「可是,你不是按照她的命令選擇了那封代表死亡的邀請函了嗎?」

  「那是因為……」李警官的神情忽然緊張起來,「我選擇那封邀請函是因為狐妖給我看了一塊玉珮!」

  「玉珮?」

  「不錯!那塊玉珮就是當年那個女人佩戴過的。狐妖肯定是知道什麼,不然她不會故意給我看那塊玉珮。她在威脅我,如果我不選那封邀請函,她就要揭露什麼!」

  「哈哈!你想太多了吧。」同伴笑了兩聲,接著警惕地掃視周圍,似乎生怕自己的笑聲被別人聽見。

  雖然這兒是人跡罕至的山林,但小心駛得萬年船,同伴不希望自己的計劃出現一點紕漏。他沖李警官說:「雖說她不是狐妖,可是她明明在我們面前飛走了呀。」

  「是啊。這點真奇怪。」李警官抬起手指輕摸下巴,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人不可能飛走呀。」

  「當然不是飛走的。」同伴出乎意料地告訴他,「我已經知道那個詭計了。」

  「是怎麼樣的?」

  「是這樣……」同伴說著,靠近他身邊,手伸入懷中。這個動作黑暗裡很難察覺,此時在他的衣服內有一把冰冷的利器正蠢蠢欲動,「那詭計太簡單了,只不過是預先做了一個穿一樣衣服的假人,假人是由好多氫氣球做成的。氫氣球你知道吧,會飄起來的那種。當狐妖拐進胡同時,她迅速拉斷拴住假人的繩子。你注意到沒?狐妖今天穿的那件白袍,就可以遮住假人的全身,不讓人發覺氣球的秘密。」

  「原來如此。」李警官覺得既可氣又好笑,接著問,「可是,就算飛走的是假人,那狐妖躲哪裡去了?我當時根本沒找到她啊。」

  「這更簡單了。胡同裡不是有個後門嗎,狐妖就是從那裡逃跑的啊。」

  「不可能!」李警官的聲音大起來,同伴又緊張地看了看四周。所幸他選擇的會面地點是這樣的荒僻,所以這種程度的聲響不必擔心被人聽見,「那個後門我也檢查過呀,不是鎖著嗎?如果狐妖躲進了門裡,那她怎麼關上外面的鐵鎖呀?」

  「你還不明白嗎?」這時,一切準備就緒,他說話的語氣已經透露出殺意,即使李警官察覺也沒關係了,「那是因為有人趁你們仰頭看的時候在外面鎖上的呀。」

  「那當時站在門那邊的人是……」就像被突然關掉的水龍頭一樣,李警官張大嘴巴,話語突兀地止住了,「是……是你!你……你是狐妖的同……同夥!」

  「沒錯。」同伴冷冷說道,手臂迅速一動,隨即手背感受到一股溫熱黏稠的液體流過,「就是我。」

  劇烈的疼痛幾乎使李警官當場昏倒過去,他自知死期已到,雙手抓住同伴的身體支撐著不倒下去,他要問個明白:「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同伴說出的理由令他猶如晴天霹靂。他總算明白了,狐妖昨天晚上之所以敢拿起他的警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開槍,是因為她早就知道那是一把空槍,而他這一習慣只有同伴知道。

  「告訴我!」鮮血從刀鋒邊緣不斷湧出,他的生命在一點點地流失,「你是怎麼讓狐妖復活的?她當年明明死了,難道你找了另一個人來假扮她?」

  「哈哈哈。」同伴得意地大笑,「你太小看我了。你以為狐妖是假冒的?當然不是,她就是當年的那個女生!」

  「不……不可能。死人怎麼會復活?」

  「這個問題,你下地府後再問閻王吧。」

  同伴將刀拔出來,一把削去了李警官的鼻子……

  而他留在世間的最後一句話是:「就算我死了,我的屍體也能證明殺死我的凶器不是來自宇宙的!」

  言外之意,他的屍體就是揭穿狐妖鬼話的最好證據。

  「白癡……」同伴嘲諷地踢了一腳地上漸漸僵硬的屍體,冷笑道,「就你這種水平的傢伙,怎麼看得穿我高明的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