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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冷不冷。」

  唐七一概搖頭,乖乖的吃著東西。

  一會兒後,那少女又笑了:「唐七妹妹,你可真能吃。」

  唐七這話可聽了不少了,但是就像人生長發育需要營養一樣,她的身體材料雖然是成長性材料,但是塑造,修剪,成型都是需要能量的。

  她曬不夠太陽,她吃不飽,她餓┬┬﹏┬┬。

  「能吃是福,你瞧,她怎麼吃都不胖。」花映莘笑道。

  「對啊,好羨慕。」

  「話說我前陣子聽到一個方子,可以去手上的繭子,我試了試,常拿針的地方果然細膩了不少,你們可以試試……」

  於是話題又換了。

  唐七本來還想著,看了那麼多書,人類的話題她就算接也能接上一點,此時她覺得,還是老實吃吧……

  從第一個話題開始,她就完全處於異次元狀態。

  估計還會一直異次元下去。

  唐七寫詩

  小姐們也沒聊天多久,聽意思一個個都是剛到不久聚在這休息的,很快就有丫鬟來請,說外面已經準備好,請少爺小姐們外面湖邊賞景。

  眾人俱都去了。

  男女授受不親,現場的排布自然也別出心裁,小姐們在離湖略遠點的涼棚下,說是涼棚,卻幔帳輕飄,裝幀精美,涼棚裡桌椅錯落擺放,保證無論坐在哪都能看到湖光山色,桌上放著各式點心茶水還有文房四寶。

  遠處湖邊是少年們的座位,排布是差不多的,就是沒有幔帳遮著,男女陣營斜對著,眼神好點能看到對方有誰,眼神差點的自然只能看一個個面目模糊。

  唐七坐了個靠外的位置,那兒能曬到太陽,小姐們都怕曬黑,坐的都很靠內,變得唐七一人獨佔一個座兒,優哉游哉的沐浴在陽光下。

  花映莘招呼道:「青葉妹妹,別坐在那兒,太陽曬。」

  「不。」唐七式的回絕。

  花映莘似乎是有心理準備的,在小姐們對於唐七的無理竊竊私語時,她也只是寬厚的笑笑,輕聲道「你們別說了,青葉妹妹不容易的。」

  想想一個不受寵的傻庶女在宅門中會過怎樣的生活,小姐們一個個都閉上了嘴,看向唐七的眼神滿是同情憐憫。

  當然,這次詩會的重頭戲不在這。

  唐七這才知道她是被唐五騙來了一個京中貴族圈子辦的詩會,說說是新生代貴族的交流會,其實就是變相的相親。

  再沒常識她也知道,才十歲的小生物是不用擔心配偶問題的,於是她淡定的準備看熱鬧。

  不久,男方隱約騷動以後,一個少年被驅趕似的的走過來,搖搖一拜,朗聲道:「在下方翰奇,受各位兄弟所托,請各位小姐給我們的風箏大賽做評委,看誰的風箏漂亮,飛得高,不知可否?」

  「哎呀,是方小侯爺。」小姐們一陣騷動,又是一輪八卦。

  花映莘似乎是這次詩會的主要承辦人之一,她派自己的侍女回了眾女生的意思:「光看放風箏豈不單調,可有其他有意思的?」

  「那是自然,在最後一個風箏放上去之前,大家各自賦詩一首,交換品評,如何?」

  「以何為題?」

  「這個自然是小姐們出題。」

  小姐們商量了一下,花映莘回答:「便用風箏為題吧,如何?」

  「甚好,在下這就回去告訴眾位兄弟。」說罷,方翰奇轉身離開,那衣袂飄飄的樣子,頗有股器宇軒昂的感覺,小姐們又是一陣隱隱花癡。

  自始至終,唐七都沒感到什麼不對,直到眼前被放上了一套筆墨紙硯,她才左手點心右手茶杯的傻了眼。

  這是,什麼情況?

  那邊花映莘也注意到了,她比唐七更尷尬,一個豆芽菜似的十歲小姑娘,就算長得玉雪可愛……也沒透出半絲兒才女的氣息。

  她心裡暗怪下人不長眼,無視掉就算了,現在是讓唐七作詩還是不作詩呢?

  想了許久,怎麼說都尷尬,見其他小姐們完全都沒注意到唐七,便只好暗暗歎氣,要是唐七跟她說不會作詩,她就幫忙圓個場,要是唐七真硬撐著寫了……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黑箱操作。

  心裡為自己的操心好笑,要不是唐五這個親表弟屢次提到,她哪會這麼自覺擔負起照顧唐七的任務。

  看她木愣愣坐在那兒的樣子……哎,回去給唐五賠個禮吧,是她思慮不周。

  在唐七的家鄉,文學也是很興盛的東西,當然,發展形式自然是和這兒天差地別。

  唐七當然是文化人,天蠍星人很少文盲,某方面講她的文化比這兒的生物高出不知道多少個層次。

  她能瞬間計算出一支箭射來的弧度,也能從體積和目測上推斷一顆行星此時的距離,她甚至能預測一個拳頭大小的隕石砸在地球上會有多大的坑……

  但她沒什麼地球人的藝術細胞。

  她看花草,只有有用和沒有用,她看人類,只有有智慧和沒指揮,她看風,下意識的計算風力和可能的信息量,她看雲,便回去推斷星外的飛船是否適合降落,她到了夜晚,便會考慮,行星背面的夜晚是這樣的溫度,那麼行星正面的溫度是否適合作戰……

  她對著紙張傻眼了。

  天蠍星人習慣面對任何挑戰,出醜失敗在所不惜,他們相信他們能做任何事情,無論做不做得好,做了才知道。

  她提起筆,認真的寫了起來。

  外面僕人們各自使出渾身解數放風箏,其中自然笑料不斷,眾人紛紛在涼棚下探頭看著,歡笑鼓勁,女孩兒們指指點點,有指風箏的,也有指人的。

  「瞧!那個風箏可真好看!是誰家的?」

  「是唐靖風的,我看到他把風箏給人了。」

  「不!那是世子爺的!」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是那個岑小姐,她一臉不愉,「那個就是御賜的風箏!」

  「可分明就一直拿在唐靖風手裡的。」

  「御賜的東西怎可隨便送人?」岑小姐反駁。

  「風箏而已,難道還供起來,皇上送世子爺風箏,難道是要世子爺玩物喪志?送人未嘗不可啊。」

  「哼!跟你們說你們又不信,那就是世子爺的!」

  「好吧,你說是就是吧。」

  花映莘在旁邊聽了許久,笑道:「這有什麼可爭的,青葉妹妹不是和唐靖風一起來的嗎,問問她不就行了。」

  「對啊,青葉妹妹,那個美人風箏是你哥哥的嗎?」

  唐七抬頭看了看:「是。」

  岑小姐臉色難看:「怎麼會,我分明看到……」

  唐七又不知道,乾脆不搭理。

  看不上岑小姐傲氣的女孩兒不少,頓時都竊竊私語起來,然後不動聲色的自顧自寫詩去了。

  唐七對著白紙繼續運氣,她握筆的姿勢很標準,但顯然讓她把這毛筆捅進某些生物的胸腔中更容易些。

  放風箏的僕人個個都是高手,很快所有風箏都在山谷上方的天空中盤旋了,詩會真正開始了。

  有丫鬟拿了個精緻的托盤來收紙,唐七面前的白紙依然慘白,她覺得這群生物收詩還不如收屍,無奈之下,她隨意寫了幾個字,便交了上去。

  兩邊交換,各自都是不署名的,否則就叫私相授受,不知道是怎麼安排的,兩邊的數量竟然剛好均等,連唐七都交換來一首詩。

  唐七看了一遍,背下來了,但完全不明白在寫什麼。

  什麼與天爭高什麼的……天是什麼?大氣層堆著大氣層,你是跟哪一層比呢?

  唐七看了一眼就放下了紙,卻聽有人問:「奇怪,怎麼青葉妹妹也有,她沒有請柬,照理是多出來的啊。」

  「唐靖風帶了他弟弟來。」

  「但那邊少兩個啊,這樣也不對。」

  花映莘一想,也對,便問丫鬟,丫鬟去打聽了回來道:「回小姐,就在剛才,大皇子來了。」

  「什麼」眾女震驚,「大皇子?」

  「是的,風箏剛上天來的,便即興賦詩一首送過來了。」

  頓時所有人都看向自己手中的詩,想法各異,但大多數都眼冒綠光。

  當今皇上正當壯年,大皇子十五歲,到了皇后,太子才十歲,其他全是女兒,可算子嗣稀薄,問題就是,太后姓方,大皇子親母皇貴妃姓方,北方王忠義侯也姓方……

  外戚神馬最討厭了,後宮裡皇后見皇貴妃都犯怵,皇后雖是國公嫡女,但書香世家遠沒方家凶悍,在朝堂上,方家雖然明面上人丁稀薄,但一遇到事,只要方家堅持的,支持者肯定不少。

  這就是為什麼,明明方家有個今年十四的適齡少年方翰奇,花氏卻完全沒考慮,她也是有點腦子的,別說現在方家他們攀不上,能攀上也不能攀,指不定哪天就被連累了。

  可這並不妨礙眾小姐對大皇子憧憬,有如此強大的背後勢力,就算以後不是皇帝,也能是個不動王爺,地位妥妥兒的。

  現在問題是,哪首詩才是大皇子的呢?

  小姐們各自品評了一會兒後,所謂交流開始了,詩是交換制的,這樣對面開了一個頭,這邊一承認,就能明白自己手裡拿著的是誰的詩,同時自然少不得回評。

  一個下人站在門口,朗誦了一首詩,讀道:「方公子評,此詩立意新穎,朗朗上口……(抱歉我便不出來)……應情應景,實乃佳作也。」

  如此誇讚一番後,一個少女站了起來,在眾人羨慕的表情中臉頰紅紅的屈膝行禮:「謝方公子誇獎,競芳實不敢當,方公子的詩情景俱佳,」

  男方出了一人,女方自然也得出一人,如此往復,人差不多都相互品評完了,還剩最後一個,唐七……

  所有人都有了不好的預感……

  哦,不是他們想的那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