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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疑凶漸顯

  太歲心裡猶豫,不知該不該出手相助,而之前交頭接耳的幾名宋兵這時似乎也拿定了主意,上前攔住了他。

  太歲不悅地說道:「你們幹什麼?不幫著抓歹人,還要攔我?」

  領頭的宋兵搖搖頭:「我不管你們是要抓誰,是怎麼回事,總之我們得到的軍令就是守著這裡,不讓人擅闖。」

  「你……」太歲恨恨的瞪向他,有些無奈。

  雖然不甘,但太歲心裡也清楚對方說得沒錯,畢竟他們的責任就是守衛,若是出事,他們就要負責。就算抓住了歹人,對他們來講也沒好處。

  可眼看著展昭正在與人交戰,太歲也呆不住了,當下想到,管那麼多幹嘛,先幫忙再說吧。

  「什麼人,在本國師駐地撒野?」可就在太歲剛要動手之時,從驛館裡傳出一個威嚴的聲音,緊接著,哈梵帶著副使乙辛以及幾名侍衛從中走出。

  這時,展昭已經打飛了幾名契丹士兵,正好衝到哈梵面前。

  「交出兇手!」展昭此時已經雙目充血,看著哈梵大喝道。

  「這裡是契丹驛館,由不得你撒野!」哈梵眼神陰騭,冷冷道。

  「不交?那我就自己找!」展昭大喝一聲,不由分說,上前與哈梵交手。

  本以為這位契丹國師就算會兩下子也沒什麼了不起,可才一交上手,展昭就大吃一驚,對方武功遠比自己想像中要高明得多。

  哈梵的武功看起來像是很簡單,但一招一式都狠辣異常,全都是要命的招數,根本不像中原武功那種處處留有三分餘地的打法。

  剛交手幾招,展昭就明白過來了,這應該是一種殺人術,出手就是要命的殺招。他曾聽師父提起過,練這類功夫的人,手底下若沒有百十條人命,根本練不到這種程度。

  展昭雖然武功也不錯,可一來年紀太小,再者廝殺經驗也欠缺,更重要的是,哈梵一出手,就透著漫天殺氣,好似面對生死大仇般,有些時候甚至不惜以命換命。

  這種對手,展昭哪曾遇到過?

  交手沒一會兒,他就漸落下風,一個不防,被哈梵一掌擊在胸口。

  「撲!」展昭仰天噴出一口鮮血,臉色一白,踉蹌的連連退了五六步才重新站穩。

  可他剛一站穩,馬上大吼一聲,不顧滿臉血跡,瞪著血紅的雙眼,如瘋虎般還往前衝去。

  太歲見狀,忙一把推開宋兵衝上前幫忙。

  哈梵冷笑一聲,看著兩個小傢伙朝自己撲來,眼中露出獰色,就準備下狠手。

  就在這時,斜刺裡突然飛來一道人影,與展昭「啪啪啪」交手數合,一把擒住他手腕,猛地向外一甩。

  太歲見狀急忙接住凌空飛來的展昭,踉蹌退了幾步站穩。

  黑影穩穩站定,正是西夏巫師野利達。

  哈梵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含笑點頭:「有勞野利達大師!」

  野利達客氣地向哈梵點點頭,又睨了太歲和展昭一眼,冷笑:「宋人就是這麼對待貴客的麼?」

  展昭從太歲懷裡掙扎出來,怒指哈梵:「害我師父的,一定是你的人,把他交出來!」

  哈梵冷笑:「莫名其妙!本國師與你素不相識,傷你師父做甚?」

  展昭神色一窒。

  這時包拯匆匆趕來。

  「展昭。」包拯焦急的打量他,見他無事,才鬆了口氣。

  展昭回頭,急問道:「包大人,我師父怎麼樣了?」

  展昭臉色沉重:「你快回去,令師只怕……」

  展昭大吃一驚,回頭冷視一眼哈梵,飛奔離去。

  太歲也很吃驚,忙也跟著回去。

  「哈梵國師,這是怎麼回事?」等眾人都走了,野利達才疑惑地看向哈梵

  「一場誤會!」哈梵冷笑一聲,轉頭往回走:「不過宋人這樣無禮,我會向大宋朝廷討個說法的。」

  野利達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沉默不語。

  ……

  佛曰: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求不得,愛別離,五陰盛。

  呂若虛屍體平擺在床上,上面蒙了一匹白布,展昭腰繫白巾,跪在榻前,面容悲苦,紅腫的眼睛茫然而失神。

  自從呂若虛死後,展昭就一直這副模樣,整個人好像都變成了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一樣。

  太歲在一旁陪著,看著他的模樣不由暗暗歎氣,想到了當初的自己,眼中不由露出同情憐憫之色。

  「太歲!」這時,門外傳來瑤光惶急的聲音。

  太歲吃了一驚,趕緊快步出去,就見瑤光正滿臉緊張的快步走過來。

  「噓,小聲些。」太歲豎指於唇,輕輕關上房門。

  瑤光緊張地抓著太歲上下打量:「你沒事吧?」

  「我沒事。只是呂大俠他……」太歲搖搖頭,歎了口氣,臉色有些難看。

  「我去看看他。」瑤光也歎了口氣,就要推門進入。

  太歲忙拉住,搖頭道:「你別看了。呂大俠……燒得很慘,樣子太嚇人。」

  瑤光沉默片刻,低聲問:「包黑子呢?」

  「包拯幫呂大俠置辦靈槨去了。」太歲歎氣:「本來應該是展昭去的,不過他現在……唉!」

  瑤光也歎道:「洞明前輩和八賢王都到了,在客廳呢,你要不要去見見?」

  太歲回頭看了眼房門,點了點頭道:「好吧,咱們別打擾展昭。」

  客廳裡,八王一臉威嚴的坐在上首,正在與玄玄子和洞明說話。

  瑤光拉著太歲走進來,見眾人神色嚴肅,忙向太歲示意不要亂說話,兩人走過去,在洞明和玄玄子之下的左右位置上分別坐下。

  八王臉色有些冷峻,看了太歲和瑤光一眼,微微點頭,接著轉向洞明冷笑道:「孤去見哈梵,可契丹人竟推說哈梵昨日與展昭交手受了傷,不能見客,還讓咱們大宋給他們一個交待,嘿!」

  「事情經過,孤已經清楚了。洞明先生,你認為契丹人與諦靈子被擄一事有關嗎?」

  洞明點頭:「王爺,依微臣看來,這位契丹國師非常可疑。臣覺得,一直藏在暗處覬覦《推背圖》的那個人,應該已經浮出水面了。」

  「哦?說說看。」

  洞明說道:「王爺,《推背圖》記載未來天下事,雖堪稱秘寶,但對尋常百姓來講,實則並無大用。可對契丹來講就不同了,若被他們得到推背圖,必然會搶佔先機,領先時代,引領天下大勢。」

  八王微微額首,眉頭微皺:「有道理!契丹人……」

  說到這裡,他突然陷入沉思,眼神不停變換。

  見眾人都不說話,瑤光憤憤然開口道:「既然契丹人可疑,把他們抓起來,搜了他們的駐地,人贓並獲,看他們還有何話說!」

  八王回過神,看了瑤光一眼,搖頭道:「哈梵是契丹國師,又是使團正使,身份敏感,除非能保證在契丹人的館驛裡搜出諦靈子,否則以哈梵的身份,一個不慎,就會引起兩國糾紛,不可輕舉妄動。」

  太歲不忿道:「那,就這麼看著他逍遙法外不成?這還是不是咱們大宋的天下了?」

  玄玄子瞪了太歲一眼:「你懂什麼?閉嘴!」

  太歲不敢頂嘴,氣鼓鼓的閉上嘴巴,不過看他神色明顯還是非常不忿。

  這時洞明說道:「你們不必急躁,既然契丹人大有可疑,就不怕他們的狐狸尾巴不露出來!這裡,畢竟是咱們大宋的天下!」

  八王緩緩點頭,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