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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辛秘往事

  隱光點了點頭:「是啊,那時,你還小,你師父已然是我北斗司的一員,不過,這是我北斗司的痛事,也是醜事,有什麼好宣揚的呢?所以,不只你師父沒告訴你,我們對北斗司後進的人員,也從未提起此事。」

  想到往事,一向灑脫的隱光也有些唏噓,頓了一頓,又看看二人,覺得這件事也應該讓他們知道了,這才說道:「此事說來話長,不過如今既然事涉從我北斗司中分裂出去的那些人,我覺得,還是把當年這件事告訴你們為好,你們跟我來!」

  隱光當先向前走去,開陽和太歲相視一眼,舉步跟上。

  帶著二人回到自己房裡,隱光在桌前坐下,向二人隨意做了個請坐的手勢:「自己坐吧。」

  開陽和太歲在桌旁坐下,看著隱光。

  隱光也不廢話,直奔主題:「開陽方纔所說的沒錯,『斧影搖紅』的說法流傳甚廣,不僅民間百姓議論紛紛,就是朝廷中許多人也心存疑慮。其中反應最激烈的,就是我北斗司上一任隱光星君。」

  太歲一臉好奇,開口詢問:「上一任隱光星君?是前輩您的師父嗎?」

  隱光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我北斗司的官職,並不是師徒傳襲的。開陽繼承了她師父的職位,是憑著她自己的本事。」

  太歲點了點頭,隱光吁了口氣,繼續解說:「北斗司,是上一任洞明星君和上一任隱光星君聯手創建的,所以,他們二人就是我北斗司草創的第一代。第一代洞明星君,你們都知道了,乃是我大宋開國皇帝的方外好友陳摶道人,而第一代隱光星君,卻是我大宋太祖的第一心腹--苗訓。」

  太歲和開陽一臉驚奇地看著隱光。

  開陽皺眉起漂亮的眉毛:「苗訓?我聽說過這個人,據說當年太祖陳橋兵變,黃袍加身,就有他的一份功勞。可是做為太祖身邊第一高手護衛,他卻沒有接受太祖的封賞,不肯入朝做大官,依舊追隨太祖,擔任近衛。」

  隱光苦笑點頭:「不錯!說起來,建立北斗司這樣一個衙門,就是苗訓向太祖皇帝提出來的,作為太祖的方外至交,陳摶道人只是掛名幫忙,所以整個北斗司的組建幾乎全靠苗訓一人,也因此,我和現任的洞明都不清楚我北斗司曾經招攬過多少高手。」

  太歲緩緩點頭:「原來如此!」

  隱光道:「太祖急病駕崩後,苗訓認定是繼位的太宗皇帝害死了他,矢志復仇,要殺了太宗,把皇位搶回來,還給太祖的兒子--如今的八賢王。我北斗司中一部分人不贊成他的主張,留下了。另外一些人,卻追隨他而去,從此離開了北斗司。」

  太歲和開陽聽得入神,開陽忍不住追問:「他們真的去刺殺太宗了?」

  隱光緩緩點頭:「不錯!可太宗身邊不乏高手,太宗本人也是一個武道大行家,他們失敗了。從此,他們就從江湖中消失了,再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又有多少人還在。」

  開陽和太歲面面相覷,開陽試探地詢問:「因為這件事,所以太宗皇帝對我北斗司既用又防,不肯再讓我們擔任皇室護衛?」

  隱光臉色苦澀:「不錯!當今皇帝是太宗皇帝的兒子,先帝防著我們,今上自然也會有所提防。」

  隱光看了二人一眼,神情凝重:「我今天之所以和你們說起這件往事,是因為……偃正,很可能就是當年追隨苗訓離開的北斗司高手之一。偃正既然大隱於朝,必然有所圖謀,看來他們並沒有放棄奪回皇位,還政於太祖一脈的打算。他們是北斗司的前輩,又隱在暗處,你們要對付他們,須得處處小心。」

  太歲和開陽臉色凝重地點頭。

  開陽說道:「這件事,等文曲和瑤光回來,我也得告訴他們一聲。」

  隱光點了點頭。

  太歲開陽又坐了一會兒,轉身出去。

  出了門,太歲臉上掛起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開陽不由好奇問道:「你在想什麼呢?」

  「呃!」太歲愣了下,回過神兒,笑道:「我在想,既然皇帝不信任北斗司,那麼,瑤光的藏兵術是怎麼傳下來的?這好像是一門刺殺術吧?」

  開陽恍然笑道:「這其實也不算什麼,一來瑤光的身份不同,再一個這門功夫皇室也有防備手段。」

  開陽又笑了笑:「曹家一門六將,若真有異心,皇家豈能信任?而有了防備手段,自然就不懼她能攜兵入宮,所以不放在心上。」

  太歲一聽,恍然點頭。

  延福宮寢宮內,劉娥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趙恆坐在床前看著趙娥,看著看著就打起盹來。

  這時,周懷政從門外躡手躡腳地走進來,小太監欲叫,周懷政連忙擺手,輕手輕腳的走到了趙恆身邊:「官家,官家。」

  趙恆被驚醒,有些茫然的抬頭四顧:「娥娘醒了?」

  周懷政搖了搖頭:「官家,天色不早了,官家明日還要上朝,該回去歇息了。」

  趙恆抬眼看著床上的劉娥,搖搖頭,輕輕抓起劉娥的手:「朕不走,朕要留在這裡陪她。」

  周懷政輕聲勸道:「官家,娘娘現在雖未醒來,身體卻也沒有更加惡化,官家不用太過擔心。如果您不寢不食,就這麼守在這兒,萬一傷了龍體,娘娘醒來豈不傷心?」

  「哎,身不由已啊!」

  周懷政說得道理趙恆豈能不懂?無奈之下,歎了口氣,戀戀不捨地站起來,替劉娥掖了掖被角,又深深地望了劉娥一眼,舉步向外走去。

  趙恆站在床前,幾個太監圍繞在他旁邊捧著各種洗漱用具,周懷政為他更衣。

  有巡邏的侍衛的影子印在窗戶上,趙恆看了一眼:「今晚的守衛加強了?」

  「是。」周懷政臉色擔憂:「宮中不太平,老奴已經加強了官家、太后以及太子殿下身邊的警衛。」

  趙恆點點頭,伸出手臂讓左右為其寬衣。

  周懷政欲言又止,趙恆瞥到他的模樣,皺了皺眉:「有什麼話就說吧。」

  周懷政一邊幫趙恆寬衣,一邊勸解:「雖說加強了警衛,可老奴還是不放心吶。北斗司當年雖鬧過亂子,可留下來的人,都是忠於官家的,北斗司的人都是有大本事的,官家何必棄而不用呢,官家身負整個天下,這要一旦出點什麼事情,那可是會動搖國本的呀。」

  趙恆沉默不語。

  周懷政扶著趙恆走到榻邊,為他撩起帳帷:「陛下就算不喜歡他們,為著娘娘著想,也該召那些人進來……陛下是萬乘之尊,娘娘身子骨兒也弱著,這要是有哪個狗膽包天的小賊做點什麼事兒……咱們玉瓶兒怎麼捨得跟瓦罐碰?」

  趙恆坐到榻上,沉吟片刻,點了點頭,順勢躺下,周懷政忙為他蓋好被子。

  趙恆雙手枕頭,輕歎道:「你說的也有道理,當年那件事,畢竟過去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