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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且上朝

  之前太歲幾人離開後,嚴世維馬上又醉醺醺倒地大睡。

  當包拯再次推開庫房後,馬上快步走到嚴世維身邊,蹲下來低喝道:「嚴世維!」

  嚴世維打著呼,像沒聽見似的,一動不動,打著鼾。

  展昭皺眉看了一眼,轉向包拯:「大人,他醉的厲害,睡著了。」

  包拯瞇了瞇眼,蹲在嚴世維身旁,對著「熟睡」的嚴世維說道:「嚴孔目,我很瞭解你被人排擠、疏遠的痛苦,更清楚你現在進退兩難的心情,可你想過沒有,若你不站出來澄清,那麼逼死楊大歧的黑鍋將永遠扣在你的頭上?你能一直忍受他人的白眼和冷嘲熱諷?你能忍受百年之後,在史冊中以一個嫉賢妒能謀害同僚的小人面目出現?」

  嚴世維的手指動了一下,但是他仍然沒有出聲,只是鼾聲低了一些。

  包拯看著他的臉,嚴肅的說道:「楊大岐是他殺,那麼誰會想要殺他呢?你有沒有想過,會不會是有人要殺人滅口?玉清宮和泰山封禪這兩件事情,如果真有人從中貪墨,當時還只是一個孔目的楊大岐,也不可能是主謀,他背後一定有人!」

  嚴世維的身子震動了一下。

  包拯乘勝追擊道:「找出那個人來,也許就找到了殺害楊大岐的兇手!而要找出那個人,就得先找出楊大岐貪墨的罪狀,由此,一能洗脫你嫉賢妒能的罪名,再者,很可能就保下你的性命!」

  見嚴世維仍然不睜眼,包拯目光透出失望之色,緩緩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熟睡」的嚴世維沉聲道:「嚴孔目,你好好考慮一下。如果你想通了,可以去大理寺找我。」

  說罷,包拯朝展昭一擺手,轉身離開。

  出了門後,展昭與包拯並肩走著,側頭看他:「大人,你跟一個醉鬼說的話,他記得住嗎?」

  包拯淡淡地道:「他在裝醉!」

  太歲和瑤光回到北斗司,一邊走路一邊商量案情,瑤光臉色有些不好看,不時踢著路邊石子。

  「查了一遭,越查越亂,現如今毫無眉目,接下來該怎麼查才好?」

  「別著急,等柳大哥回來咱們再商……」說到這兒,太歲忽然想到了什麼的樣子,停住腳步!

  見他止步,瑤光也好奇地站住:「你怎麼了?」

  太歲思索著什麼,眼珠微微閃動,突然看向瑤光,唇邊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我們北斗司是做什麼的?」

  「掌管天下奇人異事,查辦天下奇案要案啊。」瑤光順口道。

  太歲點頭,又繼續問道:「那你覺得查案中最重要的一點是什麼?」

  瑤光挺起胸膛,揮舞拳頭:「武功!」

  太歲微微一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總會有人武功高過你。」

  瑤光看他那一臉運籌帷幄的德性,怎麼看都像是柳隨風訓練自己時候的神色,心裡不由直犯彆扭,不服氣地道:「那你說是什麼?」

  太歲一字一頓地道:「觀察力!」

  瑤光撇撇嘴,不屑地看他:「你觀察到什麼了?」

  太歲想起之前在紅袖招時的事,一時有些失神。

  「喂,想什麼呢,這麼入神?」瑤光見他不答話,反而在發呆,馬上就不樂意了,上前推了他一把。

  太歲回過神,有些興奮地看著瑤光:「我忽然想到一個人。」

  「誰?」

  「楊夫人!」

  瑤光怔了下,緊接著大吃一驚:「楊夫人?她是楊大岐的髮妻啊,為什麼要殺夫?」

  太歲搖頭:「我又不是神仙,當然沒有能掐會算的本事。不過,我覺得她很怪異……」

  「怪異?」瑤光不解。

  「沒錯,就是怪異!」太歲重重點頭:「還記得揚夫人的表現嗎,我注意到,她在丈夫死後好像並不怎麼哀慟,神情舉止大有怪異,哎!我當然怎麼就沒發現呢?」

  太歲一拍額頭,扭頭興奮地看向瑤光:「你說有沒有可能楊大歧根本就是她殺的?大柳說過,謀殺案中比例最高的就是仇殺和情殺,既然楊大歧與人無仇,那便最可能是情殺了!」

  瑤光不高興的道:「楊夫人是楊大岐的結髮妻子,不可能是殺夫兇手。」

  太歲沒有察覺到瑤光的臉色,反而手舞足蹈的比劃道:「你這話我可不敢苟同,結髮妻子又怎麼了?天下之大,子殺父,妻弒夫的事雖然少,卻也不是一定沒有。你說會不會是她喜歡了什麼小白臉一類的,就把自己丈夫殺了?」

  瑤光臉色黑下來,生氣的強調道:「說到對丈夫的忠誠,還有人超得過結髮妻子嗎?那些不三不四、狐媚惑主,但憑姿色娛人的姬妾侍女,才最會背棄丈夫呢。」

  太歲有些苦惱地撓了撓頭:「我怎麼和你理論不清呢,這種事情當然不會很多,可也不會全然沒有啊。她當時的表情明明很有問題,大柳說過,有時候啊,這真相就藏在……」

  瑤光聽到之後,猛然一推太歲,生氣的說道:「柳隨風柳隨風,既然柳隨風這麼厲害,你去找柳隨風帶你好了!」

  說罷,她不理太歲,轉頭氣呼呼的離開。

  太歲怔住,一臉的莫名其妙,好一會兒才鬱悶的嘟囔:「什麼啊,莫名其妙!真是個小孩子,這脾氣,說變就變!」

  他搖搖頭,也轉身走開。

  次日一早,寇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雙眼望著帳頂,床邊帷幔遮擋了晨光。

  這時,小廝走進來,也沒往床上細看,逕直走到屏風後面提出夜壺,躡手躡腳地要走出去。

  寇准忽然開口:「怎麼不服侍老夫更衣?」

  小廝嚇了一跳,趕緊站住,向床的方向點頭哈腰:「老爺,天還早呢,您再歇會兒吧。」

  寇准坐起來,冷哼一聲:「還早?該上朝了!」

  小廝吃驚:「啊?老爺您不是稱病不想上朝嗎?」

  寇准自言自語:「三天道場已經做罷,我倒要去瞧瞧,他們究竟要玩出個什麼花樣兒來!」

  小廝呆呆地站在房中,看著寇准。

  寇准說完,瞪他一眼:「還不更衣備轎,老夫要上朝!」

  「啊!是是是。」小廝恍然大悟,放下夜壺,跑到一旁洗了洗手,擦拭乾淨後才上前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