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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寇准再諫

  趙恆微一怔,隨後驚歎:「有鳥有鳥丁令威,去家千年今始歸,城郭如故人民非,何不學仙塚纍纍的仙人丁令威」

  丁謂正色點頭:「正是臣之先祖」

  趙恆笑了起來:「哎呀,丁愛卿原來是仙人後裔,朕竟不知」

  丁謂輕輕搖頭,笑道:「先祖當年乘鶴而去,常入夢中指點迷津,庇佑丁家子孫。此番他老人家入夢點化,定有深意,所以臣不敢隱瞞,急來奏與陛下。」

  一旁雷允恭聽到這裡,眼睛一轉,湊近趙恆,輕語道:「官家,有神仙自東方而來,難不成是」

  趙恆扭頭和雷允恭目光一碰,驀然醒悟:「莫非就是德妙仙姑」

  雷允恭點頭:「仙人丁令威入夢傳訊,應該不假了。」

  台下丁謂疑惑,看了眼雷允恭:「德妙仙姑可是泰安七星觀的德妙仙師」

  趙恆眉頭一挑,看向丁謂:「丁相公也知道此人」

  丁謂重重點頭,道:「德妙仙師道法高明,威名遠揚,臣家學淵源,也修習些神仙術,自然聽過德妙仙師的大名。」

  趙恆大為喜悅,起身從案後走出:「如此說來,德妙仙姑果然是個有道行的真人了只是」

  說到這裡,他皺起眉頭,丁謂故作不解,先是看了眼趙恆,又轉頭看向雷允恭。

  雷允恭跟在趙恆身後,一見對方眼神,馬上接話笑道:「丁相公,官家請了德妙仙師進京,可北斗司卻說德妙仙姑涉及殺人命案,要把她送進大牢呢。」

  丁謂一聽義憤填膺,瞪眼道:「荒唐簡直是荒唐德妙仙姑乃修行有道的半仙,將來必然飛昇的人物,怎麼會殺人害命呢簡直是無稽之談,陛下萬萬不可相信這種荒唐之言。」

  雷允恭連連點頭,讚聲道:「丁相公說的極是,官家你看,朝裡頭還是有明白人的。」

  「放屁放屁狗,放狗屁」殿外寇准的聲音傳來,張嘴就是滿口粗話。&bsp;他人未到聲先道,大步流星地闖了進來,後邊緊跟著包拯

  寇准一進來就怒視丁謂,喝道:「丁謂,子不語怪力亂神,你的聖人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怎能有臉說出這種話來。」

  丁謂見是寇准,面上出現驚慌之色,不過隨著寇准走過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一臉高傲不屑的看著對方,道:「寇相公,你的宰相風度呢陛下面前出言粗俗,大聲喧嘩,成何體統」

  寇准憤怒之下勉強向皇帝行了個禮,然後又怒視丁謂,訓斥道:「德妙殺人,北斗司是有人證物證的,有罪無罪,當按大宋律法審過才知道,豈是你紅口白牙一言而決的。」

  寇准說完,又朝皇帝拱手,正色道:「國無法不治,人無法不立陛下萬萬不可因私廢公,憑自己一己之欲而破壞律法之尊嚴。」

  一旁包拯隨之長揖,道:「臣大理寺斷事官包拯,見過陛下陛下,寇相公說的對,千里之堤毀於蟻穴,若不經審判,而由官家一言而決,那麼惡行得不到懲治,將來誰還會遵守律法若百姓都無視律法,為了一己之私而燒殺搶掠,這天下會亂成什麼樣子」

  趙恆臉上閃過猶豫,一旁雷允恭看到,臉色微變,開口沖包拯大喝道:「你一個八品小官,有什麼資格御前狂言退下」

  包拯抬頭看向雷允恭,不等說話,寇准已經大怒,一雙眼睛微微瞇起,但卻精光四射:「你一個內宦閹人,竟敢摻和政事」

  說到這裡,寇准轉向趙恆,沉聲道:「陛下,雷允恭擅預政事,臣請聖旨斬之」

  雷允恭嚇得臉色一白,趕緊閉上了嘴,退到趙恆身邊,偷偷抬頭看他眼色。

  趙恆一聽要殺雷允恭,也嚇了一跳,馬上勸道:「寇愛卿息怒,他也是一時糊塗。你剛才也說了嘛,國無法不治,人無法不立一句話就要殺人,有些過了。」

  一旁丁謂也陰陽怪氣的道:「是啊,寇相公何必這麼大火氣,就算雷公公說錯了話,也罪不當死吧剛才你還勸官家不要一言而決,干預律法,怎麼你反倒一言就要定人生死了」

  寇准輕哼一聲,瞪了雷允恭一眼,見他低眉順目的模樣,也不再多說,算是揭過這一茬。伸手從包拯手裡接過兩份訴狀,大步上前呈於御案之上:「陛下請看」

  見他不再提殺雷允恭,趙恆也鬆了口氣,接過訴狀開始翻閱。

  一旁雷允恭低眉順目站在一側,不言不發,好似被嚇住了似的。

  翻了翻訴狀,趙恆眉頭微皺,沉吟起來:「嗯這個」

  「當依法審斷」寇准態度斬釘截鐵。

  包拯也是一臉正色,肅然拱手:「臣,附議」

  趙恆還有些猶豫:「啊這個」

  他哼哼唧唧的不肯決斷,眼睛朝一旁丁謂和雷允恭瞟去。

  雷允恭好像不怕死似的,又好像是確定皇帝不會殺自己,膽子又大了起來,氣咻咻地:「真金不怕火煉官家,那就讓他們審」

  趙恆一聽,眼中露出滿意之色,馬上點頭道:「嗯既然如此,著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司會審,查明真相」

  丁謂緊跟了一句:「還德妙仙師清白」

  寇准和丁謂對視一眼,二人眼色一碰,同時冷哼一聲

  轉眼,太歲來到京城已經五天了,昨天柳隨風傳來消息,說今天朝廷三司會審德妙,讓他早做準備。

  得了消失,太歲徹夜難眠,可是想到第二天還有重要事情,不得不逼著自己閉目休息。

  不過就算是閉目躺在床上他也根本沒睡,天剛一亮,太歲就已經起身,先是沐浴焚香,然後穿戴一新回到房間裡,恭敬的著桌上自己手寫的玄玄子的牌位上香。

  「師傅,弟子本來還抱著萬一的希望,如今看來,恐怕你老人家早已」

  太歲目中露出淚光,望著靈位,輕輕地道:「元元子已經死了,可他的徒弟德妙還在冤有頭,債有主,今日,徒兒就去為您討還公道」

  說罷,太歲跪倒拜了三拜,上前把香插進香爐,滿臉嚴肅的推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