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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不想聽也要聽

  夏淳於得到消息,說琉璃要對天上居下手,小景包了瀾庭軒試圖化解琉璃和瑤瑤之間的矛盾。

  在琉璃眼中,瑤瑤不過是卑微的螻蟻,可以任她為所欲為,想用和談的方式化解矛盾簡直幼稚的可笑。

  他怕瑤瑤吃虧,不假思索便趕了過來。

  果然在樓梯上就聽見琉璃叫囂著要殺人。

  樓上三人都怔愣住,沒想到夏淳於會突然出現。

  赫連景想的是:難道是淳風通知了淳於哥?

  葉佳瑤想的是:他趕來保護自己的未婚妻麼?

  而琉璃想的是:好啊!夏淳於,你又要來跟我作對了。

  在三人或疑惑或憤怒或凝冷地目光注視下,夏淳於面無表情,渾身散發著冷冽氣息大步走過來,一把奪了琉璃手中的劍,隨手一甩,長劍飛出去,「登」的扎進了柱子裡,劍身還在顫抖,發出「嗡……」的爭鳴聲。

  「你鬧夠了沒有?」夏淳於喝道,卻是衝著琉璃。

  琉璃不可思議地望著夏淳於,這個即將成為她夫婿的男人,現在卻用這樣一種很厭棄,很生氣的目光看著她,凶她。

  頓時委屈地淚水像決堤的河傾瀉而出:「你憑什麼凶我?我被人欺負,你不幫我還凶我。」

  葉佳瑤有點發懵,她以為蠢驢要吼的是她,怎麼衝著琉璃去了?

  「你被人欺負?」夏淳於冷笑一聲:「趙琉璃,這麼些年來,你又欺負過多少人?褚將軍不過是多看了你一眼,你就要他當你的箭靶子,活活射瞎了人一隻眼,差點送命,太子陪讀柳公子不過是不小心念了句含有你名字的詩,就被你淋了水關在巷子裡凍了一夜,高燒不退,整整病了三個月,還有趙啟軒,就因為一句戲言,被你大半夜的扔進荷花池,差點淹死,你宮裡的宮女太監是整個皇宮中換的最勤快的,不是因為他們做的不好,而是你這個主子太難伺候。」

  夏淳於咄咄逼人:「你自己欺負別人的時候心裡倒是痛快,有沒有想過別人是什麼感受?你不過是被李堯佔了幾句嘴上便宜就受不了了?難道你覺得你欺負別人就是理所當然?你就受不得半點委屈?」

  琉璃踉蹌著後退了兩步,要不是扶住了身後的桌子,幾乎站立不住。

  夏淳於還沒完,繼續說道:「你以為人人見了你都點頭哈腰就是對你的尊敬?殊不知別人心裡是怎麼想你的?背後又是怎麼稱呼你的?趙琉璃,你有沒有想過,一旦你失去了太后的庇護,還會有誰高看你一眼?那些圍在你身邊對你卑躬屈膝,阿諛奉承的人裡面有沒有一個是真心對你?你有沒有想過當你落難,會不會有人站出來拉你一把?」

  「我不要聽你說話,你也是個混蛋,我不要理你了。」琉璃快要瘋了,歇斯底里地喊著,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這些,而且這個人還是她很在意的人,他怎麼可以這麼說她,把她說的這麼不堪,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串串掉落。

  葉佳瑤摸著小心肝,媽呀,蠢驢也太不憐香惜玉了吧!難道就不怕琉璃惱了不肯嫁給他?

  赫連景望了眼左邊緊閉的包房門,忍不住掏了掏耳朵,不忍耳聞,琉璃這回是真的糗大了。

  「你不要聽,是因為你那雙高貴的耳朵只聽得進奉承,你不要聽,是因為你無法正視自己內心的醜陋,趙琉璃,你父王人稱七賢王,賢明遠播,而你,給你父王臉上抹了黑,辱沒了他的名聲,持寵而嬌,無法無天。」

  夏淳於逼近一步:「你不要聽,我也說了,不吐不快,趙琉璃,你好自為知吧!」

  說罷,夏淳於一把拉起葉佳瑤的手,轉身就要離去。

  「夏淳於,你給我站住。」琉璃嘶吼著,他怎麼能罵完她後牽著她敵人的手離開?

  光當,桌上的茶杯被琉璃順手一帶,摔在了地上。

  緊接著又是光噹一聲,左邊包房的門開了,一群人滾了出來。

  「哎哎,都說別擠了,還擠上來,快起開,小爺腿都要壓折了。」被壓在最底下的趙啟軒囔囔起來。

  一群人七手八腳爬起來目瞪口呆地望著堂中四人,被震撼到了。

  夏淳於定睛一看,趙啟軒,淳風,還有柳公子,褚將軍……諸位王公子弟,似乎這幾年被琉璃整過的人都在場。

  這是什麼情況?夏淳於厲眼瞪向葉佳瑤,葉佳瑤癟著嘴低下頭。

  夏淳於又瞪小景,小景避開他的目光,手握空拳乾咳兩聲,以掩飾尷尬。

  這本來就是堯堯的計劃,把這幾年被琉璃欺負過的人都請了來,早早躲在兩邊看好戲,誰知道淳於哥會突然闖來進來。

  琉璃悲憤了,她有生以來最窘的一次被這麼多人圍觀了,大家都聽到她被李堯揶揄,被夏淳於痛罵,她還有什麼臉面?終日都是她在笑話別人,如今她成了別人眼中的笑柄。

  「我跟你們勢不兩立,這事,沒完。」琉璃痛哭著,一把推開夏淳於,跑下了樓。

  赫連景忙道:「我去看看。」

  也追了出去。

  趙啟軒爬起來,撣了撣衣袖,豎起一個大拇指,笑呵呵地說:「淳於哥,您是這個,也只有您敢說真話,小弟對你佩服的五體投地。」

  夏淳風後面踹了他一腳:「廢話這麼多,還不快走。」

  大家一窩蜂的溜了,出了門,一個個的無不長舒一口氣,感覺壓抑在胸口多年的陰霾都一掃而空,太特馬地振奮人心了,女魔頭也有今日啊……

  「哎,你哥臉色不太好啊!」趙啟軒對夏淳風說。

  夏淳風也是心有慼慼,第一次見二哥發飆,太嚇人了。

  「咱們把李堯留在上面,沒事吧?」趙啟軒擔心地望了眼樓上。

  夏淳風踟躕道:「應該沒事吧!我哥又不是不講理的人。」

  「要不,咱們留下來瞧瞧?」趙啟軒建議。

  樓上只餘夏淳於和葉佳瑤。

  葉佳瑤也想溜,卻被夏淳於一把拉住。

  「難道你不想解釋一下?」夏淳於直直地盯著她,冷冷說道。

  「有,有什麼好解釋的?」葉佳瑤支吾道。

  「他們躲在包房裡是怎麼回事?」夏淳於其實已經猜到了大概,但他要瑤瑤自己說。

  「什麼怎麼回事,我叫來壯膽的,不可以嗎?」葉佳瑤撇嘴道。

  她是真沒想到他會來,而且一來就把琉璃罵了個狗血淋頭。

  「你叫來的?你有這麼大能耐?說,這是誰的主意?」夏淳於語聲硬冷。

  葉佳瑤甩開他的手,抓的這麼緊,骨頭都要被他掐斷了。

  「你凶什麼凶?還沒罵過癮是嗎?不是說再也不見我了?那你來幹什麼?」

  夏淳於氣惱:「你有幾個膽子,敢和琉璃對著幹?我要不來,你以為你揶揄她幾句,讓她出個糗,你就算討到便宜了?就能解決問題了?」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決,又沒人讓你來。」葉佳瑤悻悻道。

  「你自己解決,你怎麼解決的?把淳風和小景拖下水,你還真是會利用人啊。」夏淳於惱火的是,她遇到了難處想不到找他,盡找小景和淳風,那兩小子除了出餿主意還能做什麼?

  葉佳瑤被他刺激到了,又像只刺蝟一樣豎起了滿身的刺:「如果在你眼中,為朋友出頭,請朋友幫忙也算利用的話,那我承認我利用他們了,行了嗎?你是要拉我去治罪還是怎樣?你後悔得罪了未婚妻?行啊,你把我綁了送到她面前請罪去啊。」

  夏淳於怒道:「你胡說什麼?什麼未婚妻?你又聽誰亂嚼舌根。」

  「是不是亂嚼舌根你自己心裡最清楚,別來問我。」葉佳瑤剜了他一眼:「世子爺,如果沒別的事,我要走了。」

  「站住。」夏淳於吼道。

  葉佳瑤不理他,繼續往前走。

  夏淳於臉都黑了,臭丫頭,怎麼就這麼不聽話呢?

  大步上前,抓了她的手臂跟拎小雞似得,抓著她下樓。

  「喂喂,疼,骨頭要斷了……」葉佳瑤呼痛。

  夏淳於冷哼一聲,腳步不停,手上卻是稍稍鬆了勁,一直把她拖到了他的馬前,扶著她的腰,托著她的臀,輕輕一送,就將她推上了馬。

  「你幹嘛?我不要騎馬,我自己會走。」葉佳瑤要跳下來。

  夏淳於一個飛身上馬,緊緊箍住了她,凶道:「給我閉嘴,老實點。」

  老實你個頭,你是我什麼人啊?都說當做不認識了,還同乘一騎?葉佳瑤心裡腹誹。

  「哼,你就不怕被你未婚妻看見,說你搞斷袖嗎?」葉佳瑤嗤鼻道。

  「我再說一次,我沒有什麼未婚妻。」夏淳於鬱悶道,八字都還沒一撇的事,誰特馬的亂說。

  「我管你有沒有,又不關我的事,我只關心我自己的清譽,你快放我下馬,不然……」

  「不然怎樣?」

  葉佳瑤想想還真是不能拿他怎麼辦,掙又掙不脫,打又打不過,情急道:「不然我咬你。」

  此言一出,兩人皆是默然,回想起在黑風崗那次,她咬著他的鼻子不放,非要逼他發誓,一時間柔腸百轉。

  趙啟軒和夏淳風從街角轉出來,看著淳於帶著李堯策馬離去,兩人面上皆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