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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能屈能伸方為丈夫!(6)

  我叫內侍傳楊嚴進來,片刻功夫楊嚴便一陣風一般從外面刮了進來,待見到座上的林氏卻是一愣,原本輕快的表情立時一肅,老老實實地給我行了禮,這才又找了個離林氏最遠的地方坐下。

  林氏藉機告辭,我叫綠籬送她出去。

  待林氏的身影出了殿門,楊嚴這才用手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直叫道:「嘿!這母老虎怎麼也來了?真是嚇死我了!」

  我奇道:「你幹嗎也這樣怕她?」

  楊嚴一驚一乍地:「哎呀,你是沒見著過這母老虎的厲害,她可是真把賀良臣往死裡打啊,有次竟是都追到我們家裡去了,可是嚇死我了,從那我就發了誓,以後就是去當和尚也不娶這種婆娘。」

  我聽得心有慼慼焉,頓時對楊嚴的印象改觀不少,能有如此覺悟,想是不會是個太傻的小子。

  心中剛轉過這個念頭,忽聞楊嚴小聲問道:「哎?你果真……挨鞭子了?」

  我頓時無語,暗歎好個直爽的小子,直爽得都二起來了。

  殿中還有別的宮女內侍在,我只得將人都打發了出去,還不及和楊嚴說話,又見他探著脖子問道:「這麼說是真的了?他也忒不是男人了,你也是真傻,我就說讓你去太后那躲躲,你還偏不聽。」

  我沉著臉不說話。

  楊嚴將手伸入懷中掏了掏,遞過一個白瓷小瓶來:「那,九哥讓我給你的,說是用了不會留疤。」

  我將瓷瓶接過來,隨手放在了桌上。

  楊嚴又道:「你多用些吧,早點好了,還能趕上去行宮避暑。」

  行宮避暑這事我倒是聽說過,不過沒打算去。跟著皇帝、太后、皇后一夥子湊熱鬧一般都湊不出什麼好來,哪如獨自關了宮門和一群小美眉們清涼戲水的好!

  我正暗自思量,卻見楊嚴的眼神一個勁地在我臉上打轉悠,時不時地還順著我的脖子往下走,恨不得扒開我衣領子也看一看的架勢。

  嚇!想當初我好色也沒敢他這樣過,這小子是難不成出門的時候把腦子落家裡了,只帶著膽子出來了?

  楊嚴突然偷偷摸摸地湊近了我,嘿嘿乾笑道:「哎?齊晟鞭法還真是好,你露出來的地方竟然是一點都沒抽到!要不是這一殿的藥味,我還真不敢信你挨了鞭子的呢!」

  我惱得立刻想變臉,以前只道齊晟是sb,沒想到楊嚴竟是sb中的戰鬥機!

  楊嚴許是看出了我眼中的惱意,趕緊把身子往後一縮,笑道:「你還別急,那江氏可比你慘了千百倍,這會子怕是還沒能醒過來呢,齊晟竟能忍住沒抽你的臉,可見他真是長進不少!」

  我想抽他,忽地記起我昨夜剛被人「抽」過,身手哪能再那麼利索,於是又強行忍下了,只在座上老實坐著,半天不換一個姿勢。

  楊嚴眼光從我臉上移開,表情略有些失望,不過這表情卻是一晃而過,隨即又換上了吊兒郎當的笑容,雙手衝我一拱,笑道:「先走了,過些日子行宮裡再見!」

  我喚綠籬送客,自己卻是依舊端坐在椅上不動。

  綠籬送了楊嚴出去,順便又給我帶了皇后身邊的宮女進來。

  我心裡直想罵娘,這太子妃真不是個人幹的行當,只要你一天沒當上皇后,就算你屁股後面也插了兩根長尾巴,你照常連只山雞都不如!山雞好歹也能在野地裡撒撒歡呢,我能嗎?我敢嗎?

  我深吸口氣,把小腰又挺得筆直,接著應酬……

  就這樣,直到日上頭頂,這各懷心思的人才走了個乾淨。

  綠籬關上殿門進來,我仍挺著個腰,忙叫她:「快點過來,快點把這些針都給我拔了,要扎死我了!」

  綠籬慌忙過來,小心地將我衣領後背上暗藏的幾個細針一一取下,紅著眼圈說道:「娘娘也是,何苦要受這罪,都扎出血了,直接稱病避不見客多好!」

  我一邊活動著僵滯的脖頸和小腰,一邊說道:「這樣才逼真嘛,不然怎麼能糊弄的過去這些人!」

  若是直接臥床避不見客,那些人指不定還得懷疑我在造假,不如就叫他們過來看看放心的好。

  待到晚間,齊晟才從宮外回來,綠籬勸我藉著今天的事把他請過來商量一下。

  對於綠籬的這點小心眼,我表示了鄭重的鄙視,什麼商量不商量的,不就是借商議之名行苟且之事嘛!我犯得著以「帶病之軀」討老闆之歡心嗎?

  再說了,綠籬的職場經驗還是太少,老闆是喜歡勤勉積極的員工沒錯,但是卻不喜歡積極到都上躥下跳的。我的職業是太子妃,不是太子謀士,身兼數職不代表老闆對你的重視,只不過是老闆想將你骨頭搾出油來而已。

  可惜,綠籬總是不懂這個道理,於是一聽我說不去請齊晟,那小臉就拉得有些長,就差把「恨鐵不成鋼」幾個大字寫在臉上了。

  我勸綠籬:「綠籬啊,這男人呢,都不喜歡對自己指手畫腳的女人,咱們還是省省吧,有著閒工夫還不如去做點別的!」

  要說綠籬還是個愛動腦筋的孩子,歪著頭想了想,立刻語帶三分激動地低聲向我說道:「奴婢明白了,聽人說江氏那賤人摔得挺重,趙王把歇假的邱太醫都請了去,足足接了半日的骨,今兒傍晚剛才醒了,咱們想個法子在她藥裡做些手段,叫那賤人……」

  我驚歎於這女人思維的跳躍性,趕緊擺手:「你這丫頭,快省省吧!」

  綠籬眨著一雙清澈見底的眸子看著我,半是驚愕半是不解。

  我也納悶了,這丫頭怎麼就能用如此純真的口吻說出如此卑鄙的事情呢?我是該說她善良呢,還是說她惡毒?

  女人,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

  綠籬以為我惱了,嚇得趕緊抽身跪在了床邊,一連聲地告罪:「娘娘莫氣,奴婢不去惹那賤人了。」

  我頗感欣慰,忙點頭:「就是嘛,江氏離著咱們那麼遠,閒的去惹她呢!還不如……」

  綠籬眼睛一亮,立刻接道:「還是娘娘明白,現在最先收拾的該是那陳良娣,昨夜裡她還裝模作樣地端著碗蓮子羹去找太子殿下呢,明擺著是趁娘娘身子不好去勾搭太子殿下!」

  我半張著嘴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綠籬只道我是氣得,又忿忿不平、咬牙切齒地說道:「娘娘這些日子不理會她們了,這群狐媚子便都坐不住了,變著法地去勾引太子殿下!」

  我終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緩緩合上了嘴,可一個沒忍住,還是問道:「哎?你怎麼就知道陳良娣送得是蓮子羹,而不是八寶粥呢?」

  綠籬瞪著一雙杏核大眼,終於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