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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能屈能伸方為丈夫!(3)

  我歪著腦袋,一時沒聽明白。

  只見四周圍的諸人表情各異,皆是默然無語,唯有站在身後看熱鬧的上樹君突然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我向後仰頭,那眼角餘光瞥他。上樹君見我模樣,笑得更加歡暢。

  旁邊茅廁君手虛握拳,擋在唇邊輕咳了兩聲,然後低聲道:「宋太醫,太子妃摔到了肩膀。」

  宋太醫聞言眼睛猛地睜大,連連告罪:「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善外科的邱太醫告了假,小臣臨時過來頂替,一時說順了嘴。」

  我這裡總算大概明白了些,難怪說得的驢唇不對馬嘴,搞半天是個替班的。

  偏生那惹人嫌的上樹君又多問了一句:「宋太醫善哪一科的?」

  宋太醫微低了低頭,很是不好意思地說道:「小臣……善診婦科。」

  眾人頓時皆繃緊了嘴,貌似無意地轉過了頭,不再看我。

  我一時……很想殺人。

  齊晟從場上下來看我,冷著張臉先將我上下打量了打量,轉頭問宋太醫:「她肩膀可有事?」

  宋太醫趕緊轉頭看我,商量:「娘娘,要不您動動手臂,看看是否礙事?」

  我擦,這就他媽皇家太醫?比江湖賣野藥的還不如!我心裡一邊恨恨罵著,一邊甩了甩膀子,疼是挺疼,但倒不是動不了。於是很利索地從地上站起身來,說道:「沒事,就是扭了點,骨頭沒事,大伙散了吧。」

  有宮女內侍忙去寶津樓回太后、皇后等人,剩下的人也都散了,齊晟,茅廁君等人登馬上場,暫停了的比賽復又開始。

  宋太醫抹了把汗,臨走的時候又轉回身看我,十分地語重心長:「娘娘,您真該吃些八珍益母丸調一調。」

  我抬了抬腳,終忍下了沒踹過去,只彈了彈靴面上的塵土,沒搭理他。

  我既因傷退出了比賽,便極雀躍地登上了寶津樓,陪著一群老少美人們觀看比賽。

  場上,比賽正是激烈時分,齊晟一身黃衣往返馳騁,頗具王者之姿,可茅廁君一身綠衣如勁柳迎風,更顯灑脫飄逸。兩者之爭,已是十分明顯。

  正緊張間,忽聞一聲嬌呼,場上又是一人落馬,我好事,立刻站起身來往下扒望,沒想到這次墜馬的卻是那嬌滴滴的趙王妃江氏。

  我皮糙肉厚的,摔一下也就摔了,江氏那小嫩蔥般的人,這一栽下去豈不是成了「倒栽蔥」?我心中一驚,第一個反應竟是下意識地去找齊晟的身影。可場上穿黃衣的十好幾個,還真不容易一眼就把他認出來了。

  正心急間,就見一騎黃色人影果然衝著江氏疾衝而去,我不忍再看,忙別過頭用手遮上了眼。

  趙王的聲音從球場上遙遠地傳過來,如嘶如吼:「映月!映月!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你怎麼了?……」

  還好,還好,不是齊晟。

  我心裡剛一鬆,放下手又往球場上看去,卻見趙王正抱著江氏肩膀搖著。江氏看上去更顯弱柳扶風之姿。

  只是,這風也著實太大了些。

  趙王搖得很狂放……

  我看得很驚心……

  又見齊晟也已縱馬而至,有些惶急地從馬上翻滾下來,幾步邁到趙王與江氏身旁,一把將江氏從趙王懷裡搶過來,手一抄將其打橫抱起,然後疾步向場外而走……

  寶津樓裡頓時一片靜寂,美人們不約而同地都轉頭向我這裡望了過來。

  我愣了兩三秒,只得又別過頭,用手遮上了眼。

  齊晟啊齊晟,你還可以更蠢一些嗎?

  又聞皇后娘娘在高坐上急聲叫道:「快去看看,今兒這是怎麼了?一個緊著一個地往下摔,那馬剛還好好的呢,怎麼就突然驚了呢?」

  內侍忙領命而去。

  我在諸位老少美人的注視下,很淡定地端起了茶水,喝了一口放下,眼角瞥見一旁的沈美人還在眼巴巴地看著我,我猶豫了一下,把手中的茶杯往她面前送了送,問:「您想來兩口?」

  沈美人臉上一紅,連忙搖了搖頭,掩飾地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兩口。我伸手過去,在她驚愕的注視之中,將她嘴角上的一片茶葉沾了下來,手指順便在她那小豆腐一樣嫩滑的臉蛋上擦了一下,然後把手中茶葉示意給她看,笑道:「沈美人,渴壞了吧?喝得這樣急。」

  沈美人臉一下子紅得更透,竟羞得連臉都不敢抬了。

  我狀似無事地轉頭看向樓下,心裡卻是大樂,果然還是美人調戲起來有味道。

  江氏離得太遠,在樓上看不真切,只見一夥子穿黃著綠的人圍在四旁,那宋太醫又拎著個小藥箱疾步從人群夾縫中擠了進去,在江氏身旁跪下給她診脈。

  我突然很想問一問宋太醫:趙王妃陰陽調和不?夫妻生活過的可好?

  綠籬侍立在我側,雙目微垂,神色虔誠,正雙手合十地默默禱告著什麼。我傾耳聽了一聽,只聽見「菩薩保佑」之類的幾個字,實在沒忍住,便轉頭低聲問她:「你向菩薩求什麼呢?」

  綠籬睜大了眼,極小心地觀察了一下四周,然後把嘴附到我耳旁:「我求菩薩保佑,摔江氏一個生活不能自理!」

  我一驚,抬眼看向綠籬。

  綠籬卻衝我得意一笑,復又嚴肅了面容,低下頭去誠心禱告……

  這丫頭!我,我……我很無語。

  那邊皇后派過去問話的內侍又小步跑了回來,向太后、皇后稟道:「趙王妃性命無礙,不過胳膊卻是折了一處,腿上折了一處……」

  我聽得心驚,嚇,同時落馬,這江氏咋就這樣倒霉呢?難不成因她身上肉太少了的緣故?

  又聞皇后問道:「可知因何落馬?」

  內侍答道:「已是查到了,馬鞍下不知何時被人偷放了鋼針,趙王妃俯身擊球時,那鋼針紮了馬,惹得馬兒受驚,這才把趙王妃掀下馬來的。」

  我這心又是一驚,這就是說是有人故意害江氏了?可她為啥早不摔,晚不摔,偏偏趕在我剛摔了以後緊接著就摔呢?

  我擦,這到底是誰他媽害我?

  皇后仍在質問內侍,頗有些包黑子問案的氣勢:「皇家的馬匹,怎會讓人在馬鞍下偷放了鋼針?」

  那內侍正欲回答,一直沉默的太后卻突然開了口:「自己主子的馬都照看不好,趙王府的馬奴也太不得力了,留他還有什麼用,直接杖斃了得了。你出去告訴他們,先把江氏好生地送回趙王府養著,趙王待賽完了再走。」

  那內侍聞言小心地看一眼皇后,然後趕緊伏頭應了聲「是」,轉身又向外小步跑去。

  我這裡聽得是一怔一怔的,腦子裡還沒轉悠明白,又聽那高座上菩薩一般的太后慈祥地叫我道:「芃芃啊,坐過來,讓奶奶看看,剛才傷得可重嗎?真是嚇死奶奶了。」

  我有點囧,芃芃,沒錯,就是張氏的閨名,張芃芃,一聽就是個幼稚的,再聽聽人家江氏的,江映月,你說說,這能比嗎?

  太后終極*oss發話讓我過去,我自然不敢不從,只得趁著起身的功夫深吸了口氣,將嘴角用力扯向耳朵方向,然後……挺胸,抬頭,夾屁股……一步一步地向太后處走了過去。

  還離著老遠,太后就從高坐上向我伸出手來。

  我在心裡做著心理暗示,美人就是美人,活到九十九也得叫美人,人嘛,要善於穿越時間的厚度發現美的存在……我那嘴角便又扯得更開,將沒受傷的那側手臂向太后伸過去。

  太后將我扯到她身旁坐下,輕笑著歎道:「這擊球本就不是女子該玩的,先帝在的時候我就幾次勸過,偏生先帝是個定了就不會改的倔性子。」

  我實在應付不來這種場面,只能繼續低頭做鵪鶉狀,倒是旁邊的太妃跟著湊了幾句趣。太后又轉頭看我,用手輕拍著我的手背,柔聲道:「太子性子像了先帝九成,芃芃沒少和他置氣吧?」

  我心道,sb才向老婆婆告丈夫的狀呢,再怎麼著也是你們一家子近,於是,我心裡回憶著剛才沈美人的表情,也垂下頭去,細聲慢語地回道:「殿下待我極好。」

  太后笑瞇瞇地看了看我,向旁邊的眾美人讚道:「還是芃芃懂事,先帝果然沒看錯。」

  終極*oss既然都這樣說了,下面自然又是一陣附和之聲,頓時便把張氏誇得天人一般,有說張氏性子溫順的,有說張氏賢淑的,有說張氏面相端莊富貴的……

  哎?咋就沒說張氏前凸後翹的呢?這才是優點中的優點嘛!

  話題既被太后岔開,樓上注意球賽的人便不多了,不一會功夫忽聽外面士兵呼聲震天,這伙子早已談論到衣裝打扮的女人們這才驚覺球賽竟然結束了。黃隊在太子齊晟的帶領下,雖然痛失了兩員「大將」,不過還是勝了綠隊一球,問鼎冠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