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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能屈能伸方為丈夫!(1)

  第四日,回宮。

  齊晟與我不約而同地都穿了衣領稍高,裹得比較嚴實的衣服,兩人見面對望一眼,齊晟冷冷地別過了頭,我想過去抽他幾下。

  綠籬攥了攥我的手,我忍下了,只衝著齊晟的背影豎了豎中指。

  張家闔府上下在門外送齊晟與我,當著張家老少爺們的面,齊晟牽起了我的手,我下意識的往回抽,沒抽動,這小子攥得還挺緊。

  趙王夫婦,茅廁君,上樹君等人得在我們後面走,所以也在門口站著送我們,齊晟的目光落在江氏身上時,攥著我的手鬆了一鬆。我轉頭也看向江氏,今又沒穿白,而是身月白衣裙,春風之中輕柔的衣裙隨風搖曳著,翩翩欲仙。

  我湊近齊晟,故意噁心他:「哎?你看看,江氏這一身謫仙般的衣裙下面,會不會也是桃點點?」

  齊晟轉頭看我,眼神凌厲如刀。

  我偏不怕死地激怒他:「趙王和江氏眼下都泛著青呢,估計得折騰的一宿沒睡!」

  齊晟的手指發力,將我的手骨幾欲攥折,我忍著疼,咧著嘴笑著。

  齊晟也湊近我,貼到我的耳邊:「你別覺得有張家在,我就不敢把你怎樣。」

  「那你就把我怎樣了啊,趕緊休了我,要不就乾脆殺了我!」我激他,我昨夜也是想了一夜,對於齊晟,不能總是這麼慣著哄著,他本就瞧不起張氏,我若是再伏低做小,即便以後他真讓我做了皇后,也非得踩死我不可。

  我得讓他看到我的價值,就如同你得讓你的老闆看到你的工作能力。

  我倆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交鋒著,腳下卻都是不停,車駕前,齊晟一腳踹開了趴伏在地上當腳踏的內侍,雙手一舉將我舉到車上,自己也躍上車來,這才低聲冷笑說道:「不休你不殺你,你當我就沒法了嗎?」

  說完,手在我胸前一拍,我便仰面倒入了車內。

  齊晟也緊跟著進入了車內,我立刻便想,如果你他娘得再敢上我,我就弄死你!

  齊晟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仰面半倒著,用手肘支著上身,全神戒備地盯著齊晟,誓與貞潔共存亡!

  結果發現,是我思想太邪惡了,人家冷冷看了我幾眼,就從我身邊過去了,顯然沒打算搞什麼車震門……

  我怔了一怔,隨即便撲哧一下笑出聲來。想想也是,只要不是心理扭曲興趣變態,沒人願意玩霸王硬上弓的,咱是男人,咱瞭解這個,一個不好被傷了根本,那可是一輩子的事情。

  齊晟見我笑,又瞥了我一眼,沒說話,從壁櫃裡掏出本書來,又低下頭看了起來。

  我心道這車晃悠地這麼厲害,你就看書吧,早晚看成近視眼不可!嘿!我還偏不提醒你!

  車駕又慢慢騰騰地從翠山往盛都皇城走,這一路上,齊晟話又少了起來。我覺得很是怪異,覺得車內的齊晟和車外的齊晟簡直是兩人一般,難不成這小子還有性格分裂症?

  想到此,我又開始戒備起來,生怕這小子一時獸性大發再撲我個措手不及。

  我一路提醒吊膽地防備著,齊晟卻一直沒什麼動靜,只倚在車廂一角悠然地看書。我肌肉緊張太久都有些木了,到後面實在忍不住了,只好小幅度地挪了挪屁股。

  齊晟漫不經心地挑了我一眼,扯著嘴角不屑地笑笑,沒搭理我。

  車駕到了進盛都入皇城,直到了東宮外才停下。齊晟起身下車,到車門處突回頭來了一句:「你可知道我若是死了,你這寡會如何守?」

  我被他問得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更別說回答了。

  不過齊晟像是也沒打算讓我回答,只是冷笑一聲,邁下車去,待我被內侍扶下車,齊晟的身影早就遠了去了。

  我這裡滿心疑惑,剛回到自己殿裡,還未來得及問一問綠籬這寡該如何守,院裡就來了太醫了,殿門也未入,只在院裡站了站,就給我下了結論。中醫術語咱不需再重複一遍,簡單說來就是我得在殿裡修身養性,外加清淡飲食。

  我擦,齊晟你大爺的!望聞問切也不是這個望法吧?明顯是在整我!

  綠籬眼圈又紅了,一個勁地問我:「娘娘昨夜和殿下還那樣恩愛,今兒這是怎麼了?」

  我本沒事,一聽「恩愛」那兩字,差點被嘴裡的一口茶嗆死過去。

  綠籬看我眼淚都流出來了,只當我是悲苦難言,忙用手絹來替我拭淚,便擦邊勸:「娘娘且放寬些心,凡事自有轉圜的餘地。」

  我抓住綠籬的手,有苦難言,心道:丫頭啊,你怎麼會懂,他們這是死活要把我往彎裡掰啊!

  院門緊閉,我又過上了禁足一般的日子。

  只是,這一次比起上次禁足來還要熬人。出不去門便也罷了,反正外面天又熱,出去了也沒什麼好娛樂的……可是,咱能不能別總青菜豆腐的給我上?我不好歹還是個太子妃呢嗎?

  只不過吃了三天,我臉都要綠了。

  老夫子還說過呢,食色性也。我這副身板色是色不了了,難道還要把我的食也給斷了?

  我趴在涼榻上,有氣無力:「綠籬,我想吃肉……」

  綠籬在一旁給我打著扇子,眼淚汪汪地看著我:「娘娘,您再忍得幾日吧。」

  我想了一想,終於決定不再和齊晟耗下去了,於是吩咐綠籬:「給我梳個頭,找身衣服來穿吧,咱們去找齊晟。」

  俗話講得好,胳膊擰不過大腿,總這麼和老闆對著幹,沒好果子吃。

  齊晟正在他院中練劍,烈日之下,被汗水浸濕的衣衫貼在了身上,勾勒出他肌肉結實的臂膀,看得我一陣眼紅,暗罵果然是sb,這麼大的日頭,練劍也不知道找個蔭涼!

  齊晟一套劍法耍完,收了式立定,早就侍立在一旁的小宮女們忙都圍上前去,接劍的接劍,遞水的遞水,更有人踮起腳小心地替他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

  雄性荷爾蒙瀰漫的整個院子都是,勾得身邊的綠籬都要紅臉了。

  我很生氣,想炸毛!

  齊晟輕抬了抬手,四周的宮女內侍便都垂著頭退了下去,綠籬無奈,也只得跟著下去了,臨走的時候還一臉不擔憂地瞅著我,用眼神無聲地告訴我:娘娘,您一定要忍住啊,不然,晚上咱們還得接著吃豆腐青菜啊!

  為了有肉吃!我忍!

  齊晟這才回頭看我,用漫不經心的強調問:「病好了?」

  齊晟,你大爺的!我在心裡罵完了,這才回答:「好了。」

  齊晟不冷不熱地:「只三天就好了?」

  我不能抽他,我不能抽他,我不能抽他……

  我在心裡默念了一百遍,才把這口氣嚥下去了,點頭:「嗯,就三天。」

  齊晟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就好好做你的太子妃!」

  是,我一定會好好做我的太子妃,我以後還要做皇后,然後……總有一天會廢了你做太后!

  剛吃上肉不過兩日,便到了宮中舉行擊球之禮的日子。

  擊球本是軍中之戲,是訓練騎術與馬上砍殺技術的最好手段。成祖起兵奪得帝位之後,便定下了每年五月賽球的規矩,並要求皇室子女皆要參加,為的便是天下承平不忘練武,又說成祖武定天下,本人就是擊球高手,乘騎精熟,馳驟如神。

  更是有野史記錄了一段成祖在軍中與將領兵士同場擊球的場景,成祖一人一騎來往奔馳間如風馳電掣,破門無數,引得士兵高呼萬歲之聲震天,就連當時軍中統帥麥穗也只能望成祖而自歎不如,唯有其身側一覆面親衛能勉強與成祖一較……

  我當時看到這一段的時候就想,那麥穗未必不及成祖,只是人家深諳職場之道,不然又怎會做到全軍統帥的位置,反而觀之,那個連臉都沒敢露出來的親衛,就太嫩了!

  說了這許多擊球,其實說白了,就是打馬球。

  要說這項運動,我以前也不是沒見過,只是咱以前只是屬於普通小市民階層的,馬在電視上沒少見到,要是牽到我面前來讓我騎一騎,倒是有些膽顫了,更別提讓我騎馬上和一夥子人追著個球跑了……如果換做是用腿跑的足球,咱們倒是敢上場和他們踢上一場。

  綠籬一腔熱情地給我精心準備著擊球的裝備,我很是苦惱,試探地問綠籬:「我能不能不上場?」

  綠籬回頭看我,杏核眼瞪得跟桂圓似的:「那怎麼行?娘娘乃是東宮之首,怎能不上場?再說,咱們老太爺可是江北軍中赫赫有名的拚命張郎,騎術精湛,一人一騎一刀殺得韃子聞風喪膽,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娘娘是將門虎女,萬不可墜了張家的名頭!」

  萬不可墜了張家的名頭!

  唉,我壓力好大!看綠籬這樣認真的模樣,我真不忍心告訴她,你家娘娘現在連騎馬都不會了……

  我矛盾著,要不要把這個情況匯報給「老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