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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9 有個孩子真好

  紅顏只道:「原本都是大人的糾葛,是臣妾非要您將純貴妃終身禁錮,佛兒現在受到這樣的委屈,臣妾就該負責,這是臣妾該有的擔當。臣妾會好好安撫開導佛兒,可其他的人未必想得通,其他的人臣妾也沒資格去管。」

  弘歷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到床上去,看到睡夢裡還在抽抽搭搭的女兒,心疼不已。但為佛兒掖好了被子,還是起身應了紅顏:「朕明白,雖是你的意思,到底還是朕做的決定,把蘇氏關在鹹福宮的確有利有弊,如今六宮看著她的境遇都不敢生事端,連嘉貴妃都老實些了,這就是利處。但弊端便是幾個小孩子糾纏不清,永瑢都十歲了,十歲的孩子還這麼黏糊,朕也是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皇帝說罷,擺駕去了啟祥宮,剛才佛兒哭著跑開,八阿哥也嚇著了,好在這孩子性子憨厚,嘉貴妃胡說八道地哄他幾句就安生了,皇帝來時正在喂弟弟永瑆吃米糊。

  他把事情說了一遍,和佛兒的乳母所說沒什麼出入,嘉貴妃在邊上聽著,試探著問:「皇上,佛兒的事,如今都說開了嗎?」

  弘歷道:「說開了,可不必刻意去提起來。」他看了眼嘉貴妃,認真地說,「朕統共這幾個女兒,是要捧在手心裡養的,見不得任何人給她們受委屈,你將來若是見著誰敢欺負公主,也要以貴妃之尊維護她們。」

  嘉貴妃勉強一笑:「那是自然的,佛兒那麼可愛,誰不喜歡呢。」她偷偷瞧皇帝,似乎是心裡不服氣,故意道:「一轉眼,和敬走了那麼久了,怪想念的。」

  弘歷見她哪壺不開提哪壺,也實在待不下去,再叮囑了幾句,索性把八阿哥也帶走,責備他不回書房唸書,在這裡給弟弟餵飯胡鬧。嘉貴妃本來不大高興,可是看到皇帝領著永璇一同走的,瞧著父子倆的背影,又有幾分歡喜,從乳母懷裡將十一阿哥抱來,拍哄著他說:「永瑆啊,你也快快長大,將來你們三兄弟成了皇阿瑪的臂膀,額娘……」

  她輕輕一歎,沒把話說下去。三十八歲生下這孩子,待永瑆十歲時她都奔五十去了,五十歲就真的不能再逞強了,如今眼角的細紋彷彿每天都在增加,她四度產育,身體雖然還好,可精力大不如前,眼瞧著魏紅顏越來越能耐,而自己正不斷地老去,除了一心一意為兒子爭一爭前程,自己那點事兒已經不指望了。

  而這次的事,把皇太后也驚動了,皇帝去寧壽宮請安時,她問了幾句,感歎六阿哥在阿哥所無人教養不成,而如今給哪一個妃嬪都不合適,就將皇后從翊坤宮叫來,與她道:「也不是要你撫養六阿哥,只是身為中宮,所有的阿哥皇子你都要照管才是。往後對六阿哥多多盡心,別再出今天這樣的事,也算是給皇上分憂了。」

  皇后卻道:「十二阿哥和公主都還小,臣妾委實照顧不過來,臣妾也怕教不好,不如太后娘娘把十阿哥領在身邊,有您悉心教導,六阿哥必定會成才的。」

  弘歷聽了眼神一亮,他越來越覺得這個皇后選的好,她成為皇后以來,除了接秀山房那場意外的大火,沒有給自己添任何麻煩,然而在各種場合都與他配合默契。

  太后可就沒這麼高興了,冷冷地說:「我若是有經歷照顧他,還與皇后商量什麼?如今也不是要你費心做什麼,不過是身為中宮,你哪怕讓宮裡的人多去阿哥所問問呢?這點點小事,都不成?」

  皇后福了福身道:「太后娘娘既然這樣說,臣妾就明白該怎麼做了,臣妾有許多不足之處,還望您多多賜教。」

  帝后是一同離去的,到門外弘歷想對皇后說什麼,皇后卻冷漠地表示她要回去照顧孩子了,弘歷有些愣,但又覺得這樣也挺好,那拉氏在身邊二十幾年從來都是這樣,他明明早就習慣了。現在這樣,她能好好地做皇后,也許自己多做些什麼多說些什麼,會適得其反。

  那之後的日子,皇帝隔三差五給女兒送來好玩的東西,本來答應只養一隻小狗,如今又添了一隻奶貓,父女倆一搭一唱,紅顏已經無話可說,可看到女兒重新綻放笑容,她也就不計價了。

  轉眼便是九月,重陽節那日是紅顏的生辰,皇帝特地把魏清泰夫婦請入宮,如今二老也有了年紀,為了不讓他們辛苦,皇帝更是讓吳總管準備了兩乘軟轎接他們入宮。可是夫婦倆怎麼敢坐轎子進內宮,更不至於老到走不動了,半路上遇見來接他們的紅顏和佛兒,魏夫人還能追著公主跑。

  一老一少在前頭嬉鬧,紅顏和父親走在後頭,父親已是滿頭白髮,此一時彼一時,魏清泰如今再也不擔心女兒在宮裡過得不好,這麼多年皇帝對女兒是什麼心意,他也算看明白了。身為男人,能體會到皇帝把心放在一個女人身上,是怎樣深的感情,而他對紅顏也不能說的是,富察皇后故去,更真正促成了這一切圓滿,他知道這樣想不好,可私心為了女兒,他怎麼還顧得上別的人。

  「夏日裡摘了玉蘭花泡酒,浸了兩大罈子,阿瑪帶回去泡腳,冬天就不怕膝蓋冷了。」紅顏笑悠悠地說著,「那是不能吃的,您可千萬別嘴饞。」

  魏清泰瞇眼笑著:「您額娘現在管得緊,我連出門偷喝酒的零花錢也被沒收了。」

  紅顏笑道:「等下問佛兒討些,她隨身的荷包裡,好些碎銀子呢,阿瑪拿去喝一杯,別叫額娘知道。」

  父女倆有說有笑,走近東六宮時,遇見凝春堂過來的那蘇圖夫人和忻嬪,她們母女必然是剛剛給太后請了安,臉上都不大好看,而這邊一家子陽光明媚的,便成了很鮮明地對比。

  那蘇圖夫人向紅顏請安,魏清泰夫婦自然也要向忻嬪請安,忻嬪客氣地攙扶起魏夫人,笑道:「夫人不必拘禮,娘娘平日待我極好,自然您也是我的額娘了。」

  紅顏沒接她的話,對那蘇圖夫人客氣了幾句,便雙親和女兒要走,可佛兒單純,卻跑來對忻嬪說:「忻嬪娘娘,我現在揚琴彈得可好了,很快也能像您一樣厲害。」

  忻嬪難得有個人願意和她說話,很是歡喜,笑著說:「公主這麼厲害呀,幾時能讓我聽聽?」

  紅顏回身來,摸摸女兒的腦袋說:「沒有定力的小傢伙,師傅倒是嚴厲,可她仗著阿瑪寵愛,撒個嬌就偷懶,到底是公主,師傅們也不敢把她怎麼樣。」她向忻嬪笑道,「你該告訴她,從前學琴多苦,她就跟玩兒似的。」

  忻嬪見令妃回過來,本以為她是要把公主帶走,不讓公主和自己親近,沒想到卻說了這麼多,和和氣氣的平易近人,本該說彈琴的事,她卻光想著令妃這個人,紅顏見她不搭話,便再對邊上的那蘇圖夫人客氣了幾句,到底領著女兒走了。

  兩處都回各自的宮殿,那蘇圖夫人等忻嬪身邊的人離去,就長吁短歎:「令妃一家子,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那魏家是什麼門楣,如今竟可以大大方方在內宮行走。」

  忻嬪怔怔的,沒怎麼聽母親說話,那蘇圖夫人湊上來道:「還有公主,聽說前陣子六阿哥欺負了公主,皇上為此責罰了六阿哥?」

  忻嬪皺眉:「怎麼這樣的事,也會傳出去?」 #>筆>閣 —乾隆後宮之令妃傳

  那蘇圖夫人笑道:「自然是我花錢讓人留心著的,這些人情總是要的,不然將來又如何為你在宮裡周全?」

  忻嬪覺得沒意思,只道:「額娘別胡亂打聽,沒有的事,反正阿哥公主和我都沒關係,也輪不到我操心。」

  那蘇圖夫人感慨:「有個孩子就是好啊,聽說皇上隔三差五給延禧宮送東西,說是給公主的,還不是給令妃的嗎?她雖然生不出來,可保養個公主也是體面的,就算是人老珠黃的嘉貴妃,膝下有三個兒子撐腰……」

  屋子裡靜悄悄的,那蘇圖夫人對女兒道:「娘娘,您也要早些生兒育女,在後宮的地位就能保住了。」

  「生兒育女?」忻嬪像是被戳到了心裡的痛處,安靜的人突然激動起來,眼睛裡的目光都變得犀利起來,瞪著母親道,「我跟誰去生,額娘,額娘……你教我的那些都是什麼,皇上一見就討厭,他衝著我皺眉頭,滿臉的嫌惡,把我推開,把光著身子的我推到窗下去,額娘……」

  忻嬪渾身緊繃,臉色漲得通紅,說話也越來越大聲,唬得那蘇圖夫人驚慌失措,趕緊捂著她的嘴,而女兒的身體開始發抖抽搐,母女倆抱在一起好一陣,忻嬪的身體才鬆弛下來,她虛弱地哭泣著:「額娘,我好苦啊,你不是說進了宮就好了嗎,這叫什麼日子,我過不下去了,我過不下去了。」

  那蘇圖夫人知道那次的事兒,可沒想到是如此嚴重,她這麼如花似玉的女兒,天仙一樣的品貌,竟然光著身子被皇帝趕下床?皇帝他不是最好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