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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4 試藥

  紅顏見皇帝眼中浮起幾分曖昧,卻在這時候將他推開,正兒八經說:「眼下什麼時辰,皇上就胡鬧?一會兒內務府的人還要來回話,臣妾還要守著時辰吃藥。」

  弘歷來不及惱,先問:「吃什麼藥,怎麼吃起藥來了?」

  紅顏含笑:「舒妃姐姐送來的坐胎藥,她說她吃了好幾個月,雖然沒懷上孩子,但精神氣色都比往年好,讓臣妾也跟她一起吃。之前臣妾嫌麻煩不大樂意,但是瞧著她氣色那麼好,就動心了。」

  弘歷道:「胡鬧,藥豈是胡亂吃的,你問過何太醫沒有?」但他想了想舒妃近來的模樣,也道,「難怪朕瞧著她比前些年強些,你們倆倒是大大方方,這麼張揚地吃藥等著懷孩子,不怕人笑話?」

  「這有什麼可笑話的,不偷不搶,有本事她們也折騰去。」紅顏滿不在乎。

  「可是朕怕你傷心,也許原本根本不需要吃什麼藥。」弘歷方才被挑起**卻求而不得的幾分毛躁淡下來了,取而代之的是心疼和溫柔,握著紅顏的手說,「你不要勉強,你最討厭吃藥,吃得心都苦了還有什麼意思。」

  紅顏笑道:「方子原是姐姐隨皇上去巴彥溝,從蒙古親王福晉那兒要來的,何太醫知道臣妾吃藥難,就改了方子做成紅豆大小的水蜜丸,半碗水送下去就好,苦不了心。至於心裡難過不難過,天天苦著臉孩子可不會來,若還抱有希望,那就勇敢地試一試。有便是老天賜福,沒有也不過是如今這樣子,這買賣不虧。」

  弘歷喜歡壞了,將她摟過道:「你這樣想,朕就安心了,朕還想給你請名醫給你去找偏方,可是朕怕你難過怕你承受不起。」

  紅顏嬌滴滴道:「皇上真是一點兒也不知道人家的心。不過皇上也別忙,亂七八糟的東西可不敢碰,舒妃姐姐說我最狡猾,非要看她吃了半年沒事才肯動,敢情拿她當試藥的。」

  弘歷笑道:「那朕給你試藥。」

  紅顏生氣道:「胡說,皇上一高興就沒分寸。」

  弘歷摟著她輕搖:「朕是說,吃了那些藥光看氣色好有什麼用,靈不靈還得朕來試,你說呢?」

  紅顏這才明白過來什麼意思,傻笑著別過臉去:「臣妾這才吃了幾天,能管什麼用,皇上該好好找舒妃姐姐去試一試。」

  皇帝卻是認真的,雖然對舒妃或許不大公平,可他真想看看這坐胎藥能不能吃,舒妃那身子是自己給她下避孕之藥都能懷上的,換言之這幾年調理好了,更應該容易有孕,不像紅顏從來就沒過動靜,誰也不知道好不好,倘或舒妃真能再得子嗣,那現在她們吃的藥,就必然是有用的。

  「那朕真的去嘍。」弘歷一臉的正經,鬆開了懷抱。

  「也、也不著急今天吶。」紅顏這才扯了他的衣袖,「都要四十歲的人了,怎麼老是毛毛躁躁聽風就是雨。」

  皇帝湊在她耳畔笑道:「你趕緊去把藥吃了,內務府的人打發了明兒再來,指不定吃兩三天就有效用了,咱們試試唄。」紅顏抿著唇忍耐笑意,兩人扭扭捏捏了片刻,她才撂開手把皇帝留在屋子裡,之後皇帝當然不會再轉去鍾粹宮,只可惜吃了幾天的藥,並沒有在紅顏身上起作用。

  宮裡人早就知道舒妃在服用坐胎藥,比起早年皇太后逼迫她,吃得她心也苦人也苦,皇帝一碰她就渾身僵硬,如今是自己滿心期盼能有一個骨肉,境況自然大不相同。而弘歷也急於知道這種藥到底有沒有用,之前半年舒妃的恩寵不如紅顏,不過是比旁人好些,如今皇帝將分給別人的雨露都留在了鍾粹宮,加之舒妃本就討喜,那之後幾個月,舒妃風頭無二。

  而皇后的冊封大典本該在五月舉行,但皇后卻在這時候病倒了,原本大阿哥歿了也沒有改期的大事兒,不得不等皇后自身痊癒再另擇日子,紅顏隨愉妃幾人到翊坤宮探望過,皇后看起來的確很憔悴,愉妃離開時甚至擔心:「希望皇后娘娘好好的,縱然與皇上的感情不過爾爾,可再有什麼事,真真是經歷不起了,如今好不容易天下太平。」

  如此闔宮遷去圓明園也遙遙無期,炎炎酷暑在紫禁城裡度過,比不得圓明園寬鬆,如茵進宮的次數也少,好容易在七夕節上,才進宮與紅顏與舒妃相聚。

  姐妹聚在一起說閒話,等舒妃領著孩子們去玩耍,如茵才避開旁人問紅顏:「皇后娘娘可大安了?」

  紅顏道:「好多了,已經定了八月初二行冊封大典,再不改了,皇上要去園子裡過中秋。」

  如茵問道:「娘娘她真的是因為病了?」

  紅顏搖頭表示不知道:「翊坤宮極少有人去,皇后不愛被人打擾,又是酷暑天,我幾乎沒見過娘娘。宮裡的事她對我和愉妃是一萬個放心,問也不問的。」

  「原本五月裡,也就是之前定下的典禮的日子,該是我們家二爺回京述職的時候。」如茵道,「但西藏那邊出了點事兒,二爺沒回來了。」

  紅顏皺眉:「難道皇后是在等……」

  如茵說:「就怕八月裡也不回來,我聽傅恆的意思,那邊挺麻煩的。三年前西藏郡王頗羅鼐死了,他最寵愛次子珠爾默特那木札勒,生前就向皇上請命讓次子繼承王位,可是這珠爾默特那木札勒好不安分,和準噶爾頗有往來,蠢蠢欲動。我們家二爺被皇上派過去,也就是盯著這事兒呢。」

  紅顏聽得心高高懸起,憂心道:「千萬不要打起來,那些人怎麼就不能守著太平日子過呢。」

  如茵道:「老百姓怎麼會願意打仗,那裡不富裕,朝廷好吃好喝地供養著,就是有權的那幾個狼子野心。可話說回來,歷朝歷代皇朝交替,都是踏著戰火踩著人骨來的,這種事永遠都不會消停。」

  紅顏沉默了片刻,道:「不提了,越說越遠,咱們女人家幫不了正經的忙,就別胡亂說什麼,弄得人心惶惶。」

  七月末,初秋的涼意終於驅散酷熱,內務府已經將新制的秋衣送到各宮,又遇上八月初二是皇后冊封大典,一併新制了朝服,這日愉妃幾人都在一起試衣裳,若有肥瘦還來得及修改。

  舒妃進門時就很不耐煩,朝服上身後也不知針線房的人哪裡不對勁,竟完全錯了尺寸,她將衣裳脫下就要摔在地上,幸好紅顏攔住了,接過她的衣裳讓櫻桃送出去,親自為舒妃把衣裳穿好,說道:「是不是貪吃了橘子上火,你今天很毛躁呢,我讓櫻桃沏一碗蓮心茶消消火?」

  舒妃扯了扯衣領,巴不得扣子都敞著才舒服,不耐煩地說:「這幾天都這樣,秋燥了吧,我也不是故意的,偏偏他們一身衣裳也做不好。我知道,那些人都在嘲笑我吃了快一年的藥都沒用。你看這衣裳,懷孕十個月穿都有富餘,故意噁心我嗎?」

  愉妃從門外進來,和氣地笑著:「針線房的人膽兒都要嚇破了,後日就是皇后娘娘的好日子,咱們沒得喊打喊殺,我讓她們趕緊把新的做好,你就別生氣了。」

  舒妃拿手扇著風,見紅顏和愉妃都加了衣裳,好不耐煩地說:「你們不熱嗎?」

  紅顏和愉妃互相看了眼,愉妃忽然道:「你是不是有了?怎麼這樣急躁,像變了個人似的。」

  舒妃愣了愣,忙笑:「怎麼可能,月初還來了月信吶。」

  愉妃算著日子說:「那也是月初,現在可是月末,下個月就是明天了,這個月難道你沒有和皇上同房過?」

  這樣提起來,舒妃也有些緊張,紅顏便讓櫻桃去傳何太醫,一屋子針線布匹都收了起來,等何太醫來為舒妃把脈,為求謹慎,將平日裡照顧舒妃的太醫,並再另請了一位來共同把脈,三位太醫一致認定,舒妃娘娘是有了喜脈,只是才沒多少日子,還不大明顯,娘娘如此浮躁焦慮,對身體不好,且曾有流產的經歷,讓她必須回去臥床靜養。

  誰也沒想到,舒妃自作主張從草原弄來的方子,竟然真的有了效用。

  消息傳開,皇帝在養心殿聽得,竟不知該歡喜還是難過,紅顏跟著也吃了幾個月了,可是沒有任何動靜,他喃喃自語著:「難道要吃上一年?」

  但皇帝很快來了鍾粹宮,舒妃到底還是討他喜歡的人,可歡歡喜喜的氣氛裡,卻不見紅顏在邊上,問了宮裡的人才知道,後天皇后冊封大典的事正緊鑼密鼓地籌備著,令妃娘娘走不開。

  弘歷到寧壽宮報喜,太后本是很看中舒妃的出身,但這些年她和令妃走得近,太后也就淡淡的了,她如今心裡另有期盼,舒妃有沒有太后根本不在乎。

  而皇帝走時,太后還不冷不熱地問了句:「聽說那些藥,令妃也在吃?可見這有沒有,是命中注定了的。」

  弘歷望著母親,他覺得太后已經把自己做過什麼,都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