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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只剩下義無反顧

  「若是真的不懂,便是朕沒教好你。」弘歷展開雙臂,將紅顏打橫抱起,嬌小的人兒在懷中根本不必費什麼力氣,他輕輕一顛,紅顏本能地勾上他的脖子想要減輕他的負擔,彼此便貼得更近。

  「可若是裝傻,朕就要罰你了。」皇帝一面說著,抱著紅顏往內殿來,將她輕輕放在綿軟的臥榻上,榻上鋪了紅彤彤的新褥子,像是刻意有所準備,水滑的緞面引人無限遐想,紅顏想自己調整一下身體姿勢,手中沒用上勁,反咚得一聲滑下躺平,她再想坐起來時,弘歷已欺身而上,一條腿跨過身子壓制了她的自由。

  迎面而來的壓迫感,讓紅顏不敢再手忙腳亂地瞎動彈,可皇帝這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心裡竟沒有半點恐懼,方才擁吻勾起的火還在心中熊熊燃燒,紅顏只是覺得有些口渴。可嬌美的臉上僅是雙唇微微蠕動,就不自覺地露出勾人心魂的魅惑,弘歷眼神一晃,俯身來將手撐在她耳邊,再問道:「是真的不曉得,還是裝糊塗?是要朕慢慢教你,還是罰你?」

  紅顏慌地閉上了眼睛,感覺到皇帝的手正在解她的衣扣,眼皮子不禁跟著心一道顫動,忽然有熱乎乎的氣息撲面而來,可是那一吻沒落在臉上也沒落在唇上,皇帝吻了她的眼睛,輕聲細語地說:「睜開眼,不然……」

  皇帝拖著長長的氣息,紅顏卻倏地睜開雙眼,身子緊跟著騰起,雪白的肌膚泛著誘人的緋紅,皇帝的手已然順著敞開的衣襟滑入她身前的春se裡。被櫻桃胡鬧著抓了一把的地方,正被溫柔地呵護包容著,只是他稍稍一動,紅顏就有蝕骨*的衝動,眼中不禁泛出晶瑩的淚珠,雙手胡亂地想要護著自己,嬌弱柔軟的神情,直叫人又愛又憐。

  「紅顏,怕不怕?」皇帝已經完全解開了紅顏的衣裳,摸著她的手探向自己的腰間,要她來揭開自己的衣袍,溫柔的吻安撫著她每一寸肌fu,在耳畔耐心地問著,「怕不怕,告訴朕,真要聽實話。」

  可紅顏什麼也說不出口,她的手哆嗦得連龍袍上的盤扣都解不開,越是緊張越是慌亂,睫毛一顫便有淚珠滑落,可她害怕自己被皇帝誤會,心裡一著急,猛地抱住了弘歷,緊緊地抱著,勒得弘歷有一瞬透不過氣來。

  「朕知道,都知道……」弘歷反手將嬌人兒控制在自己的手中,慢慢將她引入曼妙絕倫的世界。

  夜漸深,養心殿內*旖旎,從皇帝走出養心殿去往壽康宮起,他就等待著這一刻了,內殿龍榻上新鋪的褥子也是皇帝的心意,他真的希望紅顏能忘記去年的重陽節,在今晚一切重新開始。可他也想好了,若是紅顏依舊牴觸和恐懼自己的存在,今夜便只是通宵達旦的批閱奏章,他絕不會為難紅顏一分。

  可弘歷的心思沒有空付,他的一腔熱情有了最美好的回應,紅顏終於動心了,她終於把自己當成她的丈夫。

  同一片月色下,京城巷子盡頭的小院裡,值夜的小廝裹著衣裳在門裡呼呼大睡,主子的臥房裡卻還亮著燈,傅恆正挑燈趕出一篇折子來,不算寬敞的屋子裡隔開一道屏風,那一頭便是夫妻倆的臥榻。

  這一整座宅子,還沒傅恆在富察府時住的小院寬敞,臥房連著書房,都不如他從前練功的地方大,可他們已經在這裡住了好幾天,一切安寧又溫馨。

  如茵一覺醒來,屏風那一頭還亮著燈火,身邊依舊空蕩蕩的,她翻身看著光亮發了會兒呆,便悄悄起身走到屏風後,想看看丈夫在做什麼。卻見奮筆疾書的人似乎口渴,伸手拿起邊上的茶碗,可碗中空空如也,他也不樂意喊人或是自己去倒水,就撂下不喝了。如茵立刻轉回身,從桌上倒了一碗茶,小心翼翼地送到桌邊。

  傅恆見妻子送茶水來,正解口渴,但豪飲下一碗茶,又自責:「是不是亮著燈,你睡不著,我這就好了。」

  如茵將茶碗拿回去,溫柔地搖了搖頭,可不小心碰到了桌邊的書,書冊落下三四本,她趕緊俯身去撿。傅恆也跟著要來撿起書,卻看到彎下腰的妻子,胸前半敞開的寢衣裡露出一片雪白的豐盈,他慌忙將目光轉開。

  「你安心做你的事,只是別太辛苦,我蒙著眼睛睡覺這點燈光不算什麼,也是口渴了想起來喝水,不是你吵醒我的。」如茵把堆得亂七八糟的書碼整齊,溫柔地笑著,「早些忙完了,早些休息。餓不餓,桌上有一盒玫瑰餅沒收起來,這會兒正好可以墊墊饑。」

  傅恆搖頭,見如茵只穿著寢衣,他們既是夫妻,這是最尋常不過的光景,可他總覺得自己像是辜負了如茵什麼,自然他們還沒有圓房,就是最大的問題。可做丈夫的不是不想,更不是不情願,而是面對如茵的慌張害怕,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撫她,每每有意行事,兩人都往後退一步,怎麼可能交合,而這一步退開了,再要往前進不容易。

  「如茵。」見妻子離開,傅恆喊住了她,如茵不解地望著他,見傅恆起身離開了桌案,從背後靠上來,溫暖的大手扶著她的肩膀,輕輕推著她往臥榻去,口中關切地說,「天越來越涼,夜裡霜重,你再要起來可一定披件衣裳,你看這會兒功夫身子都涼了。」

  傅恆一路將妻子送到床邊,看著她重新躺下,為她蓋上被子,溫和地笑著:「你睡著了我才能安心做事,別為我操心,忙過這陣子就好,只是委屈你了。」

  從未在彼此人生裡出現過的人,新婚才三四天,卻好像認識了幾輩子,至少在納蘭如茵的心裡,他的丈夫是從天而降將她帶走,她再也不是寄人籬下的別人家的女兒,也不用去應付夫家龐大複雜的家族,她一直擔心如何才能讓素未謀面的丈夫喜歡自己,可傅恆娶了她,就把她完完全全放在心間了。

  「傅恆……」如茵柔柔地出聲,見丈夫要離去,她拉住了他的手,傅恆便停下來問她要什麼。

  從屏風那邊透過來的光亮,僅足夠看清彼此的輪廓,臉上的神情也很模糊,反是給了如茵十足的勇氣。今日堂姐好好「開導」了她一番,跟她說跨不出這一步就不是真正的女人,她今晚心裡有熱情湧動,僅僅三天她決定就要用一生來愛這個男人,此刻手中稍稍用了力氣,要把傅恆拉回來,羞怯地說著:「我想你陪我一起睡。」

  傅恆毫不猶豫地點頭:「我陪著你。」

  屏風那邊的蠟燭,燃燒得比往日更快,而這晚小院裡的燈火也比前幾日熄得早些,翌日天濛濛亮丫鬟老媽子要進門伺候主子洗漱,好送傅恆出門上朝,夫人卻只讓心腹的丫鬟先進門,在裡頭搗鼓了許久,一大早的就換了一床新的被褥。女人們都是過來人,彼此會心一笑不言語,心裡的石頭也算落下,新婚夫婦終於圓房,這樁婚姻才是真的圓滿了。

  深宮裡,內侍同樣按時在寢殿門外喊皇帝起身,弘歷朦朧醒來,整理神思,忽然想起昨夜的事,摸到床邊空蕩蕩的,他扭頭一看,見紅顏正坐在榻邊低頭抬著雙手,像是在扣衣衫的扣子。

  弘歷心中竟生出患得患失的痛楚,不安地喚了聲:「紅顏?」

  紅顏應聲回眸,衣襟上的扣子扣了一半,她見皇帝醒了,立時露出笑容,鬢邊青絲鬆散,面上睡眼惺忪,這一笑實在嬌憨可愛,弘歷心裡撲撲直跳,一大清早的就想抱過她一親芳澤,他伸出手,紅顏便湊了過來。

  把人抱在懷裡,弘歷才踏實,他剛才看著紅顏的背影,多害怕她回過身時看到的是滿面的愧疚和負擔,弘歷心裡什麼都明白,他和紅顏之間,彼此心裡都有放不下的人和事。

  可是動了心,只剩下義無反顧。

  「等下朕派吳總管送你回壽康宮,太妃若是問起來,你便說是朕去接你的,不要害怕。」弘歷吩咐著,小心撫過紅顏柔軟的頭髮,愧疚地說,「到底還是朕不好,昨晚那麼突然地去找你,以後朕會大大方方地把你接來,不再讓你尷尬。」

  紅顏點了點頭,聽見外頭又有催促聲,看到皇帝皺起了眉頭,她露出恬靜溫柔的笑,拉著弘歷起身,雖然是真正意義上頭一回陪在皇帝身邊,可她在長春宮早就學會了早上該做些什麼,一刻工夫也不能耽擱,很快就將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條。

  可當吳總管捧著龍袍進門,那耀眼的明黃色,才真正將紅顏激醒,她忘不掉初次看到皇后為皇帝穿戴龍袍的身影,夫妻之間浸透在每一個眼神裡的情意也同樣一直刻在她心裡,可如今她要心安理得地代替皇后嗎?

  「紅顏?」皇帝見紅顏看著龍袍發怔,上前挽過她的手問,「怎麼了?」

  紅顏定了定心神,搖頭道:「沒什麼,皇上,臣妾有些冷了,想去穿好衣裳,讓吳總管他們伺候您穿龍袍可好?」

  弘歷忙道:「可不是,手都涼了。」便喊來宮女嬤嬤,要她們伺候紅顏穿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