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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少女腦內小劇場

  凌凌七試圖想起,自己這些天的晚上做了什麼夢。

  她覺得她忘記了一樣重要的東西,忘在夢裡。

  做夢的非常感覺不好——沉悶、窒息,胸腔裡漲滿吐不出的氣。

  一切都被濃霧包裹得密不透風,只有觸覺是清晰的。

  冰冷的身體像蛇,靈活鑽進她的衣服,繼而瘋狂地糾纏她的四肢。

  有東西繞住她的脖頸並漸漸收緊,是那個人的胳膊。手,他涼涼的手,好像帶著劇毒的蛇信子,撫過皮膚時會引起一陣酸麻的戰慄。

  日復一日的動作,日復一日的絮絮呢喃。

  強烈的、偏執的、一定要把自己留在她記憶裡的決心;過多扭曲的愛一點一點灌入她的身體,摧毀她的精神,成為她的夢魘。

  凌凌七是越睡,精神越不好了。

  天天定時睡覺、早睡早起的少女卻頂著大大的黑眼圈,這科學嗎?

  凌凌七盯住鏡中自己有紅血絲的眼球,不禁想到了風靡於女生宿舍的都市怪談——難道醫院裡真的有不乾淨的怨靈?

  晚上究竟做了什麼夢,才會讓她變成這樣一幅被妖怪吸乾精氣的樣子啊?!

  夢這種東西不比作業。

  作業做完不記得內容了,還能回頭看一眼,或者請教一下別人自己做的是什麼,夢則不能。

  凌凌七無奈地歎了口氣,要是能把夢跟作業那樣記錄下來就好了……

  啊!對了!為什不呢?

  可以寫下來呀!!

  凌凌七靈光一閃。

  剛醒來時總會對夢會有一點印象的,如果一睜眼就把夢寫下來,或許就能知道她晚上到底夢見了什麼。

  她滿懷期待地拿出小本子和筆,端端正正放在床頭。

  次日清晨。

  從睡夢中驚醒的少女一把抓住了放在身邊的紙筆。

  瞪著眼睛,她在紙上匆匆落筆。

  散落的頭髮遮住了她的視線,連把它撩到耳後的時間都沒有。

  她不停地寫、寫!

  寫到腦子一片空白,凌凌七才丟開筆,閉上了乾澀的眼睛。

  又不記得了。

  再度睜眼時,連自己的筆跡她看著都覺得陌生。

  字跡雜亂,有的字甚至劃破了紙張,亂七八糟重疊在一起的筆劃完整詮釋了寫字人當時急切煩躁的情緒。

  「他去回回救去他救他回他去回救回……」

  ——與其說記錄夢境,不如說她在吶喊著什麼。

  凌凌七用指尖點著四個反覆出現的字,平靜地念出了意義不明的那句:「回去救他。」

  紙上的信息沒有讓她想起什麼,反而讓她的腦子更加迷茫了。

  ——救誰?回哪裡去?怎麼回去?

  「滴滴。」

  手機傳來兩聲鬧鈴的提示音。

  凌凌七按掉鬧鐘,也看到了屏幕上的那句:「快起床去探望柏海吧~~」

  真是一句讓人心情變好的話!她揚起笑臉,不再糾結腦中的愁緒。這是凌凌七給自己設置的鬧鐘標籤。一看到這句話,她就不會想賴床了。

  按照往常,她會在此刻動力滿滿的起床,飛快地刷牙洗臉吃飯,然後去看柏海。

  今天,凌凌七找柏海的念頭比以往的還要強烈,連洗漱的興致都沒有了,趿著拖鞋,她就衝出了病房。

  「柏海早上好,我又來看你啦。」

  依舊不能到近處探視,凌凌七的雙手可憐兮兮地扒拉著門玻璃。

  什麼都不做,光是對著一動不動的柏海,她就能癡癡地看上一整天。

  ——「喜歡」真是一種傻到無法形容的精神狀態。

  凌凌七是記得的,在出事故的那一刻,柏海把她護在他的懷裡,為她承受了第一波的撞擊。

  所以,他傷得比她更嚴重,

  為了報恩,她希望柏海務必接受她的以身相許。

  唔,以身相許的話,好像是她佔了便宜呢。

  往玻璃上呵了口氣,凌凌七用手指慢慢在一片霧氣中畫出少年躺著的輪廓。

  口袋裡有小盒子,小盒子裡放著柏海用過的塑料湯匙。

  此刻甚是想念柏海的氣味,凌凌七百無聊賴地扁著嘴,掏出勺子,嗷嗚一口把它含進了嘴裡。

  勺子被舔了太多次(喂),每次她都舔得小心翼翼唯恐弄壞它(喂),這麼粗暴舔它的次數還真不多。

  ——看得到柏海,吃不到柏海的第n天,非常要近距離舔他。

  話說,柏海躺了這麼久,醒來以後一定會四肢無力很長一段時間吧?

  盯著玻璃上少年的輪廓,凌凌七掉入了自己的腦洞裡。

  凌凌七幻想小劇場之:【無力柏海賢惠七】

  「我、那個……」柏海支支吾吾、臉頰通紅。

  他挪動了一下軟綿綿的屁股,輕聲呼喚正在為他疊內衣褲的那個人:「凌凌七,你可以過來一下嗎?」

  「怎麼了?」凌凌七放下手中的小褲褲,不急不緩地走了過來。

  「可以,幫我叫一下護工嗎?我渾身都沒力氣,沒法自己解決一些事情。」柏海的聲音弱弱的,末了還小小聲補充了一句:「要男護工。」

  「天真的柏海,」凌凌七捏住柏海的下巴,身體緩緩向他所在的方向傾斜:「你在想什麼?這裡怎麼可能有男護工呢?你的病房,已經被我承包了。把你的一切交給我,說,你要的是什麼,我會滿足你的。」

  (撲哧撲哧,劃重點!語氣一定要霸道,我的小劇場我做主。以及,「向柏海的方向傾斜」一點要非常傾斜哦,具體嘛,就差不多吻上柏海的那個程度吧!科科。)

  「人家,說不出來啦。」柏海的臉漲得更紅了,因為害羞,他急急地別過臉。動作幅度過大,嘴唇不小心擦過少女微嘟的唇畔。

  這個完全在凌凌七意料之中的小意外讓他瞬間僵在了原地:「啊、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柏海低著頭,結結巴巴地連話都說不清楚。

  凌凌七用手背摀住自己的唇,憋笑已經憋到嗓子眼:哎呀,好滿足哦,想去鑽回被窩回味一會兒。(喂喂,不要偷樂!你的小劇場,要拿出你主場的氣勢攻柏海一臉啊!)

  咕嘟一口嚥下了笑意,凌凌七勉強恢復了正常人的狀態:「沒關係,我不介意。」——嘿嘿,不要跟我客氣哦,多親幾次也可以。

  「我就是你的護工,有什麼事就跟我說吧。」凌凌七沖柏海手比愛心。說話間流暢地為他削出一個蘋果,蘋果皮一路都沒斷過,這是她專業的證明。(手比愛心大概是情不自禁)

  「我……」被她提了一下,他瞬間從羞澀的情緒裡抽身,想起了自己下腹那股難以抑制的生理衝動:「我想……」

  凌凌七豎著耳朵,認真聽他要講什麼。

  「我想上廁所。」

  柏海羞得抓起一截被子,摀住自己的嘴——怎麼能對淑女說這種話呢,太失禮了。

  凌凌七又想笑了。←請不要破壞氣氛好嗎

  「你……那個,一定要現在嗎?」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柏海,不想錯過一絲一毫他的反應。

  「嗯,很急的。」他咬了咬下唇,連耳根都燒了起來。

  ——噢,柏海這樣子超可愛,根本把持不住呀。讓我好好地幫幫你吧~~

  凌凌七一手撈起床下的醫用尿壺,一手急切地伸進了柏海的棉被:「我理解的,柏海。人有三急,憋著很不舒服對吧?!讓我現在就幫你拉開褲鏈,爽快的liao~出來吧!」←天吶,這人在自己的小劇場居然能失控成如此自由奔放的模樣,liao是什麼鬼,你的普通話飛出去了嗎?

  「啊呀,被抓到了,你別那樣輕輕抓。嗚,要忍不住了。出、出——來——??」

  【小劇場強制關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