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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節勝利後的歡宴

  「巨艦的威力竟至如斯?「李績放下手裡的望遠鏡,疑惑的看著雲燁,他不相信十幾隻弩箭會在頃刻間將一座巨舟毀的不見蹤影。

  「是不該有這麼大的威力,為了讓陛下能夠直觀地看到海戰,下官就在靶船上裝載了一些猛火油,最後的那聲爆炸,是猛火油炸開後的反應,不過,十幾隻弩箭已經足以毀掉巨艦,您也知道,猛火油用水澆不滅的,無論如何,這艘船毀定了。「

  聽了雲燁的介紹,諸位老將這才點點頭,李二摸著承乾號這艘海上利器讚不絕口,他做了很多船,能在風浪中保持如此平穩的就承乾號一艘,又看看航行在兩邊保駕護航的公主號和承乾號對雲燁說。

  「大帝號就按照你們的設想建吧,他本來就該是海上的蛟龍,怎能躲在內河成為玩物,如果按照你的設想建成以大帝號為龍頭的艦隊,朕會親自去岳州雲夢澤檢驗一下的。「

  雲燁大喜,只要李二同意自己動用嶺南的錢糧,自己還能集中泉州,杭州的造船工匠,再加上邕州有無數已經陰好的木材,兩年時間足夠自己造出一大六小的一支小型艦隊,這該是大唐火力最強悍的一支艦隊了,到時候估計會被李二親自掌握,不過,不管是誰在操控這些戰艦,都會是大唐海上的硬實力。

  添酒回燈重開宴,承乾號繼續在海上巡航,巨大的艙房裡,已經是杯籌交錯,群臣歡宴,自然少不了投壺這種遊戲。

  玩這種遊戲雲燁非常的挫,以前玩就被人家灌酒灌得不知道東南西北。可是今天,他偏偏大發神威,帶著白羽的箭桿總是很聽話的被他投進了銅壺裡。

  投壺高手許敬宗大呼冤枉,說船板晃來晃去的總是影響他的發揮,這東西就是這樣,越是高手,在搖晃的船上就越是投不準,結果喊冤沒用,被程咬金扳著腦袋灌了一壺。

  雲燁和李承乾兩個人陰笑著看嚴松吃一條很大的豬腿。剛才皇帝剛剛誇過這傢伙是自己的樊噲,既然是樊噲怎麼可能不給一條帶著血絲的豬腿啃,這樣也太不符合樊噲在鴻門宴上的表現了。於是在雲燁的吩咐下,廚房找了一條豬腿,隨便的在開水鍋裡涮了一下。找了個盾牌裝上,就給嚴松送了過來,說這是猛士才有的待遇。

  嚴松暈船,雲燁早就發現了,這傢伙在陸地上或許是真猛士,但是上了船,雖然四周都被御林軍控制了。但是雲燁在船上想要折騰一下嚴松還是沒問題的。

  斷鴻端著盤子吃一口手裡巨大的對蝦,就看一眼辛苦吃豬腿的嚴松,覺得自己當時把那個差事推掉是何其的明智,兩個卑鄙小人。斷鴻嘟囔一句,繼續找對蝦吃,這東西蘸上薑醋水,絕對是讓人難以忘懷的美味。

  嚴松吃了大半個豬腿。臉色煞白,猛地在胸口擂了兩拳。脖子上的青筋暴跳,眼看就要吐出來了,雲燁和李承乾眼巴巴的等著這傢伙出醜,卻不想這傢伙從懷裡掏出一把小刀子,唰唰兩下,就把剩下的豬腿肉剔了下來,張嘴高歌:

  「赳赳老秦,復我河山,血不流乾,死不休戰。赳赳老秦,復我河山,血不流乾,死不休戰。西有大秦,如日方升,百年國恨,滄海難平。天下紛擾,何得康寧,秦有銳士,誰與爭雄?這傢伙唱一句,就吃一大口肉,再唱一句,就喝一大碗酒,等到戰歌唱完,一隻豬腿已經被吃的乾乾淨淨。

  嚴松把帶著血絲的豬腿骨往雲燁的桌子上一放,紅著眼睛說:「蒙雲侯厚賜,豬肩已然食盡,有肉怎可無酒,末將敬雲侯一碗。」

  許敬宗笑著插話說:「一碗怎能盡興,那裡的酒罈甚多,你二人各取一壇一飲而盡才顯豪氣,嚴將軍意下如何?」

  嚴松大笑,走到酒罈子堆裡隨便拎了兩罈子酒往桌子上一墩,示意雲燁先挑,也表示自己沒有作弊。

  酒罈子上一個上面寫著一個巨大的六十,一個上面寫著十八,雲燁再傻也知道怎麼挑選,老程等人看到嚴松居然讓雲燁先挑酒,無不掩面歎息,在雲家喝酒,這樣的虧自己都不知道吃了多少回了,狗日的雲家僕役習慣性的在一罈子烈酒邊上放一罈子淡酒,好方便自家主人陰人,從摞酒的方式就能知道,廚子絕對是出自雲家本府,許敬宗這個渾身冒壞水的早就和雲燁穿一條褲子,他給的建議要是靠得住,母豬都會上樹!

  雲燁也大笑一聲,豪邁的就把寫著十八的罈子拎過來,三四瓶子啤酒還灌不倒他,一巴掌拍開泥封,大叫一聲:「猛士敬酒,豈有不飲之理,雲某先乾為敬。」

  說完了就舉起酒罈子痛飲,雲家的低度酒最是香濃不過,都是用酒頭子勾兌的,聞起來酒香四溢,喝下去卻幾乎沒什麼酒味,這東西原本就是為女眷準備的酒,特意加了蜂蜜,非常的香甜。

  嚴松聞到了酒香,見雲燁喝的豪氣,伸出大拇指大聲的讚了一聲好,他覺得雲燁這傢伙雖然卑鄙,從酒量上看任然不失為一條好漢。

  自己也拍開泥封,仰頭就灌,雲燁已經把一罈子酒已經喝得點滴不剩,誇張的把酒罈子倒過來,讓最後的一滴酒也落進嘴裡,豪邁之極。

  喝六十度烈酒的嚴松才喝了幾口就開始搖搖晃晃,可是他看見雲燁喝完了一罈子酒依然坐的穩穩的,心中大為不服,一咬牙,閉上眼睛大口的吞嚥烈酒,不愧是猛士,搖晃著身子到底把一罈子烈酒喝完了,居然還能喊出一句:好酒!「

  雲燁怪笑著拿著一把小扇子衝著嚴松扇了兩下,頭暈眼花的嚴松再也站立不住,仰面朝天倒在甲板上,聲音很大,嘴裡的酒漿,肉末噴吐的像海裡的鯨魚噴出的水柱。

  早就嚴陣以待的雲家護衛見嚴松已經丟人完畢,就拖著他去外面沖洗,甲板上的穢物也在一瞬間就被清理完畢,臨走時還燃起了熏香。

  李二想不明白,嚴松是自己身邊的絕對高手,向來以海量自居,怎麼可能會喝不過雲燁,這裡面一定有古怪,其實不用猜,看看就知道不對勁,因為雲燁正在和李承乾倆人碰杯祝賀,許敬宗也帶著奸笑和倆人嘀嘀咕咕,於是喚過正躲在角落吃對蝦的斷鴻,指指桌子上還沒被收走的酒罈子吩咐一聲。

  斷鴻來到桌子邊上,伸出指頭在雲燁喝過的酒罈子抹了一下,就把指頭塞進嘴裡吸吮,他沒嘗到酒味,反而品嚐到了蜂蜜的甜香。

  又把指頭在嚴松喝過的就罈子裡抹一下繼續吸吮,不太喜歡喝酒的斷鴻被酒味辣的歪歪嘴,連忙跑回李二的身邊,把兩罈子酒的情況告訴了李二,李二也只能報以苦笑,因為酒是嚴松親手挑的,雲燁再從兩罈子酒裡挑酒喝絕對符合規矩,嚴松就是有冤也無處訴說,這個暗虧是吃定了。

  程咬金從來沒有吃過新鮮海參,經過大蔥熬出蔥油之後爆香後的海參,那滋味絕對超乎了他的想像之外,今晚特意沒有喝幾口酒,光是蔥爆海參他一個人就吃了四盤子,見旁邊李績的案子上還有,就拿過來繼續吃,李績看不上這黑乎乎的菜餚,見程咬金喜歡,就聽之任之,卻不想自己本來因該品嚐的佳餚從嘴邊溜走。

  劉弘基喝了酒喜歡脫光衣服跳舞,雲家的酒歷來暴烈,幸好他還知道這是在御前,還留了一條褲衩,以前在青樓裡跳舞,劉弘基從來都是不穿衣服的。

  一個胸口全是黑魘魘胸毛的大漢光著身子在桌子上跳舞能好看到那裡去,就這,李二還鼓掌叫好,今日開宴前他就說了,自己今日的身份是得勝還朝的統帥,不是皇帝,既然如此,他這些昔日的舊部自然就會玩的肆無忌憚。

  劉弘基的大腳不小心踩翻了老程的蔥爆海參,於是胡旋舞就變成了相撲,桌子傾倒,盤子亂飛,中間夾雜著南腔北調的喝罵聲,整個船艙亂成了一團,斷鴻忙著幫李二擋飛那些砸過來的盤子和菜湯,看他面色平靜,不慌不忙的樣子就知道這樣的場景出現的不是一次兩次了,李二麾下原本就出身很雜,不是響馬,就是潑皮,大勝之後的恣意狂歡,總是會以鬥毆收場,還好,這裡是船上,大家都沒有兵刃,在皇宮裡的時候,光著身子騎著馬夜戰的也不在少數。

  雲燁帶著李承乾和許敬宗從艙房的邊上往外爬,許敬宗剛才已經被一隻無名大腳在腰上踩踏過一次了,小心的把摔碎的瓷器扒拉到一邊終於爬出了艙門,兩人拖著哎喲哎喲慘叫的許敬宗上了前甲板,這時候才發現,天色已經濛濛亮了。

  這種晦明晦暗時候是大海上最美的時刻,只要海水裡的那一輪紅丸跳出海面,整個大海上的景致就會瑰麗到極致。

  海風裡還夾雜著少許的寒意,被酒臭熏了整整一個晚上,這個時候吐故納新讓人有說不出的暢快,李承乾瞅著海面上升起的半輪紅日自言自語的說:「真的好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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