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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章:直上三十三重天

  女媧化作一道綠光,朝著猴子瘋狂地衝了過去。

  強大的氣流沿著海面擴散,拉開了兩道明顯的痕跡。

  千鈞一髮之際,猴子已經握著金箍棒擺出迎戰的架勢。

  雙方的距離迅速拉近。

  李靖只能在遠遠地看著。

  就在衝撞的前一刻,女媧忽然身形一晃,又一次化出了五行分身,分別從五個方向與猴子擦肩而過。

  猴子整個怔住了。

  猛然回頭,他看到女媧的五個分身已經重新歸一,朝著花果山呼嘯而去。

  「不好!」

  女媧已經知道玄奘等人就在花果山了!這是猴子此刻所想到的。

  再容不得一絲猶豫,猴子當即卯足了勁頭追了上去。

  戰鬥又一次開始。

  兩人的身影掠著海面飛行,反覆交錯,激起滔天巨浪。

  猴子的金箍棒化作漫天幻影朝著女媧砸了過去,然而女媧卻絲毫沒有迎戰的打算。她匆忙之間留下一個分身阻擋猴子,本體繼續義無反顧地朝著花果山衝刺。

  五個分身聯手都克制不住猴子,一個又如何可能呢?

  只一瞬,那被留下的「木」分身就被猴子一棍打飛了出去。

  隨著猴子的迅速逼近,女媧又分出了「火」分身。

  轉眼之間,那「火」分身也被猴子一棍砸入海中。

  「這是要幹嘛?」猴子不禁有些懵了。

  照她這麼打法,就算抵達花果山,她又能剩下幾成功力和猴子一較高下呢?

  女媧依舊不管不顧地衝向花果山。

  短短百里的距離在他們來說。都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

  很快的。光禿禿的花果山已經出現在地平線上。

  植被沒有了。海鳥沒有了,所有的,熟悉的一切都沒有了,剩下的,僅僅是漫天飛舞的黃沙,遍地的碎石……

  「我的花果山……他說的都是真的……」那一瞬間,女媧微微顫抖著,那眼淚奪眶而出。

  「那是我的花果山!」身後。猴子的金箍棒正夾帶猛烈的氣勁呼嘯而來。

  忽然間,女媧加速了,卻不是繼續朝著花果山的方向衝刺,而是逆轉了軌跡,轉而朝著西北方衝刺。

  猴子的金箍棒落了空。

  他猛然回頭。此時,女媧的身影早已到了天邊。「火」、「木」兩個分身已經重歸本體。

  緊接著,她徹底消失了。

  猴子眨巴著眼睛,有些錯愕地看著:「這是要幹嘛?那好像是……南天門的方向……」

  洞府前,草小花呆呆地抬頭仰望。

  ……

  「太上!元始!通天!如來!你們幹的好事!」

  一滴滴的眼淚揮灑而下。

  女媧的尖嘯聲幾乎傳遍了三界的每一個角落。

  南天門中,大批的天兵天將蜂擁而上。將原本敞開的大門強行關閉。

  「這是怎麼回事?女媧娘娘怎麼一下朝這兒來了?」城樓中,玉帝急匆匆地來回踱著步:「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會打著猴子。一轉眼就朝南天門來了?」

  「老臣……老臣也不知道啊。」太白金星支支吾吾地說:「方纔問過李靖了,他也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接下來怎麼辦?」

  「老臣以為……還是應該跟女媧娘娘好好講一講。」

  玉帝微微一愣,那雙眉緩緩地蹙成一團,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對,南天門已經今非昔比。若真如你先前所說,光憑南天門未必擋得住女媧娘娘。必須要跟她好好談談才行。」

  說罷,玉帝轉身指著太白金星道:「這件事,就交給愛卿來辦吧。」

  「我?」太白金星頓時懵了,連忙說道:「陛下,之前已經派李靖去,這次不如還……」

  「李靖還沒回來。」玉帝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太白金星。

  這一刻,太白金星只覺得天昏地暗……

  ……

  花果山,猴子一臉疑惑地落到草小花身前,那眼睛還一直朝著西北方向望。

  「怎麼啦?」臉色慘白的天蓬撐著巖壁從洞府裡走了出來。

  「不知道。」猴子回頭道:「她好像……找三清麻煩去了。」

  ……

  一抹綠光落到南天門外,女媧緩緩顯出了身形。

  此時此刻,緊閉的南天門前所有的人或物都早已被清掃一空。空蕩蕩的陸地上,只有女媧孤零零地站著,抬頭仰望龐大的南天門城樓。

  澎湃的靈力在她的身上匯聚,天空中瀰漫的雲霧在她的頭頂形成了巨大的漩渦。

  「給本宮……滾出來——!」

  一瞬間,蘊含著強悍力道的聲波瘋狂地擴散。整個南天門都在顫動,一縷縷的沙塵朝著下界揮灑而去。

  那些個守衛的將領一個個驚得倒吸了口涼氣。

  「來了來了!娘娘!老臣來了!」

  南天門緩緩開出了一條縫,太白金星側著身子從門縫中溜了出來。堆起笑臉,躬著身,他握著拂塵笑嘻嘻地朝女媧一路小跑過去。

  「娘娘駕到,有失遠迎。老臣,罪該萬死,罪該萬死。」說著,他輕輕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

  瞧著這嬉皮笑臉一臉奴才相的太白金星,女媧把眉一橫,冷冷道:「把南天門打開。」

  話音未落,太白金星回頭望去,只見那剛剛開出的門縫恰在此時「光」的一聲關上了。

  太白金星的心頓時咯登了一下,連忙回頭望向女媧。

  此時,女媧依舊是那副冰冷的表情,太白金星卻已經滿頭大汗了。

  這時候,應該想辦法拉近關係……對,先套近乎。套了近乎。接下來才好說話……

  打定了主意。太白金星硬著頭皮。乾嚥了口唾沫躬身道:「娘娘,您還認得老臣嗎?」

  「本宮讓你把門打開——!」

  又是一聲尖嘯,太白金星整個嚇癱在地了。

  還沒等那南天門中的眾將反應過來,只見女媧已經伸出雙手,五色靈力在她的手心匯聚。

  洶湧的靈力波動橫掃了一切。

  「本宮是來找三清算賬的,開門!立即!」

  「找三清算賬?」

  「六百年前那猴子來的時候是說找老君算賬……」

  「呸,找三清算賬和找我們算賬有什麼區別?」

  「你別說,我看這南天門守不住。」

  正當眾將議論紛紛之際。玉帝悄悄捅了捅站在一旁的持國天王。

  「下去,把門打開。」

  「啥?」持國天王頓時吃了一驚。

  玉帝十分認真地低聲說道:「聽朕的,開門。」

  南天門緩緩打開了。

  女媧略帶疑惑地看著這一幕,不過,下一刻,她已經顧不得那麼多,化作一陣疾風穿越南天門,朝著三十三重天呼嘯而去了。

  ……

  西牛賀州,斜月三星洞。

  清心無比沮喪地落到自己的院子裡。

  櫆樹下,須菩提已經泡好了茶。在那石桌的另一面。沉香正襟危坐。

  「去見你師兄了?」捋開衣袖,須菩提輕輕將一杯茶推了過去。

  清心一下愣住了。沉默了好一會。她才微微點頭,走到那茶杯前坐下。

  「還是放不下吧?」

  沉香一臉懵懂地來回看。

  清心想也不想地答道:「放下了。」

  「呵呵呵呵,放下了,又怎麼會夜夜夢見呢?」

  此話一出,沉香嚇得連忙摀住嘴。

  清心的手攥得緊緊地,卻只是低著頭,沉默不語。

  「放下不是那麼容易的。」須菩提語重心長地說道:「這時間最難的,便是放下。若放下真那麼容易,女媧便不會事隔多年,依舊殺上兜率宮去了。不過她比你好多了,沒放下就是沒放下,她會坦然承認,勇敢爭取。」

  說著,須菩提無奈地笑了笑,道:「當初的風鈴,就是這個弊病,想要,卻又不敢說。到頭來,誤人誤己。相比之下,玉鼎教出來的那個徒弟,比你們都要強。她不只敢說,還敢搶。只要她認為是她的,她就會用盡各種手段。這世道啊,太本分,終究是要吃虧的。」

  須菩提的眼睛緩緩朝著清心斜了過去,有意無意地看了她一眼。

  清心依舊低著頭,捧著茶杯,沉默不語。

  「行吧,為師也就過來跟小沉香說說話,順便勸你一勸,免得他日你悔恨莫及罷了。」深深吸了口氣,須菩提震了震衣袖緩緩起身。

  「師傅要去哪?」

  「去……」須菩提凝視著天邊的雲彩,輕聲歎道:「去一趟兜率宮,去替你那另一位師傅,收一下殘局。」

  清心呆呆地望著他。

  顫了顫拂塵,須菩提抬腿輕輕一踏,乘著雲彩騰空而起了。

  ……

  此時,整個兜率宮早已經變成了一片瓦礫堆。

  大批的天庭戰艦圍著承載兜率宮的陸地,更多的戰艦還在趕來,將整個兜率宮的周圍擠得水洩不通,卻沒哪一位天將有出手的打算。

  他們只是看著。

  看著老君焦了半邊鬍子,岔開雙腿無奈地坐在瓦礫堆上呵呵傻笑。

  大能之間的戰鬥,又怎麼是他們能隨便參與的呢?經歷了六百多年前的哪一戰,如今這條定律在天庭上至玉帝,下至小兵,大家嘴上不說,心裡卻都清楚得很。

  「你的天道呢?怎麼不還手,你以為不還手我會就這麼算了嗎?」女媧用力一甩,一道靈力朝著老君甩了過去。

  老君蹙起眉頭閉上雙眼,不閃也不避。那靈力就這麼不偏不倚地打在他的臉上。

  頓時一道血痕緩緩地浮現了出來。

  外圍的天將天官一個個都看傻了眼。

  今天,老君的臉算是丟大了。不過沒辦法,這臉他還得接著丟。

  「打來打去的,有什麼意思呢?」老君兩手一攤,乾笑道:「老夫就在這裡坐著不動,你也打不死老夫啊。不如這樣,我們泡一壺茶,一起坐下來聊聊天,敘敘舊多好?」

  說著,老君伸手一揚,一套茶具出現在了一旁。

  「誰要和你敘舊!」女媧一甩手,那滾燙的茶水直接潑了老君一臉。

  那在場的天兵天將皆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然而,老君卻並沒有發作。他一邊用衣袖抹著臉上的茶水,一邊尷尬地笑道:「別那麼大火氣嘛,你說你這兒女滿天下的,氣壞了身子可怎麼好?到時候,老夫可真就罪大惡極了。茶不喜歡……不如這樣,你我多年未見,吃點小酒,品些糕點,促膝長談可好?」

  說著,老君伸手一揚,這次出來的是一桌酒菜。

  對面的女媧已經氣得眉頭直顫,這邊老君卻還依舊一副笑臉。

  人群中,太白金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皮,不由得感歎道:「這姜,果然還是老的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