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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六章:證明

  猴子飛速落到地面上撿起了清心留下的藥瓶握在手中,望著清心離去的背影,一時間都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難道我剛剛那句話太過分了?不對啊,之前更過分的話都說過了,又不是第一次……為什麼忽然有種怪怪的感覺呢?」

  遠處,潛伏著的眾妖還在懵懂地看著。

  小七的眼都直了。

  「是……大聖爺?小花姐,這是大聖爺嗎?」一回頭,他才發現草小花也呆住了。

  此話一出,刷的一下,聚集在一起的七八隻妖怪全都眼巴巴地望著草小花。

  在場的,除了小七和草小花誰也沒見過真正的大聖爺。而即便是小七,這麼多年下來,也早已記不清了。

  與其他地方的妖怪不同,他們太弱小了,弱小到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別人徹底吞掉。多年的生活讓他們學會了謹慎,在沒完全確定對方的身份之前絕不露面。

  此時此刻,唯一有可能辨認出對方身份的,就只剩下草小花了。

  然而,此刻的草小花同樣拿不定主意。

  她睜大了眼睛望著遠處山坡上的猴子,微微張嘴,卻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認出了猴子,可是,這世間洞悉變化之法的人何其多。如果剛剛清心沒走,她或許會多少相信清心真的是猴子的師妹,是真的受了猴子的委託來找她。可是眼前的這個「大聖爺」來了,清心卻走了……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那腦子裡的思緒就好像忽然被打了個死結一樣,完全懵了。

  長長地哼了口氣。猴子將藥瓶收入懷中。又將那昏迷的五人一個個安置好。

  女媧隨時有可能再出手。他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考清心的反應究竟是代表什麼了。

  轉過身,他朝著草小花的方向招了招手,吼道:「是我回來了,知道你們在那裡,趕緊出來!急事!」

  「……」

  「這麼遠都能感知到我們?會不會……真的是大聖爺?」

  「真的是大聖爺!一定沒錯了!」

  還沒等草小花下令,小七連同那其他幾個妖怪已經歡呼著衝了出去,只留下草小花一人依舊站在原地,呆呆地眨巴著眼睛。

  猶豫了許久。她最終還是邁開腳步走了出去。

  ……

  南天門城樓。

  太白金星躬著身子從門外匆匆走了進來,拱手道:「老臣,參見陛下。」

  「免禮。」督了太白金星一眼,玉帝似乎想起些什麼,稍稍調整了下情緒,輕聲道:「愛卿是三朝老臣了,這女媧娘娘的事,你該是清楚吧?」

  這一問,太白金星一怔,微微直起身子朝著左右瞥了一眼。猶豫著拱手低聲道:「陛下是想知道哪一方面?」

  「全部。」

  「全部,這……」

  「怎麼。連朕都不能知道嗎?」

  太白金星又是左顧右盼,抬頭望著玉帝尷尬地笑了笑。

  殿堂中一片寂靜無聲。

  見狀,玉帝擺了擺手道:「你們其他人,先下去吧。」

  「諾!」

  待到其他眾將走後,太白金星才震了震衣袖,走上前來,躬身拱手道:「陛下,女媧娘娘之事,實在不便公開討論,還請陛下見諒。」

  「平日裡即便是有什麼事忌諱人多嘴雜,李靖也不過是丟個禁音術解決。」玉帝冷冷瞧了太白金星一眼,哼道:「你倒好,還得屏退左右。」

  「陛下,事有輕重,不可一概而論。」太白金星笑了笑,低聲道:「平日裡的事,頂多也就牽扯朝政。這女媧娘娘的事,可是牽扯了三清、如來。說少一分無功,說多一分有過。既然陛下要問,臣也不是不能說,但大庭廣眾之下去說,即便借臣幾個膽子,也是不敢啊。」

  玉帝意味深長地瞧了太白金星一眼:「那你說說,女媧娘娘的修為,究竟幾何?她能擊敗那猴子嗎?」

  「女媧娘娘的修為,屬半天道。」

  聞言,玉帝哼笑一聲,道:「天道就是天道,哪裡來的半天道?」

  「陛下有所不知。」太白金星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這得從那女媧補天的傳說說起,且等老臣細細說來……」

  ……

  「大聖爺!您可算回來了!我們等得好苦啊!」

  此時,那一群的小妖已經跪在猴子身前,一個個激動得嗷嗷大哭,眼淚鼻涕一氣下。

  「爺爺臨死之前,最最掛念的就是大聖爺了。他囑咐我們一定要守著花果山,一直守到大聖爺回來。只要大聖爺能回來,我們妖族就一定可以重振!大聖爺,您以後不會再走了吧?」

  猴子鼻子一酸,那眼淚差點也跟著一起掉下來。

  「還不行,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大聖爺,您會回來重建妖國嗎?」

  「會的,等我西行取經完成,一定回來。大家再忍耐忍耐,不會很久的。等我回來了,帶大家吃香的喝辣的!」

  「大聖爺,您可別騙我們啊。」

  「放心,騙誰都不騙你們!」

  「大聖爺一定不會騙我們的!」小七緊緊地拽著猴子的手,抹著眼淚鼻涕哭喊道:「當初大聖爺說出海尋仙,修成了就回來,最後真的就回來了。大聖爺一言九鼎,這次一定也不會騙我們的!無論是誰欺負我們,大聖爺都會幫我們討回公道的!」

  「對——!」所有的妖怪都喊了出來。一下子,哭得更厲害了。

  這麼多年了,一個個都活得好像乞丐似的,卻依舊死守這片寸草不生的土地,等的不就是今天碼?

  「我就怕這個,就怕這個。所以上次回來。都不敢見你們……」說著。猴子也憋不住了。那眼淚跟著一滴滴地墜。君臣幾個抱在一起嗷嗷痛哭。

  就這麼折騰了好一陣,猴子才將他們一個個從地上攙起來。

  遠遠地,草小花一步步走來,微微福身行禮,卻沒開口說半句話。

  那望著猴子的目光中,有著些許欣喜,但更多的依舊是警惕。

  鬆開攙著小七的手,猴子輕聲道:「怎麼啦?看到我回來。不開心?」

  「小花不敢。」

  那一旁的小七看氣氛有些不對了,連忙解釋道:「大聖爺,您可別誤會。您回來,小花姐肯定高興。自從有傳聞說你已經從佛門的手中逃脫,她……她每天都念叨著呢,每天都念叨,怎能不高興?肯定是高興過頭了,所以才……」

  「閉嘴。」

  被草小花冷冷的兩個字丟下去,小七那滿肚子的話一下都嚥了回去,那臉上的笑也微微收了收。眨巴著眼睛望著草小花。

  草小花微微低頭。那眼睛注視猴子身前空無一物的地面一動不動地站著,冷冷道:「既然您自稱是大聖爺。總該先向我們證明一下吧?」

  這一說,不僅僅是小七了,連那其他所有的妖怪臉上的表情都僵住了,一個個禁了聲,往回縮了縮,警惕地望著猴子。一顆顆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如果這個大聖爺是假的,那……怎麼辦?

  「怎麼證明?」猴子的眉頭不禁蹙了起來。

  「信物,或者,大聖爺才知道的一些事。例如,卑職在花果山任何職,主司何事,曾經與誰關係好,與誰關係差。」說罷,草小花又冷冰冰地補充道:「大聖爺別怪卑職無禮。人心險惡,卑職不可不防。」

  猴子頓時覺得又氣又好笑,叉著腰,歪著腦袋上下打量著草小花。

  「怎麼?不會證明不了吧?」

  猴子一下笑出聲來了,長歎道:「以前可真沒發現你戒心這麼重,不過,也是好事。這些年你辛苦了。」

  將手中的金箍棒晃了晃,變大縮小,猴子輕聲道:「這個是金箍棒,你應該認得。當然,這個三界都知道,要造一個看起來相似的東西不難。證明不了什麼。再來一個比較少人知道的。」

  說著,他取下的手腕上的金剛琢晃了晃:「噥,這個是風鈴的金剛琢,我一直留著。可大可小,不過時間太長,現在已經越來越不好使了。被壓到山下的時候我就只留下這兩件,其他的信物例如令牌什麼的,早就沒了。」

  將金剛琢重新套回手腕上,猴子伸手撓了撓頭接著說道:「接下來是回答你的問題。你之前的職務,是齊天宮內務總管,反正跟內務有關的東西都歸你管,每次我支取東西都要找你。你跟誰關係不好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你跟楊嬋還有風鈴關係還都不錯,這個我是知道的。哦對,你跟白娟的關係也不錯。」

  聽著這些話,草小花的眼神漸漸變得複雜了,那一對睫毛不斷地閃著。許久,她低著頭,輕聲問道:「有一次您親自出手剿了一夥妖怪,奪了慧泉。那伙妖怪的頭目是什麼妖?」

  「棕熊精。」

  「那天晚上,你在什麼地方見到我?」

  「水簾洞瀑布前。」

  「那天除了你和我,還有誰在瀑布前?」

  猴子深深吸了口氣,淡淡道:「以素。她來找我有事。」

  再也沒有絲毫的懷疑了,草小花笑著,那眼淚卻如同決堤一般地往下掉,連忙福身道:「卑職參見大聖爺!」

  那週遭的妖怪,一顆心也總算都放了下來,齊聲歡呼。

  「快起來吧。」猴子快步上前,將草小花攙起,輕聲道:「他們幾個中了毒了,我需要你凝結的露珠解毒。」

  「解毒?」這麼一說,草小花當場僵住了,猶豫著問道:「大聖爺,卑職可否問一句……這毒,是誰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