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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郭陽一驚,「什麼?」心想,他媽的這才一天又來了!

  到祝傑英家的時候,警察已經來了。郭陽伸頭看了看沒有熟人。祝傑英正在給警察盤問。

  「陽子。」祝傑英看到郭陽,和警察說了句對不起,然後轉臉看,「來。」

  郭陽走過去。

  「把孩子送爸那去。」祝傑英小聲說,「這事兒有點兒不對勁兒。」

  「怎麼,丟什麼了?」

  「存折還有現金。我所有的稿子,還有你哥的資料。能拿就拿走了,不能拿的,全進衛生間燒成灰了。現在不多說,我一會去單位找你哥,他一直關機,你先送孩子去咱爸家裡。」

  「成。」郭陽說完沒再問,抱起侄子往外走。

  張晨到了警隊,寒晨光也剛剛進門。

  「又一個名字,李軍。」張晨拿出昨兒錄的口供。

  「牛二寶?」郭陽問。

  「是。」張晨看了看筆錄,遞到寒晨光手裡說,「王琳的男朋友。」

  「再審!」寒晨光把筆錄合上,「走!」

  「哪兒?」張晨跟著站起來。

  「公安醫院。」寒晨光說完帶著張晨下樓。

  「這回怎麼來?」張晨問。

  「先猜再嚇!」寒晨光笑著把車點了火。

  牛二寶安靜地躺在床上,眼睛直視著前方,一言不發。

  「又見面了。」張晨把筆錄本打開,牛二寶開始呵呵地笑。

  「牛二寶。」寒晨光回過頭,「今天我在這兒監督他,保證不會對你進行人身攻擊。」

  「您打算一句話不說?」張晨問。

  牛二寶把臉轉向張晨:「別浪費時間,我說的話,沒有可信度。」

  「好。」張晨把筆錄本一合,「那你就看看吧。」說著從包裡抽出一張王琳的照片,「這個人認識麼?」

  牛二寶根本不看。張晨站起來,把照片放到牛二寶眼前:「看看!」

  「這個女的叫王琳。」張晨看著牛二寶,「牛二寶,孫思強,李軍。你可以不說話,那你就聽我說吧。現在把你得的什麼精神病放到一邊不說。我們接到王琳的報案。」

  牛二寶突然抖了一下。

  「沒能如你所願吧,王琳沒死。」張晨看著牛二寶,「而且現在她已經指證你殺害葛家莊高速口興隆超市一家四口。」

  「胡說!」牛二寶轉過頭,「你不要在這兒胡說了,王琳已經死了!」

  「你怎麼知道她死了?」寒晨光走到牛二寶面前。

  牛二寶一愣:「我不知道,我不認識她。」

  「裝瘋救不了你,牛二寶。王琳沒死,過來自首了。」張晨看著牛二寶,「她已經交待,整個的案件你是主謀,包括策劃36袋洗衣粉的事件,還有如何殺害超市一家四口的事情以及嫁禍郭陽和祝傑雄。」

  「她的證詞可靠,而且證據我們掌握得很充足。」寒晨光拍了拍牛二寶的腿,「你別等著別人來找你了。」

  牛二寶看了一眼寒晨光:「什麼意思?」

  「今天下午通知大夫到局裡來救你的人。」寒晨光咳了一聲,「是從機場打來的電話。」

  「他們已經走了。」張晨冷笑著說,「現在王琳的證詞,和在你以李軍的名字所租的房子裡發現的剩餘致命藥物,我們已經可以抓捕你歸案了,過一會兒公安醫院會對你進行全面診查,你真當現在的科學技術能允許你裝瘋麼?」

  「就算你瘋了,你下半生,也別想踏出醫院半步。」寒晨光微笑地看著牛二寶。

  牛二寶聽完,閉上眼睛,躺到床上,又回到一言不發。

  郭陽領著侄子進了爹家的門兒。

  「爺爺!」小侄子跑過去竄上沙發。

  「嫂子家讓人偷了。」郭陽坐到沙發上,點上煙。

  郭老爺子一手摸著孫子的頭,臉上露出擔心的神色,伸手拿起電話:「給我轉郭海單位。」

  「喂?」一個女孩接了電話。

  「喂,郭海在麼?」郭老爺子問到。

  「您是哪位?」

  「我是他父親。」

  「郭工出差了。」

  「什麼時候回來?」郭老爺子皺起眉頭。

  「不清楚。您給他打手機好不好?」

  「謝謝。」郭老爺子掛了電話,轉頭看郭陽,「你嫂子的手機是多少?」

  「我來。」郭陽拿出電話,播了號,遞給他爸。

  「喂,陽子?」祝傑英接了電話。

  「不是,是我。」

  「爸?」祝傑英一愣,「爸,我正有事兒找您。」

  「你到家裡來一趟吧。」

  「家裡陽子在?」

  「是,剛剛郭梅把王琳也接回來了。」郭老爺子說。

  「爸、我去您辦公室吧。」祝傑英小聲說。

  郭老爺子心裡一震,出事了。

  「我出去一趟。」郭老爺子站起來,「你在家呆著別出去。」

  「成。我媽和秀姨呢?」

  「都在你屋裡,王琳在你屋睡著。」

  「好。」郭陽站起來,自然地拿出手機給張晨播過去。郭老爺子脫下老頭衫,換上短袖襯衫出門。

  「喂?」電話沒響兩聲,張晨就接了。

  「怎麼樣了?」郭陽問。

  「石頭一塊,一句話也不說。」張晨歎了口氣,「出事兒了?」

  「是。我嫂子。」

  「又怎麼了?」

  「被盜了。」

  「被盜?」張晨一愣。

  「喂?你!喘口氣兒!」郭陽喊了一聲。剛喊完就聽耳邊的聽筒裡,一陣風吹進來,「操!震死我!」

  「那什麼。」張晨停了一下,「丟什麼了?嗨,成了我直接去局裡問吧。」

  「你現在在哪兒呢?」

  「從醫院往回趕呢。可能案子不是我們這片兒的,沒歸過來。」

  「你病了?」郭陽嚇了一跳。

  「我沒病啊,去看個病人。」張晨樂著說,「成了,開車呢,沒事兒先掛了。」

  張晨掛掉電話,寒晨光轉過臉來看他:「誰啊?」

  「郭陽。」張晨笑著說。

  「你們最近關係不錯啊。」

  「還成,他人挺好。」

  「人是好人。」寒晨光拿起水來喝了一口,「不過私生活方面就不知道了。」

  「私生活……也還成吧,這兩天兒,天天跟我那兒睡。也沒見他出去亂來啊。可能原來那性伴侶是固定的。」張晨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寒晨光一口水差點兒沒噴出來,全嗆鼻子裡了:「他跟你那兒睡?」

  「是啊。」張晨笑著說,「昨兒還給我買了一西瓜。」

  寒晨光做了個深呼吸:「成。」

  郭陽坐客廳裡看了會報紙,抬頭看看表,他爸已經出門兒倆鐘頭了,這是哪兒去了。

  電話響了,郭陽站起身抄起來:「喂?」

  「陽子。」

  「爸,你上哪兒了?」郭陽問。

  「讓你姐接電話。」

  「成。」郭陽把聽筒放到桌上,沖樓上大喊:「姐!姐!郭梅!」

  郭梅伸出頭來:「你小聲點兒!」說完從樓上跑下來:「怎麼了?」

  「爸找你。」

  「找我?」

  「電話。」郭陽說著指了指聽筒。

  「爸。」郭梅拿起聽筒。

  「你上我辦公室來。別讓陽子看出來。」郭老爺子說完就掛了電話。

  郭梅看了看郭陽:「我出去一趟。」說完就走了。

  「這事兒不對啊。」郭陽自言自語道,「這出什麼事兒了……」

  郭梅跑到郭老爺子的「辦公室」。老頭兒自己看書的一個房間,離家不遠。

  一推門兒,嫂子祝傑英正坐在父親對面,表情嚴肅的拿著一張紙。

  「郭梅。」郭老爺子看見她進來,「壯志生日是哪天?」

  「8月18。」郭梅愣了一下,「怎麼了?為他生日幹什麼?」

  「郭梅,你過來看。」祝傑英也站起來,把那張紙遞到郭梅手裡。

  「傑英,2002年6月結婚至今,作為丈夫很是失職,現我已不再配做你的丈夫,提出離婚,請你同意且望你諒解。孩子托你撫養,婚後一切歸你所有,結婚時的美好回憶砸碎也無妨。郭海。」

  「嫂子,你是98年結的婚吧。」郭梅一下子就愣了,「我哥這是要和你離婚?不可能吧?是不是出事兒了?」

  「02年結婚的是誰?」祝傑英看著郭梅。

  「我。」郭梅說完,自己一愣。

  郭老爺子又把桌上的文件打開:「還有這個《離婚協議書》。」

  郭梅接過來:「嫂子,我哥為什麼要和你離婚。」

  「他這不是要和我離婚。」祝傑英的表情很難看。

  郭梅一愣:「我哥……人呢?」

  「不知道。」祝傑英歎了一口氣,「這兩天我一直帶著孩子在我嫂子家住著。你哥五天前就一直在單位。這兩天也光給我發短信,光說讓我安心陪我嫂子,等我哥的事兒有著落了再回去。今天一早兒我哥回家了,我就帶著兒子回自己家,結果一看,家裡給人翻得亂七八糟的,連結婚照都給撕了。所有的文件資料,甭管是我的還是你哥的,拿得拿燒得燒。」

  「那我哥……」郭梅欲言又止。

  「我報了警,上你哥單位找他,助理告訴我他出差了。」

  「那這離婚……」

  「寄到我們社裡的。總編讓我去社裡拿的。」

  「從哪兒寄的?」

  「根本沒寫。有可能是直接塞到我們社的信箱的。」祝傑英搖了搖頭,「郭梅,你仔細看一眼《離婚協議書》,你哥替我都填好了。」

  「嫂子,這、我哥的生日,年份是他自己的,日期寫的是我們家壯志的啊。」

  「是,你再看我的生日。」

  「啊?這生日是我的?年份寫的是你的?」

  「是。」

  「爸。」郭梅回頭看著父親,「我哥這是……」

  「你哥有話要說。」郭老爺子站起來,眉頭皺在一起,站到窗口,「傑英。」

  「爸。」祝傑英站起來。

  「你們家的結婚照給撕了?」老爺子問。

  「是。」祝傑英點頭。

  「你哥上次去你們家是什麼時候?」老爺子轉頭看著郭梅。

  「上上個月吧,壯志叫我哥過來喝酒。」

  「你們家掛著結婚照麼?」老爺子問。

  「掛著啊。好幾幅……」

  「去你家。」老爺子說完拿起電話,「林子,到我辦公室。」